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話,言之的臉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丫頭這副可愛且真誠的樣子,他有多久沒有看到了。似乎自他們在那一年分手後,她與自己之間就隔著一段無法測量的距離。
罷了,只要丫頭還願意對自己笑,願意和自己這樣和平相處,即使她把自己當成哥哥那樣去看待那又怎樣,他甘之如飴。
只是想到目前的情況,他的臉色就淡了下來。看著她依舊那樣平和的看著自己,就目前這種突發的情況,不用說他也知道是丫頭安排的,他是真的想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已經懷孕的她,有沒有把自己身體的特性放在心上。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麼意外,那他會內疚一輩子。
「丫頭,在醫院小心點兒。」看著她認真的說道。
米粒臉上的表情呆愣了一會兒,隨後就恢復成自然。笑著點頭道︰「知道了,我當然會小心了。」
「丫頭,我和季悠的事情都是我自願的,以前是我錯過了太多,如今我明白過來了,自然不會再讓我們兩個各自的漂泊。」言之看著手中的杯子,低低的陳述著。
米粒臉上的微笑依舊,可心卻在這一刻揪緊了。言之有多討厭那個季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卻…
「你是對的,其實早在你那一年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希望你們兩個能一直好好的了。只是誰能想到命運往往就是喜歡捉弄人。到最後還是把你們兩個人安排走到了一起。同時也讓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第二個重要的男人。」
言之的身體微微僵了一僵,「如此便好。」第二個,那第一個會是誰呢?會是自己麼?言之的心有些微微的緊張,很想從她口中得到正確答案,可話到嘴邊卻還是給咽了回去。這個問題,留著以後再問。
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上面的時間,眉頭微策皺了皺說道︰「悠應該快要醒了,我也要回去了。你就先好好的在醫院里養胎,有時間我會過來看你的。」
「嗯,代我向季悠問好。」米粒說道。
病房的另一邊,季悠正看著電腦上面的畫面,眼中有些疑惑。李小米真的願意祝福自己麼?還是說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在言之的身上安裝了一個竊听器就故意在她面前演戲呢?
只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若她的祝福在三年前送出,或許她會收手,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可如今,什麼都已經晚了。
李小米,我永遠都忘不了這個男人在睡夢中的呢喃。事實上再謹慎的人,一旦進入了深入睡眠有些心中最真實的想法還是藏不住的。
接下來,我們就來好好的玩這一場游戲吧,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依舊是醫院里,小米借從病房里出來,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從一旁的願一手上接過資料。
沒辦法,不能怪她哪樣的小心,實在是她所住的那間病房已經提前被那個季悠派人安裝了針孔攝像頭。所以她就來個將計就計。大不了以後她若有什麼事情需要安排就避開些。
看完手中的資料的後,米粒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把資料重新塞給了願一。
「米米。」見她的臉色這樣難看,願一的心也沉了下來。在資料到手時他就已經看過了,只是現在看她這種臉色,應該是事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的多。
米粒背在後面的雙手一直都是緊緊的收緊著,核能量體,為什麼會是核能量體!「把你的手機給我。」
願一立刻就把手機放到了她的手中,米粒熟練的按下了幾個熟悉的號碼,電話沒響幾聲就被對方接起來了。
「喂,新,在忙麼?」米粒說道。對方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讓她原本陰沉著的臉露出了一抹苦笑。
待對方說完後她才接著說道︰「這不是沒辦法麼,你去幫我…」
掛完電話後,米粒的臉色才稍稍的緩和了一些。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回到病房,卻看到一個即是在她意料之中且又在她意料之外的人。
「米米,」小易看到推門進來的米粒後,立刻就從沙發上站起身。
「是你。」米粒挑了挑眉頭。挺著肚子來以病床上,掀開被躺了上去。這時間一天天過去,她這肚子里的三個女圭女圭也一天天的長大,肚子開始有些負荷不了了。站著的時間越來越少,躺在在床上的時間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找我有什麼事麼?」米粒看著面前的小易問道。就沖自己目前顧燁之間的關系,她還真不知道應該拿什麼態度來對待他,怎麼說他也是那顧燁的兄弟不是麼。
「我…」小易剛想說,卻又微微側頭撇了一眼針孔攝像頭的位置。
米粒挑眉,看來他還不笨,知道這房間有問題。當下什麼也不說,只等著他開口。誰知他的嘴巴是動了,確沒有一絲的聲音。
待他把要說的話說完後,米粒的臉色就黑了下來。幸好她對唇語略懂一些,要不然他還真完全不了這次任務了。
「你去告訴他,就說我的一切都不用他來操心。若真有那份閑心就多去操心一下自己。」米粒絲毫不領情的拒絕道。
「米米。」小易有些焦急了。三哥就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才會安排好一切,只待她順利離開醫院。可她要是不配合,那他要怎麼辦?
「去吧,我有些累了。」米粒對他揮了揮手。自己也躺好閉上了眼楮,她是真的有些犯困了。
小易見她確實是很疲憊,只得說道︰「那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待病房門關緊後,原本閉上眼楮休息的米粒突然睜開了眼楮。
還真是不懂她啊,如果她之前就打算不管這件事情,那她還找不到置身事外的理由麼?現在若是離開了,那她又何苦去做那些安排?
