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並沒有和巴克一起回去,而是留在了熔火之心,一方面,他不想當在巴克的家宴里當一個燈泡,這完全不合適。二來,則是他對那些冰霜騎士們相當感興趣,距老板埃圖斯所說,這些騎士們,除了讓使者把每天的食物送入房間以外,就再也沒有露面。
「一群男人,足不出戶的在大房子里,能干些什麼?」
有些八卦潛力的胖子偷偷的進入了潛行狀態,就像一條靈活的大胖魚,沿著黑石牆面,悄悄的爬到了四層,整整一個樓層,都被冰霜騎士們包了下來,而他們的座騎,六頭巨大的成年雪鷲,也被栓在了樓頂的平台上。
連續發現幾間空房之後,胖子把目光投到了最大的那個房間。
他掏出一枚記錄水晶,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虛掩的大門,為他提供了足夠的空間,這倒省了一番力氣。
房間內,騎士們圍著居中的一個小白臉,站成了一圈。
「普拉德爾隊長,我們要待到什麼時候?」
「人都發霉了,好歹,也讓我們出去活動活動,哪怕是到底樓的酒吧里喝上幾杯也行!」
「隊長,我們的座騎也需要活動的空間啊!」
面容冷峻的普拉德爾端坐在一只木椅上,一動不動的,有如一尊雕像一般,只是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眼里,不時的散發出攝人的光芒,這是力量到達階位巔峰的表現。
看起來,他距離下一個階位不遠了。
「都住口吧!」
良久,普拉德爾開口道,磁性的聲音,听得胖子一陣惡寒。
冰雪神殿里的,都是些娘娘腔。
「才短短一天,大家就坐不住了麼?」普拉德爾從木椅上站了起來,他踱著步子,朝窗邊走去。原本有些不滿的騎士們,敬若寒暄的看著他英挺的背影,紛紛閉上了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一進入工作狀態的普拉德爾是絕對可怕的存在,也是整只隊伍的靈魂。
「現在,還不是出去的時候,在這個大部分都是女神信徒的小鎮里,我們冰雪神殿的騎士,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為。」普拉德爾一臉凝重的說道,一對劍眉,扭成了一團,任何有違騎士規則的行為,對他們這次任務來說,都是個麻煩。
任何時候,都應該保持卑謙。
這是冰雪女神羅絲的教義,也是普拉德爾這位信仰堅定的騎士,奉信的準則。
「隊長,可是我們到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副隊長奧爾並不同意自己上司的看法,事實上,小鎮上絕大部分人,都看見了從天而降的雪鷲,他們的到來,已經是眾目睽睽之下,因此,再保持什麼低調,其實是不現實的事情。
「那又如何?」
普拉德爾的嘴角抹過一絲冷笑,「大家看見我們到來,卻發現我們始終沒有露面,這足以讓人們的視線,關注到這里來,只要我們一天不出門,那麼大家始終保持著好奇,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為其他的騎士,牽扯到絕大部分人的吸引力了。」
「我們這次,只是幌子,明白麼?」
普拉德爾依然是非常的平靜,哪怕他們這次被派來,只是一個當苦力的,並不重要的角色,這也不能妨礙他完成任務的決心。
真正的冰霜騎士,是不會被輕視所擊倒的。
普拉德爾意願,並不能代表奧爾的想法,他調入這個小隊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嚴格地說,他只是一個高層派下來的眼線,這點,無論是那位小隊的成員都非常的清楚。不過,這些天的相處下來,奧爾過的還是比較的愉快。
至少,普拉德爾沒有像大部分人的反應那樣,排斥他。
可惜,兩者的觀念不同,奧爾很多事情上,並不同意普拉德爾的看法。
「既然,我們是幌子,我們應該做幌子應該做的事情。」
「比如出去喝酒,打架,一起上街,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解決生理需要。這才能夠吸引大家的眼球,同時我們卻不會這麼的疲憊,老是呆在一個地方,對于我們心向自由的空騎士來說,是一種煎熬。」
奧爾的話,並沒有引起其他騎士的附合,大家就像看一個傻子一樣,毫不掩飾異樣的目光,來回的在他的身上掃過。
接著,騎士們紛紛扭過頭去,似乎不忍再看。
「這是我普拉德爾的小隊,我們不是那群只會欺負平民的渣滓!」普拉德爾一張英俊的面龐,陰冷的可怕,若不是現在是在任務期間,他一定會向奧爾挑起決斗,他們的信仰,絕對不容任何褻瀆。
又是一個宗教瘋子!
胖子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這樣的騎士,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心中只有信仰,卻又不失靈活,分得清楚大局所在。
可惜,這與胖子無關,與龍族無關。對于事不關己的東西,他沒有再看下去的**。
就在胖子剛剛回到房間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卡揚,卡揚你睡了麼?」
胖子開門一看,發現是巴克,一臉焦躁的他正站在門口不停的搓著手,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怎麼了?」胖子看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的巴克,不知所以的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這個慢條斯理的家伙,焦急成這個模樣。按理說,他不是應該抱著老婆休息才對麼?
