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並不好走。濕滑的石頭,還有那些長在陰暗角落的鮮血藤。這次他們終于嘗試到,被這些帶刺而且會纏住獵物的藤蔓的惡心之處。或許經過這次之後塔莉亞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隨便施放這種惡心的植物了。雖然很狼狽但是他們還是通過考驗逃出小徑。此刻他們發現正在一處分叉路口處。晨光和陣陣的微風也難以給予,這群疲憊不堪饑腸轆轆而且滿身傷害的冒險者一絲安慰。
「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克雷伯斯說。其他人松了口氣,幾乎是虛月兌般的坐在地上喘著氣——除了塔莉亞。這個女孩由踏入小徑的第一步,就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似的。
「你還好不?」克雷伯斯喘著氣走上去跟塔莉亞說道。
「很好。」
女孩有點心不在焉的盯著手中不知道由哪里撿來的葉子。克雷伯斯有點不解看著女孩。今天塔莉亞好像有點怪阿卡得人暗自想到,但是他又說不出對方是哪里不正常了。或許說她為什麼體力恢復這麼快?有或者說她怎麼帶領大家走出這迷宮般的小徑?阿卡得人吸了口氣,順著塔莉亞的目光注視幽暗的前方。
「我覺得這地方有點怪?」他順便的嘀咕了句,「或許我們該先看看前面的路。」
「不用,我覺得很安全。」塔莉亞否定他的想法。
不過後面傳來的聲音讓他們不得不留意其他問題。那痛苦的申吟聲來自伊莫頓。看來塔莉亞的法術只是讓他的傷口愈合了,但是劇痛依然在折磨著他。這個家伙能一聲不吭的跟隨大家走到這里已經很厲害了。這時候他終于受不了,雙手痛不欲生地抱著發脹的腦袋。塔莉亞細細地幫他檢查了好一陣子,最後才安心地呼出一口氣
「看來是勞累過度而且傷到骨頭里面血肉精髓了,只要多加休息就沒事的。現在我需要一種草藥幫他止疼,讓他可以繼續跟隨我們前進。」
「要什麼東西,我去找找就是了。」蹲在一旁克雷伯斯問道
「狗尾芹的根,對不。」女巫冷漠插話道。
「是的。」塔莉亞驚訝這個女巫原來對草藥也有了解的,「要它的腫脹的根部,看來有點像似無花果般大小的。味道有點酸,花好像狗尾巴一樣。不過這個時候可能有點難找,它們只有在初夏的傍晚才開花的……」塔莉亞非常詳細地講解道。
「花像狗尾巴的,味道酸的。我去那邊找找看。」克雷伯斯重復道,順手拿去彎刀就往前面大步走去。
「既然你也知道狗尾芹,要不要你也幫忙找找。」塔莉亞壓制心中那份厭惡的感覺,對著那個女巫嘀咕句。對方只是冷漠地瞟了她一眼,看起來似乎無動于衷不過她最後居然點點頭走開了。看著女巫離開,塔莉亞不禁放松地嘆了口氣,回過頭來安慰著那個虛弱的亞述人。好一陣子過去,女巫拿著一些根須肥大的植物回來了。
「雖然花期過了,但是藥效應該還差不多的。」說完她就把手中的植物遞給塔莉亞。
女孩點點頭,在衣服撕下一小塊布把那些肥大的根須包裹起來,再用石頭研碎均勻地鋪在伊莫頓的額頭上。一切完成之後,塔莉亞拍拍手上的殘渣。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克雷伯斯呢?那家伙怎麼還沒有回來,不會是那家伙有迷路了吧?
話說會去尋找草藥的克雷伯斯。他自顧著尋找草藥一路跟隨那條喘急的溪流,此時已經深入森林深處,那連陽光也無法穿透的黑暗角落。這里的樹木有點巨大得讓人奇怪。光是翻越那倒臥在路上的枯木,就讓他花費了不少時間。抬頭己經看不到多少陽光了,四周彌漫著一層讓人害怕的霧氣和暗影。耳邊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音,風聲?還是樹木之間在竊竊私語?光是這樣想就讓克雷伯斯覺得後背發涼。繼續往前出現一個分叉路口,該怎麼走?阿卡得人為難的停了下來。
不過他很快就留意到,在右邊的小徑旁邊有傾倒的石頭雕像。雖然雕像早已被樹根纏繞著,但是上面的輪廓依然清晰可見。是一尊身材肥胖面容丑陋的婦人雕像。難道這里曾經有人居住過?克雷伯斯又是細細打量四周。很快他又有新的發現了。那是隱藏在雜草間的破碎石柱,然後是還有一些雕像碎片——接著是台階?他驚訝的看眼前,似乎突然冒出的寬闊大理石台階。而且一眼就能看出這里一直被人悉心打理著——台階上連塊落葉都沒有。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要過去,但是好奇心卻驅使著他邁開腳步。整個台階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塊天然而出的石頭。因為就算你仔細,也找不到石頭之間的縫隙。阿卡得人帶著對于未知的敬畏與恐懼,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階。一陣子之後,在視線的盡頭出現一道像似拱門般東西。就在克雷伯斯猶豫著是不是還要往上的時候,他似乎听到了什麼詭異的聲音。聲音似乎是腳步聲,來自前方那奇怪的拱門。阿卡得人深吸一口氣,伸長了脖子——一個巨大影子好像毒蛇般緩緩出現在視線的盡頭……
依然留在原地的三人彼此無語的做著各自的事情。亞述人正靠著樹坐下來,痛苦地閉上眼楮。那個女巫也沉默的坐在遠離其他人的一個土墩上。塔莉亞提著水袋由前方走了回來,陽光透過樹木間的縫隙慵懶地散落在小徑中,剛好照耀著女孩的臉容。看上去她不像似經過一夜逃亡的人。或許是因為她自己所說;森林中那熟悉的氣息,讓她覺得平靜而舒暢。塔莉亞走到亞述人面前,順手把水袋和幾個在路上摘的漿果遞給他。
亞述人也沒有多說話,接過水袋貪婪的地喝著。
「你也要嗎?」塔莉亞把目光轉向那個沉默的女巫。
後者眼楮稍微朝著她動了下,只是冷漠的搖搖頭。
「那個家伙走了多久了?」伊莫頓邊咬著手中漿果邊朝著塔莉亞問道。
「你說克雷伯斯?就一陣子吧。」塔莉亞看著小徑非常樂觀的加了句,「不過他不會有事的,因為我覺得這里有股恆古不變的安詳與寧靜。甚至我還能感覺道樹木之間在竊竊私語呢。」
「會說話的樹木?」伊莫頓用著有趣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小女孩,「那麼你能听到它們在說什麼嗎?」
「這個……它們好像在說……」
「你們該下地獄了。」——那聲音他們都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