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爺爺過獎了。」洛錦謙的態度很謙恭,盡其所能的表現出了對蕭爺爺的尊重。
「洛先生過謙了。」蕭爺爺微笑著,而後目光掃過眾人,對蕭逸說道︰「逸兒,你先帶洛先生和小莫去壽年堂的書房等我,一會我們談談。」
蕭爺爺的氣勢很足,根本就不容任何人反駁,洛錦謙禮貌的和眾人道了別而後跟著蕭逸一起離開。蕭莫看了一眼爺爺,然後也跟上了他們兩個人。
蕭爺爺歉意的對在坐的其他人笑笑。「各位,我就先失禮了,有些事情需要現在去處理一下,你們自便。」他們都是共事幾十年的朋友,也不需要多說什麼大家都能理解。
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蕭爺爺突然對莫蘭亭笑著道︰「老莫,一起過去看看吧!」莫蘭亭是蕭莫的親外公,和洛錦謙談話他在很正常。
兩位老人家慢慢地向著壽年堂方向走去,夜晚的微風帶來些許的涼意。走著走著莫蘭亭突然問道︰「老蕭,你覺得洛錦謙這個孩子怎麼樣?」
蕭爺爺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莫蘭亭,「老莫,你這拐彎抹角的試探我有什麼用,那孩子的能力擺在那里,我有什麼可以不滿意的,這你應該心里有數吧!」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得不問你。老蕭,即使承認洛錦謙很好,他對小莫我看的出來是很認真的,像他這樣的男人,能夠做到這樣不容易。我只是不能理解,即使很喜歡這個年輕人為什麼卻是一副不答應的樣子?」莫蘭亭坦率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還沒等蕭爺爺回答,莫蘭亭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試探的問︰「你們不會還想著要小莫嫁給程家的兒子吧!老蕭程家是什麼樣子的,其他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小莫嫁過去就是進了狼窩了。」
看到莫蘭亭這樣的激動蕭爺爺很是無奈,「老莫,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你心疼小莫難道我就不心疼她嗎?她可是我最疼愛的孫女,程家的婚事我一直都在反對,怎麼可能突然同意。」
「這才是我想問你的,老蕭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莫蘭亭見他還是不願意明說,心里不由得有些急了。
蕭爺爺輕嘆一聲,知道不能夠再瞞下去了,于是就只能告訴他。「老莫,洛錦謙是南宮洛的親生兒子。」
在蕭爺爺說完這句話之後,原本還有些焦急的情緒瞬間被一股凝重所代替。蕭爺爺的話莫蘭亭並不懷疑,他也不去想洛錦謙為什麼沒有和他的父親相認,沒有冠上南宮這個姓氏。
蕭爺爺的臉色也很嚴肅,「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是這種態度了吧。洛錦謙的身份一旦曝光,小莫並不適合站在他的身邊。」
莫蘭亭沒有回答蕭爺爺的話,算是一種默認吧!如果洛錦謙真的是南宮洛的兒子,那麼蕭爺爺說的就是事實,他又能說什麼呢!
兩個老人家相對沉默著,氣氛有些沉重。良久還是莫蘭亭開口了。「老蕭,不管洛錦謙是什麼身份,可是小莫愛他也是事實,以小莫的性子你明白的。」
「是啊!這丫頭外表柔順骨子里倔強的很,如果強行拆散她和洛錦謙,她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要是利用親情讓她離開洛錦謙,她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結婚,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親近我們。」蕭爺爺是左右為難啊!
