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充滿了質問。心中涌現出不安,不是她不想大聲質問,而是她已經快要失去力氣…即使她的臉上依舊平靜,可那握緊的雙拳卻帶著輕輕的顫抖。
顧燁沒有說話,嘴角抿的緊緊的,雙眼也同樣死死的看著米粒。
半晌過後,他將戒指遞了過去。
「給你。」
給她!
簡單的兩個字,讓米粒臉上那抹平靜出現了一絲微微的裂痕。但也只是一絲微微的裂痕而已。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面的親口承認了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難怪自己之前什麼也查不出來,試問一個本就是事實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出現第二種結果?
她曾經對言之說過︰這個世界本就沒有秘密。
今天她還想說一句︰在這個世界上,真相只有一個。不管你如何去掩飾都改變不了那被人發現真相那一天的到來。
雙拳不斷的松開又緊握,接著又松開。如此重復幾次後她這發現自己的手心里竟然全是冷汗。
李小米,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即使你在面對死亡時無所畏懼又如何?此刻不依舊是一個懦弱的人!原來不管你的容貌如何轉變,你的名字如何轉變,你也終究是個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女人,至死都改變不了你那顆依舊愛他的心。
罷了,懦弱就懦弱吧,竟然這是他的決定,那她又有什麼不敢接受的。真正的失敗不是這結果,而是你明是這種結果卻仍然不敢去接受。她,李小米一向就不是這種喜歡逃避的人!
「決定好了?」聲音依舊很輕,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佛仿此刻那胸腔里面揪著的那顆心並不是她的。
顧燁沒有說話,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面露平靜的女人。對他,真的沒有感覺了麼?即使自己這樣做了,她還是沒有任何感覺了是麼?
心,開始痛的無法忍受,似有千萬把刀子在里面絞動著,使那原本是一顆血色的心髒變得越來越鮮紅,心髒似被人開了無數個小洞,每個小洞中都有鮮血流出。可再痛,他也依舊是面無表情。
顧燁是誰?從小就經歷過特殊的心理訓練,對于喜怒不形于色這種形容,他早已經練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真的決定好了?」米粒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
可惜,顧燁依舊是沉默以對。
沉默就是代表默認咯,米粒笑了一下。突然發現,或許這才是沉默是金的最深含義。明明心中就是這種意思,偏偏還要讓別人去把這種答案給猜出來。還真是無趣的狠!
顧燁,從今天起,在這個世界上,李小米這個人,真的死了。
「顧總送給我的禮物,我自然是沒有拒收的道理。只是…很可惜我對它不是很感興趣。不過,竟然已經送給我了,那就已經是我的東西了。我如何處理它,相信顧總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吧?」米粒突然笑了,無聲的笑變成了有聲的笑。
這如銀鈴般的笑聲,引得周圍那些想要探知這邊情況的人更回的好奇了,雪兒也想知道他們三個人在說些什麼,顧燁又為什麼要去和那兩個人說話。
可惡的是,剛才顧燁推開她時遞給她那個嚴厲的眼神,很明顯的警告她,讓她好好待在原地不要亂動。
「是的。」顧燁輕啟嘴角吐出了這兩個字。
給你!是的!
短短的四個字,如此平凡的四個字,去猶如帶著劇毒般的將米粒心中原本還殘留的一些想法給燒的一干二淨。
簡單也好,至少這說明她與他都是聰明不是麼?可以不用像其他情侶那樣大吵大鬧,因為,那樣真的太有損她的形象了。相信顧燁也是這樣想的吧。
「那謝了。」米粒抬手從那寬厚的掌心中將那顆黑色的戒指拿了起來放到自己的眼前細細看了一會兒。手指有些留戀的摩擦著上面還殘留著的溫度…
幾秒過後,米粒側頭對一旁一下保持沉默的願一道︰「老公,我們回家好不好?」眼中充滿了笑意。
「好。」願一抬手將她攬進了懷中,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心疼。明知顧燁這家伙心中定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們,明知願主如此處理的方式有些極端,卻還是點了點頭。低頭給了米飯和米粉一個眼神,待看到米飯明白過來後,一家四口這才往門口走去。原本還圍站里的人都不自覺的給他們讓開了一條出路。周圍一片安靜,不是他們不想說話,而是這家珠寶店內有明確規定,店內不得大聲議論。
大家都在心里唏噓著,猜測著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顧燁,就那樣僵立在原地,沒有轉身去看他們離開時的背影,隱在袖口內的大手正緩緩使手的收緊著,直到骨節毫無血色的泛著白,直到他掌心再也沒有多余的空氣存留…
剛邁出了大門,米粒就停住了腳步。
低頭看了身邊的兩個小家伙,隨後又側頭給了願一個意味深明的笑意。隨後右手一個用力往空中揮去。一抹在陽光下的照射出來的亮色則在空中劃下了一個完美的弧度,隨後無聲的落下。
由于甩開的力度較大,周圍的人又不知道她的手中正握著一枚戒指,所以,沒有人去關注她這個動作有什麼深意,更沒有人注意到剛才出現的那一抹亮色。只當以為她這是在活動筋骨呢。
可依舊背對著他們的顧燁,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部,此刻卻突然痛苦的緊皺在了一起。可又上他又恢復了平靜,只是眼中偶爾閃過一抹焦急與慌亂。
他是沒有轉身,可他確又清楚的知道他們走時的每個動作,其中包括米粒拋向空中的那個動作,還有那半空劃下的亮色。
這一切,全是因為在他的正對面正立著一面大鏡子,一面可以將他身後的一切都看一清二楚的大鏡子。
米米,你怎麼可以叫別的男人老公!
