白子寒做好了這一切,看著身前大漢,冷聲說道︰「走吧,我們不要在路上再耽誤時間了……」
綠染被披在身上的狐毛棉裘,唬的有些納悶,白子寒這廝竟然也能有這麼好心麼?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不再多想的綠染也快步跟在大漢身後,她可不想直接凍死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北越大街上……
在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綠染和白子寒已經被帶到一個深門大院里。
院里像是年久失修的樣子,有些破舊,寒風吹的院內的枯草瑟瑟的抖著,綠染見狀更是覺得冷,便把狐毛棉裘裹的更緊了些……
越過前院,走向後堂,原本的蕭索由這一道門隔成了兩個世界。
後院布局講究,碩大的噴泉已然被凍成了冰雕,被剛剛跳出來的太陽,照的閃著金邊,颯是好看。
綠染還沒有從冰雕中回過神來,便一把被白子寒拽進了屋內。
如果說門外是嚴寒酷冬,那麼門內便是回暖陽春,地上的火爐里的炭燒的 啪作響,陣陣熱氣撲面而來……
而越過正堂,便看著殿內坐著一個瘦弱干癟的小老頭……
長長的眉毛跟胡須,已然斑白,臉上雖布滿老者的滄桑,眼楮卻是異常明亮的很。
此時老頭也正仔細的打量著款款走進來的綠染。
「義父……」白子寒出聲叫道。
「子寒,你終于回來了……她就是冉綠染?」老頭指著綠染,沉聲問道。
「正是……」白子寒看向身旁的綠染。
老頭聞言,怪聲怪氣的笑了起來,起身朝著綠染走了過來。上下又打量了幾眼,說道道︰「我倒是奇怪,當年老夫的弧毒竟然沒能要了你的命,你給老夫講講,你是怎麼醒過來的?」老頭一臉好奇的問向綠染。
綠染震驚,原來真正的冉綠染是死在這老頭子的手里,實在不敢相信……
「你是吳烈子?」綠染驚訝問道。
「正是老夫,丫頭,你快告訴老夫,你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老夫的孤獨本是無人能解……」
綠染輕笑,道︰「那我要是不樂意告訴你呢?你又能怎麼樣?」
老頭臉上一僵,動了動嘴角道︰「那你怎樣才肯說?」
綠染立刻說道︰「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毒死我?」
吳烈子聞言一笑,朗聲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丫頭,傳聞中都說你聰明異常,可這麼簡單的道理竟然也參不透?」
「……」綠染未語,只拿眼楮盯著身前老頭。
吳烈子笑道︰「其實很簡單,當初禹國那個太後想要將你指婚給慕雲卿,八成也是听說了,你身上有那半張圖的緣故。既然我北越得不到這張圖,我自然也不會讓慕雲卿那個黃毛小小得到就是了,毒死你大家誰都別想拿到,不是最好的麼……」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便下毒殺了我?目的只是為了不讓我背後的圖給慕雲卿看到?」綠染驚訝問道。
「正是,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後來你竟然沒死。禹國太後以為你是為了拒絕嫁給慕雲卿而自盡的,一怒之下,便又將你許給了慕煜祁……反正都是她的兒子,哪個都還不死是一樣?」老頭慢悠悠的說道。
綠染沉思了片刻,這一切似乎也合乎邏輯,便不在深究下去,只拿眼楮看著身前比自己還矮的老頭吳烈子……
「丫頭,你該告訴我了,你是怎麼活過來的了……」吳烈子期盼的問道。
「我不告訴你!」
綠染坦然回道,又順手將自己的毛裘解開,取下扔在了地上,口中說道︰「這里還真是熱……」說著,還不忘用手抹了把額角細密的汗……
吳烈子看著眼前耍賴的綠染說道︰「老夫已經告訴你,為什麼要下毒害你,你為何不告訴我?」
綠染厭惡的看了眼身前的吳烈子,說道︰「我又沒答應你,說一定會告訴你……」
老頭頓時嘴角猛抽……
