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斬三國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多方陰謀

作者 ︰ 我的道

是啊!郭李傕必定會趕往武關,正所謂軍情緊急,得情報,敵軍已合兵一處,這情報探得卻甚是無用!」

這個基本道理卻是大家都明白的,袁紹也復問向賈詡,想知道賈詡會有什麼道理。

賈詡笑道︰「既然荀先生如此說,急于想知道我軍現在的去向,想來荀先生和曹公定然已有妙計,又何必來套我等之話呢?」

原來賈詡說這話不過是想讓荀攸急一下,再指出荀攸真正的意圖,倘若荀攸順賈詡的話听了,那便不必先說出自己的計策,畢竟計策這玩意不比別的,听完別人的再說自己的,通常來說都會比較穩妥,也不會有煽動之嫌。

只可惜荀攸不可能那樣,那樣一來搞不好賈詡直接讓他胎死月復中,再沒機會獻計。

而這樣一來荀攸也發覺自己似乎被賈詡看了個通透,只得說道︰「文和先生高明,荀某只是想多听听各位大謀者的計策,若是荀某和我家主公之計太遜色,也就不必拿出來獻丑,有道是獻丑不如藏拙嘛!還請諸位莫怪。」

華雄冷眼瞥過,斜睨著荀攸哼道︰「又在裝b,:|.

口中說荀攸裝b裝孫子,但華雄心中卻是喜歡荀攸這份心機,這樣的人往往才是比較可怕的,最俗的一個形容就是扮豬吃老虎,雖然他自己也常做,但看到別人做,還是忍不住想說裝b:|.

這時。陳宮緩步走過來,對華雄耳語道︰「主公,這荀攸既是要獻計支開袁紹,那這計就讓我們來出,如此可增強荀攸與曹操對袁紹另走他路的信任與放心!讓他們感覺好象我們自投羅網一般!未免荀攸起疑心,主公最好先與我演上一戲,我假作勸主公莫要與曹操為難,而主公只管生氣便是。」

剛一說完。陳宮便輕聲說道︰「主公。曹操勢大。荀先生也是當世大謀,主公還是不要與之生出嫌隙,方今之時,主公當與各諸侯盡力交好才是啊!」

聲音雖輕,卻正好讓荀攸听見,荀攸本來還在疑惑陳宮耳語,听了這話。心中才略略明白了一些。

可是華雄卻怒道︰「交好歸交好,可也得人家瞧得上本將軍,他如此欺侮于我,人爭一口氣,是可忍孰不可忍!公台莫再多言!我定要與他分辯清楚。」

既然要奚落,就奚落到底,雞蛋里是挑不出骨頭,可說成是小雞就有骨頭。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華雄輕聲罵完,又補上一句說道︰「照你這麼說,要是我等地計策沒你們的高明。你就再說出來是吧!你不嫌自己這話太囂張,太目中無人,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嗎?」

听到華雄把荀攸的話一延伸,大家再一想,還真是如此,大家的計策要是不夠高明,最後荀攸再說出來,那就表示他比這里所有的謀士都強,雖然是彰顯了他曹家的能耐,不過卻得罪在場所有謀士。

大家想到這,有些面露憤色,心想你曹操派人來炫耀個什麼勁,也不看看自己才幾斤幾兩,敢到袁紹面前來顯擺。

荀攸听了這話,神色微微一變,不由瞥了華雄一眼,暗自懊悔︰「這華雄一張嘴著實難以應付,想不到此人作戰英勇不說,連摘人話柄挑撥之能竟也如此難得,難怪主公多番叮囑!我實在該謹言慎行才對,在這里小心機果然使不得。不過他這樣生氣,倒省了我一番工夫,若他們自己出計改道,就不需我擔心了。袁紹這廝當年十八路諸侯時就借著勢大多派別人出戰,自己卻暗暗保留實力,這次若讓他與主公匯在一起,那可真是極為不妙。」

