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所乘坐的那架直升機由沃克爾親自駕駛,安東尼坐在副駕駛坐拿著他的水晶球,不知在想什麼。弗蘭克在細致地擦拭著一挺多管機槍,一邊說︰「一挺這樣的機槍可以擊退一只狼人部隊。」
「阿歷克斯,你真很想繼續尋找下去嗎?」安東尼轉過身對問我,我嘆了口氣,他便接著說︰「我們的任務是找到聖杯和命運之矛,最起碼也要找到舒斯特,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我順便回應了一句,「沒什麼心事,只是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這可不像你的一貫作風。」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聖杯和命運之矛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就算真的存在過,也輪不到我們來尋找。」
「那如果說它們被‘聖嬰之血’的人找到了呢?我們不找,遲早會被他們發現,請相信我,聖物是真實存在的。」
「可能是你錯了,安東尼。」弗蘭克插上說。
「我?」安東尼很茫然。
最後,我堅定地說︰「如果在梵蒂岡找不到舒斯特的下落,或者是找不到那兩件聖物的下落,我堅決放棄。」
「那你跟你父親怎麼交代?你讓我怎麼交代?」
「我不能為了兩件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東西拿大家的生命冒險,這可是一次危險的旅途,至于你怎麼交代,這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是想背叛‘黑翼天使’組織,只是不想在這麼毫無根據的尋找下去,不屬于我們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歸我們,要是舒斯特先找到的話更好,如果他沒找到,我決定不把這次任務當做最重要的事。」
此後,他們都沒再說話,仿佛覺得我很不可理喻。
此時已經是晚上二十二點鐘了。
我們到了巴黎,我能夠清楚地看到遠處的埃菲爾鐵塔和凱旋門。巴黎的夜晚燈火輝煌,經典的凡爾賽宮和盧浮宮一一呈現。
我們把直升機降落在了里凡爾賽宮不遠的一片森林里,直升機的燃料不夠了,我們在離開「夜之島」的時候只顧著拿武器,卻沒想到飛機的燃料會不足,開來去梵蒂岡,只能在巴黎乘客機去了。我們紛紛走下機艙,這里樹木叢生,十分隱蔽。安東尼和沃克爾帶著十幾名「盜尸者」和近衛軍向四周的林地里擴散,在森林深處警戒。
西蒙兄弟和弗蘭克在機艙里打起了撲克牌,安妮在一邊觀看。舒爾勒兄弟悠閑地抽著香煙與瑪格麗特和英格麗在一邊溜達。現在,只剩下我跟伊莎貝爾了,月光在地上投射出我們蒼白的影子。
「看樣子,‘聖嬰之血’制造的瘟疫已經蔓延了很長時間了。」我說。
「我可沒看出有什麼瘟疫蔓延過的跡象。」伊莎貝爾說,「我敢說阿爾法和艾米麗就是其中的幫凶。」
「利用‘食欲’來危害世界,完全就是魚死網破的想法,也是‘聖嬰之血’最後的絕招,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在會做出這樣的舉措。」
「我們現在面對的不是一個敵人,‘聖嬰之血’和狼族也同樣面對多個敵人,他們和我們的處境一樣,他們也有恐懼,也有擔憂。」
「這樣的戰爭永遠不會停止,就算沒有‘黑翼天使’在幾千年前發動的那場戰爭,那也不過是拖延一下戰爭的時間而已。」
「美國的‘復活’組織肯定比以前強大好幾倍,他們的足跡很可能已經踏進了歐洲。」
「他們的實力不可小視。」
「再加上吸血鬼獵人的介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說起吸血鬼獵人,我總覺得那個叫亞瑟•蒂姆的吸血鬼獵人和那個叫歐文•史蒂文斯的金槍俠依然還活著。」
「你想得太多了。」
「而且總覺得他們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總覺得會跟他們不期而遇。」
我看著機艙里的燈光,逐漸進入了記憶中的一幕︰那是在很久以前的一段戰爭往事。當時,格林•安德里亞被任為黑翼騎士團第一軍團的最高將領,他作戰勇猛,戰術多變,贏得了我父親的贊賞,于是父親就把我交給他來管,後來格林提拔我為他的副官,每天都會教我怎樣用兵,在戰場上如何支配和揣測對手。我知道單憑我一身能打能斗的能力是遠遠不夠的。一次在與「聖嬰之血」進行的最慘烈的一次戰斗,我們的騎兵隊在穿越塔爾法峽谷的時候,「聖嬰之血」的軍隊突然從兩側的山坡殺出,使我們措手不及,混亂一片。混戰當中,格林依然很冷靜地指揮者我們的軍隊,表現非常沉著,于是我拼命殺出一條血路,我看到了「聖嬰之血」的指揮官格蘭特爾•約翰森,我漸漸向他靠近,同時他也看到了我。「阿歷克斯。」他朝我怒吼道。一邊奮不顧身地向我沖了過來,我已經做好了與他進行你死我活的準備,但令我想不到的是,一把從側面旋轉著飛過來的雙刃斧噗嗤一聲削掉了他的頭,鮮血濺到了我的臉上,同時我听到了格林的聲音在喊我︰「阿歷克斯,阿歷克斯……」我看不見他,只能听到他的聲音。
接著,我突然從遙遠的回憶中醒了過來。「阿歷克斯,阿歷克斯。」伊莎貝爾在喊我。
我才意識到這只是一段回憶而已。「阿歷克斯。」安東尼的聲音也在我身邊響起。
我抬起頭,發現他和沃克爾就站在我旁邊。「你們出來了。」我問,「里面都有什麼情況?」
「這里怎麼連個死人都沒有。」沃克爾說。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舒斯特,可現在仍一點消息都沒有。」安東尼說。
「可我總覺得他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但又離我們很遙遠。」我說。
「那兩件聖物是不會被輕易找到的,即便是拿到了,舒斯特也會被詛咒纏身,最終難逃一死。」
「我們還是不要猜了。」
「我簡直不明白,為了兩件小小的聖物,我們不知還要找多長時間。」
「安東尼,你一定知道我父親找到聖物之後的目的吧?」
