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跟著小回到了位于頂樓的餐廳,能夠容納二十來人的露天平台,已經被一群鶯鶯燕燕所佔滿,她們圍坐在一張巨大的圓桌周圍,彼此輕聲的交談著。
四大龍女和奧菲莉亞,胖子的六位精靈侍女,猛禽德魯伊幻月,霍克帝國的公主提拉米蘇,以及胖子花費巨資從陽炎精靈那里換回的符文鐫刻師奧蕾,還有她們的侍女們,按照各自的關系分成了好幾派,當然鳳凰天女歐萊也在其中。
可以說,除了遠在北國的奇美拉,回到比蒙神廟的凱瑟琳,留守在龍島的艾匹希絲這三位之外,同胖子有一腿,或者即將有一腿的女人們,齊集一堂,難得的匯合在了一起。
「卡揚,你怎麼才來,姐妹們都等你大半天了!」
先頭還又羞又氣,鬧著回龍島的艾薇兒,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溫柔的將胖子的外套月兌下,掛在了一旁的衣架,接著笑吟吟的領著胖子,走到了正北的主位,待他坐下之後,將一塊雪白的餐巾,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通常,這種事情,是若雅的專屬。
太陽從西邊出來?還是小魔女受到什麼刺激了?
胖子百思不得其解,看向艾薇兒的目光中,充滿了探尋,卻得到了艾薇兒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更讓他感到疑惑,若是平常,用這樣的眼神,艾薇兒的粉拳早就向他招呼,落到他的身上,有陰謀,一定有陰謀。
這時,小打破了胖子的思索,她怯生生的站在大家的面前,小手不停的在干癟癟的小肚皮上比劃著,可憐巴巴的說道︰「若雅姐姐,我把壞蛋找到了,是不是可以開飯了,我都快餓死咯。」
「好!」
坐在胖子正對面的若雅朝身旁的侍女點了點頭。胖子這才發現,若雅的位置,居然是一家之主母的位置,而若雅也難得的盤起了一個貴婦味道十足的發髻,還畫了一點淡妝,顯得非常的正式。
若是再加上一套禮服,那簡直就跟舉行家宴的正室夫人,沒有什麼兩樣。
她們究竟在搞什麼鬼?
胖子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平日里最沒規矩的艾薇兒如同一個乖寶寶一般,坐在若雅的身旁,向來活潑,從不遵守貴族規矩的幻月,異常淑女的同菲拉用眼神交流著什麼,一襲正裝的提拉米蘇,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公主的氣息,而她是最討厭這種以背景壓人的。
在場這麼多女人,只有正對著一盤冷色拼盤較勁的小顯得比較正常,其他的,連正視胖子的目光,都做不到,其中的歐萊,最是如此,每當胖子掃向她的時候,她總會立刻轉過臉。
不對啊,這個不像她的作風,諸如害羞,不好意思之類的情緒,胖子幾乎從未在她的身上見到過,地獄魔鳳特有的性格,就是以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著稱,就像她們的戰斗風格一樣,從不因為對方是誰,而有所改變。
看樣子,她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變成這樣。
「卡揚,可以開始了麼?」
若雅輕輕的說道,聲音不大卻準確的傳到了胖子的耳朵里,听到她這麼說,在場的女人們停下了各自的小動作,一個個正襟危坐的挺直身體,拿起手中的餐具,仿佛是將赴戰場一般,神情肅穆。
「開始吧!」
胖子板起個臉,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氣氛顯得更加的嚴肅,一點也不像一個家宴,反而更像是一個傳統古板的族長,同下屬們一齊進餐一樣,異常的壓抑,胖子悶聲不響,其他人更是如此。
大家鴉雀無聲,默默的切割著盤中的食物,誰也不說話,就連呼吸也是盡量的屏息靜氣,一時間,諾大的空間內,只有餐刀踫撞餐盤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拘束。
「我吃飽了!」胖子胡亂的將幾塊面包塞到嘴里,放下了餐具,直接退席,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難受了,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向外走去,回頭扔下一句話︰「你們繼續,若雅,你吃完後,到我房間里來一趟!」
