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樹林中塔莉亞這時候也按奈不住,帶著兩個守護者沖入混亂的戰場中。她首先看到的,被六七個士兵圍攻的克雷伯斯。看來皮亞收到的命令只是不能讓犯人逃跑,不然的話,它不會就這樣扔下阿卡得人的。不過此刻克雷伯斯也好不了那里去。長矛短劍輪番圍攻他,稍不留神隨時都會喪命。見狀塔莉亞立刻命令自己兩個守護者去幫忙,而自己則是朝著牢籠跑去。但是沒走幾步,那個想要趁著混亂溜走的克瑞翁,卻鬼使神差的擋在塔莉亞面前。
一個女人?而且看上去還是挺有姿色的,克瑞翁臉上驚慌的神情少了一般。指揮官用肥胖的身軀擋住了去路。他得意地抽出佩劍在女孩面前,威脅性的比劃了幾下。
「女人,快快束手就擒!」
顯然指揮官的心思已經不完全在戰場上了。塔莉亞瞥了這個肥胖如豬的家伙,眉頭隨即皺了起來。颶風在塔莉亞手中呼嘯而起,但出乎她的預料那個胖子手忙腳亂一下居然躲開了,不過卻絆倒在一灘爛泥之中。在一個女人面前如此狼狽,王子殿這下可是老羞成怒。他暴躁爬起來,揮動手中的短劍朝著塔莉亞沖過來。女孩一個靈巧的翻身躲開對方那笨拙的攻擊。這下王子沒有命中目標反而讓自己門戶大開。塔莉亞瞥了眼他夸張的馬步,露出一個邪惡的冷笑。
克瑞翁似乎意識到什麼,但是已經太遲了……
放倒最後一個試著圍攻自己的敵人的克雷伯斯,剛好看見悲慘的一幕。看著那個倒在地方,捂著痛苦哀嚎的指揮官,阿卡得人不由得也打了個冷顫。他回過頭來瞟了眼塔莉亞,似乎太相信她會使出這麼陰險的攻擊。
「這是我姐姐教我的。」女孩漫不經心的說,「她說,對方那些想要騷擾你的男人,最管用。」
「確實,我想他幾個月都挺……」克雷伯斯小聲地嘀咕道。不遠處突然傳來在尖銳鳴叫聲,打斷了他的話語。兩人立刻順著聲音方向看去,聲音來自那破爛的牢籠邊上,是那野豬人!
雖然野豬人有著就連巨人也忌憚三分的蠻力。可是他們卻有著那雙與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短小雙腳。在薩提或是剛出道的菜鳥冒險者前面,著根本不算什麼缺陷。但是當他們面對老練的戰士時候,那或許就是致命的弱點了。剛才格爾里斯在皮亞奮力揮出一榔頭卻無法回防之際,把手中的長矛刺入它的腰間。但鮮血和疼痛只是讓這只野豬人更是暴躁了。它捉住長矛眼都不眨一下就拔了出去,隨即用力一甩把長矛還有格爾里斯拋到半空。
就在半空中一閃而過的瞬間,格爾里斯似乎看到一個金發的身影。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非常熟悉,但一陣劇痛打消了他所有的念頭。那瞬間他只覺得自己就好像一袋面粉般被人粗魯撞在什麼東西上面,然後又被人野蠻地甩到一邊去。被摔得昏昏沉沉的士兵長試著爬起來,可是一只大手阻止他的動作,讓他再次絆倒。幾乎同時尖銳的矛頭,就在格爾里斯頭上揮過。這下他終于看清楚,剛才就自己一命原來就是那個與自己在競技場常死斗一場的阿卡得人!接著他又看到那個金發的身影。但那瞬間發生的事情,讓他實在有點不太相信。那個女人的手居然能放出颶風,把好幾個個士兵吹上半空?。
士兵長吸了口氣,重新握緊盾牌沖了上去。彎腰低頭躲開那個想要一劍砍掉他腦袋的士兵。身體扭動,盾牌化作憤怒的拳頭把那家伙砸得嘴巴都歪了。跟在後面的還有人影,那家伙一抬腳瞬間擋住那士兵的一切希望,骨頭碎裂的聲音刺耳的響起。
「噢,你被放出來了?」克雷伯斯聲音帶著一些輕蔑。
格爾里斯瞟了眼,那個腳依然踩在那倒霉鬼臉上的野蠻人。他冷漠地點點頭,只覺得這太殘忍了。因為他自己都沒打算要結果那士兵的性命。他試著不要去理會那阿卡得人,可是那討厭的家伙卻便便跟在他旁邊。士兵長打倒一個,那家伙就努力試著要一下打倒三個。
「快逃!這不管你事!」格爾里斯有點惱怒的說。
「我走不走關一個犯人屁事?」克雷伯斯非常挑釁的叫囂道。
