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將至,他將死亡的氣息覆蓋在白雪之下,讓你無法洞悉;冬季將至,他將刺骨的嚴寒穿過你的身體之內,讓你無法前進。但是別擔心,因為你的敵人和你同在一片天地——節選自北地詩歌《冬季將至》)))))))))))))))))))
安修卡,王城,廣場
一匹快馬迅速的停靠在了驛站旁,迪亞戈*卡維綸背起自己的行李迅速從馬上跳了下來,驛站的侍從快速跑過去,接過了迪亞戈手里的韁繩,將馬拉到了馬廄中。迪亞戈不斷的掃視著四周,城里的景象已經滿足了混亂狀態的雛形,只要戰事再進一步升級,這座城市會立刻徹底的混亂起來。
迪亞戈仰望了一眼頭頂的藍天,想起了那首歌——天空還是那個天空,我曾以為他似乎遠離了我,當我寂寞之時再次抬頭仰望,才知道天空還是那個天空,只是我已經很久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了但是,我卻再也無法回到過去,回到我初次仰望它的那個時代,天空還是那個天空,可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我,天空還是那個天空,可我卻以為你還守在那個我不在的地方,只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親吻你的臉頰////當風將雲彩帶來,時間迫使太陽西下,我卻曾以為你沒有改變,你還是那個你。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錯過,再次看見你的時機。當黑夜來臨,群星灑滿天空,那是你晶瑩的淚滴,我卻從未看見你在哭泣。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勸自己放棄。////如果能回到相遇的起點,我會一次又一次的仔細的看著你,讓你的模樣成為我靈魂的印記。這樣,即便我的身體毀滅,我的靈魂,依然會記得你,守護你
這首歌,是休斯為迪亞戈的亡妻所寫的,所以,直到現在,迪亞戈對于休斯的定義還都只是——「他是一個不錯的吟游詩人」,而不是稱呼他為「最年輕的劍聖」。迪亞戈*卡維綸的妻子三年前死于瘟疫,而那時的他還在幫助迪亞公國進行與伊斯頓的戰爭。他的妻子在死前的一段時間曾給他寄過兩百多封信,但是由于戰事,他一封信也沒有開啟過。而在戰爭結束的那一天,他也听到了妻子的死訊,已經追悔莫及。
光明大陸很多人都在問︰卡維綸家族一路被降職跟迪亞戈妻子的死是否有直接關系?答案是肯定的,因為迪亞戈的岳父,就是安修卡首相之女。自己的女兒為了自己仇人的兒子丟掉了自己家族的榮耀和面子,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身為首相的安德烈*蘇利文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而這也使得卡維綸家族地位急轉直下,險些被削為平民(如果不是因為聖戰,搞不好他們已經是平民了)。
「所以,我們需要你們站出來!!站出來迎接這場戰斗!!為家人的安全,和主神的榮耀,拼盡全力去戰斗!!」
迪亞戈听到廣場中央的喊聲,不自覺的回過頭看了過去,一個年輕人站在廣場中央的舞台上,激昂的向周圍的市民發動著參軍的號召。迪亞戈冷笑了一聲,他對安修卡這種無聊且無恥的行為感到好笑——在這個大臣們站在後方,卻讓無辜的市民去前線赴死的公國。只有在戰爭的年代才會利用一下老百姓的無知,戰爭過後呢?那群宮廷里的害蟲依舊會不斷的侵蝕他們,訛詐他們,直至榨干他們身上的最後一滴油才肯罷休。但是,有一點是迪亞戈贊同的——為了自己的家人,這群人可能真的不得不站出來,面對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廣場的演說已經結束,一部分市民開始在軍策上簽字,另一部分紛紛搖頭走開了。剛才在舞台上演講的年輕人發現了迪亞戈,快步向他這邊跑了過來。
「嘿,士官!」這個年輕人興奮的跟迪亞戈打著招呼,「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前線戰事有什麼變化嗎?」
「你是誰,孩子?」迪亞戈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他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對方肩膀上的灰塵,斜著眼說道,「我認識你嗎?」
「是的,士官。」年輕人尷尬的點了點頭,「你也許還記得我,我叫做迪特,迪特*卡隆,我們曾在高湖一同作戰過。」
