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你給我站住,跑什麼跑,非得把事情說清楚不可!」艾薇兒氣鼓鼓的攔住了試圖偷偷溜進房間的胖子,在她身旁,還有同樣面色不善的三大龍女,她們實在想不通,胖子為什麼會提出這樣匪夷所思的賠償。
這下不但將她們前幾場賺到的紫金幣全部賠光了不說,接下來的兩年,龍族投資公司和愛與家庭將沒有一個銅子兒進賬,光是賠付完這筆債務,就要消耗全部的產能,為此,他們還要支付材料,以及不菲的薪酬。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說什麼啊?」
胖子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他神情萎靡的打了個哈欠,顯得格外疲憊,同地精勾心斗角,同神使們虛與委蛇,這樣的消耗是巨大的。他恨不得馬上回到臥室,躺在柔軟的元素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少裝無辜!」
艾薇兒沒好氣的瞪了胖子一眼,白皙的俏臉上滿是慍怒︰「你給我們說清楚,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定,賠償兩倍啊,那就是近七千億紫金幣,再加上按照這個結果,我們還需要兌現壓在冠軍身上的那一筆籌碼,算上雜七雜八的小項,我們要為此支付九千多億紫金幣!」
「就是,九千億啊,不是九百塊,我們先頭才賺了多少?這下倒好,大出血不說,連老本都沒有了,若是這一切都是我們造成的,那也就罷了,可是我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這個世界上,哪里有受害者賠錢的道理!」
菲爾迅速的借口道,她就是不明白,明明地精們才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這群綠皮矮子非但沒有任何的損失不說,反而從下注單里,賺了好幾百億。這不是把龍族當成冤大頭了麼?她們生氣的原因,就在這里。
「卡揚,不管怎麼說,你也應該告訴我們,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若雅最後總結道,哪怕她是跟著胖子最久的,她也不明白,胖子為什麼會選擇賠償,退一萬步說,哪怕是真的要賠償,也沒有翻倍的道理啊。
「就這個啊?明天說行不?」
胖子又打了一個哈欠,他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做出一個詳細的解釋,其中的原因,不是幾句話就能讓她們弄明白的,還是有時間再說吧。
「不行,想都別想,現在必須給我們說清楚!」艾薇兒生氣的拽著胖子的胳膊,不讓他輕易離開,她們非要弄明白不可,不然的話,是一定睡不著覺,睡眠不足,會損害皮膚,嚴重的影響形象,這對于愛美的她們來說,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卡揚,你要是不說,就別想休息!」菲爾抓住胖子另一只胳膊,不住的搖晃著。
就在胖子愁眉苦臉,準備求饒的時刻,一位侍女突然從轉角處鑽了出來,她向胖子和四大龍女行禮之後,誠惶誠恐的說道︰「卡揚殿下,克拉絲公主正在大議事廳里等您,請您和幾位小姐現在就過去一趟。」
「嗯,我們知道了!」
若雅揮了揮手,讓侍女離開。
「死胖子,克拉絲母親一定是要找你問話了,你不說都不行!」艾薇兒同菲爾交換了一下眼色,她們一左一右的拖著胖子,走向了通道。
燈火通明的大議事廳內,以祖安為首的龍族長老們,同胖子的幾個長輩,一齊坐在一張巨大的圓桌上,查閱著一疊疊的寫滿了數據的文件,在他們的身後,幾位精通財務的龍人,正不停的計算著什麼。
菲拉等胖子的貼身侍女,不時的充當著傳遞著的角色,將最新出爐的數據,添加在長老們手中的羊皮卷中,順帶著,將查閱完畢的文件,回歸原位,一切顯得是那麼的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推門而入的胖子領著四大龍女,一坐在了圓桌的空位上,他二話不說的拿起祖安遞上的單據,認真的閱讀起來,這些全是需要賠付的數據,詳詳細細,每一筆都有準確的記錄。
胖子連續翻了幾疊文件,上面都沒有一個總結的數字,不禁開口問道︰「總數是多少?」
「九千七百四十三億紫金幣,除去賭徒們下注的四千三百億本金外,我們需要拿出五千四百億來賠付!」克拉絲眉頭緊皺,臉色極為難看的說道,她也是才知道這個數據,原來是這麼的恐怖,五千多億紫金幣,相當于兩大龍族二十年的收入了。
這怎能讓她不感到心疼。