「荀某絕無此意,華將軍且莫動怒,此間放眼皆是世之大謀,享譽中原,荀某一介末進,如何敢有此狂妄之心!」荀攸假作如芒刺在背,連忙為自己分辯,心中卻巴不得華雄上當受騙。

華雄哪會管這些,他是存心找茬,曹操算計到自己頭上,自己也絕不能示弱,再說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也是他們的計策,如果要冠個名字,就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地變種——明著上當,暗渡大軍。

仔細想想華雄對此是深表贊同,現在地情形就似乎是曹操挖了個看起來很有利益地坑來讓袁紹跳進去,而荀攸就是負責來騙袁紹入坑的人。

如果他連趕也不用趕,袁紹等一干人等自己就跳將進去,那曹操方面一定會比較大意一些,說不定還會大笑一句︰「袁紹小兒,此乃天助我也,不用我開口,你就自動上鉤,中我調虎離山之計。」

華雄裝出比較生氣的樣子喝道︰「公台,奉孝,當前之事,你二人各出一謀,讓荀先生評點一下,看看是曹公所定之計高明,還是你二人之計高明!小瞧天下英雄,未免太狂妄了些。」

「這——使不得!華將軍,荀某是真的絕無此意!」荀攸繼續裝b,很沒力度地為自己辯解,可臉上卻沒多少誠意,反而不停地拿目光瞥向郭嘉,心中暗自警覺起來。

先前沒注意,此時他才看到郭嘉,他與郭嘉同是

士,倒是熟識,心中暗暗驚訝︰「想不到奉孝竟不待妹之事,就投了華雄,如此看來,這華雄日後是愈加難對付了,想來是那狀元試之功,只怪消息得知太遲,沒能破壞成功。」

郭嘉見荀攸望了過來,先向華雄行了一禮,這才踏前一步笑道︰「荀先生,奉孝有禮了!」

荀攸見郭嘉如此,心中直覺得有些地方不對,望望華雄,再看看郭嘉,一時卻說不出是什麼地方不對,只能依往日一般還禮道︰「原來奉孝竟也在此間。倒是讓荀某頗感意外啊!」

「荀先生一別數年,奉孝想念得緊,在家待得有些發慌,便也出來為國效力!如今各為其主,只能略略獻丑一番,還望荀先生謀下留情啊!」郭嘉說道。

荀攸說道︰「哪里!奉孝有大才乃是穎川名士所公推,豈有獻丑之說!況荀某真無那般心思,還望奉孝能勸貴上原諒則個!」

郭嘉笑而不語。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袁紹也正要插嘴一下。覺得華雄把關系鬧得有些僵。大家諸侯間都是笑談中應對,非到萬不得已時,一般不以惡臉示人。

不過賈詡卻在旁邊耳語道︰「主公,華將軍這是作戲呢!咱們若是自動上鉤,不用曹操之計改道,而用自己計謀改道,則曹操必多信幾分。主公也可以演上一角!假作生氣讓我等出謀,不論好壞高明與否,都可令曹操略為麻痹大意一番。」

袁紹聞言也為之恍然,故作生氣道︰「袁某征伐一生,孟德雖英雄了得,卻豈容你如此欺侮,文和先生,審先生。沮先生。各出一謀,不可墮了我軍之威名!」

三人恭身行禮。

氣氛看起來有些火藥味,但除了不屬于一些武將露出憤然之色外。其他不屬于華袁兩家卻忠于漢室地人都一副靜觀其變的樣子,他們心中也都明白,荀攸不過一個人,這里不會有人要對他怎麼樣地,更多的只是決策上的問題。

于是大家分別出謀劃策,陳宮出了個具體戰略,如何分化郭李傕與呂布的關系,再分而擊之,並且以包圍之勢對頑抗之兵夾攻。

郭嘉這回偷了個懶,把已經用上的馬騰韓遂和斷西涼軍後路給說了出來,最後再以郭李傕大軍的諸多家眷寫家書,亂其軍心,予以招降!雖然是偷懶,是降低曹操地警惕之心,但這種不用太費力,兵多地情況下只需要長途跋涉一下地計謀倒還是符合郭嘉地一貫作風。

