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有人送來飲食衣物,竟是兩個年輕女子。納蘭火月沒想到馬賊中還會有女子出現,料想是那黑雕的侍女。沒想到一個強盜頭子還搞得如此奢華,納蘭火月冷笑一聲,食物照單全收,那衣服卻是瞧也不瞧。
穿著男人衣衫就已成這樣,要穿上女人衣服那豈不更加危險?納蘭火月深知此時千萬不能犯一點馬虎,不然後果將難以想象。
到了晚間,納蘭火月簡單洗漱了一下,便開始回想白日那靈萌突現的一剎那。究竟是如何才能發出的呢?納蘭火月知道那股冰涼氣息不會無緣故地發出,定是有什麼契機引動了它。
當知道身體中那奇怪的氣息並不是毫無用處時,納蘭火月心中有一種突如其來的狂喜,她知道如果能夠駕馭這股意外之力,將意味著她不再是手無縛雞力量之人,憑她深厚無比的武功學識,日後重登武學巔峰也不無可能。
納蘭火月回憶著那一瞬間,左手向外拍出,卻覺身內清涼之氣遍體游走,充沛無比,但就是發不出一毫一息。
難道說要在特定情況下才能發揮作用?又什麼機緣創造了這種條件呢?納蘭火月微顰秀眉,腦中靈光一閃,縴手微微上揚,隨意拍出一掌。
「唰——」納蘭火月晶瑩如玉的手掌突然白氣乍現,前方空間有如風動,在空氣的漾動中泛起陣陣漣漪。
就是這樣了!納蘭火月喜上眉梢,紫炎訣的功法在她腦中根深蒂固,使她習慣了固有方式,卻沒想到這清涼之氣與之互相排斥。若她一意孤行,以紫炎真訣的功法應對出招,便難以發揮出這清靈之氣。納蘭火月本乃武學大師,很快明白其中緣故。
所謂無根無極、萬法自然,納蘭火月想通這個道理,心境一片空靈,掌勢順勢發出。隨著納蘭火月雙臂舞動,體內那淡淡氣息奇跡般流動起來,由奇筋八脈向由她掌心涌去,生出幾縷淡淡薄霧。
納蘭火月心中微喜,掌風向前拍出,立時激出少許氣霧,在空中結出淡淡冰晶。納蘭火只覺掌中氣霧冰冷徹骨,有一種極寒之力。心中不由暗忖,看來這股力量至陰至柔,屬于純陰的真氣,與自己紫炎真氣正好是兩個極端,難怪無法發揮出紫炎真訣的功效。只是這真氣尤如細流,並不如何強盛,為何能克制自己修練多年的純陽內力呢?
此時已值深夜,納蘭火月原想趁黑尋機月兌身,此時卻不想走了。她雙目微盍,心神完全沉浸對在這未知真氣的領悟和模索當中。
時間便在不知不覺過去,隨著一縷早間的晨曦由透進來門縫,納蘭火月終于睜開了雙目。
此時的納蘭火月眸中有一種淡淡的霧氣,這霧氣宛若游絲,旁人絕難發覺。
納蘭火月微微一閉雙目,再次睜開時,已是清澈如水,宛若明鏡。一夜未睡的她不但沒有絲毫倦態,反而精神大振,這種振作不但是身體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經過一夜深思徹悟,納蘭火月已可將體內真氣融入仙鶴指、鳳舞擊當中。本來這兩樣絕學要以深厚功力相輔才能發揮威力,沒想到以這清靈之氣也能揮灑自如,只是這股真氣太弱,威力要差了許多。
納蘭火月對這真氣的性能也深感訝異,體內真氣憑空而來,但卻有著獨天得厚的優勢,除威力過強的幾招外,其他任何武功招式都能可勉力一試,所欠缺的,只是其中發揮的效能而已。
若能令這股真氣變強,自己便能回復往日輝煌,離重振納蘭一門也將不遠。想到此處,納蘭火興奮不已,仿佛昔日傲嘯風雲,無敵天下的納蘭火重又回到體內。但在這一刻,她又有一絲深深的顧慮。倘若這真氣越來越強盛,那麼自己還能否恢復真身呢?
納蘭火月猶豫片刻,立即由茅盾中醒覺,大丈夫當機立斷,怎能如此瞻前後顧。自己既能將奇怪真力變大變強,自然也有法沖破牢籠,納蘭火絕不向任何困難點頭,即便是天也不能。
納蘭火月星眸連閃,眼中透出一絲堅韌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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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請用早飯。」昨日的兩個女子又走了進來,手中的托盤上放著羊女乃、大餅和一些肉干。
納蘭火月讓她們將托盤放下,然後叫住了年紀較長的那個女子。她迫切知道一些有關于這個馬賊團體的情況,特別是那個對她威脅最大的強盜頭子黑雕。
年輕侍女顯然對納蘭火月沒有任何心理防範,或許她認為納蘭火月遲早會和她們一樣,成為黑雕的女人,盡管覺得有些可惜。面對納蘭火月刻意作出的楚楚可憐,侍女對她所提的問題知無不言,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一作答。
黑雕是在最近五年掘起的,這片荒原的馬賊本來有好幾伙,但卻一團散沙,都是些烏合之眾。五年前一個叫黑雕的男人來到這里,連殺兩股馬賊的首領,最後收攏了他們的手下,成立了馬賊團黑雕。後來黑雕逐漸勢大,人數擴充了幾倍,達到五六百之多。
黑雕武功強悍,凶狠勇猛,在他領導下,這伙馬賊連軍隊都敢硬撞,因此成為洛馬荒原最大的強盜組織之一。
得到了需要的信息後,納蘭火月又有些好奇地問起了這個看上去還算清秀的女子的情況。年輕女子也不隱瞞,將自己的身世來歷都對納蘭火月說了出來。
侍女名叫阿娥,是三年前黑雕由附近村莊搶來的。她那時生性怯懦,十分的膽小,初到時,她也曾與其他被搶來的女伴一樣痛哭喊叫。但一切都無濟于事,黑雕馬賊的殘酷凶狠遠近皆名,被搶劫的村莊只能忍氣吞聲,卻沒有辦法解救她們。
姐妹們曾試過逃跑,但沒有一個成功,看著被抓回來的同伴被馬賊們肆意污辱,甚至虐殺,阿娥害怕極了,于是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她的運氣較好,成了黑雕的侍女,否則便會和其他同伴一樣被馬賊們辱、或賣到很遠地方當奴隸。
黑雕有個習慣,他踫過的女人別人不準再踫,她也因此免受其他馬賊的摧殘。黑雕還有幾個侍女,每次搶劫回來,他都會拉上其中一個陪床。阿娥在這里呆了幾年,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雖然想念自己的父母家人,卻也只能在夜間望著天空垂淚。
納蘭火月後來還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黑雕不經常呆在草原上。黑雕馬盜團形成規模後,他常常帶著幾個親信外出,一去就是數月。
「哈哈哈,我的小寶貝怎麼樣了。」隨著一陣大笑傳來,黑雕高大的身影走入了帳篷。阿娥看到黑雕進來,臉上微微有些驚惶,顯然怕極了他,不等納蘭火月說話,便急急退了出去。
今日的黑雕已換了行裝,雖然仍以黑色為主,但干淨整齊了許多。胸部衣襟微微翻起,露出里面強健的肌肉。
納蘭火月被黑雕小寶貝、小寶貝的叫得一陣惡心,禁不住秀眉輕揚,一臉嫌惡的表情。她雖然身陷險境,但要對敵人卑躬屈膝,笑臉相迎,她實在是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