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挺好!」,隨意的回了一句後,徐安然饒有興趣的跟著問道︰「考校?考什麼?若是考好了又有什處?」。
「當然是考道法修為,意在使諸位尊長了解弟子們的修丹進度,弟子們若有什麼疑難,也可趁此機會集中請益。于我們這樣新進之人而言,是個極好的習觀摩機會。」,略一遲疑後,李巧兒抬頭看了看四周空曠的谷地後道︰「這種內校本是觀中三年一次的常例,但這次考校卻有些不同,听我師父說觀里要借這躥校選拔前往元洲的人選」。
聞言,原本正安步而行的徐安然驀然頓住腳步,盯著李巧兒驚異道︰「元洲?可是《海內十洲記》中記載的元洲?」。
「正是元洲!」,得到李巧兒的親口確認,徐安然忍不住一個咋舌,這倒不是他大驚小怪,蓋因十洲乃是與蓬萊三島齊名,幾乎在各家道典中均有記載的洞天福地。據《海內十洲記》中記載︰「漢武帝既聞西王母說八方巨海之中有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長洲、元洲、流洲、生洲、鳳麟洲、聚窟洲」。
因這十洲之名太過于響亮,在民間傳說中就成了仙家居住之所,但對于真正的丹修者而言,卻明白十洲倒並不曾住著神仙,但的確是第一等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而徐安然之所以對元洲記憶如此之深,就在于典籍中記到元洲時的一句話,「上有五芝玄澗,澗水如蜜漿,飲之可增壽一紀,或服五芝,可盡除魔邪侵身,丹道永固」。
不能使用高階符法是徐安然如今最大的遺憾,自當日虛平指明路徑後,徐安然自忖短時間內難以找到在體內留存道力的辦法,因就生了心思想在虛平口中所言的「第一等天材地寶」上想辦法,過去數月以來,他雖然看高階符法的時間少了,但對于這些記載寶物靈藥的典籍可沒少看,其中《海內十洲記》中記載的元洲「五芝」就是極讓他心動的寶物之一,按典籍中所說,此寶既能「永固丹道」,想必對于他這樣的丹穴碎毀也該有奇效。
但遺憾的是,《海內十洲記》中雖記載元洲「在北海中,地方三千里,去南岸十萬里」,但這個範圍實在太過于空泛,且依據多位曾親到過十洲的前輩丹修者遺存的筆記記載,十洲並非是固定之地,而是會循著天地五行氣機的變化而或隱或現,變幻位置。華佩佩貢獻而且這種隱現及位置變幻全無規律可循。
譬如二十年前曾出現過一次的「生洲」,距離前一次出現的時間已有四百三十七年,而且若按《海內十洲記》中記載,生洲應該「在東海丑寅之間,接蓬萊十七萬里,地方二千五百里。去西岸二十三萬里」,但它二十年前的出現卻是在南海中,距離岸邊不過三天半的船程。
正是十洲的這種特,使得人根本無法往尋,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它出現,徐安然數月前才查到元洲有「五芝」這樣大有可能解決他丹穴碎毀問題的靈寶,今天就听到李巧兒說到元洲現世的消息,當真是既驚又喜。
「元洲出現在那里?該不會三兩天就再次隱沒吧!」,上次生洲出現不過四天半的功夫便隨即隱沒不見,只讓無數丹修者扼腕嘆息了數年之間,有此前車之鑒,徐安然還真怕眼前這元洲也會跟生洲一樣,一現即隱。
「反正咱們也去不了,你這般著急干什麼?」,見徐安然一副急促的模樣,李巧兒難得的露出個笑容來,不過這笑容卻短,恰如那生洲一般,抿唇即隱,「元洲這次依舊是出現在南海,距離海岸多遠我卻沒听師父說過,首先發現元洲的是嶺南道太平觀華寧道長,後經太平觀觀主虛南仙長親自測定,此州氣機穩定,兩月之內當不會消失,虛寧仙長因以傳符江南各道總觀各譴精銳于太平觀集合後同往探查,听師父說,這次元洲之行,不僅是江南諸道各觀中丹修者的大聚會,連帝京玄都觀都會派人去,這玄都觀可是總領天下道門的玄靜大道正親自主持的道觀」,對于這般的大陣仗,李巧兒的話語中也不免有了幾分激動之意。
「元洲既已現世,太平觀還不趕緊去,還等什麼?若是虛寧一個測的不準,元洲就此隱沒,到時還不悔死?」,口紙說,徐安然心下倒真急了起來,誰知道元洲這次隱沒後要等多長時間才會再次顯現?「要說虛清觀主也真是,要走就趕緊,還要等十五日後測試再定人選,似他這般,怕是去了之後不說‘五芝’,就連那泉水也撈不著一口了」。
「那有你說的這樣簡單」,見徐安然連這樣的常識知識都不清楚,李巧兒愈發憐他沒個好師父教誨,因而語調就顯得更為柔和,「象元洲這樣的地方豈是隨便就能去的?天生靈寶,必有異獸相伴,冒冒然闖上去,不僅采不到靈寶,反倒有命之憂。二十年前生洲現世,此洲以善產靈草仙藥出名,尤其是其中出產的‘筍乳’,更是外丹邪道開鼎燒丹時第一味良藥,因生洲現世時間短,凡是能及時趕去的無一不是外丹邪脈中一等一的人物,結果卻遭遇神獸狻猊,眾多去者得以生還的不過三人而已。至今我師父還嘆當日生洲現世時間太短,否則外丹邪道還得折進去更多人,如此以來要省咱們金丹正道多少事?生洲如此,誰又知道元洲上會有什麼?虛寧仙長如此也是穩妥起見。再者太平觀已呈嶺南道觀察使府,如今南海各處港口封一月,若無太平觀出具的信符,去早了也沒用」。
听李巧兒這麼一說,徐安然的急切倒是慢慢安定了下來,「如此說來大家現在都去不了,這就好,這就好!」,少年意氣,只想著能得什處,他對于李巧兒所說的危險卻是渾不在意。
確定元洲「五芝」現在暫時不會落入別人手中後,徐安然熱蓬蓬的心思就開始琢磨著該怎麼想辦法混進本觀外派的隊伍,若不是剛才李巧兒已說過嶺南道封港之事,只怕他早就有了跑下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