「是這樣的,有人想見你!」
「是我們這里的藥劑師!」
巴克的話,讓胖子更加的覺得莫名其妙,薩米倫的藥劑師要找自己?貌似胖子以前連這個小鎮都沒听說過,這也太詭異了一點。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奇美拉帶著恰恰,去找我們這里唯一的藥劑師洛丹倫檢查,洛丹倫就讓奇美拉把治療過雷象的人帶來。」
「奇美拉並不願意,結果,洛丹倫就把她扣了下來,由于他是唯一一個藥劑師的緣故,我們這里的人,誰也不敢得罪他,再加上洛丹倫的脾氣雖然古怪,但是並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去見見他。」
「洛丹倫其實是一個非常淵博的藥劑師,至少不會比佣兵協會里的高階藥師差!」巴克把事情的經過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胖子,他一臉的期待,希望胖子可以跟他走這麼一趟。
「好吧!」
胖子點了點頭,返回屋子里,披上了外套。
「巴克,洛丹倫是什麼種族的?」
藥劑師需要的,是大量的積累,因此,被遺忘者,是藥劑師里最常見的種族,其次,便是精靈這種生命悠長的存在。至于人類這些壽命較短的,大都在壽命將至的時候,選擇成為一名被遺忘者,繼續的致力于藥劑的研究。
可以不客氣的說,象征藥劑師水平高低的,很大部分取決于他的種族。
這世間,再偉大的天才,也不如時間的積累。
「種族?不知道!」
洛丹倫自從幾百年前就來到了薩米倫小鎮,平日里,總是將自己的身體裹在一件能夠遮住面龐的魔法長袍里,小鎮里的人們,還真不知道他是什麼種族,反正能夠治愈傷患,那就足夠了。
「轉過這個街角,就到了」
巴克帶著胖子,心急火燎的朝洛丹倫的家跑去,在發現無論他如何加速,胖子都可以輕松的跟在自己身後,巴克直接將斗氣運到了雙腿,依靠消耗斗氣,在大街上疾跑起來。
「嗯!」
胖子還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巴克的身後,他倒要看看,這個叫洛丹倫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的神聖,竟然做出綁架奇美拉這種下作的事情來。
「到了!」
巴克停在了一個二層小樓的面前,這是一間不大的建築,樓前是一個小小的花園,里面種植著一些枯萎的枝條,現在,明顯不是開花的季節。不過讓胖子感興趣的是,在這些枝條下的土壤內,埋著一個精細的魔晶法陣。
精通魔法的藥劑師?
好像有點意思。
「巴克,帶著客人進來吧!」洛丹倫不大不小的聲音,清晰的從小樓里傳來,一口標準的通用語,實在是听不出什麼種族來。
「奇美拉呢?」
巴克直接闖了進去,發現空曠干淨的大廳里,並沒有自己佷女的影子。只有正在一排插滿大大小小的骨管架下,不停忙碌的洛丹倫。
一身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歲月,有些發白的魔法袍,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任何的魔法波動,頭上罩著一個魔法罩帽,看不清下面的面容。
只是,這個干干瘦瘦的藥劑師,給胖子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從洛丹倫的身上,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
「叔叔,我在這里!」
奇美拉端著一個餐盤,從樓下走了上來,一點也不像是被囚禁了的樣子。
她把餐盤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個滿是布滿裂紋的木桌上,然後揭開了蓋子,幾個巴掌大小的渾圓面包,出現在餐盤的正中,一股清新的混合著香料味道的麥香,頓時從熱氣騰騰的面包上發散出來。
「這是我才烤的面包。」
「你們坐吧!」洛丹倫頭也不抬的指著奇美拉身旁的一排長凳,繼續忙碌著手里的活路,現在,正是一副藥劑出爐的關鍵時刻。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招呼客人。
「奇美拉,這是怎麼回事?」巴克莫不找頭腦的問道,在他的手里,已經被塞入了一個新鮮的面包。「你不是被扣了麼?」
「被扣了?誰說的,我在這里等著拿藥,米格爾嬸嬸的咳嗽又犯了!」比巴克還有莫名其妙的奇美拉不解的問道,她把面包盤推在了胖子的面前,示意他自己動手。
趁著洛丹倫配藥的就會,她利用藥劑師的烤爐,辛辛苦苦的做出十幾個面包,一半作為藥劑師的酬勞,另一半,則準備帶回去作為晚上的零食。
結果面包剛剛出爐的時候,她就听到了巴克的聲音,這才端了幾個上來準備讓自己的叔叔先嘗一嘗。
「雪松烤的吧!」
胖子干脆坐了下來,巨大的重量,壓得長凳不住的申吟,發出 的響聲,顯然,胖子的體重,不是每一個凳子都能承受的了的。
不過胖子倒不在意,他抓起了一個面包,就塞在了嘴里。一股清甜的麥香,在口腔里蔓延。
奇美拉這種下得廚房,又上得戰場的女人,的確相當的不賴。
洛丹倫終于忙完了手中的活路,他將一支盛著稠濃藍色液體的骨管,遞給了奇美拉,這是能夠緩解咳嗽的藥劑。
「還是老樣子,兩個月的分量!」
「洛丹倫閣下,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听科拉迪說你扣住了我的佷女?」
巴克再也忍不住的問道,看樣子,洛丹倫並沒有什麼惡意,而奇美拉也說了,完全沒有綁架這回事,可是黑棕熊人科拉迪,是不會對自己撒謊的,誰不知道這支比爾,個個都是憨頭憨腦的家伙,怎麼可能編造出這樣的消息。
「嗯,是我讓科拉迪這麼說的!」
洛丹倫倒是承認了自己的行為。
「我是想見見這位出手就是高階卷軸的年輕人!」洛丹倫對著巴克叔佷,做了一個送客的動作,他要單獨的同胖子談一談。
「你們先走!」
胖子對巴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