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寵臣 第七十四章 再遇

作者 ︰ 花舞冰蘭

听到傳來叫喚,孤獨慰正在批閱奏章的眼皮抬了一下,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又低頭繼續,「何事這般慌張。」

那麼公公猛然的擦了擦冷汗,身後的李公公都看不過去了,用眼神示意他有事快說。

「大人她打了新皇後……」

手中的動作頓了下,「嗯,打了就打了,不就是個女人,打死了,就把尸體交給母後交差便是……」孤獨慰淡淡的道,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公公小心翼翼的瞄了眼依然低首的皇帝,眼神有些古怪的急。

「皇上,大人說皇上沒眼光,先了個丑女人丟他的臉……」這位公公十分的盡職,竟然將原話都轉達了。

「嗯,那是他長得太美了才會這麼說。」理所當然的事情。

見皇上無動于衷,那公公更急了起來。

「大人還說……」公公小心翼翼的再看了眼依然淡定自若的皇帝,想起雲淺所說的話,堅難的吞了吞口沫,這後邊的話遲凝了。

「她還說什麼?」見下邊的從沒接著說下去,孤獨慰忍不住好奇的抬頭問了句。

「大人說,皇上是個不舉的男人,叫皇後娘娘趁早卷鋪蓋回老家,別浪費了大好的青春年華……」公公一閉眼,一口氣吐出要殺頭的原話。

公公的話還沒有說完,剛剛還在淡定自若的男人再也不能保持他的淡定了,霍地站起身來,臉色陰森恐怖。

「不舉?」孤獨慰俊美的臉一寒,冷不防的哼了一聲,深邃的瞳孔里閃著邪肆的光芒,唇邊更是邪惡的彎起。

旁邊一直把這些話听進去的李公公為雲淺抹了一把冷汗,踏一小步上前,「皇上,要不要老奴……」

「去!叫她在床上等著朕,朕到要讓她知道朕是不是如她所說那般的不舉……」孤獨慰捏緊了拳頭,眼放寒光。

「啊?」兩聲同時驚啊起來。

看著孤獨慰陰寒的臉色,兩人可不敢觸犯他的霉頭,剛剛跑進來的公公馬上愣愣的轉身往回跑去。

雲淺踏著雪花緩步走來。

「大人,大人……」原路跑回的公公截住了雲淺的腳步。

雲淺從雪幕里回神,看了眼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公公,「出了什麼事?」

「大人,皇上說……」又喘了口氣,「皇上說讓您在龍榻上等著……」說完這話簡直要了這公公的命。

雲淺一愣,有種緩不過來的樣子,見雲淺這般,公公馬上飛奔向另一個方向去,不敢多逗留一會,不然,死的會是他。

雲淺望著滿空的雪花,沒有任何表情的轉向孤獨慰的寢宮,並沒有因為那個無關緊要的話有所表示什麼。正好她一夜未入睡,轉個方向去躺會也不錯。

雲淺剛一踏入孤獨慰的寢宮馬上有一群婢女太監涌蜂就前,嘩啦啦的跪落一地,嚇了雲淺一跳。

「參見大人!」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雲淺挑眉看著這群跪落一地的人。

「讓奴婢們侍候大人吧!」站在前頭的沁蘭連忙揮手,一群人排排落落的端著各式各樣的物品進出。

雲淺有不習慣的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來只是睡個午覺,沒必要搞這麼大的排場……」看著他們忙著把寢殿的溫度升高,讓自己可以舒舒服服的,心中有些同情那些天天在外頭挨凍的窮苦人。

