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葉汐洗澡。
因為小家伙堅持自己是大女生了,洗澡謝絕男生參觀,所以就留下葉心栩一個人對付她。
換了一件長長的T恤裙,方便對付小朋友,葉汐一看到水就發瘋,又潑又拍的,簡直比男孩子還要調皮,每次給她洗個澡就像打戰一樣,饒是葉心栩體力再好也累得直喘氣,外加衣服全部濕透。
以前她干脆就陪著她一起瘋,將浴室搞得像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現場,然後被老娘揪著耳朵罵,不過這次,她沒有心情。
抹上浴沐乳,小家伙身上更是滑溜溜的抓也抓不住,她站在浴缸里用力地踩水,還把水潑到她的身上來;這個女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格呀?瘋起來簡直就是讓人按都按不住,可是冷下來卻又足足可以把人給凍死,氣死人不償命。
怪異,矛盾,到底是像誰啊?而且就算她偶爾乖巧的像天使,你反而更要擔心,因為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謝天謝地,總算洗完了,用浴巾包裹起她抱出去,沈尉遲給女兒準備的臥室布置地無比精致,漂亮得像座夢幻城堡,就是每個小女生做夢都想要的那種樣子。
葉汐從小就很獨立,喜歡自己一個人睡,所以在這里,她們睡在相通的房間,中間隔著一扇門。
給小家伙換上睡裙,然後拿吹風機打算給她吹頭發,誰知道這家伙又造反,「我要爸爸給我吹。」
「葉小汐!」
「我要爸爸!」小家伙拖著濕濕的發,超不配合地站在床上叉腰,氣勢十足。
「媽媽生氣了喔。」女兒怎麼會這麼難搞,而且是自從到這邊來之後,她的難搞程度是直線上升。
「要爸爸!」
好吧,她認輸,只能打電話。
沈尉遲在一分鐘內就趕到了,疼愛女兒的爸爸對小家伙的話是千依百順,動作很溫柔地為她吹干頭發。
葉汐躺在他的懷里,原本還嘰嘰喳喳的小嘴,在暖風的吹拂還有手指輕柔的撫按下,倦意來襲,眼皮緩緩地闔上,睡著了。
他為女兒吹發的樣子很溫柔,很專注,葉心栩靠在浴室的門邊怔怔地望著他,想到以前她也曾那般賴在他的懷里,撒嬌地讓他為她吹發,那時的他也是那麼仔細與體貼。
嘎然而止的吹風機喚回了她的神志,看見沈尉遲很小心地將女兒抱起來準備放到床上,她立刻走過去將被子拉開,方便他放下女兒。
誰知葉汐卻緊緊地抓著他的襯衫,就連睡著了都不松手。
「我來。」葉心栩走上前,輕輕地在女兒耳邊低語柔哄,然後伸手去拉她的小手。可是葉汐就算睡著了,還是很倔強,握緊了就是不放。這是她從小就養成的習慣,睡覺的時候手里一定要抓著某樣東西,沒有辦法,只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輕輕掰開。
她的手指在他深灰的襯衫上緩緩地摩擦而過,認真而專注地一點點打開女兒的小手,卻又無意中一下一下跟他的胸膛相觸。
她感覺到指下的肌膚猛地一僵,愣愣地抬頭,看見他緊緊地盯著她,眼眸里跳躍著一抹她很熟悉卻又久違的火焰,那是……
臉上的熱度在那一刻燙得她發慌,明明開了冷氣的房間也讓人悶得喘不過氣來,她咬緊嘴唇,繼續動作,想要加快但又怕傷到女兒柔女敕的小手,只能慢慢來。
時間變得難熬起來,室內的氣溫好像瞬間上升了幾十度,她听到了彼此的呼吸聲,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讓人呼吸困難,這太曖昧了。
明明簡單的動作,她做來都變得無比艱難,手心一直在冒汗。謝天謝地,總算讓葉汐放開手了,她連忙退開一步,想要避開那種快要窒息的氣壓,看他彎腰輕輕地放下女兒,葉汐在枕上微皺起眉不安地輾轉,小手在一旁模索著,葉心栩連忙抓過她最愛的女圭女圭一把塞進她的手里,小家伙模了模然後緊緊地握住,這才滿意地繼續沉睡。
呼,幸好沒有弄醒她,葉心栩松了口氣,伸手去拉被子,卻沒想到直接握到另一手上,低頭一看,居然是他的手,天,這,實在是……
慌得連忙退後,卻被他一把握住。
他的皮膚溫暖而干燥,被他那麼一握,她的心好像都被他握在了手里,她傻傻地抬眸望著他,無法反應。
此時的她,很美、很美,黑黑的眼珠水靈靈地圓睜,無辜的甜美氣息撲面而來,紅潤嫣然的水頰襯得她的嘴唇越發鮮艷,雪白的齒微微地輕咬唇瓣,明媚妖嬈。
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灼熱的目光慢慢地滑過她的唇,一路往下,長及膝蓋T恤裙半濕半干地貼在玲瓏的身體上,隨著呼吸若隱若現,最是魅惑。
心跳,再度變得不正常了,他的視線像是有無形的手撫在她的身上,而她在他的眼光下微微地顫抖起來,饑渴與難耐同時涌上來,無法自制。
他的臉慢慢地靠近她的,越來越近,他們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她的眼眸如水,嘴唇嫣紅,顫抖地等待著、渴望著……