米米,你怎麼把你送給我的結婚戒指丟掉!
米米,你怎麼可以這樣狠絕!
此刻顧燁的心中有無盡的悔意,痛苦的閉上眼楮,他怎麼也沒有她竟然會把那枚戒指給丟掉!她怎麼可以把它給丟掉!
是他錯了,他不應該以這種方式去試探她對自己的想法,他真的錯了。
米米,老婆,對不起,剛才我所表現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我自願的,相信我,老婆,我比誰都要愛你!相信我!
再次睜開眼楮,拿出電話給一個陌生的號碼發出了一條信息。
一分鐘過後,在以這家珠寶店為中心的周圍八百米以內都被突然出現的一批特警給控制住。
街道上的每一個方向都被那些特警安裝了一台扇門電子門。此沒門並沒有房門,有的只是一個框架。
這是為探測想要離開此地的人身上有沒有那種東西而設的一個門檻。
原本只是在外面街道上游逛的人們都必須要從這個門檻中跨過去,只要門檻一旁的小機器沒有報警,就可以離開了。反之則要被那些特警帶到一個房間內去搜身。
這些特警的出聲,使原本熱鬧非凡的步行街上,每個人的心里都開始有些慌亂和害怕加緊張。怕自己在走進那個門檻時,那一旁的小機器會響個不停。
依舊是那家珠寶店,只是顧燁時所待的地方則是這珠寶店內部的一個房間。滿臉疲憊的看著面前的筆記電腦,盯著著上面的屏幕連眼皮都很眨動。
「叩叩叩…」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顧燁道。見來人是小楊就趕忙起身問道︰「結果怎麼樣了?」
小楊搖頭,也是滿臉疲憊的回看著他道︰「我說老大,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消停一會兒啊?把公司里面的事情全部都壓到我一個人的頭上也就罷偏偏今天還讓我去給警署里的什麼人打電話,你知道電話接通後,那個人都說了什麼嗎?你這個該死的家伙,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我打電話找那個人是誰麼?你都差點兒要害死我了!」小楊一臉不滿的控訴道。
太險了,早知道接電話的是那個人,他指定…
「怎麼?如果我提前告訴你他是誰,你是不是就不敢打這個電話了?」顧燁斜眼飄了他一眼。這家伙明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急,竟然還想著找自己算帳的事情,他可以不可以先給他安上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然後再將他開除了?
莫名的,小楊竟然感覺到了一陣的寒意。「燁,你會冷麼?」小楊搓了搓手中問道。
「鬼才冷!」顧燁咬牙切齒的答道。雙眼死死的盯著他,他還不打算說麼?
「你的意思是說我像鬼?」小楊怒了,他這一天天的埋頭苦干到底是成就出了一只白眼狼麼?看吧,看吧,現在是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如果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說不安不出三秒就會找自己的麻煩。那他現在是告訴他呢,還是告訴他呢,還是告訴他呢?
嗚嗚嗚…做別人的下屬好可憐啊。小楊在心中悲嘆道。
「像?我以為你的本體就是一只鬼。」顧燁冷冷的瞪向他,見其正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其中眼中的憤恨神色真是全部都扔到了他的身上。
「顧燁!」小楊一臉陰沉的喊了他一句,他發誓,如果這個小子再這樣把他的快樂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的話,那他大不了自己圈鋪蓋走人!他大爺不受這個鳥氣了還不行麼!哼!