「唔,還好,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胖子輕松的笑了笑,這五千億里,有很大部分,將從剩下的幾場賭局中消耗掉,剩下的那些,以龍族投資公司逐漸擴大的產能,也用不了多少的時間,賠付起來不成問題。
「計劃個屁,你今天不跟我們說清楚,就別想出這個門!」穆拉憤憤的說道,現在的胖子,是越來越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明明可以一筆勾銷的賠償,他卻主動的承擔了下來,這在他眼里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瑪利苟斯是龍族的一員,他的所作所為,代表了我們龍族,哪怕我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哪怕我們也是受害者,可是這也不能擺月兌這層關系,也許賭徒們會一時間為他們兄弟的故事有所感動,但等他們回過神來,還是會想到自身的損失的!」
胖子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賭徒們的眼中,排在第一位的永遠是紫金幣。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龍族的名聲還是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最起碼一個操縱幕後,是跑不了的,所以說賠償損失,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至于我為什麼主動的翻倍,那有兩個原因,第一,用足夠的錢,堵住眾生之口,加上我們先頭受害者的形象,能夠讓賭徒們,以及旁觀者們認為,我們龍族寧願損失自己,也要保障他們的利益,這無形中修復了龍族因為這場賭局,而丟失的形象。」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相當于一個最好的廣告,讓更多的人們投入到賭局中來,這點是至關重要的,有了這批新血加入,龍族的損失能夠加速的從他們手里撈回來,這就能夠進一步的降低紫金幣的消耗。
「第二,我之所以選擇代金卷的形式,就是為了讓賭徒們,選擇我們的商會,等到他們手中的代金卷用完的時候,他們會慣性的繼續選擇我們的商品,這樣就為我們的商會,多了一批數以千萬計算的客戶,只要我們自身的服務到位,質量優秀,價格也便宜,時間一長,他們就成為忠實的購買者!」
「有了這批穩定的客源,還怕什麼損失撈不回來麼?」
胖子這番話,引起了大家一陣沉思,一批穩定的客戶,意味著什麼,他們還是明白的,正如胖子所說的那樣,只要自身不出什麼問題,現在付出的這幾千億紫金幣,遲早會從他們身上討回來。
這只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塞納里奧吃龍議會便是最好的證明,長久以來積攢下來的名氣,讓絕大部分的高層,都選擇它為購買奢侈品的對象,就連龍族自己也不例外,雖然它的價格高昂,雖然它的產品並不是那麼的獨一無二。
但是當大家已經習慣了從那里購買的時候,那一切都變得不成問題。
「還有一點,你沒說吧!」
老龍祖安似笑非笑的望著胖子,眼神里充滿了意味深長,龍族的口碑也好,未來的客戶也罷,這些都不是決定性的因素,胖子之所以付出這麼多,最主要的目的,就在于銀色奇跡和瑪利苟斯這兩個僅存的霧影龍兄弟。
一拳打翻神階的銀色奇跡,一身騙術出神入化的瑪利苟斯,是多少紫金幣也換不來的超級存在。胖子通過這種讓自身承擔損失的方式,就是為了讓他們感到欠了一個人情,在某些時候,這樣的人情,將會是致命的。
「知道就行了,又何必說出來呢?」
胖子嘿嘿一笑,變相的默認了老龍的猜測,銀色奇跡這種主動送上門的超級強者,若不好好的拉攏,努力將其歸于自己人的一方,那該是多大的損失,就算無法請動他們出手,只要他們站在身後,那就是巨大的威懾。
狐假虎威的道理,胖子還是了解的。
沒理由不好好的借助銀色奇跡這頭老虎,壯一壯自家的聲勢。
「你們在說什麼?打什麼啞謎?」
艾薇兒不滿的撅起了小嘴,順手掐了胖子一把。
胖子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痛苦。艾薇兒這小妞,真是太沒輕沒重了。
