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戚小要下人準備熱水,送進房里,然後幫堯忍冬褪去沾染污泥的衣服,讓他坐進澡桶里,洗去一身的臭泥,她則在一旁為他刷背。
他不時沖著她笑,仿佛毫無煩惱,整天就只會開心的笑。
這未必是一件壞事,不是嗎?
在這座大宅里,像他一樣真心的又有幾人呢?
她坐在澡桶旁邊,將溫水淋到他結實的身上,同時也對上他那雙熠熠閃亮的黑眸。
……
第七章
戚小不得不承認,一個人的智商退化,不代表技術也會跟著退化。
而且,她真的不該小看堯忍冬。
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她呼吸到的第一口新鮮空氣便帶著一股彌漫曖昧的氣味。
因此……
「喝!」一張俊顏突然在她的眼眸里放大。「你……你干嘛?」
「娘子,你醒了?」他低下頭,吻住她。
「你……」雖然她不是什麼十八歲的小泵娘,但是才剛經歷的一夜,還是有一種害羞的感覺。
她的小嘴被他的雙唇堵住了,暫時說不出話。
沒想到他會用這招,在神智清楚的時候竟然吻了她,害她臉龐泛紅。
好一會兒,她才用力推開他的胸膛。「走開!」
「娘子,你不喜歡我的親親嗎?」他一臉無辜的坐在床邊,可憐兮兮的眨動黑眸,直盯著她。
唉!昨晚她是因為太意外而失守。
而他還是一個智商退化到幼童階段的男人老實說,她還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戲……
回想起昨晚,她連耳根子都紅了,甚至有種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感覺。
……
第八章
不過,人生的無奈事是很多的。
例如,堯忍冬原本想娶的女人君璃蘇在近期內就要嫁進堯府,成為四少夫人。
戚小心想,如果堯忍冬恢復正常,卻發現心愛的女人要嫁給自己的兄弟了,他會做何感想呢?
此時她坐在窗邊,一邊看書,一邊看著院子里的堯忍冬他又不時拿鋤頭東挖西掘的。
她也不管他,就當他在活動筋骨。
原本她以為他見到君家小姐會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沒想到他的反應還是一如平常,沒什麼大改變。
反倒是君璃蘇到府里作客的這段時間,她又听見不少的八卦。
阿蘭每一次到前廳,總是會氣呼呼的回來,她倒也不急著問,一次、兩次後,阿蘭心性單純,終于忍不住了。
「君家小姐的貼身丫鬟還真是頤指氣使,也不想想自家主子還沒嫁進府里,就不要臉的真把自己當成堯府主子了。」阿蘭將茶杯放到她身邊的小幾上,嘰嘰喳喳的抱怨。
「又怎麼了?」戚小漫不經心的問。
「二少夫人,你有所不知,君家小姐可真是囂張。」阿蘭接著放下茶點。
「還沒嫁進咱們府里,就任由貼身丫鬟欺負咱們下人了。」
她听了,只是淡然一笑。「君小姐未來也是堯府的主子,咱們遲早都要習慣的。」
「以前二少爺當家時,府里還真沒幾個人敢吭聲,現在二少爺病了,每個人都想當家,我就氣不過啦!一個外人憑什麼這麼囂張呀?」阿蘭又接著抱怨。
她但笑不語,重新低頭看書,不時還注視著院子里的堯忍冬,他依然玩得不亦樂乎。
這次有萬金跟著,她不擔心他出什麼意外或亂子,就算是走出她的視線範圍,也當他是在活動筋骨找樂子玩。
當她以為這個下午又將優閑的度過時,萬金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
「二少夫人,不好了……」
她的心震了一下,手上的書本一時沒拿穩,摔到地上,一回頭便見到萬金在窗外喊著。
「二少爺和四少爺起沖突了……」
她連忙穿上繡鞋,疾奔而出,跟著萬金步出東院,來到後院,正好見到堯忍和與堯忍冬在搶一個盒子。
「給我!」堯忍和用盡力氣還是無法如願以償,目前後掄起拳頭,捶打堯忍冬的身子。
堯忍冬像個掘強的孩子,咬著牙忍著,後來用力把堯忍和撲倒,兩個人在地上扭打。
在還沒有釀成大禍時,戚小連忙上前,嚷嚷著要萬金將他們拉開,同時那只盒子也自堯忍冬的手中滾落地上,然後喀登、喀登的滾到她的腳邊,沾滿泥土的盒子瞬間被打開,一把金色鑰匙自盒子里掉落出來。
堯忍和眼楮一亮,急忙推開堯忍冬,以狗爬的姿勢來到她的面前,迅速撿起那把鑰匙。
「找到了!找到了!」堯忍和哈哈大笑,臉上有掩不住的猖狂。
