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個多少錢?」雅尼拿著兩顆水女敕女敕的水果,對攤子上的小販問。
「一個銅幣兩個。」商販堆著滿臉的笑容,對這個很漂亮的女孩回答,喉頭不易察覺地動動,又看看雅尼一身新婚婦人的打扮,心中暗暗想︰「不知道是那個好運的家伙,能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要是我也有這福氣,就是少活十,不二十年、三十年我也願意啊!」
「那就給我買十個。」雅尼撿了幾個成色最好的,給了小販五個銅幣,這時,身後被人拍了一下,雅尼回頭,是兩個穿著短褂的男人,但自己並不認識。
「有什麼事嗎?」雅尼問,從小培養的良好修養讓她沒有慌亂,雖然眼前的兩人明顯是地痞的打扮。
「哦,是這樣,我們……」左邊的男人先開口了,說著指了指對街站著的一個胖子,要繼續下文,卻被一個橫刺里**來的青年打斷︰「滾。」干脆利落。
「你算什麼東西!?也不看看我們是誰!敢惹到我們頭上,別想活著走出這天兜城!」另一個痞子見到有人壞事,還出言不遜,當即就要大罵,可看著青年腰間別著長劍,顯然是練家子,氣勢馬上弱了三分,當即放下很話來,顯然在這天兜城里,他們確實是橫行慣了。
雅尼看看這個擋在自己前面的青年,心中沒由來的一陣厭惡,想到︰「如果我像伊克多救我那時一樣蓬頭垢面,這種人還會站出來麼?呵呵,還是伊克多最好!可是,他去干什麼了啊?這麼長時間還沒有來!再不來我可要被抓走了!」
就在兩方人準備再爭吵時,一身黑色長袍的伊克多出現在雅尼的視野中,雅尼才不管其他人的目光,蹦蹦跳跳地迎上去,仰著臉對伊克多說︰「你再不來,我就要被抓走了。」
「有這事?讓我看看,是誰敢對本魔法師大人的嬌妻動手!?」伊克多笑臉對著雅尼,當抬頭看向那兩個地痞的時候,黑色的眼眸中已經全是寒霜︰「是你們麼?」
那兩個地痞看著伊克多胸前的三片銀色的橄欖葉,那閃閃發光的色澤,秘銀的亮麗色澤,特殊魔法加持過的的精密法陣,無不告訴這兩個家伙——踢到鐵板上了!
「是中級高階魔法師……我說麼,一般人哪能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啊!好運氣也是有個限的。」那小販看著陽光下耀眼的三片銀色橄欖葉,抹抹鼻子想到。
「沒什麼……我,我們……想請兩位吃頓便飯。哈哈,就是這樣,對不對?啊哈哈哈……」一個地痞說著頂了同伴一下,兩只眼楮不斷掃向對街,卻不見了老大的影子。
「吃飯?那就不用了,沒事你們走。那個胖子老早就跑了。」雅尼對兩人揮揮手,反正也沒對自己怎麼樣,雅尼也不想招搖。
兩人听了如蒙大赦,趕快溜掉了,他們實在是怕了伊克多那一雙讓人畏懼的眼眸了,再想想,那可是魔法師啊!一個低級魔法師只要在軍隊服役一年就會有爵士的貴族封賞,而一位中級法師,一經注冊就是全那革納爾所有國家追捧的人物……天,那可是翻翻手就能弄死一票人的家伙,誰還敢在他們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武士中級也很受人尊敬,但絕對達不到魔法師那種崇高的地位——畢竟魔法師在殺傷力上要強很多!
「謝了。」伊克多拉著雅尼的手,從那個杵在小攤前的青年淡淡道。他沒有去細細打量著個人,只覺得他是黑頭發、黑眼楮、黃皮膚,稍稍有點好感,但也只僅此而已。
那青年看著伊克多慢慢遠去的背影,皺眉,覺得這個人好像在那里見過。
「周!你又在勾搭女孩子了!還看啊!不許看!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夫!不讓你再和別的女孩勾搭!」是一個金色長發的美麗女孩,就連醋意十足的時候也很好看。
「沒有,我在看那男的。」青年對女孩說,輕輕摟著女孩的腰︰「有你了,我哪還會對別的女人有興趣?放心啦!真的是在看那個男的,不信?那我發誓……」
「別!我信啦!那個男人怎麼了?」女孩也看去,只能看到一個背影,頭上頂著黑色的法師帽,好像不是很高大的那種。
「那個人……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嘿,一定不是的,如果是他,看到我不會認不出我來,表情也不會那麼自然。」青年笑笑,摟著女孩向反方向走去︰「就快到你家了?我該怎麼向未來的岳父岳母打招呼啊?還有,送什麼東西呢?」
「那是你的事∼別問我哦!」女孩俏皮的笑。
青年笑著沒再說什麼,心中卻又一次浮起了伊克多的身影,那冷峻的面孔,時而凶厲的眼神……一點都不像!但是:「為什麼就是覺得是他呢?」
而在天兜城的北門外,一輛馬車「吱吱嘎嘎」搖向遠方,驅車的竟是個木頭人!看它身上密密麻麻的各色魔法陣,顯然,是個魔偶,魔法師的幫手,用復雜魔法制造出來的低等智慧的魔法生物。這個是老杰克留給伊克多的眾多小玩意中的一個。
車廂里,雅尼靠在伊克多肩上,咬著自己買的果子問︰「你怎麼弄出這身衣服的?還有這個徽章……不會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忘了?我可是個魔法學徒啊。」伊克多嘴角帶笑,輕輕攬著雅尼的縴腰,咬了一口雅尼遞過來的果子。