「是的,是的,我記得」听到這個名字,迪亞戈轉身就走,「我兄弟用命換回來的哭叫男孩兒。」
迪特皺了皺眉頭,快速的追上迪亞戈︰「士官,我現在已經明白何謂榮耀了!我懇請閣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夠為您和凱特士官盡一份力。」
迪亞戈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用食指敲了敲迪特的胸口︰「我需要一隊士兵,五百個,可能需要更多。你能找來嗎?」
「這個」迪特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且不說這個人數他能不能招募到。在安修卡,以私人名義招募士兵將會直接被扣上反叛的帽子,那群宮廷里的混蛋們可不會考慮這是不是在戰爭時期。如果迪特真的做了,而且做到了,接下來他很可能就要和迪亞戈一同上絞刑架。
迪亞戈嘲諷的搖了搖頭,快速的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去。
「如果我能,我該如何找到你!」望著迪亞戈的背影,迪特高聲向前喊著。
迪亞戈沒有回頭︰「如果你做得到,我會來找你的!」
「我會盡力做到最好的!」迪特喊完這句話,思索了一下,然後轉頭向軍策登記處走了過去。)))))))))))))
安修卡,第六兵團
費瑟夫皺著眉頭看著桌子上的文件,旁邊的亞夫也在不斷的幫他批寫著文書。眼看一疊文書馬上就要批完,威斯利單手抱著厚厚的一捆新文書直接放在了亞夫的面前。
「他媽的!」亞夫把手里的鋼筆直接扔在了地上,他憤怒的喊道,「文書、文書、文書!我的朋友,我無意冒犯,但我不是為了幫你批寫文書才來的安修卡!冬季將至,兵團的冬季物資都還沒有備齊,訓練也是一塌糊涂,我們卻被這一張張廢紙困在這里什麼也做不了!這不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知道,我的朋友。」費瑟夫微微一笑,繼續用手里的鋼筆批寫著面前的文書。
亞夫直接奪過了費瑟夫眼前的文書,重重的把手按在了桌面上︰「你的計劃是什麼,我的朋友?我相信你的自信源自你對于自己計劃的信任,如果你有什麼行動,我希望我是知情者!」
「放輕松點,老朋友。」費瑟夫轉過頭去,拿出了兩個杯子,他往杯子里填滿了紅酒,分別遞給了亞夫和威斯利。費瑟夫把身體往後一仰,十指交叉放在了肚子上︰「我已經指派海勒和勃文在籌集冬季物資了,我知道我們肯定不會從安修卡的軍需庫拿到任何東西,所以,我們需要繼續自己想辦法。」
亞夫皺著眉頭喝了一口酒︰「用什麼辦法?」
費瑟夫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我讓海勒帶了一小隊士兵出去打獵,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從高湖回來的路上,如果幸運的話,可能還會有一兩個獸人或者別的什麼的俘虜。勃文現在應該在斯烏盧涅,變賣著我從軍需庫里‘借出來’的一小部分糧食。」
「噢,我的主神啊」亞夫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你真他媽的是個天才!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干坐著等死的!」
「所以,」費瑟夫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文書,「讓我們把這些文書批完,否則,王庭里的那群混蛋肯定會給我們找新的麻煩。」
短短兩周,僅僅這兩周的時間,費瑟夫已經讓這個人見人厭的渣滓兵團對他俯首稱臣。因為費瑟夫清楚的知道一點——越是混雜的人群,對于他們自己所集合而成的團體就越有自豪感,這根蒙特公國是一樣的。而費瑟夫很好的利用了這一點,不斷的給予他們獲取榮耀,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而第六兵團的每個人其實都在渴望一個這樣的機會。每一個士官、尉官和校官都急不可待的沖進費瑟夫的書房,紛紛要求請戰。
而剩下的,就只是根據他們的能力和特點的不同,吩咐他們去做不同的事而已。你可以從這次行動中得到什麼?一件好的盔甲,一柄沒有缺口的長劍,這還不夠嗎?好吧,再給你填上慢慢的一壺酒,放你兩天假!什麼?想要一件過冬的衣服和被褥?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憑你的實力去爭取吧!對于這群不被看好的第六兵團的士兵們而言,他們身上的每一件裝備,每一件衣服,每一條毛巾,甚至每一個床位都是靠自己的實力換來的。