莫蘭亭看著蕭爺爺,再次嘆息。「老蕭,你知道的小莫的舅舅誠然當年就是因為我的反對,這些年來和我這個親生父親只剩下了名義。我也知道當年不該那麼逼他,還不是礙于那所謂的面子。」
「小莫和若曦是我最喜歡的兩個孫女,她們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卻比我那孫子強多了。可是就因為誠然的事情,若曦跟我也不親,甚至誤會我對她不喜愛。」莫蘭亭心中很是痛苦,即使蕭爺爺是他的好友兼親家,以前他也沒有說過這些。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一定不會再去逼迫誠然的。因為姚家女兒的自殺我幾乎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後來又在姚家的提議下想要讓若曦和姚弘硯在一起。」說到這里莫蘭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可是啊!這個世界上最難勉強的就是感情,不管你想的怎麼美好,終究抵不過人家的情比金堅。」莫蘭亭的語氣有點自嘲的意味,若曦和韓磊的幸福就是對他自以為是的最大諷刺。
「時過境遷,每每想到這些我都有種悔不當初的感覺。老蕭,前車可鑒啊!你不要步了我的後塵,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莫蘭亭感慨頗多。
愛情,親情對于不同人有著不同的看法,不管蕭莫最後選擇了哪一個,只要沒跟洛錦謙在一起她都不會幸福,而作為長輩這是他們所不願意看到的。
而且看得出來蕭莫和洛錦謙是真心相愛的,他們應該是能夠頂住壓力。雖然沒有和洛錦謙接觸過,但是莫蘭亭看得出來,洛錦謙絕對不是輕易妥協的人,就算是對上南宮家也不一定會低頭。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說的很對,也許我們真的應該看開一點。我只是怕小莫到時候難堪,你也知道南宮家……」蕭爺爺嘆氣。「算了,先試探試探洛錦謙吧!如果他真的能夠保護好小莫,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你說的對,的確應該試探一下。」莫蘭亭表示贊同,他們自認為自己看人不會出錯,但是誰知道會不會遇到特例,蕭莫只有一個,所以一定要慎重。
「那小子其實我真的很喜歡,希望他能夠一如既往,千萬不要讓我失望。」說這話的時候,蕭爺爺的語氣里已經多了幾分的冷意。南宮家的確不是他們可以惹的,但是他蕭家也不是一般人家。
「放心吧!我相信洛錦謙那孩子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如果他真的……那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莫蘭亭語氣也是多了幾分的肅殺。
「爺爺,外公,我想你們是真的想的太多了,洛哥可以為姐姐去死,他兩次為了救姐姐受傷,絕對不會有你們想的那種可能。」莫離突然從身後出現,篤定的說道。
蕭爺爺和莫蘭亭對視一眼雙雙驚訝不已,顯然莫離並不是剛剛才到,他听到了他們的所有對話,而他們雖然年紀大了,但怎麼也是曾經軍中的傳奇人物,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莫離還真是實力出眾。
「阿離,我當然也是這樣希望的,既然你听到了,那你就應該知道南宮家意味著什麼,你姐姐如果沒有洛錦謙全心全意的愛,根本就不適合嫁給他。」蕭爺爺也不隱瞞,直接問道。
莫離是情報主任,一直所接觸的都是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對于那個神秘的南宮家當然也有所了解。那天听了母親的話他就有所懷疑,所以特地查探了一番。
「好了,說這些也沒有用,還是看到了人再說吧!他們一定等急了,我們也過去吧!」其實莫蘭亭還是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所以對洛錦謙他沒有那麼多的擔憂。
壽年堂書房內,洛錦謙他們三個人坐在那里沉默,蕭逸本就不喜歡說話,只是看著洛錦謙露出疑惑的表情。
「有什麼就問吧?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洛錦謙保持微笑對蕭逸說道。
「我只是很奇怪我爺爺對你的態度為什麼會這麼怪異,明明看得出來很滿意你,為什麼又這麼疏離?」蕭逸很困惑,一直不明白。
而蕭莫一直低著頭,別人都很困惑而她卻隱隱有了猜測,心中沉悶的異常。突然微涼的小手被一雙滾燙的大手握在了手心里,蕭莫抬頭看向洛錦謙。
他對她微笑,笑的能夠暖到人的心里。「莫莫,不要擔心,你要相信我的真心。不管遇到什麼我都不會退縮的,你也一樣不允許。」
因為他的話,她心中的困擾似乎瞬間消失了,只要有他的這句話就足夠了,她相信他!「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剛剛走過來的蕭爺爺他們正好听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心中還是很滿意的。但是面上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來,進了客廳隨意的坐了下來。
「洛先生,恕我直言,不知道你怎麼會來這里。」蕭爺爺這話可以說是明知故問,也可以說是想要洛錦謙給一個明確的回答,也有責怪他不請自來的意味,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洛錦謙態度依舊,「蕭爺爺,您可以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洛先生,在您面前我只是一個晚輩。」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後,洛錦謙言歸正傳。「蕭爺爺應該知道我和蕭莫的事情吧!」
「你們生了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就在蕭家,而且我很喜歡他們我自然知道。」蕭爺爺將他們的關系如此定義。
洛錦謙並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早就料到了蕭爺爺不會輕易的成全他。「蕭爺爺,我的話並沒有說完,我和蕭莫有沒有那兩個孩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她,並且也只愛她。」