戚小才不管鑰匙不鑰匙,連忙來到堯忍冬的面前,還好他臉上只是沾了泥土,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
「他搶我的東西……」他委屈的向她告狀。
戚小胸口一悶,最後氣不過,將他交給萬金照顧,隨即走向堯忍和。
「我說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王法、沒有家法了嗎?你竟然搶我家相公的東西……」
「少峻。」堯忍和握緊手中的鑰匙。「這是我們堯家的家務事,還輪得到你這個外人插話嗎?」
「你……」她為之氣結,不過畢竟是來自文明世界的文明人,而且又沒有身懷武功可以將這個混蛋打飛,只好跟他講道理,「把鑰匙還來!」
「你在說笑話嗎?」堯忍和不顧狼狽的站起身,連忙退後幾步,更加用力的握住鑰匙。「這肯定是庫房的鑰匙,如今我拿到鑰匙,表示堯府以後都由我做主了。」
她一楞,這鑰匙不僅掌握著堯府的未來,也關系到堯忍冬未來的地位,因此上前便要搶回來,卻被堯忍和用力一推。
女人的力氣怎麼可能比得過一個男人,不管她幾番上前想拉住堯忍和,企圖將堯忍冬的東西要回來,卻都是徒勞無功,甚至堯忍和還殘忍的將她剛痊愈的右臂一扭,令她痛得頭皮發麻,臉色發白,冷汗直流,雙腳一軟,癱軟在地上。
「娘子……」堯忍冬也不管什麼鑰匙了,蹲在她的身邊,急忙的喊著,「你怎麼了?」
「我沒事……那把鑰匙……」她搖搖頭,磨了磨牙,卻也沒轍。
萬金站在一旁,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也不敢貿然上前,畢竟四少爺也是個主子,加上二少爺變傻之後,在府里的地位大不如從前,他只能干著急。
「二少夫人,你還好吧?我去喚阿蘭來幫你……」萬金知道二少夫人對二少爺是特別的,不容她有一丁點閃失,于是急忙去喊人來幫忙。
她抬起眼眸,望著堯忍冬也不管他是否听得懂,語帶歉意的說︰「對不起……我知道那鑰匙對你而言很重要,可是……可是我搶不回來……」
他露出心疼的表情,輕撫她的臉頰。「你真傻……」
听見他說她傻,她不怒皮笑,最後還忍不住大笑。
「我竟然被傻子說傻……那也沒辦法,誰教我是傻子的娘子呢!」
因為她竟然也喜歡上這個傻子了……
好吧!一個正常的女人確實不會喜歡上一個傻不隆咚的男人,尤其是大伙都視為拖油瓶的堯忍冬
可是她老覺得堯忍冬也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傻楞,他高興的時候會笑,有時被無聊的她默負也會生氣的鬧瞥扭,只是行為偶爾像個幼童,大多時間都是安靜的陪在她的身邊。
而且近來他的反應比起以前靈敏多了,孩子性格也少了許多,不過她偶爾認真的觀察他,發現他還是改不掉那憨傻的笑容。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心想,也許是從她輕易的說出「你若不離,我定不棄」這個承諾之後,就把他視為她的責任。
只是,他這個責任比她想象中還要復雜多了。
她以為四少爺堯忍和搶走鑰匙之後,最多堯府的主權再次回到堯老爺的手中。
豪門宅斗文她也看過不少,拍拍堯忍冬的分量,依他的情況,轉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變成痴兒的他早就喪失資格宅門,每日只需要混吃等死養老即可。
對,用想的都是很簡單。
她以為自己穿越時空來到一個種田文平凡時代,沒想到狗血只是等機會爆發,灑得她一時措手不及。
堯忍和拿到鑰匙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堯老爺稟告,這種事上報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堯老爺也許是偏心,也許是堯忍冬持家有方,所以將鑰匙扣下,卻沒意思將家中大權移交給其他兒子。
這讓堯忍和感到很意外,所有的兄弟當中,除了二哥以外,最有企圖心的就是他了。
而他跟在二哥的身邊多年,經商之道也學了八、九成,還以為找到鑰匙之後,爹親會讓他當家,讓他揚眉吐氣。
沒想到堯老爺還對堯忍冬抱持著希望,期待他會有恢復正常的一天。
堯忍和當然氣不過,除了二哥以外,他不時與其他兄弟嚼舌根。
加上他近日要成親了,堯府還輪不到他當家,這讓君璃蘇也頗有怨言,老是拿他與堯忍冬比較,終于讓他爆發了。
