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被媒體宣染得沸沸揚揚的插曲很快就結束了。
那家雜志社很快經營不下去了,那些曾經在報刊雜志上洋洋灑灑地談論過慕容家四少女乃女乃的人們,一個接一個地閉緊了嘴巴,死也不肯再接受任何采訪。
而始縱俑者薛晶晶母女倆,據慕容塵的說法是交給薛紹澤處理了,她當然不會再去追究。
慕容家里面也沒有人敢再提起這件事。
寒冷的冬天已走過了一半,就快過農歷新年了。而柏林與慕容琴的訂婚訂在了年後。這樣一場喜事跟新年連著一起,似乎倍增了一份喜氣。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在吃飯的時候有見面之外,她跟慕容琴也不再有任何的交集。一是她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而慕容琴也因為要訂婚的事情比較忙,也許另一方面是為了避開她,所以,她們之間基本上是屬于一種半陌生人的狀態。
不過,這樣也好,她不想跟他再起爭執。為了避嫌,她跟柏林沒有再聯系。
這段時間以來,她幾乎是足不出戶的。
恆溫的中央空調使整個屋子溫暖如春,剛午睡過的晴晴半臥在舒適的黑底白點的絲絨長沙發上,整個人包裹在厚厚的睡袍中,手中的一本書只翻了幾頁就不願意看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季節的關系,她最近變得越來越嗜睡,整個人顯得倦怠和無精打采。
逼近年關,很多工作都在等著結束,慕容塵這段時間太忙碌,短短半個月就到國外出了兩趟差。昨天他從國外回來,到家已經是凌晨三點,她早撐不住睡了,他沒叫醒她,等早上她醒來時他又已經去公司了,甚至有時候他從公司回來的時候也已經是半夜了,所以他們的交流是少之又少。
不過,只要是一超過晚飯時間他趕不回來的話,他一定會親自打電話給她,以前他也會有打電話回來,不過都是通過古管家傳達的。
只是,在電話里,她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通常都是他在說,她听。她一向都是不善于表達的人,電話中的言語只會讓自已顯得別扭。
經過那一晚以後,他們之間好像有了一些不同,他依然溫柔體貼,對她一切都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在床上的歡愛,他都少了一些最初的粗魯與蠻橫。
有時候他溫柔的挑逗反而是她受不了地去求他。
如果硬要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還是她自己吧?
那樣一個情深的男子,任何女人都會心動吧?何況是她一個如此平凡的小女生呢?可是,她卻依然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他的深情讓她害怕,讓她不知該怎麼辦。她怕萬一踏出那一步就會萬劫不復的!愛上一個男人其實是很可怕的事情,特別是這樣一個什麼都不缺的天之驕子,她沒有信心可以綁得住這樣一個男子。
她只是一個連媽媽都不想要不想見的可憐的薛晴晴,不是嗎?
與柏林那一段淡淡如水的感情,她一直糾結了很久很久……現在好不容易能讓自己不那麼的難過,她不想再踏入感情的世界。
所以,面對他的深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以對。對他的一切不看不听也不給響應,身體的反應她控制不了,那麼這顆心她至少要保有屬于自己,這是她唯一能堅持的,不是嗎?
可是還是好難……
他對她更加充滿耐心,對她的絲毫不理會非但不介懷,仍然一如既往甚至更好地愛護她、疼惜她,如果,只是如果,他們相遇的方式是對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愛上他。
可是,現在……她不能,也不敢!那一晚,就當作是自己失控了吧!