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對這種看似不合理的行為有任何的不滿。短短兩周時間,很多士兵已經嘗試了去做雇佣兵,農夫,飼養員等工作,就為了存錢買幾件裝備或者工具去接費瑟夫提出的任務,然後獲取新的東西和地位。而他們在酒館看見其他兵團的士兵,也會不屑一顧的敲著桌子,嘲笑對方是老百姓的蛀蟲和強暴自己祖國母親的不孝子。
這幾天亞夫的的確確被文書困住了,但是費瑟夫卻沒有,他把自己的指令不斷的混在一些空白的文書上傳送出去,一條又一條,一封又一封,而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們似乎從沒有滿足過,都在不斷期待著下一個任務究竟會是什麼。偷竊大臣和領主的錢?他們做過。搶劫軍需庫?也做過了。而似乎越是這樣的工作,反而越能激發他們的興趣,讓他們感覺刺激萬分。費瑟夫在盤算著,也許哪一天他大筆一揮,利迪特大公的腦袋很可能在當天就會擺在他的桌子上。)))))))))))))))))))
福音特溫,侯爵府
獅王焦急的用手不斷的敲擊著桌面,密西卡失蹤已經有一陣子了,獅王能夠感覺到她並沒有危險,但是卻知道她身處于危險之中。前幾個月的港口吞吐量太過巨大,沒人會注意到一個女獸人是否登上了船只回到了幽暗大陸。就算回到家鄉,總也會有個口信什麼的吧?但是,關于密西卡,連一絲一毫的的音信都沒有出現過。獅王把注意力轉回到了自己眼前的事務上,他端坐在王位上,看著王座下的斯德克,葛倫奈爾,弗雷以及尼克和莉莎的父母。
獅王皺了皺眉頭︰「在表彰功勛之前,我們需要先為為部族利益而捐軀的偉大戰士而哀悼。願主神能夠收納他們的靈魂,讓他們在死後得到安息」
「尼克和莉莎都是了不起的戰士。」獅王抬起頭,看著尼克和莉莎的父母起身說道,「他們是我們風族承認的族人,而他們二位的血親和族人也將會繼承他們的榮耀和地位。從今天之後,你們將會成為風族的貴族,沒有人敢在風族的領地內對你們指手畫腳,否則,我以主神之名起誓,他們必將承受風族全族的怒火!!」
尼克和莉莎的雙親紛紛含淚低身行禮︰「十分感謝,偉大的陛下。」
「斯德克*維迪雷森,弗雷*米德里米索斯。」獅王笑著說道,「我只能說︰二位勇士做得非常好。不僅成功的完成了任務,而且也解決了後續的麻煩(費恩的新領主已經即位,並宣布對風族投降),我代表風族上下向二位表示感謝。這雖然是足以登入史冊的榮耀,但我依舊希望二位能夠取得更多。」
「十分感謝。」
「願主神榮耀吾王。」
「葛倫奈爾*雷迪克」獅王看著跪在地上的格倫,「如我所說一般,這個年輕的孩子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而且有很多部族的人都願意以平等的姿態看待這位年輕的戰士」獅王把頭轉向了旁邊的利薩特,「偉大的利薩特,我的朋友,我應該如何獎賞他比較合適呢?」
「主上。」利薩特鞠躬行禮,「年輕的格倫這次的確取得了了不起的榮耀。但是他的年紀尚小,我建議賜予他和尼克、莉莎同樣的待遇與地位,並讓他以風族人的身份繼續進行學習。相信幾年之內,格倫就會成長為一個了不起的真正的勇士,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按照幽暗地域的標準來說,生者應該獲得比死者更多的東西,但是以人類的角度來說恰好相反。所以利薩特在當中打了個對折,既不讓尼克和莉莎的父母感到難過,也不會降低格倫的身份。
獅王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吧。我希望這些事務能夠盡快做好,因為我不希望為部族出力的人和他們的親人再多等!」))))))))))))
福音特溫,穆雷瑪住宅
卡塞隆和索斯特在回到福音特溫的第一時間就被立即傳喚到了穆雷瑪的住宅,成為了穆雷瑪的護衛。這段時間,穆雷瑪一直沒有醒,這使得帕拉提很不安。風行者在完成費恩王城偷襲戰之後,有太多的內部事務要處理和評定。而現在全城上下除了奧西斯,根本沒有一個閑人可供使用,而帕拉提更不想把穆雷瑪的安全交給那個直到現在還渾渾噩噩,整日無所事事的家伙。
「卡塞隆」索斯特看著躺在床上的穆雷瑪小聲說道,「你認為這的確是我們那偉大的領導人嗎?我只有在遠處遠遠的看過他,但從不敢仔細的觀察。」
「當然了。」卡塞隆試圖找一個地方坐下,但是他的身高有些太高,普通的凳子也根本無法承受他的重量,最後他只能坐在地板上,「這就是我們偉大的領導人,殺戮將軍,穆雷瑪*德拉萊斯。」
索斯特抿著嘴點了點頭︰「听說他很強,但是怎麼會被吸血鬼那種低等的生物襲擊了呢?」
「閉嘴,索斯特。」卡塞隆邊撫模著剛剛由巨狼狼頭制成的護肩,邊說道,「大陸上本來就存在很多我們尚未知曉的危險,每個人都可能會遇到意外。而很不幸的,主神這次沒有垂青我們偉大的領導人。」