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調查到的八卦,被他找到堯忍冬的真正身世。
八卦是這麼說的,堯忍冬並不是堯老爺與大夫人的親骨肉,大夫人當初懷胎生產時,真正的嬰兒因為難產而死在月復中,當晚大夫人絕望得昏了過去,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卻生了個死胎,這讓她當時的地位岌岌可危。
偏房那時的孩子快滿二歲了,她人老珠黃,加上堯老爺天性風流,也沒有多少時間再懷上孩子,這對她日後在府里的地位恐怕有所打擊。
好在當時她身邊有個陪嫁嬤嬤,嬤嬤急急忙忙暗中出府,不久之後抱回一個甫出生的嬰兒,就是現在的堯忍冬。
嬤嬤在前不久已離開人世,這個秘密就只剩下大夫人和產婆知情,卻意外的被堯忍和挖掘出來。
這時,在前廳還有一名老婦人瑟縮的站在一旁。
老婦人正是當時為大夫人接生的產婆,低垂著頭,不敢出聲。
戚小與堯忍冬並肩站立,堯老爺和大夫人一臉死白,堯忍和與君璃蘇則露出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這是真的嗎?」堯老爺怒不可遏的瞪著大夫人。「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要別人的孩子叫我爹?」
「我……」大夫人連忙退了幾步,沒想到這藏了二十幾年的秘密竟然意外的曝光。「這是哪來的胡言亂語?冬兒他……」
「從小我就覺得忍冬這孩子不像我,也不像你……原來這真的不是我的錯覺……」堯老爺氣憤的上前,撂了大夫人一巴掌。「賤婦!這種敗壞家門的事,你怎麼做得出來?」
「大娘,你敢做要敢當。」堯忍和在一旁煽風點火,「我就覺得奇怪,二哥出意外之前,怎麼會沒事一個人出域,連下人都不帶?原來他的親娘那天病危,剩最後一口氣,二哥就是去見她最後一眼,是吧?」
「這是真的嗎?」堯老爺不敢置信的望向堯忍冬,但意會到他現在只是個傻子,又將目光移向當年的產婆。「你說,這種狸貓換太子的事,你們這群婦人怎麼做得出來?」
「當……當年許嬤嬤的女兒正好也在當晚分娩,大夫人因為傷心欲絕而昏厥過去,後來是許嬤嬤自作主張,將自己的孫兒抱回府里,待大夫人醒來,便要讓孩子頂替死去嬰兒的位置……」產婆小聲的說,「當時大夫人也給老身一筆為數不少的銀子,就讓這個秘密石沉大海……」
「沒想到還是被我發現挖了出來,是嗎?」堯忍和得意的開口,「我以前就覺得許嬤嬤對二哥特別好,原來是因為她是二哥的親外婆。」
戚小安靜的听著,目光落在堯忍冬的臉上,發現他一臉平靜,毫無波瀾,反而還沖著她微笑。
唉,傻子!笑啥?你的兄弟正在挖你的瘡疤啊!她真想揍他一拳,但是想想,他又何其無辜?
當時的他只是襁褓中的嬰兒,對于堯府的勾心斗角又豈會知情?他只是一個離開自己親生父母的遞補角色,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環境里成長。
「你要我怎麼辦?當時大夫早說我的身子不容易受孕,好不容易為老爺懷上一胎,我期盼了十個月,到最後卻生下一個死胎……你知不知道當時的我差點崩潰了?我雖然是老爺的正房,日子久了,膝下無子的我遲早會被妾室們打壓,甚至連位置都會不保你怎麼能怪我?」大夫人嚶嚶啜泣。
「大娘,怎麼能不怪你?」堯忍和唯恐天下不亂的跳了出來,「雖然咱們身家不比皇室,但堯府好歹也是大戶人家,這種混淆血統的事情怎麼能發生?」說著,他的目光又落在堯忍冬的身上。「爹,你還打算等二哥清醒,將商行交給他處理……現在爹知道三哥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還敢將自家產業交給外人嗎?」
堯老爺氣急攻心,一陣昏眩令他的腳步有些踉蹌,跌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
一旁的君璃蘇也況不住氣了,「堯伯父,雖然我還沒有資格說話,但是再過不久便是堯家的媳婦了,還是冒犯幾句,四少爺說得沒錯,既然知道二少爺的身世了,那麼商行確實不能再交給三少爺了……依我的意見,二少爺未來也不宜在府里待著了。」
哇靠!戚小震驚的膛大雙眼。這女人會不會太狠毒了?一听到堯忍冬不是堯家人,就這麼急著將他們趕出去?