「四少女乃女乃。」吳嫂走進屋,手里端著一碗燕窩,「又在看書啊?」
這段時間的相處的,一向比較冷淡的玉嫂對晴晴也沒有了當初時的生疏,在端東西上來時也會偶爾跟她聊幾句。
「對啊,看了一會竟然睡著了。」晴晴從沙發上坐起身,一抬頭看見玉嫂放的燕窩後,皺了皺眉,「怎麼又喝這個?」再這樣補下去,她真的會胖起來的。
一整天在家除了吃就是睡,她真的跟豬沒有什麼兩樣了,說得好听點,只能說她這只豬比較金貴一點。
「本來不是的,不過,剛才四少爺回來的時候在大廳那里看到很多送來的新年賀禮,听到太太說這個印尼的血燕補身子好,就讓廚房炖了,趁熱喝了吧。」
「是嗎?」晴晴一愣。他剛才有回來過嗎,那她怎麼不知道呢?她有睡得這麼熟?「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少爺出去才半個多小時吧。他說晚上要去出席公司一個年底晚宴,少爺是回來換衣服的。而且家里的幾個少爺也都會去。四少爺也有讓我問問你晚上想吃什麼呢!」玉嫂說得很詳細,心里也有點奇怪,為什麼少爺從來不帶少女乃女乃一起出去呢?老爺夫人及已經結婚的五少爺跟少女乃女乃每次出席酒會之類的活動一向都是一起去的,這就是上流社會的交際圈。
只除了他們的四少女乃女乃,從來不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而少爺也從來沒有要求過。
「是嗎?」縴手稍頓,她將手中的書放到沙發邊的橢圓矮桌上。「晚餐還是吃點清淡的吧。」晴晴無奈地把那碗東西拿起來,不吃也不行啊!
「四少女乃女乃,您不喜歡跟少爺一起出去應酬嗎?」玉嫂看著這個臉色有點蒼白的少女乃女乃,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嗯,我不大喜歡這種場合。」晴晴喝了幾口,才回道。不喜歡是一個原因,主要的是他也從來沒有說要她一起去啊!也許她做不來像呂碧媛那樣八面玲瓏的與人交往,但是也有心理準備要面對這種隨時都要出去的宴會。不過,現在無事一身松她也沒有意見。
其實這樣的生活很符合她的個性,她不愛拋頭露面,也不擅長應酬交際,既然他都沒有要求她去了,那她也樂于過這樣的生活。
這種酒會一般都會要求帶女伴的吧?她記得以前薛紹澤出去應酬,呂碧媛十之*都有跟在後面的。
那如果她沒有跟去的話,那他的女伴又會是誰呢?是哪個女人這麼有幸的跟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呢?
晴晴為這個忽然鑽入腦子里的想法而嚇了一跳。
真是的,他找誰做女伴又關她什麼事呢?她到底在想什麼?看來人真的不能輕閑得太久,要不然真的很容易胡思亂想的。
「少女乃女乃,怎麼了?」玉嫂看到晴晴在吃東西的手忽然停下來,以為是東西出了什麼問題。
「哦,沒事。」晴晴把小小的勺子放了下來,「玉嫂,我頭有點不舒服,這個東西先拿下去吧,我想躺一會。」
她是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悶氣,怎麼也吃不下去了。沒有原因,一想到他跟別的女人手牽手一起出席各種各樣的商業活動、酒會,她就是覺得整個人很不對勁,很難受,很別扭。
「四少女乃女乃,要不要通知司醫生或四少爺?」玉嫂看到晴晴臉色好像也不太對,關心道。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第一個挨罵的人一定是她。四少爺對少女乃女乃的疼愛慕容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不用了,我躺一下就好。你先下去吧。」晴晴低下眼不想多說。
「那你有什麼事叫我。」主子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自作主張。玉嫂沒再說什麼就下去了。
看到玉嫂出去後,晴晴整個人重新躺回沙發上。天啊,她今天不知道是哪一根筋不對勁,竟然一想到他帶著別的女人出去應酬心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男人啊,不就是這樣了!見一個想一個!家有嬌妻,外有情人!怎麼會滿足呢?怎麼會有滿足的時候呢?」
閉上眼,仿佛可以看到小時候偶爾從夢中醒來,本該是已經睡覺的媽媽坐在的陽台前,對著那一盆小小的藍色的花喃喃自語。
是的,以前的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這樣說,也不敢去問。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懂了。
薛紹澤一定也曾經非常愛過她媽媽,要不然,媽媽怎麼可能跟他私奔呢?那個時候私奔該是一件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啊!
可是,媽媽做了!結果呢?
張愛玲曾把女人分為兩種,出門是紅玫瑰,在家是白玫瑰。
男人一生總會遇到兩種女人,一個是溫柔體貼型的,一個是熱情似火型的,娶了一個,就會覺得另一種才是好的。總之,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只能說明了男人天生的劣根性。
薛紹澤就是想聖潔的妻子跟火熱的情人都要吧?他從來沒有想過,魚與熊掌是不可兼得的吧?貪心,這個世上,有點錢有點閑的男人哪個不貪心?
那她薛晴晴之于慕容塵來說到底是哪一種呢?或許都不是?