索斯特點了點頭,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窗外,然後快速隱藏在了陰影里。他用腦袋向卡塞隆示意了一下︰「嘿,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什麼?」
「有個人類女孩兒」索斯特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她在我們領導人的房屋周圍徘徊了好幾天了,每天都會在不同的時段在這里逗留一會,並觀察這個房間。她會是間諜嗎?」
「隨她吧。」卡塞隆思索了一下,「只要她沒有靠近這間住宅,我們就不要貿然的出去——因為我們的命令是保護偉大的領導人,而不是為了你那模稜兩可的猜測徒勞奔波。」
「她走了」索斯特看著女孩兒離去的身影,伸手指了指窗外,「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兒,希望我明天還能看見她。」
索斯特正說著,卻听見穆雷瑪的床上傳來一陣響動,緊跟著,穆雷瑪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該死」穆雷瑪斜著眼看了一眼旁邊卡塞隆和索斯特披風上的風行者印記︰「帕拉提為什麼會找你們這兩個聒噪的家伙做我的守衛」))))))))))))))))))
依戈薩,西部要塞
弗雷德和斯弗妮兩人倚在城頭的位置,弗雷德用手敲了敲手里的地圖,指著西部沿海的位置。
弗雷德冷笑了一聲︰「斯弗妮,知道為什麼我們能夠安靜的等到冬季的來臨嗎?」弗雷德問出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指望斯弗妮能夠回答。對于這個平時只沉溺于劍術和觀看異界人實驗的大小姐,這種程度的政治問題斯弗妮不可能回答的出來。
「我不知道。」斯弗妮聳了聳自己的肩膀,「我也不在乎。總之,只要他們敢踏入我們的領地,我必定會將他們殺的片甲不留!」
弗雷德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用手指了斯弗妮一下︰「如果你不知道,應該打開你的金口去詢問別人的意見,而不是讓無知充斥在你的腦海里,還給自己擺出種種推月兌的借口。」見斯弗妮沒有說話,弗雷德用手敲著地圖繼續說道,「目前為止,佔據西北部沿海地區的是幽暗地域那位出名的軍神——獅王,讓*德拉萊斯。而他通過對沿海港口的控制,很好的制約了向東推進的石族、火族、牙族的獸人和吸血鬼的供給和援兵。」
弗雷德冷笑了兩聲︰「而我也非常確信,這種情況應該不會持續太長時間。有可能,在這個冬季,我們會有預計之外的戰斗發生。」
「我記得你曾說過這樣的話,我的兄弟。」斯弗妮思索了一下,「幽暗地域的士兵在冬季的戰斗力會大幅減弱。如果我們在冬季來臨時,組織幾隊軍隊突進伊森,消滅所有的獸人,然後順路一路向西推進,不就可以消滅所有的敵人了嗎?」
「不要把你的敵人想象的太愚蠢,斯弗妮。」弗雷德說著,把手里的地圖疊了起來,塞進了斯弗妮的挎包,「你的導師應該教過你,在冬天到來時,永遠不要去招惹在洞穴里冬眠的熊,否則,這只凶猛的怪獸會因為驚嚇而瞬間把你撕成碎片。再者,北地的士兵只負責我們西部要塞的駐防任務,我們無權調動。如果我們北邊的蒙特在冬季被掃平,那麼北地的西面也不會安全,他們必定會將所有的士兵調回國家駐防。如果屆時,我們的士兵都在外圍戰場,誰來保衛我們的國家呢?」
「我」
「轟隆!!」斯弗妮的話還沒說出口,城牆突然發出了一陣猛烈的搖晃,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快速從城牆底部以飛速向外竄了出去。
「敵襲嗎?」
「沒事!沒事!一切都很好!!」桑尼滿臉漆黑的從城牆內的破洞跑了出來,他看著城牆上方的斯弗妮,大聲的叫喊著,「看見了嗎,公主殿下?這就是推進器!我偉大的杰作!這次撞擊足以證明它的力量,我早就說過,你絕對不會因為讓我繼續試驗而後悔!!」桑尼說完,帶著身後的幾個法師快速向西跑去追飛出去的推進器了。
「這個該死的異界人為什麼還在這里?」弗雷德皺著眉頭看了斯弗妮一眼,「你明明告訴我他已經離開了。」
斯弗妮表情尷尬的用手搓了搓自己的額頭︰「我很抱歉,弗雷德。我,說謊了」
弗雷德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耐煩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腳下的城牆︰「修好它!」然後快速轉身離開了這里。
