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春光灑滿了整個房間,一首象征著最原始的男女奏,好半晌之後,當華雄將體內那股邪火傾泄出來時,二人同聲唱起這樂曲的最**部分,緊接著就只剩下兩個疲累而喘著粗氣的人體。
「英雄你這是怎麼了?今日怎地如此性急,又如此勇猛啊?」
花凝水嬌懨如潮,紅彤彤地似出水芙蓉一般,鼻中噴出如蘭的氣息,讓華雄感到身心舒適。
「這個——」華雄干干地笑了兩下,他可不能告訴自己的老婆說自己剛才在教一個女人跳月兌衣舞的技巧。
在華雄措辭的當口,花凝水這才想起楊奉來,驚道︰「哎呀,英雄,前廳有個叫楊奉的將軍來拜訪,這會兒估計等了好一會!英雄你快點去招待一下吧!」
華雄听了此言,神色一怔,花凝水急忙把他推起身,嬌羞道︰「都怪你,一來就要,要是因此得罪了人,又得說是人家的錯了!」
對于楊奉來找自己,華雄感到非常意外,想著楊奉在前廳等,自己卻在後院里玩亞當與夏娃,這實在有點可笑。
可轉念想想,楊奉是敵是友尚需下點工夫才能知道,萬一因此而得罪了,自己就又切切實實地多了個敵人,這可不是好事!
在花凝水的服侍下,華雄穿戴妥當後急急奔前廳而去。
此時,華府前廳。
楊奉一口氣干掉手中的茶,將茶盞重重地在案幾上一頓。
看看身前案幾上地六個茶盞。楊奉心中不由有些氣憤,那華夫人去通知華雄,這華府也不甚大,卻去了這許久也沒來,這華雄分明就是怠慢自己。
心中越想越氣惱,自己以上官身份來拜訪一位下官,可算是給足了面子,目的無非是想看看這華雄究竟是何方神聖。卻得到這種待遇。
楊奉忍不住想要離開。起身就朝大門走去。門外家丁忙迎了上來,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楊奉斜眼看了家丁一眼,一張臉可說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說道︰「告訴你家主人,我楊奉今日算領教了!」
話說完,楊奉抬腳便要離開。
就在這時,華雄趕到。見楊奉要走,華雄急忙奔前兩步大聲說道︰「楊將軍,楊將軍且留步!」
听到華雄的聲音,心中對華雄如此對待自己著實惱怒,但考慮到這次來的目的,楊奉停下了腳步,卻並不轉過臉來。
華雄趕上前去,連連作揖道︰「楊將軍屈尊降貴前來小將家中。小將本該倒履相迎。可小將事務繁忙,家中又問題連連,致使楊將軍久候。小將實在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請楊將軍先不要生氣,給小將一個賠罪的機會!請!」
楊奉冷眼瞥了身旁的華雄一眼,很是不滿地哼了一聲,順著華雄做「請」的手勢重新回到廳中坐下。
「來人!上酒菜!」
華雄即刻命人端上一些酒菜,先告罪性地自罰三杯,方才令楊奉地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喝完自罰地三杯酒,華雄才說道︰「據小將所知,楊將軍長年駐兵于外,為丞相行衛戍之職,可謂是勞苦功高,听聞楊將軍回長安述職,小將是仰慕已久,早想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不想今天楊將軍親自來小將家中,可讓小將受寵若驚!」
說到這,華雄頓了頓,暗暗地注意了一下楊奉地臉色,見楊奉一臉吃馬屁的樣子,繼續說道︰「沒想到今天小將家里出了點事,以致于怠慢了楊將軍!小將听聞最近長安開了一家新酒樓,名天上人間,各色菜式都非常好吃!為表小將一番心意,明天就由小將作東,在天上人間擺上一桌,一來為今天的怠慢賠罪,二來呢小將也想厚顏一下,與楊將軍親近親近!」
楊奉見華雄如此,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僵硬的面部勉強露出一個微笑道︰「這天上人間,楊某也去過兩次,確乃好去處!只可惜價格實在有些高!听聞華將軍前番得那郭李傕刁難,多方克扣華將軍錢糧,後華將軍得以分剿匪之錢財,如今看來,華將軍剿匪所得想必大為不少。」
什麼意思?說錢的事?他怎麼像是話里有話!
听了楊奉的話,華雄心頭一緊,面上笑道︰「哪里哪里!雖是不多,但這天上人間一次兩次還是去得起的!只希望楊將軍能賞臉就好!」
「既然華將軍一番盛情,楊某自無推拒之禮!楊某此次回長安述職,所听所聞盡是華將軍事跡。四方百姓對華將軍剿匪從不擾民之舉大加贊賞,朝中上下,自李儒大人而下,皆對華將軍之膽色備為推崇。因此,楊某才登門欲與華將軍一見,今日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只是楊某卻有一點甚是不明!」
楊奉侃侃而談,一堆褒揚之詞丟給華雄,但在華雄看來,那都只是場面話,真正地話題怕是要來了!