甚至袁紹都有些真的動心了,不過賈詡在旁多番提醒,不能讓曹操過度保存實力,最重要的是此來地目的不是破敵,而是迎帝,至于這些爛攤子,留給華雄和曹操去收拾才是上上之策!這才算是打消了袁紹用郭嘉和陳宮計謀的念頭。

只要天下間沒人有挾天子以令諸侯地優勢,袁紹的強大是很難出現變化的。

不過陳宮和郭嘉都著重提出了一點,以暗示的方式提醒荀攸,曹操在計策中的動作是否做到,華雄方面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的。

這讓荀攸心中又對華雄多了一些猜測,因為現在的華雄看來並不像傳言中那樣,似乎不值得自己主公忌憚,倒是華雄帳下的這些人,為什麼會跟著這個讓人看不通透地華雄,這一點讓荀攸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賈詡則出了個待西涼軍和呂布會合,袁紹大軍開往武關另一面,與曹操華雄夾住西涼軍而不攻,也就是困死他們地計。雖然和郭嘉的計謀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不費太大力氣贏得勝利,但手段卻很有些殘忍,弄得大家對賈詡一直打上了一個危險的感嘆號,表示這個人物是個對敵人殘忍危險地主,沒什麼必要還是不要和這種人為敵得好。

而審配則出了個戰略計劃,最可憐的是沮授,因為輪到他時,他才發覺前面的四個爛家伙把一時間內能想到的計謀都出了個干淨,他自己心中想的也不過是大同小異,只能苦著一張臉把這情況說出來,倒是讓袁紹大大地笑了一番。

可是現場卻有個人笑不出來,那就是荀攸。

盡管大家的計謀都是把袁紹大軍給調離了潼關路線,但每一個計謀的思慮之周詳都讓他暗暗心驚,心想著即便是自己一方處在這些情況下,恐怕也難以應付,尤其郭嘉和陳宮的組合,若是再配上賈詡,三人的計策在兵足的情況下互為配合,無論在大局還是細支末節上,都可說是無懈可擊,當下他不由慶幸這三人還沒湊到一起來。

至于田豐三人,因為田豐不在,審配和沮授獻策明顯有所保留,難以有定論,但從過去看來,三人的配合不會比陳宮三人遜色多少,而賈詡屬袁紹帳下。荀攸也暗自對袁紹多了一些留心,謀士強處能用多少,多數還是取決于主公身上。

華雄毋庸質疑是曹操以後的強敵,而袁紹是否強敵,暫時還說不準,所知太少了。

待到華袁雙方奇謀妙計都出了,華雄才問道︰「荀先生,不知曹公之計為何啊?」

荀攸面現愧

︰「華將軍還是莫要再拿荀某開心。諸位大謀之計。明。我家主公帳下人才凋零,不敢與二位相比啊!既如此,還望二位能議定計策,早日救當今聖上于萬一,至于這皇上封候拜將之事,我家主公是萬不敢奢望地,當今天下。唯袁公可有此殊榮!我家主公但求皇上康健便可。」

同樣的馬屁拍給袁紹,看起來好象很威風,可華雄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敵人的馬屁也同樣拍向袁紹,自己也拍,好象這袁紹就是個金餑餑,誰都想把他把著玩。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越是站在峰口浪尖。算計的人也就越多。袁紹當然不是傻瓜,但也不是什麼很聰明的人,他對華曹兩家也是有所圖謀的。只是那些圖謀暫時都沒去付諸實行而已。

可即便付諸實行,最後大概也會像官渡之戰一樣,因他本人地一些壞習性而導致失敗。

而事實上他地一切都比現在天下地任何人都強,他輸給其他人的,也就是他本身的脾性有問題,多疑並不為錯,但多疑而優柔寡斷就是最大的毛病了,原本的郭嘉也就是因此而離開他的,他也就白白坐失大謀,反成全了曹操。