「怎麼?又想拿辭職的事情來威脅我?」看他那副表情,他就知道他心中在打些什麼小九九。
「難道這也不可以?」小楊瞪著他。磨著牙齒道。
「可以,但請你不要輕易去嘗試。」
「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才是顧氏集團的總裁,試問一個集團的總裁都辭職了,那這個集團還能長久麼?」顧燁懶洋洋的坐回了之前的椅子,將後背往後靠了靠。看小楊這個樣子,應該是已經找到了吧。
「你!姓顧的,你別忘了,你才是姓顧!」小楊咬牙切齒的說道。想要威脅他,連門都沒有。這幾年雖然顧氏內部一切的大事小事都由他來處理,可他還是很清楚的知道,顧氏集團目前並沒有換老板。
「那又如何?目前你可是公司的大股東。根據股東大會上面的決策,凡是擁有公司的股權超過了百分之三十就可以直接任命為顧氏集團的掌舵人。」顧燁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可惜沒辦法如你的願了,因為我目前所擁有的公司股權連百分之五都不到。」小楊嘿嘿一笑道。笑話,他是個會連自己的家產都弄錯的主麼?那些可都他的血汗錢啊,少一分他都會肉疼上半天。
不過…若是多一分呢?若是他的帳戶上突然多出了好多的的零,那他會怎麼做?
「唔,你說的沒錯。」顧燁點頭應道。「可是,我在幾天前已經將我名下股份的百分之三十轉到你的戶頭下面了。」
「什麼?顧燁!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小楊氣的向前一把抓住顧燁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揪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突然自己好累。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就帶著我的老婆和孩子去環游全球。這才是我目前最向往的日子。」顧燁一臉憧憬著看著某一處,實則他人早就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家的九宵雲外去了。
「那你也不禍害我啊!我可是你的兄弟啊!」他顧燁想過那種神仙般的日子,難道他就不想麼?他都已經想瘋了好不好?
「正因為我們是兄弟,把顧氏交到你的手上,我才能更加的放心。」錢雖是萬能能的,可也有它買不到的東西。比如說親情。再比如說愛情。比如說友情。
「顧燁,好啊你,啊!你就是這樣照顧你兄弟我的。你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小楊苦著一張,差點在臉上安上兩滴鱷魚的眼淚了。
「呵…好了,你就別在這里使用苦肉計了,我心意已決。這個季度的股東大會我們就把你的傳奇和經歷都拿出來說道說道。讓他們以後還有誰敢這樣給你甩臉子。」
小楊臉上苦著的表情一僵,隨後就恢復成自然聳聳肩膀道︰「你知道了?」
「兄弟,這幾年辛苦你了,我這個兄弟真是做的不夠格。」顧燁拍了拍小楊的肩膀。當時他只顧著尋米米,只顧著自己不能沒有米米,只顧著米米不能有事。偏偏那些原本就不太安分的股東們就開始拉幫結派,暗地里沒少給小楊使絆子。這些,他都是在去年才知道的。
當時,心中只閃現了兩個詞,兄弟與內疚。
「切,我給我道什麼歉啊,就憑那些老頭的本事想要搞倒我,他們還是回娘胎肚子里重組過後再來挑戰他吧。」小楊一臉隨意的打斷了顧燁剛剛醞釀好的情緒。
回娘胎肚子里重組?顧燁在听到這句話,臉色漸漸黑了下來,這位兄弟敢情這十幾年都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抓住歲月的尾巴麼。
「說重點吧。」顧燁抬手對著正要繼續說話的人擺了擺手。
「重點就是沒有搜到。」
「什麼?」顧燁驚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雙眼死死的瞪著面前這個兄弟,明知道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偏偏你還看到我就煩,所性我這次就不客氣了。
「竟然沒有搜到,剛才為什麼不說!」顧燁黑著張臉道。
「說?說什麼?這麼大的一個地方,你要讓他們去尋找那個只有手指大小的戒指,你當大家都像孫猴子一樣練就了一副火眼精楮啊。」小楊撇了顧燁一眼,看怪物性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鄙夷。
「那你剛才進來進為什麼不說!」顧燁越想越氣,偏偏眼前這位是自己的兄弟,又無從發火,只得狠狠的瞪著他,誓要在他身上溶燒出一個洞來不可。
「說有什麼用?難道你已經想到了什麼好法子了?」見顧燁搖頭,小楊接著道︰「這不就對了嘛,你竟然也沒有想到好法子,那為什麼不先讓自己的大腦放松一下,讓自己的精神漸漸緩和下來,說不定就想出什麼好辦法呢。」
「是麼?那你現在也放松過了,想到了好法子沒?」顧燁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問道。
「沒有。」小楊回答很是干脆。他又不是天才,這麼一小會兒時間就能想到對策。
「那你還在這里放什麼屁話,還不趕緊出去給我繼續找!」顧燁突然黑下臉來,沖著小楊怒吼了一聲。
在顧燁的瞪視下,小楊只得模了模鼻子灰溜溜的跑出了屋子。一邊走還一邊抱怨道︰「沒良心的家伙,自己這是在給他釋放壓力呢,還真自己偷懶啊。」好吧,他承認他也確實有想偷懶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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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終于萬更了。元子好困…不過,總算給大家一個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