這天,米粒正在走廊上來回的走動,前兩天去做了B超,醫生說她的胎位有些異位,就讓她有空就出來走動走動這樣有利于胎盤的穩固和調整胎盤的位置。當然,這期間願一一直都在一旁扶著她。
走著走著,竟然就走到了雪兒的那間病房外面。本來她也沒有注意到這點,到是那個從雪兒的房間里走出來的人在看到已經有些發胖的米粒時,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這才讓正專心邁的米粒抬起頭來,她倒想想看看,是哪位極品竟然還敢給自己臉色看。
在看到那人後,米粒的心里就開始發笑。這個對自己冷哼的人竟然是葉子。
在她已是米粒的時候,似乎也沒有得罪過她吧?好像還幫她接過一生來著,難道這就是她感謝人的方式麼?
不過,現在她倒還沒有去管這些,顧家人的事非本就多,她早就已經厭煩了。這個時候她要是再因著顧家的任何一個人而讓自己的心情不好,那自己就是一個白痴了。于是,她淡淡的看了葉子一眼,隨後就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一樣的從她身邊路過。
「站住!」在她即將路過自己的身邊時,葉子及時的抓住了米粒的手臂。
力道倒不是很痛,因為米粒的臉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對于手臂的那只正在作孽的手,她並不在意。只是依舊淡淡的看著葉子。等待她開口。
半晌過後,葉子的額頭開始冒出一陣的細汗。自己下的手力有多大,她自是清楚不過。可眼前這個女人卻依舊是面不改色的看著自己,這讓她的心開始不安起來。手也松開了。
「你…你想做什麼?」情不自禁的幾個字就這樣結巴著說了出來,話出口後,她自己倒是愣了一下。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在強留下她,怎麼還說這樣的話。
米粒垂下的手臂,輕輕的晃悠了一下,這讓一旁願一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若要問這個世界除了老頭還有誰最了解米粒,那就非願一莫屬了、若不是有異樣的感覺,米米決不會做這個動作。內疚,無盡的內疚開始在他的心里蔓延開來。
身體一晃,就擋在了米粒的身邊。雙眼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就似在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樣。她竟然敢在暗地里對米米下毒手,想著無盡的殺氣自他身體里散發了出來,他是真的有殺了她的心。葉子被他嚇的身體開始有些顫抖。
「願一,你擋著我了。」米粒淡淡的一句飄進了願一耳朵里,同時也把他身體里的那股子殺氣給滅于無形。對于她的要求,願一永遠都做不到拒絕。
願一一臉不甘心的退到一旁。雙眼則是繼續盯著葉子防止她的下一步動作。心中已有了打算,雖然自己是退後了一些,可要在一招之內要了她的命那還是輕而易舉的。只要她還敢再次的抬一下手。
「走吧。」米粒伸出手挽著願一的臂彎繼續往前走著。
見他們離開了,葉子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可隨後就有些不甘心了,沖著米粒的背影喊道︰「我不管你是誰,現在老三已經和雪兒在一起了,寺兒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老三的。我希望你能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做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可前面兩人似什麼都沒有听到似的,甚至是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依舊往前走著。只有願一知道,此時緊緊抓住自己衣袖上的那只小手泄露了一絲主人的情緒。
「你說什麼?」
一個冰冷的聲音自葉子的身後傳來,嚇得她立馬轉過身。在對上顧燁那雙布滿陰霾的雙眼時,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了起來。
「老三,我我…」張口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卻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顧燁給打斷了。
「老三?以後還是請您叫我的名字吧。還有,我最討厭別人來插手我私人的事情,即使你是顧浩的老婆也是一樣。」顧燁盯著她的一只手冷冷的說道。
「我…」葉子嚇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心中很是害怕,想著眼前這個一身冷氣的男人到底還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老三。
顧燁卻突然湊到她的耳朵旁輕聲說了一句︰「這次我就看在顧浩的面子上放你一馬,下次,別再給我讓你變成殘廢的機會。」說完,立刻就往後撤離,隨後就往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去。正好是米粒的反方向。
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嘴角死死的抿緊,一身的陰冷氣息完全沒有收斂的散發出去,走廊上的人都紛紛自動的讓開了路。有的甚至都不敢再去看他的背影。
而葉子,此刻已經是嚇的癱坐在地上,顫抖著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半晌過後,終究還是控制不住的嗚嗚嗚哭了起來。
她怎麼也想不能,自己不過是想為雪兒出了一頭,說一句,怎麼就接連著被兩個男人給威脅了。若只是那個女人身邊的那個男人倒也罷了,可竟然連老三,不對,是連顧燁也來威脅自己。看著一直以來都是以溫和面目示人的顧燁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她是真的害怕了。
回到病房後,米粒緩緩褪下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的那件無袖孕婦裙,側頭看著自己手臂上那明顯的五指青印時,直接忽略掉身邊那個正渾身散著殺氣的願一只是有些無奈的拿起一旁願一準備好的雲南白藥噴霧劑熟悉的使用了起來。
一邊淡淡的說道︰「願一,如果你真的動了殺心,那我也不阻止你。只是你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願基金我也會重新交給他人來管理。」
願一的身體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隨後臉上就露一絲苦笑,她有必要這樣威脅自己麼?其實想要殺一個人,又不是只有見血才能解決,大不了以後自己不讓那個女人的日子不太平就中了。
接下來,米粒依舊安靜的養著胎,她沒有興趣去雪兒那間病房晃悠,也見不得顧家人看自己那種異樣的眼神。而季悠也很安份的听醫生的話,不輕易下床活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肚子里的那塊肉給流掉了。見她這樣重視那個孩子,米粒的心有些莫名的釋然。同樣是女人,她又怎麼會感受不到在季悠那偏執的性格中體現出來的那種不安與孤寞。
只是,她現在的這種偏執,已經影響到她身邊想要保護的人了,她不能再放任她那樣瘋狂下去。
只是,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在進行著,卻在半道上出了這樣一個大意外。
雪兒的孩子最終還是在不滿九個月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