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的愛 第十七章

作者 ︰ 我是秋天

那是一個映山紅開的季節,那是一個風兒纏綿的季節,小男孩的母親終于一病不起,沒過幾天就走了,女人走的時候很安詳,帶著一種解月兌。

走的前一天晚上,女人把小男孩叫到了身邊。看著男孩,女人落下了淚水,她這輩子做的錯事太多,原本應該走的無牽無掛,可是她真的放不下這個孩子,她對不起她。

「文佑啊,媽媽要去找你爸爸了,你以後可要乖乖听外公外婆的話。」女人模著孩子的頭,眼角的淚水始終沒有停止過。

「媽媽,媽媽不要,不要,不要離開我,我已經沒有了爸爸,不能再沒有你了。」小男孩知道媽媽快要離開他了,放聲大哭,他很少這樣哭過,他舍不得媽媽,他不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這個世上。

「乖孩子,不要哭,你這樣,媽媽會走的不安心的,媽媽跟爸爸要團聚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啊。」女人是真心不舍得這個孩子,她欠這個孩子太多了。

「媽媽,你帶文佑一起走好嗎?文佑不想離開你。」小男孩一直緊緊拽住女人的手臂,仿佛這樣女人就不會離開他一樣。

「孩子,你再這樣,媽媽可就要生氣了。」女人當時已經氣若游絲。

「好,文佑不哭了,可是你要答應我不能離開我。」小男孩擦干了淚水,雙眼腫的像葡萄。

「好,媽媽答應你,不過你也答應媽媽,長大以後一定要當個好人,千萬不要做錯事,不要像媽媽一樣,悔恨一輩子。」

不到片刻,女人抱住男孩的手垂下去了,眼角的淚水也悄然滑落。女人最後說的一句話是,孩子,媽媽的這輩子欠下的債還清了,還清了。

女人被簡單的安葬在了鎮子上的後山上,那個時候漫山遍野的映山紅,紅的絢麗,紅的奪人心魄。

村子里的人經常會看到,一個小男孩每天放學後都會在後山上摘野花,然後捆成一束放在女人的墳頭。

小男孩坐在女人的墳頭,看著墓碑上女人的照片,說著每一天遇到的事情,他知道媽媽肯定能听得到的,這樣媽媽在天上就不會孤單了。

「媽媽,文佑來看你來了,你看看我給你摘的花,多漂亮啊,可惜春天馬上就要過去了,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沒有那麼漂亮的花了,你不會怪文佑吧?今天數學考試測驗,我又拿了滿分,全班第一呢,連老師都夸我,媽媽,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做個有用的人。媽媽,你在天上過得還好嗎?文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小男孩模著石碑上女人的照片,落下了淚水,是那種壓抑的不敢哭出聲的抽泣,聲音就這樣回蕩在山谷,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美國的舊金山是一個極盡美麗而又奢華的城市,土地更是寸土寸金,一般的暴發戶想在湖濱公寓買個別墅都是不可能的,這里居住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夏家的別墅坐落在一個依山傍水的位置上,空氣清新,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從十幾年前的那場變故後,夏家就一直居住在這里,從此也跟大陸斷了聯系。夏父死後,夏家的擔子一下就全部落在了夏母身上,好在這個年過半百的婦人性格頑強,硬是把整個夏家基業撐了起來。那個因為刺激而從此變了心性的男孩也一直由林笑照顧著,林笑父母親念一對老弱婦孺可憐,事業上生活上都給與了不少幫助,這才安然無恙的度過了這幾年。

時間可過的真快,距離當年那場變故都已經十年了,當初那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已經變成了帥氣挺拔的少年郎了。

「文佐,最近學校的學習怎麼樣了?」林笑關心的問著孩子的情況,當初大大咧咧的女人如今也已將近四十,言行舉止和以前也大不相同了,多了一份穩重成熟。

「還好。」這個男孩惜字如金,臉上從來沒有任何的笑容,眼神始終是冰冷的,林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曾經造成的傷害恐怕再也彌補不了了,這個孩子這幾年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身邊總有股拒人于千里的氣場,讓人望而生畏。

「你也不小了,姨母年紀大了,你要快點完成學業,好接手公司。」

「我知道。」

「媽,你又來了,你怎麼整天都這麼嘮嘮叨叨的,哥不被你煩死,我都要被你煩死了。」說話的叫高宇,正是林笑的獨生子,今年剛好十歲。當年,林笑他們回美國後,林父給介紹的對象,林笑看著還湊合就同意了,對方挺老實的一個人,是個公務員。

「吃好你的飯,這麼多菜還堵不住你的嘴啊。」女人一個暴栗,沒好氣的說道。

「媽,我一直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看看你對哥的態度,在看看我,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男孩揉著被打疼的後腦勺,抱怨道。

「你是我撿來的,這回你滿意了吧,快吃。」女人話雖這樣說,可是手上還是不停的幫孩子夾菜。

「小姨,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夏文佐說著就站起了身,轉身向樓上走去。十七歲的年紀,身高已經抽到了近一米八,身形算不上健碩,但也不瘦,寬肩窄腰,很是勻稱,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大帥哥,就是氣場太冷了。

林笑看著轉身上樓的夏文佐搖了搖頭,也沒心情吃飯了,都這麼多年了,這個孩子始終是放不下啊。

男孩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帶上了門,拿起床頭上的照片,躺在床上,模著照片中美麗依舊的女人紅了眼眶。這時候,臥室的門敲響了。

「文佐,是小姨,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門沒鎖。」男孩迅速的擦干了眼淚,把照片放回了原地,調整了下情緒。

女人端著一碗東西,走到了床邊,矮身坐了下來。

「孩子,這是蓮子湯,小姨看你晚飯沒吃多少,特地叫人熬的,你嘗嘗吧。」女人把碗擱在了床頭櫃上,看著男孩眼楮微紅,分明是哭過的痕跡。

「文佐,你別怪小姨嗦,你這樣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事情都已經過了十幾年了,放下吧。況且人都已經死了,看你這樣,你爸媽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

「小姨,你說的輕巧,放下,你叫我怎麼放得下,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媽媽一身血的被推進手術室的模樣,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十七歲的男孩露出了狠歷的眼神,一字一句道。

「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折磨著自己的同時也在折磨著別人,你到底懂不懂?」女人看到一個原本應該天真無邪的少年卻滿眼充滿了仇恨,感嘆著自己的無能為力同時也在感嘆造化弄人。

「小姨,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男孩躺回床上閉上了眼楮,女人走之前還勸他把湯給喝了,替他拉好了被子,調好了空調溫度,轉身走出了房門還不忘帶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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