「大人,讓奴婢服侍大人就寢!」沁蘭揮退要上前來的人,自己親自動手就要替雲淺解了外衣。

雲淺下意識的一擋開,「你們都下去吧……」雲淺不好對這些人下什麼死命令,只是以一種無奈的話語將他們都打發下去。

十分會察顏觀色的沁蘭連忙退後幾步,領著眾位向雲淺行了個禮緩緩的退出寢殿。

看著緊閉著的大殿,雲淺嘆息著和衣隨性的往榻上一躺,蓋上細軟,暖和了許多。

隔著面具,雲淺安謚的閉上眼,這里邊全是那個人的道味。

睡了他的床,就差著沒睡他的人了。

想她雲淺這一輩子就真的非孤獨慰莫屬了,想起自己剛剛采取的小手段,此時不禁笑自己幼稚,那種行為只有善妒的小女人才會做的事情。胡思亂想一通,雲淺閉著眼楮也是睡不著。

空氣里迷漫著淡淡的香味,從外邊緩緩的溢進殿,味道不是很濃,但是敏感的雲淺聞到了,猛地一睜眼。

想都沒有想直接從榻上彈跳了起來,屏住鼻息,飛快的轉向榻後方,人影一閃過已從窗外躍了出去,白雪飛竄進殿散了一地!

雲淺上前,看了眼被那幾人扔在地面上的小竹筒,上面還有些煙草味散來,雲淺白色鞋底向前一踏,碎裂一地,抬眸,面具下冷如寒雪。

外邊的人听到聲音連忙推門而進。

「大人!出了什麼事?」看到雲淺立在飛雪撲面的窗前,沁蘭擔擾的喚了聲。

「沒事,都退回去吧!」說著人已站在窗欄上,任外邊吹來的風雪拍打著那白衣。看著這樣的雲淺,身後的人都愣住了。

好美!

雲淺不待他們有所反應,人已躍出了雪幕里。

今天的雪越下越大,天越發的寒了。

現在的雲淺已無心欣賞這白雪豈豈的大地,跟著淡淡的味道追了上去,雪下得大,連剛剛踩過的腳印也被瞬間淹沒,雲淺只能聞著就近的煙草味來。

那是術國的死士,心中不安感更盛。

白雪大道上,侍衛來往頻繁,似乎在搜尋著什麼重要的東西,或者說是重要的人。雲淺一踏上人煙稀少的大街上,便看到挨家挨戶搜尋的士兵。看他們那副緊張樣,這聖城出事了!

雲淺沒敢多想,就著自己的路追去。

術國竟然不聲不響的闖到孤獨慰的寢殿,是想要自己的命還是想要孤獨慰的命?看著全城戒備的緊張感,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們到底還有什麼瞞著自己?雲淺可不想什麼事情都處于被動的等待。

孤獨慰揉了揉額,抬頭,看著外邊飛舞的雪花,想起那個人就在自己的寢殿內躺著,唇邊悄微才溢出一抹笑,再也無心批奏。

身邊的李公公見狀連忙上前替孤獨慰整理桌上橫亂的奏章,「皇上,想必大人也等久了,皇上今個兒也有些累了,不如就先到此吧!」

「嗯!」孤獨慰沒有絕拒的放下手中的奏折,想起那人,心中的確癢癢的。

「擺駕!」李公公佛塵一擺,沖著殿外尖銳喚了起來。

孤獨慰擋住太監婢女的跟隨,就由李公公跟在身後向著寢殿去了,「李公公!」行走間,孤獨慰淡聲道。

「是!皇上!」

「紫金殿的事明日就宣布出去,朕不想等了!」

「奴才謹尊皇命!」李公公心肝兒顫了顫。

紫金殿的事情一公布天下,那麼就代表著皇上就要受到天下人的指責,畢竟迎娶一個男子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孤獨慰望著無邊的雪幕,好看的眉不禁輕輕挑起,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讓淺兒難以接受,有些不安,甚至是有些怕。

「將此事先行告知雲府……」想了想,孤獨慰又在後頭加了一句。

李公公微怔身,隨即了然的伏身,「是!奴才這就馬上著人去辦!」說著退了下去,沒在跟下去。

滿臉喜色的孤獨慰剛一踏入寢殿,臉頓時黑沉下來,掃視著沒有她痕跡的大殿,心里徒地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孤獨慰冷冷的看著跪拜成排的人頭,臉色陰森的問,「大人呢?」

「回,回皇上,有人闖入殿內,大人追出去了!」沁蘭為首,顫了顫聲道。

孤獨慰瞳孔一縮,大步越過眾人,走到雲淺剛才所站立的窗,窗口下,正是被她踏碎的煙草,此刻還散著淡淡的味道。

看到這些,孤獨慰臉色猛然的一寒,急忙喚人傳令下去加緊防守,自己則換下了一身龍袍急急的出了宮門。

看著孤獨慰如此急切的身影,傻子都看得出來,大人出事了!