笨蛋,她為什麼要把自己套進去呢?關她什麼事?
本是一個好好的下午時光,卻因為玫瑰的問題而讓晴晴心情陰郁了下來。
就連晚餐也是食之無味!今天的宴會連慕容航任跟蔡芝蘭也一起去了,林淑敏他們當然也是前往的,所以,她今天沒有到樓下餐廳用餐。
可是,面對玉嫂送上來的美味可口的飯菜,她卻沒有吃多少。讓佣人收拾下去後,面對著空空的房間,第一次晴晴覺得很清冷。
哪怕暖氣開得再足,她還是覺得前怕未有的冷。
為了犒勞員工一年的辛勞,慕容集團每年舉行的尾牙宴都是非常盛大的。公司包括董事長在內的所有平時想見都見不到的大人物們一般都會出現,至少都會在董事長致詞的時候出來露臉。
在與幾位高級經理聊了一會之後,慕容塵走到臨時設置的貴賓休息區,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著熱鬧的人群,忽然覺得自己竟然想回家了。反正已經露過臉,不如回家陪晴晴看電影,哪怕什麼也不做也好。
「怎麼一個人來?」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慕容塵轉過身子,是一向極少與他有交集的慕容謙。今天怎麼心情那麼好會主動與他打招呼呢?
「你不也是一個人?」慕容塵把手里的酒杯放到面前的桌上坐了下來。「弟妹還沒有找到嗎?要不要讓家里人出面?」
慕容塵望著慕容謙平靜的臉,猜不出來他這個一向沉默少言的弟弟在想什麼。慕容家要找一個人,哪怕她存心在躲起來,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了,但是傅景歌那麼久沒有回來,就證明他其實沒有去找,哪怕是找,也是沒有用到慕容家的資源。
依他看人的經驗,慕容謙不可能對傅景歌沒有情。既然有情卻沒有去找她,那就是另有目的。
傅景歌,你是不是太傻了?竟然去惹這樣的男人?
「不必了!」慕容謙在對面坐了下來。他會讓她主動回來找他的,這個女人,不要以為一走了之就可以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他慕容謙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情!她有膽做,就要有膽承擔後果。
「恭喜你,順利把星辰拿到手。」慕容塵第一次跟慕容謙談到公事。這件事在慕容家前些天的是掀起了巨大風浪啊,誰也想不到,一向低調至極的慕容謙竟然真的說服大股東把手上的股權讓給他。光是這個本事已經夠讓大家刮目相看了。他就不信二叔沒有找那兩個股東談過,但是那兩只在星辰吃飽喝足的狐狸竟然舍得出讓給慕容謙,只能說慕容謙的手腕比他老子硬多了。
這樣子,連一向從來不拿正眼看他的二叔也不由得對他側目相看。雖然是他的兒子親自把他從董事長的位置上拉了下來,不過,他好像輸得心服口服啊。倒是慕容棠在听到這件事時,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不發一語。
這件事情之後,估計總公司這邊明年的人事任免也許會有變動,也許不會。這就要看是慕容謙本人有沒有回歸的意向了。
如果他想,他這個金融事業部的副總裁的位置也許很適合他,能在短短一個星期之內隔資了那麼大的一筆巨款,這才是慕容家兒孫該有的氣魄與手段。而他,自是另有打算。
一手江山,一手美人,如果可以兼得的話,那自是美事一樁。可是,如果一定要讓他選擇,他會棄江山擇美人。與之攜手走天下,看白頭。
只是,做為慕容家的子孫,他有逃不掉的責任啊!
「盡力而已。」慕容謙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低調到不行的態度。不只是盡力這麼的簡單,為了拿到今天這樣成績,他做出了多少努力別人怎麼可能看得到呢?
天下沒有白食的午餐這句話不是亂說的!
「明年要不要回總公司?」雖然他是想放手,但是,也要有人願意接才行。慕容塵隨意問道。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慕容謙同樣也回得快。大哥上次問過,經過星辰的事件後,慕容航豐也親自問了他,不過,他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現在的他,暫時不想回去!入主核心之後隨之而來的問題根本不用去想也知道林淑敏這個女人會緊張到什麼程度。雖然他現在不必在意她的任何看法。
「我還想接手海外金融部負責人這一個職務呢!」看來這個願望可能還要再等等。
「為什麼?」開口問的不是慕容謙,而是一個年輕的聲音。
「阿棋,你不是跟爸爸在一起嗎?」慕容塵看著這個一臉陰郁的弟弟慕容棋。今天他穿了一套純黑色的西服,讓他本來有些稚女敕的臉龐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雖然他才十八歲,不過,只要他有回國,踫到公司有什麼活動的話慕容航任都會讓他參加。
做為慕容家的子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他們哪一個又不是從那樣的年紀就開始接觸公司事務呢?