胖子前腳剛走,艾薇兒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將手中的餐刀隨手一扔,變戲法的拿出了一雙筷子,就朝圓桌中央的一只蜜汁塔布羊,發起了攻擊︰「姐妹們,快點,都要涼了,死胖子走了,我們正好享受一下!」
說罷,她直接撕扯下了肥厚多汁的前蹄,很不淑女的抓在手里,大咀大嚼,吃得是油光滿面,同先前的充滿貴族韻味的她,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其他的女人們,也不顧自己的矜持,紛紛伸出手,強奪著桌子上的食物,其中以歐萊搶得最歡。
場面頓時變得活躍起來,歡笑聲,不絕于耳。
這樣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還沒離開多遠的胖子,他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顯然,她們是為某件事情而展開的報復,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方式,的確能夠讓他感到郁悶。
無聲的靜默,要比艾薇兒的粉拳,更能夠讓他感到頭痛。
胖子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自己的專用書房,推門而入,眼前的情況,讓他大吃一驚,裝飾華麗的房間里,如同被洗劫了一般,珍貴的典籍被扔得滿地都是,地上,牆上,到處都是道道縴小的足印。
他正在研究的那本來自于阿曼尼帝國的有關巫毒體系的書冊,被人隨意的扔在了書桌上,書冊上鋪滿了一層泥土,胖子心疼的拿起了書冊,發現這層干燥的泥土上,寫了一大堆胖子從未見過的文字。
這些文字的最後,畫著一個舉起拳頭的小女孩。從模樣上來看,應該就是小,她肯定是知道了歐萊被欺負,這才跑來報仇。萬幸的是,書冊的本身,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害,不然胖子連哭都哭不出來。
「龍神在上,女人是老虎啊,無論大小,都惹不得!」
胖子發現,諾大的小樓里,連一個侍女都沒有,她們是早做好了準備,胖子哀嘆一聲,彎下腰,收拾起這些大部分已經是世間僅存的孤本,見它們分門別類的,放入了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干完這一切之後,已是滿頭大汗。
胖子一坐在沙發上,剛剛一坐上去,這個由水元素制成的沙發,居然支撐不住他的重量,一聲悶響過後,炸成得粉碎,若不是胖子的領域自行張開,說不定會因此受到傷害,就算如此,他還是很不光彩的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用說,這一定是小的把戲,胖子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站起,看著滿地的碎片,默默無語。他總算明白,得罪了一個惹不起的女人,會有什麼下場,早知如此,就不應該精蟲上腦的調戲艾薇兒了。
可惜這個世界什麼藥都有,唯獨沒有後悔藥。
相信,這只是開始,胖子索性站在原地,心不在焉的翻著巫毒手冊,等候著若雅的到來。
仿佛是有意晾著,胖子將手中的書本,翻了一遍又一遍,總算听到了若雅上樓的腳步聲,可惜來的不光是她一個,一陣嘈雜的嘰嘰喳喳,進入了胖子的耳朵。除了幾位侍女之外,其他的一個不漏。
似乎一場會審,在所難免。
果然,若雅身後,艾薇兒,菲爾,伊莎貝拉和奧菲莉亞,她們寸步不離,稍微遠一些的,則是幻月和歐萊,以及小,提拉米蘇同奧蕾一起,落在最後,從站位上,也能夠看出一些門道。
顯然同胖子關系最好,地位最高的,站在最前面,其他的就按照各自的順序排位。
「都來了?來了正好,說吧!」胖子擺出一幅豁出去的光棍模樣,死豬不怕開水燙,便是此刻他最好的寫照。
「卡揚?說什麼呢?」若雅狡黠一笑,一臉詫異的問道︰「我們只是想問問,能不能買到昨晚那些漂亮衣服,大師們的設計,很是惹眼呢,卡揚,你以為我們是來干什麼的?不就是一些衣服,至于這樣麼?」