「卡揚,你是怎麼知道瑪利苟斯是一個騙子的呢?我記得,他好像沒有露出什麼值得懷疑的破綻啊!」伊莎貝拉突然開口道,提出了一個壓抑在心中好久的問題,在同瑪利苟斯短短的接觸中,她並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無論是舉手投足間的高手風範,還是散發出的龍族波動,都讓她覺得,化身艾格文的瑪利苟斯,確實是傳說中的銀色奇跡,她實在是不明白,胖子究竟是如何察覺對方是地精聯合會派來的騙子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地精聯合會派來的對象,只不過覺得他太猖狂了,覺得有些反常,根據莫里斯提供的資料,銀色奇跡是一個低調的不能夠再低調的高手,可這個瑪利苟斯,反而處處展示出咄咄逼人的態勢。因此,我就覺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你們記不記得,上半場那匪夷所思的二十五連勝,我正是在這里,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的,傳說中的銀色奇跡,是把把都會留給對手一個機會的謙和存在,瑪利苟斯的表現,卻恰恰相反,每一局,都是九點全盛,實在是同印象中的那個不符合。」
「出于謹慎,我放棄了壓在他身上的念頭,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是一個冒牌貨,這純粹是運氣啊!」胖子長嘆一聲,現在想起來,還真的有些後怕,若是當初真的掉在錢眼里,下了兩千億的話,那才是連哭都來不急。
「說了半天,原來你是猜的啊!」
艾薇兒還以為,胖子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先知呢,原來說到底,還是出于靈魂的謹慎本能,讓他逃過了這一劫,真是踩到狗屎運。
「好了,還有什麼問題,速度吧,我要睡覺了!」胖子一臉倦容,解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之後,他是再也打不起什麼精神看這些讓人頭痛的數據,也沒有必要親自核對,大體了解,心頭有數就行。
具體的,交給那些專業的財務師,才是解決之道。
「快滾吧,明天早點起來,大長老會送你一份禮物!」
禮物?管他什麼禮物,天大地大,睡覺最大,胖子將克拉絲的話拋之腦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這一躺,就躺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足足睡了大半天,這才將消耗的精力,完全的恢復了過來。
胖子簡單的洗漱完畢之後,走出了臥室,正尋思著讓菲拉弄些東西填飽一下肚子,突然從侍女的口里,得知了一個消息,一大早的,龍族駐地里便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地精大長老里奧親自上門,與他同來的,還有維特。
「卡揚殿下,他們都來了快五個魔法時了,大概九點左右,就到了,現在他們正在您的書房里等候!由于一大早若雅小姐同其他幾位小姐,都出去逛街了的緣故,一直沒有人接待他們,您看是不是應該招呼一下?」
「知道了!」
胖子三言兩語的打發走了侍女,心中頗不以為然,這才五個魔法時而已,就讓他們繼續晾著吧。他美滋滋的享用了一頓並不復雜,卻充滿美味的午餐,躺在軟椅上,又休息了一小會兒,這才邁著八字步,慢慢吞吞的走向了書房。
一襲便裝的地精大長老里奧,看到胖子,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自來熟的打了個招呼︰「卡揚殿下,這大概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吧,沒想到您居然這麼的年輕,呵呵,實在是低估您的能力了!」
胖子一坐在自己的章魚眼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皮笑肉不笑的答道︰「是麼?您可真的抬舉我了,我這點本事,比起您來,差得遠了,維拉大陸誰不知道我們龍族,被您好好的陰了一把,更難得的是,您居然還敢在我們面前出現,真是好膽量!」
「您就不怕離開的時候,遭遇到什麼突發事件麼?要知道,這位維特先生的第三條腿,可早就被潛行公會的高階盜賊們,預定了,說不定,他們為了殺人滅口,連您也搭上不是?所以說,還是小心點好啊!」胖子叼起一桿香草卷,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煞有介事的調笑道。
語氣中飽含的威脅,就連一個傻子也听得出來。
「卡揚殿下,您真會說笑話!」
里奧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胖子的毒舌攻擊,這點程度的中傷,對于他來說,早就免疫了,而且他這一次來,也不是同胖子打嘴仗的,又何必把時間浪費在這上。他朝低眉順眼的維特遞了一個眼色。