「四哥,我問你話。為什麼會想接手海外金融部?」慕容棋在慕容塵身邊坐了下來。口氣里的不滿已經很明顯。
畢竟年輕,歷練不足,又在自己的親人面前,連基本的掩飾都不想做。
「阿棋,我去接手海外業務有什麼不妥嗎?」慕容塵挑起眉毛看著自家弟弟很不滿的表情。
「四哥,不是業務方面的問題。你要去接手海外業務,那就得長駐倫敦。」
「倫敦有什麼不好嗎?」慕容塵不以為然。
「你是為了那個女人嗎?」慕容棋一向不會拐彎抹角。
對于那個他應該稱之為「嫂子」的女人,從在婚禮上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真的一點好感也沒有!四哥對她那麼好,而她呢?根本就一點也不在乎四哥,上次惹出的事情他也不想再談了,但是今年這樣一個日子,她做為慕容家的四少女乃女乃,竟然沒有陪四哥一起來。
好吧,這個是公司的尾牙宴,都是自家人,但是也有一些比較重要的客戶也一起來。除去這個不說,她也從來沒有陪過四哥出去應酬過。
不管去哪里,只要需要有帶女伴的,每次四哥都是帶他那個秘書去。不要以為他人在國外就什麼也不知道。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四哥!
那個女人的事情,他也了解一些,他甚至還知道了她的母親跟弟弟在國外的事情。身在慕容家,沒有這樣的本事怎麼可以?
四哥從小最疼愛他,他不想看到四哥為了一個女人連公司的事務都可以放下。這樣沒有自尊地去喜歡一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
何況那個女人還未必會接受呢?
加上那個女人原來的未婚夫竟然要跟只比他大兩歲的慕容琴訂婚,他更加不滿了!他們慕容家的男人女人都怎麼了?為了這些身份地位明顯比不上他們的人個個都瘋了嗎?
「哪個女人?」慕容塵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他是很疼愛這個弟弟,但是不代表會讓他冒犯到他心愛的女人。
「四哥,你是為了那個女人跟她的家人見面才選擇到長駐國外的吧?」也不管這里是不是還有一個慕容謙,慕容棋直接甩出話。
為一個女人,退讓到這個地步,四哥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把理智都拋到了腦後呢?他的生氣不是為了到倫敦接手海外分公司,而是接手的目的是什麼,那才是他在乎的。
「阿棋,我不想再听到這句話。你最好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忘掉。還有,不要再用」那個女人「來形容我老婆,你是你名正言順的嫂子!」他的眉眼一抬,薄怒掩上他微揚的眼角。他真是小看了這個才不到二十歲的弟弟了。真不知道他對晴晴莫名的敵意從哪里來的。但是他做事情不需要跟他解釋,他自己知道在做什麼就好。
也許是別人眼中看來,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犯傻。可是,愛情不就是這樣嗎?愛一個人本來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自己覺得對的,那就去做好了。
「四哥……」
「我有事先回去了!不要忘記我說過的話。」慕容塵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慕容謙,剛才對慕容棋的說的話同樣也是對慕容謙說。
晴晴這個事情,他想讓她自己處理。既然這是她的秘密,那他答應過不說就不會說。但是不代表別人不說。
雖然這個別人是自家的兄弟,但是,不該知道的人還是不要知道了。他都不知道阿棋什麼時候去調查晴晴的事情。
望著慕容塵決然離去的背影,慕容棋陰柔俊美的瞼上泛過一抹不著痕跡的惱怒,不過,晃眼即逝。
天下事沒有哪一件難得倒他慕容棋的,只要他想做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得了,時間問題而已,他有的是無限的時間和耐性,也不急在這一時。
他不會讓四哥被一個不愛他的女人牽著鼻子走的!