「衣服?直接找裁縫要就是了。」胖子翻了一個白眼,若雅什麼時候也來這一套了?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們喜歡,自己去拿,還需要問我麼?我就不信,那些裁縫敢推諉你們。真的只是衣服麼?」
「當然不是,我們要的不是幾件,是那幾個大師呀!」艾薇兒一本正經的說道︰「衣服再好看,也有過時的一天,將大師們請來,才是最好的辦法,平日,你不是這麼說的麼?再好的技術,也不如擁有技術的那個人。」
「沒有你的同意,大師們,怎麼可能听我們的呢,不問你,我們問誰啊!」菲爾理所當然的說道,博得姐妹們一片贊同。
「是呀,卡揚哥哥,人都是你請來的,當然只听你的命令啦,我們怎麼命令的了呢?」提拉米蘇接口道,她們是準備對胖子進行輪番轟炸了。
「停,打住,打住!」
女人們七嘴八舌的架勢,大有將這里變成一個流行時裝討論會的趨勢,胖子連忙寫下了一道手令,塞到若雅的手里︰「你們看上誰,直接用這個命令去調,別說是幾個裁縫,就是龍族投資公司和愛與家庭里的人員,也隨你們挑選!」
「真的?」
若雅半信半疑的攤開墨跡未干的羊皮卷,放在眼前,細細的觀察著,反復幾次,就像那上面,寫得是無字天書一般,來來回回的琢磨著,胖子的只有一句話的命令,其小心翼翼的程度,令胖子抓狂。
「想要誰都可以!」
胖子郁悶的說道,他算是明白,她們純粹是來找茬的。
「那好,我們要調用一個叫卡揚的混蛋,可以麼?」艾薇兒從若雅的手中搶過手令,在胖子的面前晃了晃,咬牙切齒的繼續道︰「這個家伙,正好是龍族投資公司里面,唯一一個光吃飯,不干活,沒事就沾花惹草的混蛋,我們要把他剔出來,好好的收拾一頓,行麼?」
「好吧,我認錯!別打臉!後天還有比賽!」
胖子無賴的捂著腦袋,當著她們的面,蹲在了地上。
「卡揚,你這是干嘛啊,快點起來!」若雅哭笑不得的試圖將胖子從地上扶起來,無論她如何用力,始終奈何不了半分,嘗試兩次之後,她便放棄了把胖子弄起來的念頭,轉過身,對同樣哭笑不得的姐妹們說道︰「看吧,我說就會變成這樣,你們還不信!」
「卡揚耍起無賴的時候,才不顧面子之類的東西,幻月,你輸了,拿來吧!」菲爾伸出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攤在了幻月面前。「嘻嘻,你的條樹葉制成的裙子,我早就看上了,現在可歸我了!」
「還有你,提拉米蘇,你也判斷錯了!」伊莎貝拉拉著霍克公主的胳膊,直接朝她的口袋里模去,熟練的從中掏出一團巴掌大小的線團,心滿意足的放在手里,不停的把玩著。
「好了,死胖子,你就別裝了,你這算什麼呀,我們還有事情要對你說!」艾薇兒輕輕的踢了胖子一腳,總算把他弄了起來。
「什麼事情?」
胖子放下雙手,臉色一正,瞬間進入了工作狀態,臉色變幻的速度之快,讓傳說中的變色蜥蜴,也甘拜下風。
「是正事,我們想開一個商會,專門針對女性的,從衣飾,到化妝品,到平常里的用度,搞一個流水線似的服務,一天到晚,老是逛街之類的,很無聊呢。」若雅取出一張計劃書,交給胖子︰「我們連規劃都寫好了。」
「那就開唄,還問我干什麼?只要你們高興就好。」胖子粗略的掃了幾眼,發現上面到處都是反復修改的痕跡,很顯然,她們是真的想要弄一個商會出來,既然如此,胖子肯定是全力的支持。
反正,賭局一開,財源便會滾滾而來。
哪怕她們的商會,賠得天昏地暗,那也無所謂,胖子口袋里,有的彈藥,讓她們揮霍。
「你說得倒是輕巧,我們沒錢,沒人,更沒有專業人士,拿什麼去開啊!」艾薇兒掏出自己的水元素錢包,將里面的紫金幣全部倒了出來,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們幾個加起來,只有不到兩千萬紫金幣,這根本就不夠。」
「不到兩千萬?」胖子忍住暈倒的沖動,「想當初,我的龍族投資公司,兩百萬都不到,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愛與家庭,更是空手套白狼,幾乎是一個銅板都沒出,這麼多紫金幣,還不夠開一個商會?」
「死胖子,把計劃書看完了再說?既然是我們姐妹的商會,自然應該是維拉大陸,煉獄世界里最大的才是,兩千萬說起很多,連人都請不起,一個裁縫大師的出場費就是五十萬,還是一個月的價錢,還有不知道在哪兒的大師級首飾設計師,頂級的女性用品制造師,這些沒錢怎麼能夠請得到啊!」
「還有,煉獄世界的習慣,同維拉大陸截然不同,請到那些擅長手工的魅魔們,也是一個天文數字。」歐萊補充道,簡短的介紹了一番煉獄世界的規則,更是讓胖子頭大不已。