「爹,忍冬喊了你三十幾年的爹,就算他真的不是你的親骨肉,這些年不也盡心盡力的盡孝,為堯府盡一份心力嗎?現在只因為他的身世曝光,你就這樣輕易的趕他出去嗎?」她終于忍不住跳出來說句公道話了。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堯忍和瞪了她一眼,「你說到二哥如此盡心盡力,誰知道他是不是包藏禍心呢?爹,這些年來二哥一直不肯讓我們這些兄弟插手商行的事,表示他早就想霸佔堯府的產業了,好在老天有眼,讓工于心計的二哥變成痴兒,咱們的家產才沒被外人霸佔。」
戚小心想,堯忍和若是現代人,她一定鼓勵他去當政客,這種顛倒是非的話也敢說得活靈活現的。
只是古代人的邏輯她真的不懂,如果堯忍冬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何必為堯府做牛做馬這麼多年呢?若是貪財的人,早就霸佔堯府的家產,再回去認祖歸宗。
可是他沒有,依然掛著堯府的姓氏,繼續當他的二少爺。
就連親生母親去世,他也只敢一個人飛奔到城外,心知自己不能對不起大夫人,但是又掛念親生母親,最後唯一能盡孝的方法就是趕回去看生母一眼。
誰知,這一看就看出意外了。
接連扯出這麼多事情,堯老爺也心力交瘁,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夫人竟然如此瞞他,還有,自己最看重的二兒子竟然是個外人,教他情何以堪呢?
「爹,你要主持一個公道呀!要不然孩兒和其他兄弟都會不服的。」堯忍和在一旁喊著,「爹,難道你覺得將家產交給外人比相信自家兒子來得安全?」
「住口!」堯老爺氣得拍桌大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夫人,你太讓我失望了,若不是看在胡府與堯家還有幾分交情,我應該去一紙休書給你,讓你回去,但念在咱們夫妻幾十年的恩情,我就不與你計較,明天起,你搬到府外的東山佛寺去靜修五年,不足五年不得回府。」
大夫人倒抽一口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這根本就是趕她出府。
來了,戚小接收到堯老爺的目光,但還是沒有一絲畏懼的握住堯忍冬的大草,直挺挺的站著。
「至于你們倆……等會兒就回房收拾東西,永遠離開堯府,堯氏族譜永除忍冬之名,再也不是堯氏子孫。」堯老爺心痛的開口,「滾出我的府邸!賓出我的視線範圍!」
堯忍和等著看好戲,以為戚小會哭得喘淅嘩啦的,然後跪下來為堯忍冬求情。
畢竟一個才剛嫁進府的新嫁娘遭逢這種變故,未來還要帶一名痴兒丈夫,一般女子早就嚇得求饒了。
至少還會卑微的跪下來,求些恩惠。
但是戚小始終沒有落淚的跡象,反而高傲的冷哼一聲,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
「堯老爺,恕我這個旁觀者說出我的建議。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親生的恩情天地大,養育的恩情大過天。我想忍冬也許早已知道自己的身分,他連見生母最後一面都不帶任何下人,可見他念在堯老爺的面子上,喪母之痛隱忍在心頭,為的就是感謝你對他的養育之恩,忍冬失憶之前,在府里的情況我不清楚,不過自從我進到府里,沒有一個人不稱贊他持家有方,接過堯老爺肩上的重擔,讓你在很早之前就退休,不再為商行的事忙碌。若他對堯府早有二心,在他接過你肩上的重擔後,早就應該有分家的念頭,而不是獨自撐著所有的商行我說這麼多也不是要堯府的一分一毫,現在忍冬是傻,所以我替他說一些話……」
「你廢話少說!」堯忍和忍不住插嘴,氣怒的嫌棄著。「快回房收拾東西,除了你與堯忍冬的衣物以外,不準你們帶走府里的任何一件東西!」
「謝謝堯老爺和大夫人對他的養育之恩。」她沒將堯忍和放在眼里,只當他是一條狗在吠,然後牽著堯忍冬一同跪在地上。「忍冬,拜過你爹、你娘。」
堯忍冬皺了皺眉頭,仿佛有淚光在他的眼里打轉,最後還是听話的朝堯老爺和大夫人磕頭。
「謝謝爹娘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他的頭貼在地上,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孩兒在此謝過。」
她也向堯老爺與大夫人一拜,最後傲氣的扶起堯忍冬抬起小巧的下巴。
「我向你磕頭,是謝謝你將忍冬扶養長大。」
嘆了口氣,她牽著堯忍冬往外走,直到來到門口,又停下腳步。
「堯老爺,你確實應該要生氣,可是我知道你最難過的一件事就是,堯忍冬為何不是你親生的兒子?」
因為所有的親生兒子之中,都沒有堯忍冬來得優秀,來得周到盡孝,堯老爺確實應該傷心與難過。
她帶著他步出前廳,將他的大掌握得更緊。
「不要緊的。」抬起眼眸,她與他四日相對,輕輕的開口,「天大,地大,被趕去哪里都不要緊,因為我會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