「你有中級魔法師的實力了?怎麼可能……」雅尼有些吃驚,魔法師的晉級可沒武士那麼輕松,不,應該是比武士晉級難十倍、百倍。
「其實,這個中級高階魔法師算是我騙來的,魔法師的考核有三個步驟,魔力測試、魔法知識測試、魔法運用測試。魔力嘛,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體內有那個炎魔大部分的魔力,總量算過來應該在高級中階左右,魔力測試這一關自然不是問題,要不是怕露餡,我還可以再晉級的。」伊克多再咬一口果子,咀嚼。
但雅尼卻等不住,急切的問︰「接下來是魔法知識,這個你怎麼通過的?你才當了一個月的學徒啊!不應該通得過呀?」
伊克多伸出手指在雅尼額前一點,笑道︰「這一個多星期我總看書、背誦咒語,你以為我是白干的?雖然不是這麼就都會了,但是應付測試還是可以的。」伊克多說完,在心中又加了一句︰「不要小看中國應試教育壓榨下成長的我們啊!知識是否學到是後話,考試能拿高分才是正題!要學會只是不容易,考試還難得倒我?」
「那魔法運用呢?我記得你說過你的魔力精確不足,魔法很難成型啊?」雅尼又問。
「呵呵,魔法確實很難成型,但是,我有斗氣啊,用斗氣聚型,操縱起來不是很容易了?」伊克多笑得很奸詐,確實,他這個魔法師資格是騙來的。
「哈哈!伊克多,你好會作弊啊!太厲害了,如果你在我們學院里,一定能氣死好多老師。」雅尼開心的笑。
「學院?听你說過好多次學院,是什麼學院啊?」伊克多問,那革納爾也有高等學府的,他不知道雅尼就讀的是哪一所。
「聖英學院啊,全稱聖•南部精英學院。你應該听過?」雅尼說道,臉上帶著自豪。
「哦,那革納爾三大學院之一,這個听過,听說里面分好多種學科,雅尼你是社麼學科的?」伊克多點頭,聖英的名頭還是很大的,哈露爾多以前似乎就在那里就讀軍事系——這是卡里說的。
「我讀的是歷史系。」雅尼也許是想到那段時光,勾起了不快的記憶,情緒有些低落。
伊克多看看天色,岔開話題︰「下去走走,都傍晚了。」
「好,周圍有農家麼?」雅尼問。
「我看啊,有,畢竟還沒離開天兜城多遠。」伊克多從馬車窗向外看去,正巧看到一個小村子。
雅尼打開了車門,踮著腳湊到魔偶跟前,喊道︰「停下來!」這是魔偶的缺點,為了防止胡亂讀取信息,魔偶的「听力」十分有限,不在近距離大喊,它是听不見的。
伊克多笑著看雅尼跳下馬車,跑向農舍,自己在魔偶身後的紅寶石按了一下,吐出幾個音節,魔偶立馬變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木偶。牽著馬車,伊克多也向農舍走去。
路過村子里的石井旁,有一道縴長的身影立在那,迎著夕陽在作畫,這讓伊克多感到有些熟悉,以及懷念。拉住馬,伊克多走了過去。
畫布上是一片燦爛的火燒雲,看取景應該就是此刻,如棉絮一樣的雲朵,被映得通紅,畫者的使用了大量艷麗的色彩,炫麗得讓人心顫,但也給人殘忍的痛覺。這夕陽看似絢爛,卻總是少了些什麼,有好像多了些什麼,伊克多思索,卻難以道的清楚。
這個栗色長發的女孩,她一定有著什麼傷心事?伊克多沒有說什麼,轉身準備離開,雅尼那清脆好听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
「你覺得我畫得怎麼樣?」那女孩突然開口,聲音少了幾分女子的柔美,多了幾分深沉的磁性。
「在問我嗎?」伊克多問。
女孩沒有回答,這里就只有兩個人。
「你的畫,很美,也很淒。」伊克多只能想到這兩個字。
「再沒有了?你不覺得,少了什麼?」女孩又問。
「要說真的少了,那應該是一顆希望的心。太陽落下去,總會再次升上來,夕陽,並不是結束。」
「那,人呢?」
「你是說,死嗎?」
「是,死,死之後也是另一番新生嗎?」
伊克多沉默,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人,死後,就算有所謂的輪回,到頭來新生的也只是另一個人而已。」
「那你焉知第二天的朝陽不是另一個太陽?」
伊克多語塞,被駁的啞口無言。
「我只畫夕陽,我只挽留夕陽,你不覺得人就像這夕陽一樣?」女孩回過頭來,盯著伊克多的眼眸,她的眼中似乎有驚濤駭浪,在翻滾、在咆哮。
「很多平常的事物才更可貴,從兩年前開始,我就不再做無病的痛吟。」伊克多想了想說。
「但你應該是失去了?」
「不,我正在追尋。」
「……你沒有絕望過?」
「希望總是有,我為什麼絕望?」
「希望你的希望一直存在。」
「謝謝。只畫夕陽的你,也該去看看朝陽的生機。」
「我比較貪睡,醒來的時候,朝陽早就不在了。」
伊克多笑笑,看著這個有著一雙清澈如泉、深沉似潭雙眼的女孩,看她似古代玉雕一樣清晰分明卻不堅硬的輪廊,栗色的長發,沒有艷麗色彩的淡淡的唇……輕輕說了句︰「洗盡鉛華,素面朝天,是為真,方是美。」
說完向農舍走去,雅尼已經迎了上來,投向伊克多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