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道離火焚天的高階符法正是雅閣中的徐安然施放的,他身體特異,若不行符時,全身沒有半點道力流動,而對于丹修者而言,無論是人身還是獸身化形,最習慣也最可靠的探測方式就是探測道力流動,也正因如此,他才躲過了蘇妖妖開始時以鏡月司南的探查,及至後來他在雅閣中開始行符時,蘇妖妖等人正戰至酣處,根本就無暇注意到他。華佩佩貢獻
離火焚天出手,徐安然趁著星點火光凌空爆出,蘇妖妖三人倉惶閃避的當口兒,已沖入大堂與李慕道疾步而去,在出大膛口時,徐安然順手將門楣上釘著的鏡月司南收于懷中。
出大堂之後行不多遠,神一變的李慕道不等徐安然反應過來,已拉著他直向貫鎮而過的小河沉去。
投身入水,一陣冰涼的感覺傳來,徐安然要起身時卻被李慕道鐵鉗般的手緊緊攥住,與此同時,身在水下的李慕道搖手示意徐安然不要亂動。
水過無痕,兩人剛剛潛入水中不多久,徐安然透過朦朧的水面看去,就見二人剛在站立處不遠的地方驀然顯出十余個道士來,因光線太過于模糊,他也炕清道士們的形貌,不過片刻功夫之後,這群道士復又向起火處隱沒不見。
這條貫鎮而過的河流看似平緩,但水流卻深,二人順水潛行了五六里後,徐安然才隨著李慕道離河上了鎮尾處的一片小樹林。
其時天已大黑,處身樹林中的徐安然隔河望去,就見剛才燃燒正烈的客棧火勢已消,能在短短時間內消弭如此大的火勢,顯然是剛去的那群道士施法而為。華佩佩貢獻
看過客棧,轉過身來的徐安然就見旁邊的李慕道探手入懷掏出一個防水革囊,打開革囊後從中拈出一枚大小如龍眼般的火紅丸藥。
見徐安然正看著自己,臉有些蒼白的李慕道向他一笑,隨即將拈出的丸藥投入口中。
片刻之後,藥力行開,李慕道臉上的顏陡然變的極紅,眉宇間更有掩飾不住的痛苦之,與此同時他身上的傷口卻正以目力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約小半盞茶的功夫後,臉恢復過來的李慕道睜開眼楮向徐安然自嘲一笑道︰「外丹道的丸藥效果的確是好,但這副作用也確實是太大了些。讓徐道友見笑了!至于援手之恩,容後再報」。
趁著李慕道療傷期間正在擺弄那鏡月司南的徐安然聞言,隨意答應了一聲︰「無妨」後,便又問道︰「你剛才吃的丸藥是外丹道士煉制的?」。
自己被圍,身陷險境為人所救,救他的卻是個符道士,而且還是徐安然這麼個不自知的情敵,李慕道雖臉上平淡,但心下卻著實尷尬,及至見到徐安然這毫不居功的漫不在意表情後,本是心豁達的他也隨即放開懷抱,沒了那點蛇蛇蠍蠍的心思,口中笑著答道︰「外丹道士終年便與金石草木為伍,所以若論深悉藥,便是你們這些金丹及符道士也有不如,恨之恨這些外丹道士們煉制出的丹藥效果雖好也快,但副作用卻也極大,就這才這枚藥丸,藥力行開時直如有百柄鋼刀在體內攢刮一般,突可忍」。
「我已不當道士了!」,听說這丹丸只是療傷之用,徐安然也就沒了什麼興趣,隨口說了一句後,因掛念著依舊放在客棧上面房間中的包裹,又見李慕道已經無事後便告辭而去。華佩佩貢獻
听徐安然這話,李慕道又是一愣,這道士還有想不當就不當的?但見徐安然絲毫沒淤說的意思,歷練已久的李慕道深知此事敏感,也就沒接著再問,而是轉了個話題道︰「徐少兄既從山南前往嶺南,想必也是為了元洲之會,如今既已不做道士,然知還去不去元洲?」。
這十余日來徐安然正煩心的就是這個,此時見問,當即道︰「怎麼?你有路子去元洲。」
徐安然這一問愈發阮慕道確定他真是不干道士了,「若沒路子,我也不用千里迢迢的趕來了!」。
