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的黃昏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困獸之斗

作者 ︰ 羅少鋒

:#;}看著這群倉惶逃竄的人類,追風者沙提奧心中大是歡喜。他覺得只要再次沖鋒,他就能把那群膽敢與自己作對的希洛人踏成肉泥。低沉洪厚的號角聲,再次漸漸漆黑的森林上空響起。人馬們提起武器,震撼的腳步和狂熱的吼叫聲混合在一起。鳥兒驚恐地在林間飛起,就連樹木也發發陣陣害怕的沙沙聲。絲毫沒有理會前方是不是陷阱,人馬群追隨著那些希洛人一頭就沖入樹林中。只是的當它們沖入樹林之中,才發現里面除了茂密的樹木之外連半個人影都找不到。初升的月亮沒過一陣子就被烏雲覆蓋,森林中嵌入一片死寂的漆黑中。黑暗是人類的天敵,但對于人馬來說並沒有大礙。因為他們天生就有那麼一點夜視能力。只不過有時候優勢反而會變成致命的陷阱。人馬群在首領的命令下肆無忌憚的深入森林深處,完全沒有留意到陰沉在其中的危險。

一個人馬隨意把武器仍在一旁,取出掛在腰間的水袋。在灌了的幾口水之後,那人馬心滿意足嘆了口氣扭過頭想要跟身後同伴聊上兩句。可是一回頭他卻愣住了,剛才還跟自己的埋怨,樹枝劃傷臉的同伴憑空消失了。這不可能,他警覺拿起武器眯著眼死命的瞧,隱約之間他似乎看到一個細小的身影。

人馬立刻跟了去……

在漆黑的森林某個角落間冒出一個短暫沉悶的響聲,但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多注意。月光在這時候再次由烏雲中透出半邊臉。月色和天生的夜視能力,原本應該不難發現那些躲在樹上,或是伏在雜草之後的黑影。只不過現在這些人馬,只顧著處理那些蓋住額頭的樹枝,或是絆住馬蹄藤蔓。幾個黑影在林間閃出,一個人馬隨即絆倒在地。它絕望的掙扎卻被同伴粗魯的叫喊聲和拉扯樹枝的聲音覆蓋過來。最前面的沙提奧用讓人生畏的蠻力,把那棵擋住去路的小樹連根拔起扔到一旁。就在這時候漆黑的樹林中就飛出十來根削尖的樹枝,緊接著是幾個由樹上跳下來的黑影。眨眼之後地上一個躺著個倒霉人馬,和兩個捂著傷後痛苦不堪哀號著的人馬。那些幸運躲過襲擊的人馬立刻圍成一個圈,保住著那些受傷的同伴。每個人馬都瞪大了泛著紅光的大眼,緊張的盯著每個角落。夜風在死寂中闖入這片殺氣彌漫的樹林。樹梢在黑暗中發出陣陣單調的沙沙作響,讓那些受困的人馬膽戰心驚。

「我看到了——在那里!」

突然一個人馬大喊道。所有人馬立刻一擁而上,銳利的長矛投向陰暗的角落。染血的矛頭似乎告訴他們成功了,可是很快人馬才沮喪知道那只是一頭倒霉的野狗。追風者緊皺著眉頭,這次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掉入那些希洛人的陷阱中。這些有斯巴達人手中逃出來的奴隸,最擅長的就是打了就跑和躲在暗處偷襲對手。眼下這片漆黑樹林顯然是希洛人最為理想的戰場。

「回去!轉頭回去!」他大聲命令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馬都扭過頭拼命朝著來時的路涌去。只是進來容易出去難,他們的後路早已以布滿各種致命的陷阱,慘叫聲在追風者耳後不時響起。手下的哀號聲絲毫沒有打動這個強大的人馬。沙提奧好像一尊猙獰的雕像站立在樹林中,血紅的大眼倒影出黑暗的樹影。在人馬群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次戰斗首領一定要沖在最前面,而撤退時走在最後面的的也是首領的。而且他這次並不算空手回去的。在出發前他就在族人面前發誓,要提著那個殺害族里長老的希洛人頭子伊莫頓的頭顱回去。他飛快地環視漆黑的樹林,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伊莫頓,你這個縮頭烏龜,有種就站出來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