四將接到了孤獨慰傳下來的令,未顧得及休息,馬不停蹄的吩咐下去按插更多的人手守防邊境,至于聖城,就是他們那些元老該辦的事情了。術國,盧國大軍壓境,卻遲遲不動手,各個層重要人物紛紛潛入聖皇朝,不知欲意何為,他們只有等,只有守住,聖皇朝被兩大國圍攻,那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

但是就是這樣的大事,孤獨慰下令所有人都不得有半點消息傳入聖城里,為的只是不讓雲淺知曉半點,不想讓她陷進來。

可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把雲淺引出了聖城,看著白雪下的大地,孤獨慰有些茫茫然起來,找尋不到那抹白影,心底著急萬分。

想起西樓陌的書信,那兩道英眉皺得更是緊,揚言要得到雲淺的西樓陌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麼。

所以,孤獨慰急了,顧不得什麼走不走漏,將前去守邊境的四將中途又招了回來,邊境那里有雲飛一人足夠了。

事發突然,全城一下子都陷入惶恐不安之中。

這消息一走進聖城里,宮里立刻像炸開的鍋般,徹底的亂了。

後宮。

太後听著傳來的一則則消息,臉色深沉得恐怖。

看著下首處傳遞的人,冷冷的開口,「怎麼回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何本宮這邊的消息一點也傳不進來?」水秋惜怒拍扶手,冷喝了聲。

「回太後,是皇上阻擋了我們前探的路!」下邊的人黯然的低頭,心中雖然不甘這麼遲才得知消息,但是,孤獨慰的實力可是不什麼人都能比的。

水秋惜鳳眸一跳,冷然的揮袖下去,「都下去吧,哀家一個靜一靜。」

屋內的人你望我我望你的,然後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聖城里發生了這麼的大事情,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這個兒子的手段越來直高了,水秋惜走至門前,望著外邊的雪景,心中悲涼。

到底是自己犯了錯,能說什麼呢。

水秋惜扯了扯身上的大綿襖,伸出蒼白無血的縴手,劃過片片雪花,不自覺的踏著小步走進雪幕里,感受著冰天雪地的冷。

每選擇一條路都會失去很多,她水秋惜就是如此吧,如今把這個世局弄成這般田地,都是她水秋惜的錯麼?為了得到心愛的人,她犯了天大的錯。

踏著小碎步行在雪上,任雪打在自己身上,那張歲月摧不去的臉孔也凍得成緋紅色,伸出的手張開,遠遠的,有一群太監宮女緩緩的跟著,站雪雨下,靜靜的看著他們的太後。

「這就是我的報應麼?」抬頭,青絲滑落,沾上雪花,眼前一片模糊,淚落,滴入純白的雪花里,化作冰。

兒子不似兒子,愛人不似愛人,她永遠只能站在遠處看著他們,這天下似乎再也沒有她所呆的地方了。

「姐姐,天決……」水秋惜泣不成聲。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寧願將自己殺死也不願這樣搶奪不屬自己的東西。

像她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愛,不配得到任何溫暖,她的心,從來都是冰冷的。為何要讓她遇上孤天決,上天為何要讓他愛上姐姐,為什麼不是自己。

水秋惜冰肌上的滴淚被風雪吹成冰,卻始終不去理會,想到姐姐的報復,想到種種,心已痛得不能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忍受不住心中的那深深的愛,至今就不會是這般光景,也許自己還在走自己的孤路,遠遠的看著他們幸福就行。