「你不是想算計你四哥吧?」慕容謙看著這一臉不滿的小鬼。年紀小小,倒是詭計多端得很。
「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老婆就行了。」被人瞧出心思,慕容棋狠狠瞪了一眼慕容謙。不要以為他們比他大上幾歲才叫大人,才懂得什麼叫感情。
感情?去,這種東西是世界最不可靠的東西!
「女人的好處,不是你這個小鬼可以明白的。多吃幾年飯再來教訓我。」一向不多言的慕容謙今晚也忍不住調侃他。
都不知道他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小少年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想法這麼的偏激。慕容航任跟蔡芝蘭之間雖然也算是聯姻,但好像也沒有給他們幾兄弟帶來什麼感情上的負面影響吧?
「我才不像你們一樣傻。」慕容棋也不想跟慕容謙說下去,再說的話他心理真的是會越來越不平衡的,他還是走吧!
傻?他傻在哪里了?
慕容謙望著慕容棋消失背影,反思起自己來!
好像他沒有為了女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吧?要有,也只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欺負她而已。
這樣也叫傻嗎?難道要他當眾欺負一個女人才不叫傻?
望著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接近晚上九點了。
晴晴在靠窗的沙發上半躺著,剛剛才沐浴完畢,穿著一件素色的睡袍,懶懶地披散著帶濕的發絲,看著窗外寂靜的夜空。
他怎麼還不回來呢?不回來竟然也沒有給他電話,已經習慣了這段時間他晚歸的時候打電話給她,現在忽然沒有了,讓她心的似乎有了一點點的失落。
他是不是忘記了呢?
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它會一點一滴地在你不經意的時候滲入你的身體里,讓你不知不覺地開始去圍著它轉。
她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會如此地失態了?
慕容塵回到房間,看到的就是這幕美人側臥圖,不由地走近她的身旁,坐在沙發旁,去握那柔軟細致的玉手,「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
她的睡眠時間一向很早也很有規律的,雖然不用像以前上學時起來那麼早,但是早睡這個習慣還是保持著。
她垂眸收回手去,並沒有回話。其實剛才在他剛打開門的時候她已經听到了,可是,卻讓自己故意不去看。
她沒有在等他回來,真的沒有!
慕容塵無聲地在心里嘆了口氣,原本以為那天晚上之後,他們的關系會有所改善,看來自己還是太過天真。
是的,她現在對他的確不像以前那麼充滿尖刺,卻又變得不理不睬,關心憐惜在她身上好像都沒有作用,她似乎開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從看見她的第一天開始,她的笑容就比世上最珍貴的珠寶還要少見,就是那抹笑容,讓他對她一見傾心,想要獨藏。到如今更是好久好久沒有看她展開笑顏,他不知到底要怎麼做、怎麼疼,才能得到她的一抹回眸?
望了望那帶濕的發絲,「怎麼不把頭發吹干,這樣容易著涼的。」
起身,拿來吹風頭,將那滿頭的青絲撩至一側,輕柔地為她將頭發吹干,一下一下撫著她滑滑的發絲,那種親昵與甜蜜,絕對不亞于激狂歡愛過後的靜靜相擁,那只有情人之間才能體會的奇妙感覺。
她靜靜地沒有說話,隨他擺弄。這一刻變得安靜無比。「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慕容法放好吹風筒,坐上沙發,摟她入懷。
晴晴任他摟著,在他懷里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出聲。
不習慣與他這樣的親呢交談,每次他這樣的時候總會讓她不知所措,挑弄得她心緒紊亂。
她不敢去回應他。
「你在想什麼?」在發間穿梭的修長手指感覺著與她不同的柔順,可是躺在他懷里的人兒卻還是一言不發,讓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不是每天呆在家里很無聊?」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听管家說白天她都很少出房門。這樣一個人呆在家里很容易胡思亂想。
「……」還是沒有回應。
「過了年,我們到倫敦去,好嗎?」他要在那邊工作,而她可以繼續讀書。有了事情做,人不至于會想太多事情。
而他,想要在新的春天里,讓她蒼白的小臉添上一抹紅色,也想看到她久違的笑臉。
而她,回應他的,還是沉默。
是的,總是沉默,那天晚上過後,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古怪,她對他好像視若無睹般,一言一行都當他不存在,有時他不耐這種逼瘋人的沉默,想要特地挑釁起她的脾氣,她都沒有反應。
如果說那夜還有留下點什麼的話,那麼就是她的身體對他有了最直接的反應。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現在每晚抱著她時,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她不再排斥他,甚至對他的親吻、都給了反應,他終于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歡愛。
但是他發現,這不夠,遠遠不夠。當初想著得不到她的心,哪怕得到她人也是好的;現在他知道了,光是得到她的人,已經滿足不了他心中越來越大的黑洞,他似乎等不了了,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回應,不求他對她這般的濃烈,但至少,可以把她的心分一些來慢慢地接受他。
原來愛情就是這麼可怕的東西,得到一些,就會讓人變得更貪心,想要更多,如同上癮一般,怎麼要都不夠。
他想要她的心,強烈地、迫切地想要,到底怎樣才能得到她那倔強、專一並且剔透的心?到底還要怎麼做?