「那就說說你此行的目的吧!你不是單純的只想祝福小莫找回失散多年的弟弟吧!」蕭爺爺目光灼灼在他的注視下,任何的謊言都將無處遁形。
「自然,我與莫離本就是多年的好友,他是蕭家子嗣這件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我這次是想見見蕭爺爺和蕭家的各位長輩,向你們證明我配得上蕭莫。」洛錦謙微笑。
而他的話說完之後,蕭爺爺卻笑了。「洛錦謙是吧!你說的很對,你的確配得上小莫,只可惜蕭莫她配不上你!」
一句話蕭莫心中的那絲猜測得到了證實,她驚訝的看向蕭爺爺。莫離握住她的手讓她保持冷靜,將事情交給洛錦謙去處理。
洛錦謙也是鄂然了一下,還真沒想到蕭爺爺會說出這樣一句話。要說他是想要拒絕自己求娶蕭莫那可以找其他的借口,絕對不該是這種看似極端蹩腳的借口。
那麼也就只有一種可能,蕭爺爺並不是隨便找的借口,而是事實,只是在蕭爺爺看來就是這樣的。洛錦謙心底不免有些激蕩,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此時也似乎找到了答案。
洛錦謙的沉默讓一直沒有插嘴的莫蘭亭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難道就因為蕭爺爺的一句話洛錦謙就生出了退縮的念頭?那他們還真是,看錯人了,洛錦謙配不上他家的小莫。
似乎終于理清了某些事情,洛錦謙再次看向蕭爺爺,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各自不相讓。
良久洛錦謙收回目光,很平淡的說道︰「我並不知道在蕭爺爺的認知中是否相配的標準是什麼,我也不在乎蕭爺爺是以什麼為參考下了這樣的結論,我只知道我愛蕭莫並且只愛蕭莫。」
不理會其他人的表情,洛錦謙繼續自己的言論。「我和蕭莫之間雖然沒有經歷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但是我對她的愛是在一點一滴的時間中積累出來的。並不是一時間的沖動,我們的感情能夠經受住任何考驗。」
洛錦謙的話說的清晰字字鏗鏘。「我和蕭莫之間的愛情,並不是因為我們的身份,我愛的只是她這個人,並不是她背後的蕭家。她愛我也是一樣,不管我的身份是什麼,在她面前我只是她的愛人。蕭爺爺,您明白嗎?」
這可以說是洛錦謙變相的在向蕭爺爺證明自己對蕭莫的愛,他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對他或許蕭莫而言他們只是彼此的愛人,沒有什麼誰配得上誰的說法。
「好,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有你這番話你才配站在我們小莫身邊。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都要明白我認可你只因為你愛小莫,僅此而已。」在蕭爺爺還沒有反正過來的時候,莫蘭亭先大笑起來。
蕭爺爺不滿的瞪了莫蘭亭一眼,這個死老頭把自己要說的話都給說了,蕭爺爺面上露出了一絲尷尬,清咳兩聲。「你外公說的話也只是我要說的,我們所在乎的只是你對我小莫的真心。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我們蕭家還是有那個魄力的。」
洛錦謙被這兩位老人家的話說的心里暖暖的,不管他們之前是不是為難過自己,只是他們的出發點是為了蕭莫,這一點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愛著蕭莫。所以他們是有共同點的,他能夠理解他們。
「蕭爺爺,莫爺爺,我跟你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這個世界上我可以不要任何一樣東西唯獨不能沒有蕭莫,所以你們要對我有信心。」被認可了,洛錦謙也很高興,但是他還是鄭重的保證。
「傻小子,還叫什麼蕭爺爺,莫爺爺的,就叫爺爺和外公,不然不就是見外了嗎?咱們現在放心的將小莫交給你,你要做到你說的。」蕭爺爺是一個爽快的人,認可了就是認可了。
莫蘭亭也笑著,「是該這樣,你和小莫既然已經想好了,那就該將婚事提上日程了,你覺得呢?」
「我當然沒有意見,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的長輩已經不在了,這件事情就要爺爺和外公操心了。」洛錦謙簡直是意外,莫蘭亭竟然把他最想說的話給說了。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也不推辭。蕭莫是我們蕭家唯一的女兒,她的婚事絕對不能馬虎,這件事情還需要她父母去做,我們只是先商量著。」蕭爺爺滿意的說道。
蕭爺爺的一句話,蕭莫和莫離對視一眼,因為事情太多他們竟然忘了,都已經這麼晚了,蕭正軍和秦伯伯竟然還沒有來。只是莫離和宋瑞煜可以說是飛機晚點或者是路上堵車,但是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那就是太不正常了。
蕭莫現在也顧不上自己和洛錦謙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在一起了。她突然間抓住洛錦謙的衣袖,對蕭爺爺他們說道︰「爺爺,爸爸去接秦伯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本來這些事情最好是不要告訴蕭爺爺,因為他畢竟年紀大了,可是整個蕭家還是在他的掌握中,早晚他都會知道的,還不如直接坦白。
不同于蕭莫的慌張,蕭爺爺很鎮定。「逸兒,阿離,你們兩個現在就去調查一下,然後讓朗兒盡早結束宴會,錦謙也和他們一起去,小莫就在家里等消息。」
蕭爺爺很鎮定那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他相信蕭正軍不會有事,而且這里是京城是四大家族的地盤,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放肆的地方。至于讓洛錦謙同去,自然是有著讓他和蕭正軍多親近一些的意思,也算是幫他。
「你們快去吧,早點給我們信息。」莫蘭亭卻很是凝重,敢動監察部長的人怎麼可能會是輕易查出來的,就算查出來了也不知道那人的目的。
而蕭莫和莫離卻是表情凝重,他們心中都隱隱的有些猜測。如果真是那個人做的,那蕭正軍還真是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