雪布下,隱隱走出一道身影,縴巧輕盈,緩緩的靠近水秋惜的方向。

透過雪,即使眼前再怎麼模糊不清,那個人的身影還是被她一眼看出來的,淚流得更快更急,無聲無息的。

「秋惜師姐!」二十多過去了,洛雙第一次正式站在她的面前,還像以前一樣輕輕的喚著她秋惜師姐,恍惚間,又被拉回到了多年前。

「雙兒,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為了爭取自己的愛,竟然用了那樣卑鄙的手段破壞他們……雙兒,謝謝你……」謝謝你即使知道她「殺」了水秋憐沒有跳出來指責自己,一直默默的注視著他們,謝謝你到現在還能站自己的面前……

洛雙微微嘆息,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女人,心中感慨萬分。

「都過去了,都是愛惹的禍,怪不得誰,怨不得誰……其實,我更恨他們,明明知曉你的心意,明明那麼擺在那里,到頭來還要讓師姐背負這麼多,錯的不只是你,我們都錯了……」洛雙的眼望著眼前這個可悲的女子,淚花不禁泛起。

「師姐,對不起,這麼久才肯來看你一眼……」其實更多的,她不願意看到水秋惜落淚,這個人一向都非常人般的堅強,從來不輕易落淚,即使是五年前也不願意讓人看到她落淚的樣子。

秋惜師姐,其實你真的很傻……

伸出手撫去水秋惜眼角邊的淚花,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

「洛雙……」低下頭,顫聲在雪幕下放聲大哭起來,悲傷的,壓抑的,蒼涼的,夾著各種情緒一齊奔放出來。即使是水秋憐「死」在大火里,洛雙也沒有听到這個人如此放聲大哭過,听著這樣充滿悲涼哭聲,心中酸楚可想而知。

那是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情,壓抑二十多年的恨與痛,這個人心里才是最苦的吧,一直都是。

起碼他們這些人都幸福過,可是水秋惜呢,從來沒有。

姐姐的出色佔盡了她的所有,而她總是裝作堅強,忍讓,最後落得,只是這般境地,只有洛雙明白她心底里有多麼苦。這些人洛雙不敢面對的人便是她,縱使她與水秋憐的感情再怎麼好,也敵不過這個人的苦楚。

孤天決,為何你就是看不到她的好。

為什麼你們總以為是她傷了你們的感情,為何不試問你們自己的感情是否經得起那樣的考驗。

洛雙輕輕的擁著水秋惜,陷入她的悲痛之中,身後大批的宮女太監都沉侵在這樣的哀傷中,默然的看著雪花下的太後。

她這個太後表面看似風光,其實比誰都要苦命,她的一生都沉埋在這樣的悲痛中。

一下子,整座皇宮仿佛都深陷入一種悲涼的傷感中,久久不散去,伴隨著雪花一起……

雲淺沒想到這些人真的行動了,而且還是在自己不知不覺之中,看著眼前的黑龍袍男子,面具後的眼冷冷的眯起一條細縫,「是你……」

數條背對著雲淺的身影一轉過來,冷酷完美的五官,那種獨有的氣質,每一處都在散發出天人般的英俊!也許是下雪的原因,雲淺看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散著一股天神般的光芒,又是一個讓女人為之瘋狂的俊男,竟不比孤獨慰差到那里去。

「難得你還認得本宮……」男子扯唇一笑,冷若冰霜的臉笑起來帶著一抹耀眼的光,這樣的男人處處都在章顯著他無形的魅力。

「術國太子?」雲淺不是疑問,而是確切的說。從雲飛口中的訴說,能夠把一身王者氣質發揮到這種地步又跟在水秋憐的身邊,除了術國太子外,還會有誰。難怪術國聖女對他如此的恭敬,就連水秋憐也要救他。