他沉默不語。
「回答我。」
「我什麼也不知道。」
可是我輕易地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是我父親不讓你說的,對吧?」
「你可能想錯了。」
「快回答我的問題。」
他看得出我是非問不可了,便說︰「真是對不起,我知道你能讀出我的內心,但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
「他是不是想借聖杯和命運之矛的力量向全人類發動戰爭?」安東尼的表情很難為,看來我是猜出點眉目來了。「是不是?」我逼問道。
「別這樣,阿歷克斯。」伊莎貝爾過來勸我。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感到一絲尷尬,可安東尼還是裝聾作啞,笑而不答。
「說出來吧。」弗蘭克對他說。
安東尼不知所措,「我……」
「讓他自己說。」我一把把弗蘭克拉開,可安東尼就是不說話,這使我感到萬般無奈,于是我冷靜下來。「好吧,你不說可以,那麼就永遠把這件事憋在心里。」
「你已經猜到了。」安東尼突然月兌口而出。
「我猜到了?我父親是不是要向全人類發動戰爭?」
「是的。」他咬著牙才說出這個詞。
「為什麼?我們已經幾乎被人類遺忘了,可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難道就不怕人類在對我們來一場‘異端審判’,他還嫌不夠亂碼?」
「他的命令誰都不敢違抗,我們也曾發誓效忠于他,你可要知道,不光我們在尋找那兩件東西,‘聖嬰之血’、狼人、以及人類都在尋找它們的下落,難道你希望它們落到‘聖嬰之血’的手里嗎?」
我尋思了大半天。「你怎麼知道的?」
「這都是你父親告訴我的,我只是按他的吩咐去做而已,有些事情我是說不準的,請你別再來問我,我討厭回答這些問題。」
「那你干嘛不早說?」
安東尼看出我在為剛才逼問他的行為感到後悔,便笑了笑,說︰「既然你非要听,我有什麼辦法?」
「對不起,請原諒我剛才的冒昧!」
「放心吧,我不會往心里去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樣一來,我們更得比別人早一步找到那兩件聖物。」
「如果我是舒斯特,我會找到之後,然後把它們毀掉。」
安東尼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
「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我們不被人捷足先登才怪呢。」弗蘭克說。
這無疑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找還是不找?我憂心忡忡。
次日上午,我們先是將自爆裝置安裝在了每架直升機上,將其炸毀。緊接著乘坐了一班飛往羅馬的客機。我們飛越了曾給予我們無數快樂的阿爾卑斯山,但我們沒有看到永恆之都。
我們很快抵達了羅馬國際機場,並找了一家豪華酒店睡了一覺。
傍晚時分,我和弗蘭克來到教堂頂部的鐘樓上,使用我們的超能力遙望夜幕下的阿爾卑斯山,回想當時的樂趣與時光。我知道永恆之都就在那里,離我們很近,但又像天上的星星那樣遙遠,這不僅使我歸心似箭,還幾乎使我放棄尋找聖杯和命運之矛的念頭,那座象征永恆的城堡深深吸引著我。我知道要想找到那兩件聖物很難,我也準備放棄,但我喜歡冒這樣的冒險,能面對這樣冒險的事,我的確感到萬分榮幸,就當是一次刺激的磨練,即使再險惡的任務在前面等著我,我也毫不畏懼,我不管別人怎麼去想,怎麼去看,別人的挫折並不代表我的挫折,只要是我喜歡做的事情,我都會去參與,我要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實力,即使失敗,也要嘗試。至于舒斯特,他怎麼樣了?他是死是活?我們誰也不知道,但我的預感可以告訴我,他還活著,而且離我們很近,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跟我們不期而遇。
黑夜降臨,我倆走進了一家酒吧,這里的客人已經滿了,我倆只好站在吧台前各要了一杯葡萄酒慢慢品嘗,細細觀察著這里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弗蘭克還跟老板聊起了閑話,我很快喝完了第一杯酒,我又重新要了一杯,同時我听到有客人進來了。
「又來客人了。」酒保說。
我想,該不會是我們以前認識的某些老熟人或老敵人吧?我能感覺到剛進來的是一男一女,而且每向我走近一步我都能感到寒氣離我近一步,這會是誰呢?
我和弗蘭克心有靈犀地立刻轉身。我們看到的是兩張熟悉的臉,我倆的情緒稍有放松,那是安德魯和克里斯汀,克里斯汀已變成一個真正的吸血鬼,然而我並沒有問她變吸血鬼的事。「安德魯,克里斯汀。」我說,「怎麼會是你們?」
克里斯汀見到我們後非常親切地向我們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安德魯說。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們。」弗蘭克的情緒也一下子松懈了很多。
「上次,你欠我們的‘人造血’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問安德魯。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安德魯的語氣很無賴,「那天要不是我和克里斯汀逃得快,我們早就被吸血鬼獵人給干掉了,很高興那天你們沒遇見他們。」
「我們當然遇見過他們,不只如此,我們還準備跟他們打一架。」
「我不跟你們開玩笑,總而言之,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這你不用管。」弗蘭克語氣強硬地說。
安德魯沒有計較,只是輕輕一笑。「要不要到我那兒喝一杯?」
我和弗蘭克都表示願意接受他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