楊奉身為上官,一方大將,而且為將日久,與華雄這種剛剛借勢而起的將領有著本質的
照道理來說,即便是楊奉有事,只需要派人到華雄府上通傳一聲,華雄就得抽時間親自去一趟,可現在楊奉親自前來,表面上看來,確實像華雄所說屈尊降貴,對華雄表示出極大的看重和好感。
可華雄親自听過九卿那官員和楊奉的談話,這事情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更別說就算沒那事,華雄也要考慮下楊奉的來意,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己可沒什麼是能夠讓楊奉欣賞的。
華雄故作疑惑道︰「楊將軍有什麼不明之處?難道和小將有關嗎?」
「正是!」楊奉拿腔拿調,舉酒盞不急不徐地喝了一口。閉上眼,一副品嘗著那入喉的酒液滋味地樣子。
華雄看著楊奉故作高深地樣子,心中不由反感,暗罵道︰「在我面前扮深沉,裝什麼帥!這十幾二十度的不純酒也品,回頭我去安邑把五十度上下的白酒整出來,我讓你品,給你喝點酒頭。讓你上頭得了!」
罵歸罵。華雄還是很想知道楊奉接下來地話。只能乖乖地用期盼和疑惑的表情看著楊奉慢慢睜開眼簾。
「郭李傕借錢糧之機欲使華將軍軍需難以維持,其行乃針對華將軍,卻不想華將軍當場翻臉,九卿之地雖是我大漢朝行政重地,但亦不可能突然間聚集上百侍衛,以楊某看,那分明是郭李傕欲除華將軍而後快!經此一事。當可知郭李傕心胸狹小,容不得華將軍這般能人!」
說到這,楊奉再度頓了頓,再度舉盞喝酒,故意放緩說話。
楊奉所說的,華雄大體上是知道的,可楊奉到底是啥意思卻還沒說出來,華雄見楊奉裝深沉裝上了癮。不由配合地催促道︰「楊將軍說地對。只是楊將軍不明之處到底是什麼?小將還是不太明白!」
楊奉听了這話,面上微笑濃了幾分,笑道︰「郭李傕如此待華將軍。自此之後,勢必不會與華將軍善罷甘休,莫非華將軍一點都不記恨?不願給郭李傕一點顏色看看?」
華雄暗中冷笑,好啊!楊奉你果然不簡單,敢情你今天來是挑事兒來地!郭李傕找你對付我們,你不答應,你卻反過來想我主動去和郭李傕斗,如意算盤打得還真響!還是說你也想和我聯盟對付郭李傕,如果那樣,咱們倒地確可以和他們一斗,至少可以打破目前中央軍權的平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用軍變的方式提前把董卓干掉!
如果是前者,你這人就太奸詐了!如果是後者,算你還有點頭腦。
華雄心念電轉,上下打量了楊奉幾眼,歷史上不出名的楊奉卻原來是個有幾分城府的家伙,我到現在為止還沒玩過這種勾心斗角的玩意,就陪你玩玩。
「唉!」華雄很喪氣地嘆了口氣,「楊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郭李二位將軍是何等人!我區區一員小將要與他們二人斗,那無異于自尋死路,上次死里逃生已是萬幸,現在小將只望二位將軍不再與小將過不去,哪敢去找二位將軍地麻煩!」
楊奉冷笑一聲,說道︰「華將軍莫要如此,楊某不過回長安數日時間,便已知華將軍大名!為何?全因李儒大人對華將軍諸多關照!華將軍只需多多與李儒大人親近一下,要對郭李二將還以顏色又有何難?丞相帳下諸般勢力,又豈有敢與李儒大人對抗之人!」
華雄搖頭道︰「這怎麼可以!這樣一來,豈不是挑起丞相帳下親信之人不和?因為小將一人而引起那許多問題,小將于心何安!」
楊奉不由皺了皺眉,是人都听得出來,華雄這是在裝腔作勢,楊奉說道︰「華將軍,郭李二將都欲除華將軍而後快,華將軍還這般顧忌,莫非華將軍不怕二將再出狠招置華將軍于死地?」
「如果二位將軍做得過火,小將相信李儒大人必會稟公處理!」
楊奉聞此言搖了搖頭,心說這華雄看來把朝中斗爭想得過于簡單,上次是郭李二將犯錯在先,方才無法置你于死地,要是郭李二將從公入手,陷你于罪,就算是李儒大人也難保你!