這樣的人,這樣輕而易舉的潛入皇宮里還不被孤獨慰發現,這說明了什麼,他的實力已經不是他們所想像的那般了。

對于雲淺知道他身份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就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般,面無表情的臉定在雲淺的面前,兩人隔著一層雪花看著對方。

雪花常打下,他們的衣裳都沾濕了,冰涼的感覺也鑽進了衣內,透體的寒。

「術國的太子竟然會親自帶兵出陣,盧國太子圖的是我來威脅慰哥哥,而你是想來毀掉聖皇朝再佔為已有麼?」雲淺冷哼,薄唇因為天寒地凍的原因,有些干澀。

听著雲淺的話,戚蘊錦英眉一挑,似乎听到了什麼敏感的字眼,讓他心里很不舒服,特別那一聲「慰哥哥」。

那兩人如此親密的稱呼讓人有抓狂的沖動,但是為何自己會有這種抓狂的現象,不得而知,只知道,這樣的她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想再次見到這個人,這個渾身上下充滿了層層誘惑力,誘惑自己不顧一切的潛入聖皇朝,明知道孤獨慰的大軍正等待自己自投羅網,但他還是來了,不顧他們的阻攔。

「你還是五年前那樣,什麼都沒有變……」戚蘊錦的英眉一皺,低沉出聲。

「你也是,五年前沒能要了你的命,今日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不由分說,純白雪花下雲淺的衣與雪相融一起,她的身體就優如鴻毛般輕輕飄出去。

一眾黑衣人馬上圍了上來,死死的護著戚蘊錦。

「鈴~!」不待雲淺的招打到戚蘊錦,一聲鈴鐺大作,蒙面女子飛身沖在兩人之間,衣帶劃開層層白雪,狠狠的沖擊上來。

雲淺墨發隨著系在面具後邊的流蘇晃動,刮過風雪,黑影點點,白衣的她仿佛一透明物,一時間分辯不出哪里是雪哪里她的身影。

「鈴鈴~!」

這一次,兩人招招殺氣大起,沒有念什麼前情,有的只是心中唯一的想法,至對方于死地,不惜一切代價。

雪下得越來越大,好似不想就此停止冬日里的第一場大雪,連路都白雪淹沒在這里,誰也出不去。

鈴與挾起衣帶打在成堆的雪上,暴發出大片大片的冰塊,最後變成雪塊重新落下,唯美淒涼!

就像她們的關系,不溫不火,不冷不淡,誰也不知道誰該放過誰,誰該對誰心軟。因為,她們都有自己所想要保護的東西,沒有人能阻擋得了。

尋找著這個人的雲淺從來不知道,自己將來一天里要親自殺死她,若是她不死,孤獨慰的天下,她想與他一起守護,不讓他獨自一個人面對這麼多。

正與雲淺對上手的林碧兒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接下來招招都出盡自身的力量。

昔日的兩人,不是朋友,而且敵人。

「不要逼我,淺兒,退回去……」林碧兒最後還是軟了手,眼神比五年前更加的冰冷無情。

「哼!術國聖女你是不是太天真的?你以為憑你現在的實力就想傷我,還是說你們準備在此地格殺我……」說完,兩人的身影分開飄後。

雲淺根本就不給林碧兒說話的機會,身影大掃上前,劍如影,挑起片片雪花,墨發張狂的在風雪里揚起。嗜血殺氣大震,剛剛純如白雪的雲淺此刻間化作一個獄修羅,取人性命于眨眼間。這樣的雲淺,他們從未見過。

林碧兒大驚失色,連帶身後的人也齊齊躲閃突然橫空飛來的劍影。

「嘶!」一劍橫開,劃開兩人頭顱,落地,血染紅冬雪,艷麗刺眼。

戚蘊錦冷眸凝去,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只能接上雲淺的招,瞬間數條身影纏繞一起,持劍的她再次揮灑出那霸氣十足的凌厲。