「義父,子寒早就告訴過你,這個冉綠染根本就是不正常,完全不合乎正常人的思維……」白子寒在旁冷聲說道。
「你丫的才不正常呢……」綠染沖著白子寒吼道。吳烈子笑著看向綠染被扯爛的衣襟後,笑意更深邃。慢慢又看向白子寒,道︰
「子寒,義父真想不到,你也有鐵樹開花的一天啊……」
白子寒立刻會意,朝著綠染胸前凌亂的衣衫看去,趕忙解釋道︰「義父,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些都是誤會……」
「誤會?」
吳烈子笑意更深,用手指向剛剛被綠染月兌下,撇在地上的狐毛棉裘……
「這個也是誤會?」吳烈子笑著說道。
白子寒慌忙開口,道︰「義父,其實我……」
白子寒倍覺得解釋無力,便也收住了自己沒說完的話,終于不在辯白,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口中卻自言自語道︰「總之是義父想歪了……子寒沒有……」
吳烈子朗聲大笑起來,高興說道︰「義父盼著這一天盼得太久了……哈哈哈哈」
白子寒干脆轉過臉,再不看向自己的義父,也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
而身旁的綠染則望了望這邊的白子寒,又望了望那邊的吳烈子,看著眼前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好像說著與自己有關,又似乎與自己無關的話,撓了撓腦袋,終于還是想不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便也不願意在多想,只覺得暖暖的熱氣撲在臉上,有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
綠染再次被那可惡的老頭喂下一顆藥丸後,眨眨眼楮問道︰「不知道這次又是催情的?還是渾身無力的?」
哪知道綠染的這番話一出口,吳烈子立刻笑成了滿臉菊花,看向白子寒道︰「你小子手段比老夫還要卑鄙,又給女人吃催情散,又吃散魂丸的……以你的樣貌還用的著這些手段麼?」吳烈子盯著白子寒猥瑣的笑著……
白子寒立刻一臉惡寒,口中無力說道︰「子寒說了,不是義父想的那樣……」
可惜還不等白子寒說完,吳烈子便自作主張的吩咐下人道︰「得了,把這小兩口安排在一間房里就成了,別費力再收拾一間了……」
「是。」下人領命退下。
「義父……」
白子寒在已經快走出大堂的吳烈子身後喊道,卻也沒能阻止這老頭歡快的笑著走出去……
綠染將四周都看了一圈後,奇怪問道︰「他說的小兩口……在哪里?」
「……」
白子寒瞪了綠染一眼,頓時有撞牆的沖動。
當二人來到同一間房的時候,綠染終于弄明白了這所謂的「小兩口」原來是指她跟白子寒後,立刻一副戒備神情,問道︰「你丫的為何不解釋清楚?誰跟你是小兩口……」
白子寒不耐煩的看了眼綠染,說道︰「我沒有解釋麼?」
綠染立刻語塞,突然又想起剛剛自己被喂下的藥丸,便馬上問道︰
「對了,剛剛給我吃下去的又是什麼?」
「化掉你內力的藥丸……」白子寒淡淡說道。
「哦,花樣還真多……」可惜老娘根本就沒什麼內力,化個毛化?當然這後面的半句,打死她也不會蠢到講出來,只能在心目中暗暗慶幸,幸好他們不知道自己都是硬功夫……
雖說這藥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可是想到要找機會逃跑……如今白子寒被安排與自己睡一間房,要跑恐怕比吃了散魂丸還難……綠染默默嘆息。
綠染看向坐在桌邊,一臉寒色的白子寒,問道︰「那個,我要睡會兒,你自便吧。」
說罷,將床榻上的帷幔放下,將白子寒擱在外邊……
綠染將袖子中的匕首緊緊握在手里,用衣袖掩蓋好,若是有人敢進來,就一刀結果了他丫的……
綠染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腰酸背痛的她,終于起身,想找口水喝。