維特上前一步,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發黃發脆了的羊皮紙,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胖子的面前,他面無表情,語氣低沉的說道︰「卡揚殿下,這是您一直想要的塞納里奧商會的股份,現在,就擺在您的面前,只要您按一個手印,它從此就屬于您了。」
「哦?」
胖子隨手拿起,放在眼皮子底下掃視一番,這的確是塞納里奧的股份不假,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在他的印象中,地精大長老絕對不是一個怕事的家伙,既然得罪了龍族,唯有一條道路走到黑。
哪有主動送上門來,賠禮道歉的。
「這是什麼意思?打了一個大棒,然後送上一個胡蘿卜麼?」胖子冷笑的將羊皮紙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白霧,噴的維特一臉都是︰「這玩意兒,還是拿走,我是對塞納里奧感興趣,但是我要的,可不是干巴巴的股份。」
「當然,塞納里奧里的所有雇員,一切的渠道,連同全體的地精技師,都會隨著這張羊皮紙的主人變更,分割到您的麾下,每一位的雇用期限,最少是一百年,也就是說,從頭到底,塞納里奧都屬于龍族。」
說罷,里奧彎下腰,撿起了羊皮紙,重新的放在了桌上。
「看起來不錯啊!」
胖子冷冷的看著里奧大長老,一張胖臉上,寫滿了嘲諷。
塞納里奧雖好,說起來,不過是一個很有一些底蘊的老牌商會而已,比起被瑪利苟斯欺騙而丟盡顏面的滋味,根本不值得一提,想要用這個商會,抹去雙方之間那道深深的裂痕,無異于天方夜譚。
「卡揚殿下,請不要誤會,這個股份,並不是您想象中的胡蘿卜,只不過是維特以及他的家族的買命錢,我這次來,就是希望您能夠高抬貴手,撤掉發布在各大工會懸賞榜上的名單。」里奧朝胖子鞠了一躬,態度說有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地精大長老這麼做,胖子反倒不好意思在逞口舌之利,他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維特這種有些小聰明的家伙,值得付出這樣的代價麼?雖說這塞納里奧表面上是維特家族的私產,但是要說沒有大長老在幕後支持,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干掉維特之後,很大可能這份產業將會直接落到里奧的手里,他只需要坐收其成,又何必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跑來這里乞求龍族高抬貴手,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做的典範麼?
「在我看來,您的這位手下,根本就一文不值,能告訴我,您紆尊降貴的原因?」胖子一臉好奇的問道。
「忠心,這點足夠了,您說呢?」
里奧淡然一笑,平靜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維特的能力,確實不怎麼樣,如果不是他的世襲身份,是配不上地精聯合會二把手的地位的,但是他有一點,遠遠的勝過了其他地精,那就是他那份至死不渝的忠誠,就沖著這點,也要把他從龍族的清算名單上保下來。
「這是個不錯的理由,可惜他忠心的對象,是您,而您卻是我們龍族的敵人,我實在想不出有放他一馬的理由。」胖子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看向維特的目光中,滿是真正的殺意,既然維特在里奧心中是那麼重要,他憑什麼就這麼放過。
斷掉敵人的左膀右臂,這是再尋常不過了。
「卡揚殿下,您說錯了,我們並不是敵人,至少目前算不上敵人,我們的敵人,是莫里斯為首的那一幫子長老,而不是龍族,雖說我們之間有不少的摩擦,但是充其量,只是競爭對手的程度,還遠遠達不到生死相搏的程度!」
里奧把握十足的說道。地精聯合會同龍族的間隙,只要是商業上的,地精飛艇也好,壟斷北國也罷,甚至是隻果同塞納里奧的爭斗,不過是某種程度劇烈的商業競爭,龍族之所以選擇莫里斯哪一方,也只是想從地精內部瓦解掉一部分力量而已。
並不是準備將地精一族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這樣一來,就有了坐下來談一談的可能。他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主動的送上門來,同胖子聊上一聊。「相信,卡揚殿下您,也不願意看到徹底的打垮了我們之後,莫里斯他們獨佔地精聯合會的局面吧,哪怕哈卡閣下,是他的女婿,可他畢竟是個龍族,是一個外人啊!」
「嗯,說得不錯,我想,我們可以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