看著突然變得如此厲害的雲淺,他們大駭,沒想到五年的功夫竟然讓這個人大漲到這種地步,他們的步子就更加難走。

這五年來,雲淺可不單止躲在書閣里看書,她看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兵書,而是武功!一個對排兵排陣毫無興趣的人又,怎麼會整日躲在里邊看兵書。

要想與孤獨慰一齊守護他的皇朝,就必須強悍其身。

所以,即使是在面對著這些高手,雲淺絲毫也不見有落下風,再加上林碧兒與戚蘊錦無意傷她,更是給了她殺人的空間。

幾個回合下來,剛剛純白一片的雪地已經橫尸躺著,雪凍血,流不出多遠,只是遠遠的看過來是點點的腥紅。

收勢,一側面具的眸,那往日溫和平靜的眼里染滿了戾氣,更多的是,嗜血殺氣。

這樣的雲淺,是恐怖的。

「鈴~!」林碧兒一揮衣袖處,染血的手臂上傳來陣陣的刺痛,這一擊算是林碧兒長久以來最為深的傷。

「看來是我們小看了你……」此刻的她比那一夜還要讓人感到懼怕,一種無形的殺氣繞在雪日里。

誰也看不清誰的臉。

「我說過,你們太天真的了……」強悍的人不需要人數多與少。

雲淺劍尖一指,上頭凝固著血跡,化不去。

「拿出你們的實力,否則這些人頭將就是你們的下場,我不需要你們的留情!」劍頭一偏挑起腳下滾過來的頭顱,劍氣一震碎裂了一地。

剛剛處于上風的他們,這一下子只剩下了七人,這雲淺實力有多麼的可怕恐怖可想而知。

戚蘊錦寒眸一沉,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先將雲淺傷了,再將她帶離聖皇朝境內。

與林碧兒點頭示意,林碧兒咬牙狠下心來。

就一次,就這一次就夠了,只要將雲淺帶離聖皇朝,往後她就會理解自己為何這麼做,林碧兒的殺心下定,幾道身影同時正面擊向雲淺的方向。

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他們都要將雲淺帶離聖皇朝。

就在孤獨慰滿城搜索雲淺的身影時,雲淺已渾身浴血。

看著滿城搜尋的士兵,孤獨慰一拳打在旁邊的厚牆上,血跡瞬間大流,「給朕向外境搜去,一定要找到她……」都怪自己。

看著孤獨慰痛苦的模樣,從各個地方跑上來的四將心情也低沉著,他們都可以深深的感受到孤獨慰心中的不安與恐懼,只要面對一丁點的失去,孤獨慰就變得不像一個帝王。

「皇上,發現了大人的蹤跡!」文丹寒呼著冷氣領著一隊人跑上來,急急的道。

話未落,孤獨慰就一把拎住了文丹寒的衣,陰森的瞳孔直望進來,「那你還在這里干什麼……」一松開文丹寒,孤獨慰就飛身掠了出去。

身後的人連忙緊跟其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雲淺劍尖入冰,單膝撐起身體,唇角陰柔的一揚起,抬起玉手拭去唇邊的血跡,風吹得清瘦的身子嘩響,即使受了兩人的掌風,她依然無事人一般靜立在他們的面前,繞在她身上的殺氣依然不減反增。

「我說過,拿出你們的實力,別想著手下留情……」想殺她就要有一定的力量,否則一切只是白費力氣。

他們的人不知從什麼地方又鑽出一批,同是一色的黑衣,看著地上的尸體個個眼寒如冰,但更多的是忌憚看著眼前這個笑著的白衣男子。

看著對方不知哪里冒出來的人數,雲淺不著痕跡的挑眉,這樣下去,自己的體力根本就不夠,光是對付那個兩個人就夠自己受的了,現在又來一批黑衣人,他們這是打算殺死自己不可了。