斯弗妮看著弗雷德的背影,又看了看在雪地上手舞足蹈的桑尼,無奈的長出了一口氣。))))))))))))
依戈薩,王城郊區
德梅羅躲在一片小樹林內,看著手里拿著的水藍色的靈魂石——這個靈魂自他取得它的時候便沒有再說過話。德梅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使用它,如何使用它,以及把它用在何處。他把靈魂石塞進了挎包,向安福蕾爾的小木屋走了過去。
依戈薩的氣候宜人,即便已經進入寒冬,但是這里依舊如春天一般。安福蕾爾在自己的木屋周圍種植了很多小型的花草,儼然一個花海的世界。德梅羅從這片花海中經過的時候,每一朵花都把自己的頭轉向了他,然後開放出了艷麗的花朵。
「馬克*德梅羅*珀爾克萊森。」安福蕾爾推開了小木屋的門,她倚在門邊,笑望著德梅羅,「偉大的魔人劍聖今天怎麼會有空光臨寒舍?」
「我只是」德梅羅皺了皺眉頭,「只是路過而已。」他還是沒有勇氣說出——我想來看看你。盡管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會對眼前的這個女人說這句話,但是見到她的一瞬間,他依舊還是有這股沖動。
「一切都安好,不是嗎?」安福蕾爾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德梅羅進屋,「喝茶嗎?還是吃點兒什麼?」
「茶就好。」德梅羅說著,走進了小木屋。
按照安福蕾爾的生活習性,這個木屋應該早已變成了由樹枝、藤條、花朵編織而成的空間。但是,這個小屋卻維持了德梅羅初次帶安福蕾爾來時的樣子,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變化,也只是變的更加的干淨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妖精女王了。」安福蕾爾看穿了德梅羅的想法,她把茶放在了桌子上,笑著說道,「我試著去做一個人類,像我的外表這樣。我認為熟悉人類的房間會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
「你」德梅羅坐在了凳子上,用手不斷的撫模著手里的茶杯,「有什麼需要嗎?」
「沒有。」安福蕾爾依舊帶著那個微笑,「這里的一切足以讓我自給自足,而我也不需要人類的那些虛浮的東西。有空的時候,我會帶著一些自己種植的東西去人類的集市上換一些必需品。這里的人很單純,只要你對他們笑,他們就會滿足你很多不合理需求。」安福蕾爾抬起頭來思索著,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摩擦了兩下,「看來對他們來說,笑容是比實質的貨品更值錢的?我很難理解」
(單純的不是人類,而是你!)想到這里德梅羅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但是,這不能怪她。安福蕾爾有生之年都是在盧森特森林度過的,唯一一次走出森林是為了尋找德梅羅,但是卻遭到了盧森特人民的捆綁,險些以貨品的形式在集市上被拍賣掉。而成功月兌逃的安福蕾爾殺掉了除了埃德加大公之外的盧森特的每一個活人。當一切謎底已經揭開,德梅羅終于發現,發現自己當年愚蠢的行為對安福蕾爾和盧森特領地的人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愧疚?如果說他以前不敢肯定,但是現在的他必須承認這個事實。他非常的愧疚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搬到城市里去住。」安福蕾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嚇了德梅羅一跳,安福蕾爾猶豫了一下,「我想了解一下這些人類的生活,因為我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我希望能夠接受現在的生活,以嶄新的身份活下去。馬克,現在我明白了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擇離開盧森特森林——外面的生活確實很美好,只是我從未曾看到,也未曾去接受。但是,我希望能夠看看,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安福蕾爾的話語再次深深的刺痛的德梅羅該說什麼?德梅羅根本就沒有資格決定安福蕾爾要走的路。他,毀了她的一切。但是,她卻沒有索要任何補償當她喪失了自己的力量,失去了自己的地位,而選擇獲取一分清靜和安寧,想要以一個嶄新的身份再度開始的時候馬克*德梅羅,你有什麼說話的資格呢?
