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似乎對灰衣青年有些畏怯,身子頓時止住,看了眾官兵一眼,悻悻道︰「女乃女乃的,就饒了你們這遭。」
嚴皓見這大漢如此厲害,不由大吃一驚,這幾日是怎麼了?哪里來的這許多厲害人物。瞧那灰衣青年喝斥大漢的情形,似乎比他還要厲害。嚴皓定下神來,拿眼細觀,卻見那灰衣青年挺直而立,雙眉微微皺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兩眼之間隱隱透著冷氣,相貌雖算不上英俊,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令人一望便心底發怵。
怎麼這幾天盡遇上怪人?嚴皓暗暗詫異,心中正猶豫要不要派人去請援兵,卻見那黃衣大漢喝道︰「都閃開,再來惹老子,休怪我不客氣。」說結雙拳一揚,一股霸道的勁氣撲面而來,將周圍官兵迫得退了好幾步。
那大漢肅清道路,怪笑一聲,大刺刺地由眾官兵之中穿過,後面兩人漫不經心地跟在他身後,對周圍的士兵視而不見。
神捕營的官兵見這大漢如此囂張,只恨得牙癢癢的,但都懼他武功厲害,嚴皓又沒有出言攔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三人一路走來,恰巧經過秦紅葉等人身前,眾人早已將一切看得清楚,心中暗暗驚異那黃衣大漢的厲害,免不了將這三人多看了兩眼。
走在最後的灰衣青衣眉間忽然一動,往秦紅葉這群人看了一眼,他目光掃過眾人,神態若有所思。
眾人見到他的舉止,都有些詫異,心中隨即警惕起來。
卻見那穿著藍衫的青年回頭招呼道︰「喂,還不走嗎?」
灰衣青年微微一頓,終于輕邁腳步,慢慢跟了上去。眾人見他離開,這才松了口氣,只覺那人隨意一瞄,便如一陣冷風掃過,令人心里涼嗖嗖的,給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不由暗叫古怪。
嚴皓這時才瞧見秦紅葉諸人,于是趕馬走了過來,卻是向譚玉琉揖手道︰「原來是譚小姐。」這一帶屬他管轄,紅袖莊也在其中,譚玉琉因負責打理紅袖莊,曾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嚴皓不知秦紅葉才是紅袖莊的莊主,因此上來只向譚玉琉打招呼,瞧他看向譚玉琉的目光,似乎另有一層含意。
譚玉琉微笑點頭,故作不知地問道︰「嚴將軍,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嚴皓听她口氣,以為譚玉琉才到此地,心中暗叫還好,沒讓這漂亮女子看到自己的窩囊樣子。這譚玉琉生得端莊秀麗,獨立經營一家繡莊,既年輕又能干,早是他心目中三姨太的不二人選,只可惜這女子太過矜持,讓他毫無接近的機會。
這時听到美女發問,連忙清清嗓子︰「不過是幾個江洋大盜在此鬧事,已被我捉住送往府衙了,听說吏部已抓捕他們多年,沒想今日被我拿獲了。」言下頗為得意。
譚玉琉听他吹牛,不由心中暗笑,臉上卻故作歡顏︰「嚴將軍好本事,有大人在此,可保我等小民四季平安了。」
嚴皓毫不臉紅,嘿嘿笑道︰「那是自然,有我在一天,紅袖莊絕無人敢來騷擾。」
周圍上官渝等人知道這人是朝廷官員,不好輕易得罪,一個個忍得辛苦,不敢笑出聲來。
嚴皓懵然不知,又自吹自擂了一番,這才注意到譚玉琉身後的人。他目光掃過眾人,微微皺了下眉頭,向譚玉琉小聲說道︰「譚小姐識得這些人?最近京城不太平,譚小姐可要小心了。」他見上官渝等人個個攜刀帶劍,臉上不免有些懷疑起來。但蕭國民風開放,佩帶刀劍並不犯忌,近日燕都又在招賢納士,因而他也不能橫加干涉。