不容她多想,即使面對再多的車輪戰都沒有要了她的命,更何況是這些古人,犀利如劍的眼一橫,人已先沖了上去。

看著這個精力永遠用不完的人,戚蘊錦額頭一跳,腳尖一踢去,一把染血的劍握在手中擋開雲淺飛來的軟劍,繞過他的手臂一拉扯,劍軟如蛇。

「嘶!」

兩聲同時響起,黑衣,白衣都同時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滴入雪下,同化為血冰。

看都沒看手臂的傷,雲淺與他雙撞上劍招,火星被落下的雪花化掉,緊接著,是一把把長劍屈入。雲淺背後仿佛長了雙眼楮般,向上一縱身踏著齊指而來的劍,躍起一劃開劍氣。

「鈴~!」

「叮!」

劍與鈴相撞,點點火星在瞬間閃過。

雲淺反轉身體又是被眾人圍作一團,那兩人專上下攻克來,讓她毫無喘氣機會,一連殺下來,身上的衣裳也已劃開了多處,血跡在白衣上染成朵朵紅梅。

戚蘊錦長劍直入,凌風霸氣間,竄過雲淺的發,柔韌順滑的墨發一轉,來到了面具上的流蘇前。

「哧啦!」

扣被劍挑松,一簇墨發飛落。

渾潤如絲綢,天神之作的五官,冷嗜墨玉眸……

戚蘊錦的劍頓僵,臉上呈現出呆滯,所有的招,所有的事都瞬息間被拋至去,腦海里一片清明的蔚藍……

雲淺旋身抬出身後的劍,向後大劃一個半圓去。

時間,就連掉落的雪花仿佛間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只是一瞬間,那樣的天顏,那樣的神手之作,只需要一瞬間,再強悍如廝的他也被震得如同發夢。

墨發垂落,精美白色面具與雪埋在一起。

雲淺拿背對著他們,身後,一片應聲而倒的尸體,呈現出她瘦小的背,就在她低垂下來的地方,落下的,正是她常年戴在臉上的面具。

當孤獨慰與四將趕到現場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像,雲淺背對著所有人,看不到她的正面,但一眼過去,就清晰的看到落在雪與血的雪地上。

雪白的面具也瞬間沾染了血跡,劍撐住她的身體,單膝點著雪,烏發也被迫垂落在血地上,染上腥味。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雲淺,隨時讓孤獨慰發狂。

那深深的一瞥,只有戚蘊錦有幸看到那驚天容顏,只是一瞬間就能讓他的血液沸騰又停止。

「太子殿下,情式有變,快走!」林碧兒雖然好奇雲淺那張天顏是如何,但若是現在不走,就別想回到術國的境內。

林碧兒連忙示意剩的人撤退,幾人架住早已呆滯的太子殿下極力月兌離著孤獨慰遠遠飛疾上來的身影。

「快走,我來斷後!」林碧兒眼看著越來越逼近的孤獨慰,咬牙大叫了聲。

黑衣人見情式突然大轉,不得不走的情況下,只能讓聖女斷後了,挾著還未回神的太子殿下沖向雪幕處。

「砰砰~!」孤獨慰力道之大,竟將要遠去的人打落在雪地里,一時讓他們無路可走,四將馬上指揮人馬圍了上來。

林碧兒看著這情形,咬了咬牙,情況突然變,讓他們不得不停下來。

看到這人群突然圍上來,戚蘊錦總算是從震驚中驚醒過來,目光投向依然跪在雪地里的雲淺。

就算是側著面,也看不到被墨發擋住的容顏。

「淺兒……」待圍困了這群人,孤獨慰這才擔擾的走向身後的雲淺。

血跡下,往日白如雪的衣被染成了一片紅艷。

孤獨慰看著一動不動的雲淺,心不由得顫抖著,就連團圍上來的人都緊緊的盯著血地上的雲淺以及那落地的面具。

天下第一美人的容顏,誰不想看。

「淺兒!」孤獨慰緩步走,試圖再喚了聲,害怕得連聲都開始打顫了。

雲淺突然在眾人的目光下動了動手指,撐起的軟劍一收,另一手快速的撈起血水上的面具,滴滴血跡下重新扣回面容上,抬頭,滿面觸目驚心的血滴落,「我沒事!」

這還是第一人能將她的面具挑落的,戚蘊錦!