「可以嗎?」安福蕾爾睜大眼楮看著德梅羅,臉上掛著期待的表情,「馬克,我可以這麼做嗎?」
在這一刻,德梅羅想起了他們初遇時,他被迫束縛在這個人類的軀殼里,飽受傷痛和煎熬時遇見安福蕾爾時,安福蕾爾的臉就是這個樣子,這麼純真善良的樣子「我能幫你治傷嗎?」「馬克,能跟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嗎?」「馬克,你愛我嗎?」「馬克,能為了我留下來嗎?」「馬克,你在哪兒??」「馬克,你這個混蛋!!」
他哭了盡管臉上沒有眼淚。但是,德梅羅比誰都清楚,此時此刻,他的心,在流淚)))))))))))))))))
北地,王都利斯特倫,王後寢室
隨著冬季的到來,達爾馬特的心變得平靜了下來。在冬季來臨時,沒有任何一支部隊能夠與北地抗衡。而如今,撒古塔可以說已經落入了北地的掌控,而維爾克席德也重新打開了邊境上的大門。北地和精靈族的援軍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到達西面戰場。而最近從斯烏盧涅的金頂矮人處進口的一批貴金屬的質地也相當好,而且金頂家族已經答應接下來的半年之內會陸續不斷的與北地進行貿易往來。
這幾件高興事在同一時間到來讓達爾馬特緊張的心情獲得了片刻的輕松,但是,這種輕松的狀態並沒有維持太久
「陛下,您該起來了。」穿著一身青絲睡衣的拉菲莉亞用手里的銀質哨子輕輕的敲了敲達爾馬特耳邊的水晶杯,拉菲莉亞笑著把臉湊近了達爾馬特,「陛下,該起床了我有件事想說」
「啊什麼事?」達爾馬特眨了兩下眼楮,慢慢的從被子里爬了出來,拉菲莉亞坐在床邊,把水晶水杯遞給了達爾馬特,達爾馬特喝了一口,把水杯放回了床邊,抓起拉菲莉亞的手問道,「什麼事?難道是要告訴我,你又長高了一點嗎?」
「不」拉菲莉亞紅著臉把臉轉向了一邊,然後快速轉過臉來,用手整了整達爾馬特睡衣的衣領,「陛下,我好像又有身孕了」
「喔~」達爾馬特佯裝不太高興的皺了皺眉頭。
「陛、陛下」拉菲莉亞被達爾馬特的這個表情瞬間弄得慌了神,她不知道達爾馬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一個表情,「您、您不高興嗎?或者,我、我其實也可以」
達爾馬特笑著捂上了拉菲莉亞的嘴︰「我只是在為我們的兒子——為卡斯帕感到擔憂,因為能夠跟他競爭王位的孩子馬上就會誕生了。不是嗎?」
「是個女孩兒」拉菲莉亞把頭靠在了達爾馬特的肩膀上,「我能感覺的到。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就不想再生孩子了——如果我們的愛再不斷的分割,就沒法把他們全部照顧好了。」
「好吧,好吧!」達爾馬特無奈的笑了笑,「那我會盡量離你的寢宮遠一點,這樣才安全。」
「你真討」
「陛下,」就在拉菲莉亞的手敲在達爾馬特身上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很抱歉打擾你繁衍子嗣的時間,但是,能不能請你立刻穿好衣服出來一下,有個東西想請你過目!」
「是西蒙」拉菲莉亞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他轉過頭去看了達爾馬特一眼,「我有些後悔保薦他做將官了」
「同感~」說是這麼說,但是達爾馬特還是快速的穿好衣服,從寢宮走了出來。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我的朋友?」達爾馬特邊走邊對西蒙說道。
「是的。」西蒙低聲說道,「相信陛下已經知道,費恩于兩周前淪陷。兩天之前,風族將費恩的統治權與血族所掌控的高湖地區進行了互換。血族已經開始進駐費恩,而風族也已經開始在高湖駐派部隊」