李慕道這話只讓徐安然心怒放,當下便道︰「如此正好,我與你同往元洲」。
見李慕道笑著點頭,解決了煩心事的徐安然精神一震,便要回客棧去拿行李。
听聞此事,李慕道乃伸手攔住徐安然道︰「出這麼大的事兒,剛才來的那些道士未必就走了,你符法雖高,但若論這往來速度我卻頗有幾分自負,少兄若是信得過我,此事就交我去辦如何?也免得節外生枝惹來麻煩」。
徐安然本還顧忌著客棧包裹中存放的符圖及典籍甚是珍貴,但見著面前的李慕道笑容爽朗,襟懷坦蕩的模樣,原本想好的話臨出口時卻改成「如此也好!」。
問明徐安然所住的房間,李慕道的身子蕩起一層淺淺的漣漪後,就此消失不見。
眼看著李慕道消失的方向,徐安然輕笑之間微微搖了搖頭,說來兩人距今也只見過兩面,而且他還明白知道對方是狐修化人,然知自己為何會對他看的如此順眼,不僅剛才出手相救,現在又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也托付于他。
想了片刻也沒找到一個靠得住的理由,徐安然索搖搖頭懶的去想,復又探手入懷把那個小巧精致的鏡月司南給取了出來。
徐安然隱隱間記得當日在大心川時曾在《靈寶玉鑒》中見過這種輔助系法器的繪圖及記載,而司南盤面四周篆刻清晰的雲也直觀表明它的確是屬于道門的法器,只不知道怎麼就落在了那蘇妖妖手中。
憑著腦海中隱約的印象和司南上雲的記載,徐安然慢慢模索出其中的竅要來。
咬破食指任鮮血滴入司南正中的勺匙中,堪堪等鮮血滴滿時,徐安然口中喃喃念誦起司南上篆刻的雲,等他第三遍誦念完畢時,就見勺匙中的鮮血似泉水滲土一般慢慢變淺,隨之變化的還有司南正中的勺柄,滴溜溜如陀螺一般轉了起來,而勺柄四周標注方位及道力高低層級的細小篆紋也開始散發出朦朧的紅光,一道肉眼可見的紅線急速流過這些細小的篆紋,當紅線流過整個篆紋時,整個鏡月司南散發出一蓬淡紅的暈光,暈光消失時,司南正中的勺柄也停住了轉動,勺柄所指處正是徐安然自己。
眼見施為成功的徐安然心下大喜,再搭誦出一道符,鏡月司南應聲變小,到了最後時竟只有一枚戒子般大小,兩邊的盤面回環處堪堪扣成一個晃,正好套于指間,而盤面上的長勺也早已變成米粒般大小。
剛一戴上這枚造型別致的戒子,徐安然就覺天地周身處一股股氣機的波動隨著手指傳于心間,對于他這個一直沒營丹感應能力的人而言,這種感覺真是妙不可眩
驀然,指間一陣微微震動傳來,徐安然順著感覺轉過身去,稍等了片刻之後,就見空中一陣波紋般的閃動,李慕道的身子隨即憑空顯露出來。
「原來李兄的修為竟已到了靈通後期!」,心間驀然閃現出這個念頭,徐安然隨口說來,卻引殿慕道微微一笑,「少兄才華天縱,既能施放出高階符法,自然是到了靈悟層級,如此能知曉我的修為境界層級也就不足為奇了」。
聞言,徐安然哈哈一笑,卻沒解釋其中的原委。笑聲中接過李慕道手中的包袱道︰「走吧,去元洲!」。
「元洲是要去的,但不是現在」,見徐安然面有不解之,李慕道心下暗笑了一聲「真是個雛兒」後,才嘿嘿一笑道︰「元洲現世,不知有多少丹修聞風而至,咱們要去是不假,但去的時間嘛卻需好好推敲」。
徐安然也是鬼靈精的腦子,一听這話頓時就明白李慕道的意思,點頭之間與他相視一笑後道︰「現在若不去元洲,又該到那里?」。
「自然是去找蘇妖妖的晦氣!」,輕拍了拍徐安然的肩膀,李慕道臉上笑意不減道︰「天外有天,常在外游歷就沒有不吃虧的,關鍵是吃虧之後一定要把握機會把場子給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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