掀開帷幔,卻發現白子寒已經不在屋內,綠染起身走到桌前,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光著腳悄悄的走到門口,看有沒有人把守。
奇怪的是,綠染將門板打開,竟然看不到有一人在這里。綠染轉身回屋,將自己的鞋子穿好,口中嘀咕道︰「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說完,提起裙擺,便一頭沖了出去……只可惜,還沒有走出這條走廊,便被走廊勁頭的躺在房梁上的白子寒冷聲喝住。
「你要去哪?」白子寒冷聲問道。
「我……」
綠染語塞,抬頭看著聲音從頭頂傳來,心中暗罵,這廝還真變態,居然跑到房梁上監視,算你狠,我認載……
想罷,綠染郁悶的提步往回走去……
白子寒翻身下了房梁,快步跟上,在綠染還未將房門關上時,跟了進去……
「冉綠染,你不要想著逃跑……別說這里還有我,即便我不在這里,出了這個門,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片毒氣……」
「什麼?院內有毒氣?」綠染詫異問道。
白子寒口中哼了一聲,將目光看向別處,一臉不屑……
「可我們剛進來時,並沒有事啊……」綠染不信的問道。
「那是因為義父打開了機關而已……不信你可以隔著大堂的琉璃窗向外望一眼……」白子寒冷淡說道。
綠染迅速推開礙眼的白子寒朝大堂跑去,透過琉璃窗向外看去……
正如白子寒所說,哪里還有什麼院落,外面除了一層層墨綠色的氣體飄在半空外,別說院落的蹤影,就連早晨自己看不夠的那個冰雕也已經不翼而飛了……除了迷迷蒙蒙的霧氣之外,根本就像是在一個深山澗里。要從這里逃出去,簡直是不可能的……
綠染頹敗的從大堂朝著自己走回自己的房間,看著仍舊一臉寒色的白子寒。訕訕的坐回到了床邊,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警告你,不光是出大堂是必死無疑,這里的任何房間都有劇毒,除了這間已經被收拾出來的,勸你最好不要亂跑,義父本人怪的很,他下的毒連我都解不開……別怪我沒提醒過你……」白子寒徐徐說道。
綠染狠狠的瞪了白子寒一眼,道︰「白子寒,我真就是奇怪了,既然你不設法拿到我背上的圖,卻又把我囚禁在這里,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子寒冷厲的臉上,終于出現一抹笑,淡淡說道︰「你身上的半張圖,若是沒有另外半張,也是廢紙一張……」
「你什麼意思……」綠染心中漸漸不安起來,瞪著白子寒問道。
「很簡單,西涼羽既然視你如命,為了得到你,竟然連你身上的半張圖都放棄了,那麼我正好了他個人情,將你送到他床上,換這一套伐山圖……」
「你卑鄙!」綠染用手指著白子寒,大聲吼道。
「卑鄙?」
白子寒冷笑,漸漸朝著綠染逼近。伸出手掐起綠染的臉頰,狠聲說道︰「西涼羽一定會乖乖將圖奉上,到時候我奪了四國江山,再將你從西涼羽手里奪回……」
綠染用力掙扎開白子寒掐著自己臉頰的手,癱坐在床榻之上……
「白子寒,你瘋了……」綠染底氣不足的說道。
白子寒惡狠狠的盯著綠染,寸步上前,將綠染逼在自己身下,陰毒說道︰
「我曾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好,竟然讓這麼多的男人,為了你欲罷不能。如今我知道了……不過,為了西涼羽手中和你身上的半張圖,我不得不把你送到西涼羽的床榻之上……大丈夫何患無妻,即便你委身于他,到時候,我也一樣能從他手中將你奪回……」
「啪」的一聲。
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白子寒完美至極的臉上,頓時泛起陣陣的妖紅……
白子寒起身,用手撫上剛剛被綠染一個巴掌,甩的有些麻木疼痛的臉頰,眼楮似乎要噴出火來……
綠染看著似乎要將她活吞了的白子寒,立刻朝床榻里面躲去,論力量她不是白子寒對手,論武功,她更是不及,綠染直為自己那一巴掌激怒了白子寒而後悔……
白子寒突然上前,一把將綠染從床榻里面拽了回來。