「依戈薩」達爾馬特一瞬間放慢了腳步,然後繼續快步向前走著,「風族是想把血族封死在費恩,血族不會蠢到冒著受三面圍攻的危險形勢去進攻東面的索菲,他們必定會聯合幽暗地域其他的部族傾全力進攻依戈薩。你有什麼好計劃?」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在安修卡。」西蒙快步跟著達爾馬特說道,「如果安修卡能迫使索菲在冬季向費恩地區出擊,而他們其余的聯合公國向高湖挺近,我們很可能會在這個冬季拿下這場戰事。但是,依戈薩的命運卻早已經注定」
「呼~」達爾馬特長出了一口氣,「我們要盡我們所能,盡可能的向蒙特和依戈薩提供兵力和物力援助,從逃到北地的難民中募集一部分士兵,把他們分別交給蒙特的肖恩*依西萊恩和進入依戈薩的杰恩*希拉特,由他們進行指揮。試著傳召撒古塔的休伯特*阿爾維斯,如果他肯來,組織一隊士兵交給他調遣。」
「砰!」就在達爾馬特轉過拐角的時候,撞到了一個迎面而來的小孩兒,達爾馬特迅速低身把這個孩子扶了起來︰「孩子,你沒事吧?」
這個孩子搖了搖頭。
「你的父母在哪兒?」達爾馬特皺了皺眉頭,「怎麼丟下自己的孩子就這麼不管了?守衛!」達爾馬特伸手招呼一個守衛過去,守衛快速的跑來,達爾馬特指著這個孩子︰「把這個孩子送回他父母那里,並告訴他們,要時刻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守衛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達爾馬特用手按了一下那個孩子的頭,然後繼續快步向前走去。
一個無心的舉動,一番無心的話語,卻灌溉了一株悲劇的幼芽——達爾馬特沒有認出,這個孩子是他的第十八個兒子,而今天的這一番話語和行為也為他的皇位順位繼承人卡斯帕埋下了禍患。))))))))))))))))))
費恩,王城,血族大營
在听到圖里亞的死訊時,血族族長薩弗拉的表情是平靜的,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他的尸體在哪兒?」薩弗拉長出了一口氣,「費恩人把他的尸體放在哪兒了?」
「他們割掉了將官的頭顱」傳令士兵低聲說道,「頭顱掛在了城牆上,尸身和其他偉大戰士的尸體混在了一起,難以分辨」
「找出他的尸體,用秘術封存起來。」薩弗拉冷冷的說道,「把襲擊圖里亞軍隊的人全殺了,把他們的頭顱全部掛在城頭上——既然費恩的人類這麼喜歡看頭顱,我就讓他們看個夠。托利安」薩弗拉用手指著自己面前的空地,托利安快速上前行禮,薩弗拉點了點頭︰「告訴我,圖里亞為何如此愚蠢,就算選擇穿越雙子峰,為什麼不選擇夜間前進,而是選擇白天?」
「這」托利安猶豫了一下,「下達命令的不是圖里亞將官,而是是瑪爾洛殿下」
「嗯」薩弗拉又點了點頭,「但是圖里亞是最高長官,他有決定權決定軍隊的行動。在面對這種極度不合理的戰術時,他為什麼沒有提出異議?」
「因為前軍由偉大的瑪爾洛在指揮,」托利安低聲說道,「我們追上前軍的時候,已經到達雙子峰了」
「我知道了。」薩弗拉長出了一口氣,他把臉轉向了克萊德里,「克萊德里,這個偉大的戰士在東路率領軍隊的杰出表現讓人為之喝彩。從今天起,你將會接替圖里亞的工作,成為我的新副官。而我要指派給你的第一個任務,是削掉瑪爾洛的繼承權,讓他降為普通士兵,三年內不得升級——去告訴他,在犯下如此錯誤後還能活著,只是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此外,去盧森特傳召歐巴卡,我要見他。都退下吧」