雖然知道那一臉的血跡不是雲淺的,但孤獨慰的心還是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不管不顧的,將其一把拉在懷中,緊緊的扣住身上,「答應我,下次不允許你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些,好嗎……」這樣的雲淺讓他驚心肉跳,不安。

感受到孤獨慰快速的心跳,雲淺心中一陣懊惱,「嗯!」手用力的推開他,現在可不是*的時候。

孤獨慰也如願的松開手上的力,「你乖乖的在一旁呆著,待我親自將這些傷你的人就地格殺……」

「一起……」不容孤獨慰拒絕,雲淺的人已走向被圍作一團的他們。

孤獨慰看著雲淺身上多處的傷口,心口一陣心疼,卻沒有阻止雲淺的腳步,只是越過她,先站在前一位置,冷森森的掃視著這些潛入聖皇朝的術國人。

「術國太子,術國聖女別來無恙啊……」孤獨慰獨特的冷寒,長身一跨,擋開了戚蘊錦停留在雲淺身上的目光。

「孤獨慰這就是你的保護方式,竟然讓自己心愛之人受這樣的苦……」戚蘊錦冷冷一瞄孤獨慰,冷言冷語道。

孤獨慰臉色一沉,知道讓雲淺受傷都是自己的錯,若不是自己放任雲淺獨處,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知道對方在刺激著孤獨慰,雲淺瘦弱的身子從孤獨慰身後偏出來,「術國太子,我們的賬自然是由我們自己來算,與慰哥哥無關,你的刺將法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滿身是血的雲淺一身煞氣。

「鈴~!」鈴鐺聲突然大作。

雲淺臉色一變,輕喝出聲,「別听聲音!」

同一刻,孤獨慰與她的身影同時襲向林碧兒。

搖開鈴鐺的林碧兒身後飄了開去,在術國聖女面前,沒有十分堅定的意志休想逃得過,殺人于無形之中。

難怪雲淺如此不顧一切的襲向林碧兒。

四將一咬牙,將那一陣陣鈴鐺聲擋開耳膜外,術國聖女的鈴鐺聲是世間最不好听的聲音,是會要人命的。

雲淺劍氣大放,孤獨慰護住她一掌拍在術國聖女身上,戚蘊錦那邊見狀已經來不及阻擋這兩個來勢洶洶的人。

就在突發狀況下,只見一紅一黑的衣帶飄移上來,快如風,紅擋劍,黑擋掌力。

「啪啪!」

「叮!」是軟劍反彈回來的聲音。

剛剛一瞬間的緊張一擊突然被兩道身影化解開來,兩邊人馬下一刻對峙上。

紅衣飄然落下,與皇後一模一樣的臉仿佛在昨日見過。

還有那一張一層不變的冷酷俊臉。

目光相對,雪花依然飄落。

他們這些相熟的人,再一次,在這種雪日里面對面的踫上,卻是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雲淺深瞳一挑,她現在可沒有那麼多愁善感,看到紅衣女人,一股殺氣涌上心頭,若不是這個女人,何來這麼多事情生出。

雲淺劍氣硬生生的逼上。

本來呆愣的他們沒想過要動手的,但下一刻,血影縱橫上來,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直接直擊要害處。

眾人更是沒有想過,雲淺會這樣直接開招,嗜殺之氣大盛放出,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水秋憐身形猛然的向後退去,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她不能硬接了雲淺這凌厲的一招,唯有大退向後。

看慣了那個溫和如春的大人,此刻的大人讓軍機營的人直瞪了眼,滿身修羅殺氣,再加上她渾身血跡,更增添一層戾氣。

他們心目中的大人,優如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殺神!

這才是真正的雲淺。

似乎感受到了雲淺的默契,孤獨慰再一次助她一臂之力,從身旁掃開無形的力量,像是在為她鋪路。

他們這份默契,這樣的關系,紅了幾對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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