楊奉當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個清楚,費盡唇舌想要讓華雄去對付郭李傕,可華雄是什麼人,明白未來大勢的人,除非是楊奉能入他的伙,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去和掌握日後大勢的人主動開斗的。
「楊將軍處處為小將考慮,實在讓小將感激不已,但小將目前勢單力薄,實在不宜多方樹敵,只求好好地做好事,為丞相,也為天下百姓盡到小將的全部能力就好!郭李二位將軍是何等身份,小將想與他們斗,還不如自掘墳墓來得痛快!當然反過來,如果是楊將軍,那就又當別論了!瞧我,這張嘴又說錯話,被別人听去,別人還以為小將要挑撥楊將軍與郭李二將呢!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假意地說漏嘴,華雄終于打破僵局,楊奉听了這話,心中暗暗明了,這華雄也不是個簡單的人,想
斗上一斗,恐怕自己還得使上點力,語帶呢喃地說道之言——亦不無道理!」
楊奉面露思索之色。華雄也不催他。心中暗道︰話已經跟你說明了。你加入,那咱們就好好合計一下,徐榮李肅加我和你楊奉,斗郭李傕才有得一斗,不管是陰謀陷害還是明爭暗斗,都能走上幾回合,不然我才不去踫郭李傕。做人做官都得低調,把他們逼急了對我又沒好處。
楊奉沉思了一會,突然倍加感慨地說道︰「華將軍,楊某實話跟你說了!華將軍自認勢單力薄,不願介入爭斗之中,但郭李傕卻並未想放過華將軍。就在兩日前,他二人還派人與楊某商議,想要除掉華將軍!免使華將軍借李儒大人壯大。進而威脅到他二人。」
華雄眼神一凜。雙目如電地看向楊奉,楊奉能把這件事說出來,可見楊奉欲挑起糾紛地心是如何地強烈。
華雄地神色變化只在瞬間。楊奉見華雄听了這話神色僅僅是眼神起了一些變化,心中暗暗凜然,處變不驚,至少這份定力非是作假。
楊奉復又嘆氣道︰「想楊某雖領兵不少,但長年在外,實則外將也!與他郭李傕自不可比,若楊某助他們一臂,于楊某實在有害無益,是以楊某當場拒絕,所為者,不過自保也!但這兩日思來想去,卻覺華將軍實在凶險,這才前來告知一番,希望華將軍能有所防範!」
說到這,華英雄反過來問道︰「楊將軍,既然楊將軍非他郭李二將之敵,小將也被他們看不順眼,不如楊將軍與我聯手共抗二將,如此一來,加上徐榮李肅,不管是掌軍實力還是朝中根基,我們與郭李大有一拼!」
楊奉笑道︰「這個,華將軍此言豈不與楊某適才之言一般,楊某為將多年,實不願再卷入這種紛爭中,只是也不忍看華將軍此等人物就此為人所害!」
「抬舉了抬舉了!」
楊奉看了屋外的黑暗一眼,復道︰「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楊某就不打擾華將軍休息,此事明日再談,華將軍你看如何?」
華雄知道今天是談不出個結果來的,讓楊奉加入陣營那也不是說成就能成地事,好歹人家楊奉比自己三人的勢力都要強些,就算是加入進來,頂多也就是利益上的合作,要像徐榮李肅那樣恐怕是不可能的!當下也就送楊奉離開。
楊奉領著幾名親衛,一路向驛館行去,對于和華雄合作,他地心中也是猶豫不決,起初他只是想讓華雄三人主動地去反擊郭李傕。
但可以肯定,華雄三只螞蟻撼不動大象,徐榮李肅充其量也就是有牙地貓,打打仗還行,要和郭李傕這兩只老虎內斗,資格還嫌不夠。
不過楊奉要地可不是華雄三人能斗贏郭李傕,兩邊不論輸贏,都會有所損傷,到時他楊奉就能從中漁利。
這個如意算盤如今怕是沒那麼容易打響。
「這個華雄倒也不笨!至少明白韜光養晦之道!看樣子,我不下點重藥,怕是難以如願!」
策馬在長安的夜街上行走,滿天的星辰在黑黑的雲層後不時閃現,立馬橋頭,長安的夜如往常一樣黑,同楊奉印象中並無二致。
可唯一不同的是,遠遠的一座高樓上,可以見到一個很亮地招牌,由上百個燈籠組成的四個大字讓人耳目一新——天上人間。
楊奉盯著這四個字看了很久,心思也隨著這四個字想到了茹兒,天上人間,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奇妙和神秘,讓人流連忘返,可就是這四個字,讓楊奉心中有些不安。
好半晌,楊奉自言自語道︰「天上人間,徐榮李肅華雄,想不到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你等竟可如此迅速地爬上來。這酒樓聚斂長安富豪財富何止千萬,的確如郭李傕所說,軍資充足下,你三人也必不甘居于人下,朝中也扶持徐榮得丞相重用,可謂是謀劃于長遠!」
說完,楊奉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夜風吹得他衣袍翻飛,使他很有一股臨淵若亭的風度,沉吟半晌又說道︰「與你等合作,對我楊奉確有好處,但亦有弊端,若是一旦事敗,豈不平白樹立郭李兩個大敵!此事當真是難以抉擇啊!」
嘆了口氣,楊奉這才帶人直奔驛館而去,打算到明天再看看華雄的口氣,這次回長安述職踫上這事,能令華雄三人與郭李傕正式開斗固然是極好,即便不成功,那也沒什麼損失。
抱著此種想法走進驛館的楊奉卻不知道,他地想法在下一刻就會改變。
前腳剛踏進驛館,楊奉就看到一個身影正在小院內焦急地來回踱步,顯是有些什麼事著急。
這個身影見到楊奉,神色間地緊張焦急頓時舒展了許多,奔上前跪道︰「將軍!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