薩弗拉擺了擺手,示意全體官員退出大帳。薩弗拉看著手里的酒杯,猛的一捏直接讓鋼質的酒杯扭成了一團,他重重的將酒杯摔在了地上,長嘆了一聲。圖里亞,圖里亞*德雷帕德森,德雷帕德森家族最後的兒子就這麼帶著家族的命運一同消逝在了大陸上。德雷帕德森是連血族中都沒多少人知道他們蹤跡的隱匿的姓氏(這也是根本沒幾個人知道圖里亞到底姓什麼的主要原因之一),但是他們家族的名號卻響徹了整個幽暗大陸,而薩弗拉*瑟夫亞能夠登上血族的寶座,全仰仗圖里亞父親的幫助。在圖里亞的父親臨死之時,薩弗拉曾答應要好好照顧圖里亞,並延續德雷帕德森家族的血脈。但是,他沒有做到,他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只是為了報恩嗎?不全是。薩弗拉確實把圖里亞當做兒子一樣,教導他,指點他,而他也不曾讓他失望。有時候,薩弗拉自己都會感慨——為什麼自己的兒子里面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像圖里亞那樣讓他放心呢?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讓他感覺血族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改變命運呢?但是如今
薩弗拉把手按在臉上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談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安修卡,王城郊區
休斯和卡培來到了這個修建中的大型鐵匠鋪,不少金頂矮人不停的跟休斯和卡培打著招呼,他們飛快的忙上忙下,似乎手里總有干不完的活。
「嘿,你們這兩個該死的混蛋!」夏諾恩手里拿著一大杯啤酒一飲而盡,指著休斯和卡培說道,「你們來晚了,我真該讓你們看看我們剛才是如何把那根巨大的鋼筋房梁吊上去的!說實話,雖然這里曾經是我們的地盤,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地方。他將我們全部在外面,沒有一點兒安全感!讓我們快點兒把這個該死的廠房建起啦,然後回到史都爾地下城,還是那個地方比較適合我!」
卡培皺了皺眉頭︰「怎麼,听起來你們不會待很久?我還以為我們可以一起在這里過‘石頭節’!」
「我們沒空,我的兄弟!」夏諾恩夸張的用手比劃了一下,「知道嗎,在你們這兩個混小子回家之後,我們被迫要每天開采大量的礦石來滿足北地那群藍腦袋的需求!但是,他們有好酒,食物,也有錢!而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現在缺少的!」夏諾恩剛說完這句話,猛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看了看四周,聳了聳肩膀,「斯坦對你們說了,對吧?我們現在的倉庫幾乎已經空了,而我們必須加快工作節奏,讓我們的妻子和孩子們吃上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休斯點了點頭,「只要你們肯過來,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夏諾恩轉過身去,指著面前巨大的廠房︰「听著,休斯。只要我們將這個龐然大物搭建好,我保證,安修卡的冶鐵和冶鋼技術至少會比現在強一倍!那麼,你就可以跟那麼什麼什麼大公交差。然後快點回家和我們拿著搞頭一同采礦,娶一個矮人妻子,然後生一堆小矮人——我忘了,你不是矮人對嗎?雖然你是家人,但你不是矮人,這听起來有點怪。那我還是建議你娶一個矮人妻子,因為我很想看看你們生出來的孩子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暫時不會考慮的,不過還是謝謝你。」休斯笑著點了點頭,「我的父親死在獸人的手里,我渴望能夠親手為他報仇。」
「塔胡爾做了所有父親應該做的,只是為了讓你活著」夏諾恩拍了拍休斯的肩膀,「別想太多,我的兄弟。如果你為了為他復仇而死,那麼他的死,又有什麼意義呢?」
休斯思索了一下,無奈的笑了兩聲︰「總之,我的戰斗不會是在這個冬季——這個冬季,屬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