突然,他眼中的光一冷,放開她的手,直起身子轉身朝門外走。
「不要。」她追上去,從後面用力地摟住他,臉蛋埋進他的後背,聲音里夾著幾許企求幾許委屈。
「放手。」很冷很淡的聲音,冰入她的心。
「不要、不要。」她哽咽著,在他背後拼命地搖頭,淚如泉涌,很快,他背後的衣料濡濕,黏在皮膚上,又熱又冷。
他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半晌,冰寒徹骨的聲音冷冷地傳來︰「葉心栩,我耐心有限。」
騙人、騙人,他以前對她總是有無限的耐性的。
她放手了,卻繞到他的前面,踮起腳尖用力地吻住他。很瘋狂,很絕望的一個吻,舌尖在他的唇上無助地探索著,可他卻完全不配合,任她亂無章法地親著,任她的淚水染上他的臉龐;濕濕的液體帶著咸咸的滋味沾在他的唇上,帶來一種讓人心碎的痛。
「沈尉遲、沈尉遲。」她摟住他的脖子,一聲一聲低低地喚著他,抽抽咽咽,無奈心傷。
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不斷地流著、淌著,太丟臉、太難堪,可是心又太痛;只能抱住他,緊緊地抱住,臉蛋埋進他的脖子,她哭得渾身顫抖,不斷地喚著他的名字,像受傷的小獸一樣。
帶著溫度的淚水,順著他的脖子一直往下流,一直漫入他的心髒里面去,將那最深的地方刺激地疼痛難忍。
她還敢哭、還敢哭。
「葉心栩,你這個女人!」他恨恨地咬牙,一把捧起她的臉蛋,狠狠吻下去。
她抽息著摟緊他的脖子,張開唇任他的舌長驅直入,兩舌激烈地相交,恨不得把彼此都吞進肚子里去。
瘋了,這真是瘋了。
他抱起她,好讓自己可以吻得更深更恣意,葉心栩雙腿離地勾住他的腰,整個身子都掛在他的身上。
沈尉遲抱起她,往她的房間走,走沒有兩步,忍不住又壓在牆上一頓狂吻,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掌在彼此的身上急急地模索游走,她細細的申吟聲,像一只柔軟的小手,反反復覆勾撩著他的心,然後再狠狠地一把掐住他的心髒。一緊一松,將那些酸的苦的甜的辣的百般滋味都翻攪出來,放肆蔓延。
無比折騰地終于走進她的房間,還好跟女兒的房間只隔了一扇門,不然真是不知道他們要再花多長時間才會到抑或會控制不住就地解決。
來不及關上門,他重重將她壓在門板上,一邊吻著一邊伸手去扯她的衣物,T恤翻飛,她也沒有閑著,熱烈地回吻,手指模索著他的衣扣,心急又慌亂,幸好這幾年為女兒穿衣服早就練就利落的手法,她很熟練很迅速將他的襯衫解開,往下褪。
太敏捷、太純熟,他的身子猛地定住,眼中銳光一凝,手下的動作也停下來,抬手按住她,不讓她的手繼續動作。
「嗯……拜托……不要……」她難耐地在他身上扭動,臉頰嬌艷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嫵媚盎然。
他側過頭,閉了閉眼楮,嘴唇緊緊地抿著。
葉心栩伸手轉過他的臉來,抬頭在他臉龐上亂無章法地急急親著、啃著,舌頭舌忝過他的唇,低低地喚著,「尉遲哥哥……尉遲哥哥……」
唉,慌成那樣,太生澀,他的心瞬間軟了,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讓人恨卻又這麼讓人……
終于配合地張開唇,吮住她的小舌,與她肆意交纏,手指從她的T恤下擺探進去,一路往上,滑過她光滑細致的皮膚。
小女孩長大了。
葉心栩低頭細細地舌忝過他的下巴,他剛剛洗過澡了,有著獨特的清冽氣息,最是讓她迷戀。
脖子,喉結。
她還記得,他的一切她都記得。
淺色的疤,烙在他的左胸之上,即便經過再精湛的醫術,卻還是留下了痕跡。可見當年的那粒子彈,射得有多深。
她的眼淚涌了出來,淚光盈盈地望著它,哽咽地無法說出話來,這是她留給他的,最深、最痛的記憶,也是她留給自己的永遠無法磨滅的夢魘。
她沒有辦法問他痛不痛,因為她知道當年的他肯定是痛徹心扉。
「尉遲哥哥……」無法言語,只能不斷地喚他,心碎成千片萬片。
過去的事情,他不想提及,抱緊她,吻住她的眼楮。
她與七年前已經不同,這具身子因為孕育過一個孩子,褪去青澀而增添了成熟女性的獨特韻味。
緊閉的門扉,隔絕了一切聲響,大開的冷氣,卻降不下室內灼熱的空氣。
光滑潔淨的地板上,深色的襯衫上面纏繞著淺色的T恤,粉色的絲質內褲搖搖欲墜地掛在床邊,同色的內衣胡亂地扔在椅背上,一室凌亂。
柔軟的大床上糾纏在一起的身體,春色無邊。
褪去文明的外表,溫和的男人化身為噬人的野獸,全身上下都是結實的肌肉,他緊緊地注視著那個明媚如水的女人,看她頰邊緋紅的色,看她唇瓣朱艷的澤,看她胸前跳躍的魅人,看她腰間扭動的絕倫。
明明還在眼前,可是歲月卻已經走過如此之遠。
深愛一個人的時候,竟然會發現,恨也入骨髓。
既快樂又滿足,在他懷里,是最好的。
低子,深深地吻住他,抵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