抬起她的下巴,直直地視入她的如水的清瞳,「晴晴,告訴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會滿意?」才能讓我得到你的心?
她的眼眸依然清澈如泉水,依然美得讓他迷醉,依然有著他看不懂的東西,只是,偏偏怎麼就沒有他?!
他受不了這樣的無視,受不了不管他怎麼努力,她的愛說不給就不給,不再詢問,他直接吻上她漂亮的紅唇。
深深地吻著,舌頭急切地探入她的唇,吮過她一顆一顆潔白的牙齒,將她的舌頭卷入唇內吸吮,屬于她的芳澤他一點都不想放過。
大掌急急地在她身上揉弄撕扯,想要將她的衣裳褪盡,想要感受她的人、感受她的體溫,讓他知道,她其實還在他的身旁,在他可以觸及到的地方。
親吻聲,衣物被撕裂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還有他如野獸般重重地喘息聲,她身體的每一處都逃不過他急躁大掌的搓揉。
他瘋了!徹底地瘋了,為了這個求之不得的女人,為了這份怎麼強求都為空的感情,他瘋掉了,此時此刻,只想化身為欲獸,將她撕扯入月復。
被他急躁而且粗魯的動作給嚇到,不明白他為什麼好端端地突然發狂,不明白男人那千回百轉的心思,只是被他的行徑給弄得傻了,一直到……
「啊!不要……」
她害怕地伸手阻攔,不要這樣,他發狂的樣子好可怕,她根本就沒有動情,他這樣是想要撕裂她嗎?
「寶貝,乖,讓我進去。」識得兩情相悅的歡愛之後,那種一個人的泄欲變得太過膚淺,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
他喘息著,沉重、渾濁……
*一發不可收拾,他好想要她,強烈地想要,再不給他,他會爆血而亡!
「不要在這里……」沙發這麼小,會被撞得很疼的。
可是,她這句話怎麼不像是拒絕的話呢?怎麼都像是邀請他到床上去!
剛才的氣氛明明還好好的啊?現在怎麼變成這一副不可收拾的樣子了?他竟然莫名其妙又發情了?
「我想要,現在就要。」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晴晴被他這好像撒嬌的行為弄得面紅耳赤,而且她沒有準備好,這樣就……的話,她會痛死的,可是他一臉痛苦的神情,好像很難受似的,那到底……
「晴晴,給我,好不好?」看出她一臉的為難,也知道他們之間體型的差異,明明知道,自己可以用蠻力,輕松一扳,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他舍不得,他想讓她自己妥協,哪怕忍到快血液逆流,他也想看到她為他退讓的模樣,他想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有沒有一分一毫的空間分給他。
哪怕只是一點點,他也滿足了。可以這樣的希望嗎?
這樣的請求,真的很難拒絕吧?這樣的男人,沒有女人拒絕得了吧?
晴晴第一次不是在他各種手段的威逼之下主動抱住了他。
如果肉欲的沉溺是他想要的,那她給他!也讓自己也一起沉淪下去吧!
天堂與地獄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就是如此吧?
她猶如飛蛾撲火般接納他,那一刻的美麗絢爛,至死方休。
終于,他饜足了!
抱著已經累得說不出話的小女人回床上躺好。
「睡吧,嗯?」
「我不要做玫瑰花!」明明累得手都不想動一下,可是,腦子的意識里卻依然想著有關于紅玫瑰與白玫瑰的故事。
他這麼的喜歡挑起她的熱情,是為了什麼?都說男人是因性而愛,那他這麼愛跟她做,是因為性還是愛?
或者兩者兼有?如果哪一天,他遇到了另一個也可以讓他盡情盡性的女子呢?