沙提奧的怒吼生在樹林上空回蕩著,只是除了那些不是響起叫喊聲根本沒有任何人回答他。看著對手寧可做縮頭烏龜也不願意現身,沙提奧的耐心很快就用盡了。他開始開始不停地叫罵著用長矛凶狠的刺向,他可以看到的所有東西。不過茂密的樹木和低矮樹枝,不但阻礙了長矛動作而且還擋住他的視線。就在沙提奧用力扯下擋在眼前的樹枝時候。突然一個黑影在人馬身邊的樹林竄出,像閃電一般撲過來。太近了人馬只有掄起拳頭向著黑影揮過去。一陣痛苦的哀號聲,沙提奧定眼一看原來是條野狼倒在樹下,正努力想要站起來。追風者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舉起長矛想要解決這只不知死活的野狼。不過眼角閃出的黑影,讓他不得不停下手面對新問題。沙提奧雙手握緊長矛使出全身力量,大吼一聲向著新出現的黑影橫掃過去。可惜長矛的力量被附近的雜亂的樹木削弱了不少。原本凶狠的攻擊,被黑影用手上的斧頭輕易的擋了下來。克雷伯斯舉起斧頭,想繞道人馬身後。但是那帶倒刺的長矛再次襲來,讓他不得不先放棄這個念頭。阿卡得人一連後退幾步以躲避追風者的幾次猛烈猛刺。沙提奧舉起長矛想要繼續攻擊,卻突然間覺得腰間傳來一陣疼痛。人馬停下來,向腰間模去,是一根箭插在腰間。沙提奧被徹底激怒了,大罵著邊一手折斷箭矢。不過這個時候第二支箭已經向它飛來。他靠著感覺扭動巨大身體勉強避過箭矢。憑借著眼角的余光,沙提奧找到那個放冷箭的塔莉亞。他冷笑一下,松開握住長矛的右手順速由掛在腰間的包里取出飛刀,向著目標投擲過去。已經有上百人就死在沙提奧的飛刀之下,比死在他長矛下的人還要多上一倍。因為沒有人會認為人馬會使用這些東西的——當他們知道的時候都太遲了。

一聲慘叫隨即響起,人馬嘴角露出一個冷笑。這是第一百五十三個死在飛刀下的家伙,是新的記錄人馬發出一陣得意的冷笑。不對!沙提奧眉頭一皺,那是狼的哀號聲。他向前走了兩步,想要弄明白飛刀到底打中什麼。就在這一瞬間追風者頭頂上蒼白的月色,被一個黑影擋住。果然是身經百戰的老手,沙提奧並沒有絲毫猶豫迅如閃電般伸手想要捉住那人。可是對方的動作變化之快,出乎他的預料。寒光閃過,猩紅的血液順著強壯的手臂滴落。

「哼,就這點力氣?」沙提奧隨意地活動了一下受傷的手,看起來似乎根本不在意似的。「伊莫頓,你的頭我是要定了。」人馬比了個處決的手勢。

「頭在這里,只是看你沒有這個本事。」那個叫做伊莫頓的黑發男人挑釁回答道。

追風者冷漠地哼了一聲,猩紅的眼珠中閃出凶狠的亮光。暗淡的月色下,突然亮出一道寒光,沙提奧的長矛如同饑餓的巨蟒般撲向伊莫頓。他的對手飛快躍起,手中長刃匕首險惡的豺狼般襲來。月色之下兩道寒光在林間跳躍交鋒。詭異的長矛卷起枯葉切斷枝條,敏捷的匕首臨空而下招招致命。長短之爭如同毒蛇遇見獵鷹般,生死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如此精彩的打斷,看的克雷伯斯幾乎忘記了自己身處戰場之中。幾個回合下來,追風者大感不妥。因為茂密的樹林限制了他巨大的身軀,想要勝利他唯獨只有冒險把對手逼出曠野。他吸了口氣,把手中長矛用力一揮,拉開距離後就想朝著森立外跑。但是他的去路馬上被克雷伯斯堵上,只是在沙提奧凜厲凶狠的長矛下,阿卡得人除了節節後退根本做不了其他事。

離開戰斗不遠的一棵無花果樹下,塔莉亞正靠樹干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那一瞬間,突然閃出一陣冰冷的寒光,還有那個黑影把她嚇了一跳。但是激烈的戰斗聲讓她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了,她嘗試的把剩下的守護者召喚找來。可是她的守護者卻沒有回應她的召喚。直到塔莉亞注意地上那把匕首,她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一定是守護者犧牲自己擋下致命的飛刀。前面的打斗聲在漸漸低沉下去,怎麼了難道又有人出事了?塔莉亞邊祈求著邊拿起弓箭跑了過去。

回到戰場上,激烈的戰斗依然在繼續著。但是看起來對于沙提奧非常有利,只要幾步他就能沖出限制自己的樹林地帶了。趁著短暫的空隙,人馬飛快捉起掛在脖子下的號角。低沉的號叫聲隨即撕破黑夜的寧靜。他是想著叫喚自己的手下來幫忙。可是根本沒有人回應他,或許是太遠了又或許它們都被殺了。

「媽的,我該再多帶二十個過來的。」追風者暗暗後悔自己太低估這些由斯巴達人手中逃出來的奴隸了。

的確,他是低估了這些曾經屬于奴隸的希洛人。自由對于這些可以逃出斯巴達人控制的希洛人來說太重要了。他們可以用生命去捍衛這來之不易的自由。所以在追風者偷襲時候,他並沒有看到一個人是自顧著逃跑的,反而是尋找一切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奮起反抗。月光再次落在追風者染血的馬背上,突然沙提奧大笑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離開森林了。離開了森林,沙提奧也不懼怕什麼了。蒼白的月色剛好顯露出人馬殘忍的笑容。它不慌不忙的站在空曠的草地上,面對著眼前的森林,大聲向兩個對手大聲宣布道。

「你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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