見綠染還要拼命的往床榻里面爬去,白子寒一只手用力拽著綠染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則好不憐惜的將綠染的衣裳奮力撕開……
一副膚如凝脂的美背,頓時出現在白子寒眼前……
「啊……」
綠染失聲尖叫,轉過身子,拼了命的要從白子寒手里掙月兌。白子寒看著綠染半露出來的美背,頓時心如火燎,心里那份*,只怕就要呼之欲出……
綠染趁著白子寒一個愣神的功夫,奮力掙月兌,胡亂抓起床上的被子就往身上捂住。
被撕壞的衣裳,已經快要落下,只留胸前一堆,綠染將其使命的護住,不任其掉落半分。的後背貼在床榻最里的牆壁上,陣陣涼意傳來,綠染一陣陣打著寒顫,口中細細微微說著︰
「白子寒,你冷靜點……你說過,你要用我去換西涼羽的圖,你現在是不能踫我的……」綠染想不出更好的借口能阻止白子寒的逼近。
白子寒冷聲大笑起來,寒著聲音說道︰「今日就算我要了你又怎樣?西涼羽也不會嫌棄你的。若是說起他對你的心思,在靖王府,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綠染听著白子寒如此說道,不免心驚肉跳,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將袖中的匕首抽出,一手用被子護住自己的前胸,一手將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聲說道︰
「白子寒,你若是敢在上前半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叫你一輩子也別想拿到這半張圖……」
綠染從不會在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哭,更不會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除了父母還能想到其它人,可偏偏這時,她最想的竟然是慕煜祁……
看著綠染眼眶濕潤,白子寒終于朗聲笑了起來︰「你怕了?」說著慢慢朝著綠染靠過去,想奪掉綠染手中的匕首。
「你別過來……」綠染將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更貼近了幾分,已經有隱隱粉色血絲冒了出來……
白子寒聞聲,馬上退開了幾步,輕聲說道︰「綠染,我生平最討厭人威脅我,你先把刀放下……」
「滾!」綠染將匕首又緊握了握,幾滴眼淚奪眶而出……
白子寒嘴上雖沒有說,腳下卻已經再退後,看著綠染漸漸放下防備,長長的吁了口氣。
已經退到桌角的白子墨,順勢坐在桌邊的凳子上,眼楮仍舊片刻不離綠染手中的匕首。
「我已經退後,把刀放下……」
綠染仍舊握著匕首,絲毫沒有松懈的盯著桌前的白子寒,生怕自己一個眨眼,白子寒會再次沖過來。
「我說了,把刀放下!」白子寒明顯已經有了怒意。
還不等綠染開口,白子寒手中的水杯瞬間飛去綠染拿著匕首的手腕。
「嘩啦」一聲,水杯應聲而裂,隨著綠染的一聲尖叫,匕首也被彈了出去,定在了一側的牆壁里。
綠染的手頓時有血滲出,順著白淨的手腕一道殷虹的血流,緩緩流了下來……
綠染用左手握緊自己一只已經沒了力氣滿是鮮血的手,憤恨的瞪向已經走到床前的白子寒,嘴唇因手臂的疼痛而劇烈的哆嗦著……
「我早就說過,我最討厭有人威脅我……」白子寒已經坐上床榻,細看綠染的傷口。
綠染甩開白子寒伸過來的手,憤憤說道︰「我生是慕煜祁的人,死便是他的鬼,誰也休想動我……」
白子寒聞言輕笑,被綠染甩開的手臂並沒有收回,而是在綠染的臉頰上輕輕畫著圈撫模著,順著臉頰漸漸撫上脖頸,再順著脖頸朝著鎖骨,一路向下……
「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
------題外話------
…,床戲要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