漫長的牢獄和血腥搏擊生活,已經讓這個原本沉著冷靜的士兵長變得有點暴躁。這時候偏偏還在找了個刺頭,好像老鼠膏藥般粘在身邊。要不是這是戰場,或許格爾里斯直接就把短劍指向阿卡得人。那個擋在他面前的士兵,被士兵長反手一擊打的趴在地上,臉上就像是一個蹩腳的染料匠的杰作般。那克雷伯斯也一腳踹飛了,那個想要逃跑的家伙。這時候已經沒有多少人敢擋在這兩個憤怒的家伙面前——除了那只野豬人。
皮亞扔下手中的大榔頭,卸下背後的兩把帶刺的青銅大砍刀。它大步跨前擋在兩人面前,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半路歸來卻遇見老婆跟其他男人偷情的屠夫般。怪叫一聲,兩把大砍刀似乎瞬間化作兩道帶著白光的毒龍,上下翻滾左右亂舞,致命的弧線讓人膽戰心驚。突然一聲刺耳金鐵交鳴聲響起,格爾里斯硬生生地擋住巨大的刀刃。這短暫的空隙,暴露了野豬人的弱點——毫無防備的短小雙腿。士兵長後腳一用力,試著捉住著稍縱即逝的機會。可是一個魯莽的身影卻搶在他面前。克雷伯斯一躍而起,高舉過頭的「毒藥」朝著野豬人的腦袋砸去。但是阿卡得人萬萬沒有想到,皮亞居然還用額頭猛-撞這一招。
一聲悶響,克雷伯斯被撞飛出來重重地撞在地方。格爾里斯分心地朝肩後看了眼,耳邊傳來讓他不得不飛快回過頭來。一只強大的手臂捉住士兵長的盾牌,把他連人帶盾牌扔到一邊這下讓格爾里斯覺得身體里面的五髒六腑都擠到嘴邊了。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他就被皮亞一手卡住脖子提了起來。鐵鉗般的大手讓他眼冒金星,他試著要拉開那只大手,但野豬人的力量可不是開玩笑的。格爾里斯覺得自己就要失去意識了,他絕望地試著最後一次嘗試,接著听到耳後傳來颶風怒吼的聲音,那只大手終于松開了,而他自己也被颶風吹到一旁。
格爾里斯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著。突然他覺得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他試著要站起來,但是落在肩膀上的手讓他只能跪坐在地上。在急促的喘氣聲中,他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一陣甜蜜的祥和驅走了他的心中陰霾。更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在溫暖的篝火邊美美酣睡一晚之後般充滿了活力。格爾里斯驚訝的彈起來看著眼前那個金發少女。
我見過她,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一定見過她。這是那瞬間他唯一想到的,不過他出口的話語卻是——
「女士,謝謝你。」士兵長簡單嘀咕一句。
那雙充滿久別重逢興奮之情的湛藍眼眸,瞬間因為這句話而暗淡下去。當然格爾里斯沒有注意這點小事,他重新拿起盾牌飛快往前跑了幾步再次面對強敵。這時候皮亞掄起雙刀邁著並不是太沉穩的腳步,朝著格爾里斯沖過來。而這時候剛爬起來的克雷伯斯,也在另一面朝著那個野豬人沖過來。
「攻擊它的腳,那是野豬人的弱點。」格爾里斯的聲音在另一面響起。阿卡得人低頭躲開皮亞的刀刃。他飛快瞥了對手,突然改變原本的路線,扭身竄到了野豬人的後面。他的對手當然明白阿卡得人的意圖。皮亞急忙試著扭過身去。但眼前突然冒出的格爾里斯,讓它不得不先躲閃開朝著肚皮直刺過來的劍刃。隨即腳下傳來的劇痛,讓這個龐大的野豬人跪倒在地上,發出一陣刺耳的痛苦哀鳴聲。阿卡得人喘息著走到半跪在地上的皮亞面前。格爾里斯也舉起短劍,對準了它的腦袋。阿里斯他們也緊握著長矛步步緊逼。野豬人用血紅的眼楮打量一眼這些人類,發出一個決不退縮的鳴叫聲,努力試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