「多謝嚴將軍關心,玉琉一定小心。」譚玉琉也不解釋,如花笑靨只把這名參將晃得眼都花了。
「那就好,那就好。」嚴皓連連點頭,又說道︰「我家中還需些繡品,過幾日少不得要來打擾了,譚小姐請一定親自幫我挑選。
譚玉琉仍舊掛著招牌笑容,輕啟檀口︰「玉琉省得,到時一定將莊中最好的繡品送于將軍過目。」
嚴皓樂得幾乎合不攏嘴,又胡侃了幾句,才依依不舍得道︰「嚴某他日一定到訪,這里就不打擾姑娘了,譚小姐有事的話就請去忙吧。」
譚玉琉微微點頭,遂應合了一句,這才與秦紅葉等人翩翩而去。
嚴皓等佳人素影漸漸遠去,這才想起那群人中似乎有個年輕人看起來極為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心中不由得犯起疑來。
※※※
遠離大街的另一頭,一個穿著藍衫的年輕人沖灰衣青年笑嘻嘻地問道︰「剛才你發什麼呆,可是看上誰家姑娘了嗎?」
灰衣青年不理他話中的調侃,微微皺了下眉︰「剛才那群人里有個高手,一個很厲害的高手。」
「哦?」穿藍衫的年輕人似乎有些意外︰「這里還有值得你白羽注意的人?」
灰衣青年腳步微微一頓,目光重又變得冷峻︰「在我心目中,就只一人值得我白羽挑戰,只可惜那人死得太早。父親曾說過,此人若在,我白氏一族絕不會贏得如此輕松。如今究竟是個什麼局面,目下仍未可知。」
「這人真得如此厲害,連白叔都對他夸贊有加?」藍衫青年眼楮一亮,顯出一副極感興趣的樣子來。
「藍鳳,這世上能人高手多得很,不要以為只有你我兩族的高手才是世間無敵,只不過從未有人能讓我白氏如此敬佩罷了。」灰衣青年冷冷說道,顯然對這少年玩世不恭的態度頗為不滿。
「我看你才要注意,整天板著臉,我不信這樣武功就能提高。」藍衫青年對對方的話大不以為意,聲音中透著一股稚氣。
「若不是此行父親拖我照料,我才懶得管你。」灰衣青年似乎不屑多說,只冷冷哼了一聲,便將目光轉了開去。
「誰要你多事,就憑我的武功,這里誰能奈何得了我。」藍衫青年高昂頭顱,聲音帶著一絲傲氣,露出雪白光潔的脖頸來。
黃衣大漢看兩人拌嘴,似乎斗起氣來,一時不知該勸誰才好,只能傻呆呆地站在一旁。
往鳳熙樓的路上,秦紅葉瞧瞧左右,忍不住說道︰「上官門主,魯掌門,你們瞧剛才那幾人,會是什麼來頭?」
上官渝眉頭微皺︰「那大漢武功極強,幾招便擊敗青木道長,只怕這里除了火月兄弟外,無人能挑戰此人。」
魯浩也點點頭道︰「那人全身堅若金鐵,修練得像是佛宗不滅金身一類的硬氣功,只是練到這種程度,我還是第一次見。此人絕不是我蕭國人。」
秦紅葉點首附和,又將目光轉向久久未曾說話的納蘭火月︰「火月,依你所見呢?」之前納蘭火月既自承紅袖莊弟子,那麼她直呼其名也在情理之中。
納蘭火月正在回想那灰衣青年以目窺視的一刻,那青年目光冰冷,身上有種極為危險的氣息,便像潛伏在森林中的野獸一般,隨時擇人而噬。
听到秦紅葉發問,納蘭火月回過神來,隨即微微一笑︰「若另外兩人也與那大漢武功一樣高,或者比他還要厲害,那麼在這燕都之中,又有誰符合這三人身份呢?」
「如此說來,」秦紅葉似有所悟︰「這三人莫非就是那三個明月高手?」
听了此言,上官渝與魯虎同時一震,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駭意,只一個黃衣大漢便如此厲害,那麼蕭國與明月這一仗,只怕當真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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