說到底,她根本就是一個從小就已經沒有安全感的人,早已明白所有的人都是不能依靠的,到最後能靠的人也只有自己而已。
所以這樣的薛晴晴,就算愛人,也不會全心全意,會有所保留;說到底,其實她最愛的那個,只有自己而已。
或許,她都不夠愛自己呢?
「什麼?」慕容塵本是閉著的眼忽地睜開,不明所以地看著疲倦的小臉。不做玫瑰花是什麼意思?
她還有力氣跟他談論關于花的問題嗎?那剛才他回來的時候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任憑他怎麼問就是不出聲。
這個女人,最知道要怎麼折磨他。可是卻依然心甘情願地讓她折磨。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說的也不過如此吧?
「沒有……」晴晴閉上眼。天啊,她的腦子真的不正常了!自己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為什麼會問出口來了?
「玫瑰花……」慕容塵緊緊盯著她的小臉。任他再聰明睿智,此時也想不通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是提醒他要送她花嗎?貌似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以來,他是沒有送過花給她!但,送花給她跟不做玫瑰花沒有任何的聯系吧?
這個男人真的有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聰明嗎?晴晴懊惱得想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怎麼會把心里所想的東西在他的面前就這樣說了出來?
「你不說,那我們再做一次,嗯?」終于不想再去思考這個問題,她不說,他就用另一種辦法逼她說出來。
反正他在她心目中就是那種只會用手段逼迫她的男人。既然逼迫是可以讓自己得到最快的答案的方法,為什麼不用呢?
反正他對這個方法歡喜得很。
「慕容塵,我不要做玫瑰花,不管是白玫瑰還是紅玫瑰,我都不想做,可以了嗎?」
好!是他讓逼她的!那她說出來又怎麼樣?她難道指望這個一天到晚滿腦子不正常思想的男人會懂得白玫瑰與紅玫瑰的故事嗎?
白玫瑰與紅玫瑰?精明的大腦轉了一輪,好像答案隱隱出來了啊!
「不,你不是玫瑰花!」低下頭去,在她耳邊輕吟著,灼熱的氣息噴在她潔白如貝的耳內,「你是我的罌粟花。讓我每每欲罷不能!」
那個在情感的道路上跌跌撞撞一生的女子,說出來的話確實是夠精僻透徹!可惜的是,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可以懂她的男人。
但是,他的寶貝不是那些艷俗的玫瑰!
她是充滿誘惑的罌粟花!飽含毒汁的罌粟花!他情願被她誘惑,被她毒害!情願中了她的毒永世不翻身。
這個男人,真的是很會*啊!她把臉埋起來,感覺到臉上泛起熟悉的熱意!暖昧又隱晦的話總會讓人心緒紊亂,不知所措。
她還是不要跟他說太多話了!免得自己沒法接反而下不了台啊!
「在某些時刻,你是我的菟絲花。在我的身下纏纏繞繞,惹人憐愛……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你說,是不是真的何處不可憐?」
「慕容塵……」又羞又惱的嬌女敕嗓音在安靜的房間里特別的惹人耳目。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別看他平時一副精明的樣子,可是在她的面前,不僅懂得風雅,而且還是個個中高手,*的手段更是一流。
她這個幼稚園級別的,跟他比,根本沒法比!
「寶貝是想要跟我繼續纏纏繞繞嗎?」一個不想當任何玫瑰特別是紅玫瑰的薛晴晴,對他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沒有關系,他會慢慢教她。
「誰要跟你纏啊?你自己跟被子纏吧!」臉蛋又漲得通紅,轉過身子,晴晴決定不再理會這個男人。
「你要干什麼?」被他從後面猛地抱住,而他的手竟然……晴晴忍不住嬌斥道。
「睡覺。」聲音不急不緩道。
「睡覺就睡覺,你的手在干什麼?」低低的斥喝聲,細听可以听出一絲嬌羞與無奈。
「你不要太過分了……」
「啊,怎麼突然……嗯……」
床褥翻飛,真是,好一個熱鬧無比的晚上!
------題外話------
今天是對聖誕節,安然度過世界末日之後,我們應該也慶祝一下這個不屬于我們的節日吧!呵呵……沒有想到2012就這麼過了,采薇寫文也快一年了,在這一年里,永遠忘不了大家對采薇的支持!非常感謝,生活中有了寫文,寫文中有了大家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