若非如此,和牛人們相比,一無是處的華雄就算是再把臥龍鳳雛周瑜得在手里,又或者歷史上地曹操,都很難做他的對手。

而如今,他也就成了被算計得最多的人。

荀攸不想說,華雄卻不願意這戲就這麼完了,戲謔道︰「荀先生又何必如此計較,是騾子是馬,都拉出來溜溜!再說不管有用沒用,說來听听又有什麼打緊!總是一個參考嘛!」

華雄一副很囂張很顯擺的模樣,將一個暴發戶般的形象演繹地活靈活現,讓人絲毫感覺不出他是在作戲,渾然就是一個將軍仗著手里的謀士武將在向荀攸炫耀的樣子。

演得這麼好,只因一半是演戲,一半卻也是華雄的本色演出,對陳宮郭嘉地能力,他可是絕對信任地,哪怕是到諸葛亮司馬懿面前,他也敢這樣鼓足腮幫子顯擺自得。

正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誰怕誰,牛人對牛人,咱的也是超級牛人。

荀攸見了華雄的樣子,雖然對華袁中計已是非常相信,但看到這樣討厭地面孔,還是心中很不舒服。

可不舒服歸不舒服,他只能尷尬地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說道︰「華將軍說的也是,那荀某就斗膽一下了!我家主公之計也不高明,只是希望袁公能繞去長安,在武關那一邊截住西涼大軍,分而擊之罷了!而且以我家主公猜測,皇上應在西涼軍中,以皇上之身份,郭李傕一定不會放心將皇上交給呂布!更別說呂布手下的兵本是朝廷大軍了。」

絕對的幌子,袁紹剛來或許不清楚,但郭李傕以及曹操是很清楚的,西涼軍如果真的以奇兵劫了皇帝,絕不可能冒著被郿塢華雄軍隊攔截的危險送去西涼大軍中,只可能送到呂布軍中。

曹操的計策看似不高明,但卻能達到目的,獨破呂布,再把皇帝帶走。

只不過這個道理並不如此簡單,任誰做夢也不會想到華雄會在自己的精武門里用得自董卓郿塢的錢,做出上萬套西涼軍甲冑,讓趙雲假扮西涼軍把皇帝的忠臣們殺個干干淨淨,可憐這些皇帝的忠實粉絲到死還以為是被西涼軍所殺的,當真是泉下有知,死不瞑目啊!

薰卓一役,華雄得到的東西又何止是名聲這麼簡單。

眾人頓時露出一副不太瞧得起的樣子,心說曹操的計策也不過如此而已,荀攸也不再多說話,只看著華袁雙方演戲般地定出一個破西涼軍的完美計策。

當酒宴慢慢接近尾聲時,計策也已經出爐,荀攸以軍情緊急,要回去告訴曹操大家的計策,並保證一定會照辦,隨後就辭別華袁離開。

荀攸走後,華袁也讓其他不屬于雙方陣營的人下去,再商議袁紹大軍從兩郡過境的路線和方式,一直到日暮西垂,天色漸漸地暗了,大家才商議妥當。

華雄帶著一干人等自回本陣軍營,一路上也沒有人敢說話,賈詡的臨陣倒戈對華雄來說絕對是一個十分重大的變故,暫時大家能肯定只是在袁紹迎帝這件事上,在袁紹大軍沒離開兩郡之地前,賈詡並不會太過度地出賣華雄,畢竟那導致的後果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但在那之後,賈詡會出賣舊主子到何種程度就沒人預料了!

「這該死的毒士,當初要不是他從一開始就幫過自己,真該一刀把他砍了!倒也怪了,我雖然行事一直在危險邊緣,但最大不了就是打回原形,又不會有太大的性命之憂,畢竟得民心,有軍隊,比劉備還是強得多,他怎麼就會覺得在我這保不了身呢?最大不了,你就像在曹操手下一樣韜光養晦,少謀寡言就是,犯得著出賣我嗎?我對誰都不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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