若雅她們的攤子鋪的太大了,想要一口氣吞下女性市場,無異于異想天開。
「這計劃,不行,再多錢,也不可能達到目標,你們看準的市場,是地精聯合會,和其他超級商會,經營了幾千年的,哪有那麼容易立足,而煉獄世界同維拉大陸的審美觀根本就不一樣,想要兩面通吃,這太難了。」
別說是她們,就是胖子自己也很難在百年之內,從這一塊里,打出一份名堂來,維拉大陸的保守傳統,女人們認準一個品牌就一直忠誠的延續下去的觀念,地精聯合會的強橫實力,那一個都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我們也知道啊,這只是目標而已,我們計劃里的第一步,是這里參加賭局的女士們,她們最不濟的,也是一個貴族,在她們心里,營造出我們商會的形象,才是比較現實的,可是我們沒錢,沒人。」若雅雙手一攤,非常的無可奈何。
「人,你們列一個單子出來,我盡量,錢,都在克拉絲母親的手里,賭局那邊的分紅,也要到整個活動結束。若雅,你直接找克拉絲母親,跟她好好說說,她會同意的。」胖子想了想,同意幫忙。
不管成不成,對她們也是一種鍛煉。虧就虧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克拉絲公主說,錢都在你手里呢,現在就在若雅身上,沒有你的同意,我們可不敢挪用。」伊莎貝拉先頭已經找過了幾位長輩們,除了從自己母親海瑟娜那里,要到了一百萬之外,其他的都是徒勞無功。
不是長輩們小氣,而是因為她們這一次出來,並沒有帶多少,而克拉絲掌握的兩大龍族大部分的資金,已經交給了若雅,並親口點名,由胖子處理,這是龍族的公用資產,她們根本不敢動手腳。
「不用著急,先用你們的私房錢,將商會的架子搭上,不夠的話,從龍族投資公司里的利潤里截,還是不要動這一筆,等到賭局的分紅出來,再進行擴張,至于那些大師們的酬勞,不一定非要用紫金幣。」
胖子沉思片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先把基礎打好,一步一步的豎立形象,才是正道,開頭全面鋪開,倒不是什麼好主意,沒有一個穩定的架構,是支撐不起摩天大樓的,商會也是一個道理。
「我們手里,不是有足夠的材料麼?用材料抵賬,更劃算不說,也能夠增加對大師們的吸引力。」
「那也要有大師肯來才行,還有貓斯拉根本不听我們的。我們怎麼拿材料啊!」艾薇兒嘟起嘴巴,郁悶的說道,她這才發現,沒有胖子,別人根本理都不會理會她們,想要做點事情,可真不容易。
「快點寫名單,我明天就去挖人。」說來說去,胖子還是免不了跑腿這樣的活路。不過這樣也好,她們有事情做,也不用一天到晚的,都猜來猜去了。
「這還差不多!」
艾薇兒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正事辦完,卡揚你下午做的事情,也該清算一下了,不是麼?」菲爾挽起袖子,將小和奧菲趕了出去,接著關上了房門,堵在門邊,振臂高呼︰「姐妹們,我們上,打死這個壞蛋!」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一定要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這是艾薇兒的大吼。
房間里傳來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胖子淒慘的嚎叫,不絕于耳。光是聲音,就讓大家知道,他的下場,有多麼的淒慘,只是到最後,淒慘的嚎叫不見,反而多出了幾道柔媚的申吟,婉轉動人,卻讓人面紅耳赤,渾身發軟。
足足過了一夜,胖子所在的房間,才徹底的安靜下來。
臉上身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胖子,神清氣爽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在侍女們復雜的目光中,狼吞虎咽的解決掉了一份足夠三人食用的食物,昂首挺胸的走出大門,按照名單,開始大挖人的行動。
「死胖子,弄得人家痛死了,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艾薇兒,就你索要的次數最多,不痛才怪!」
「切,是誰再說我要,我還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