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領著趙圓圓同學趟著石板路間齊膝荒草,繞過照壁,穿門前行,準備率先勘查眼前這座高達四丈許的寬闊屋宇。
這里應是山莊主廳,氣派非常,卻是被拆掉了門窗。進得廳內一目了然,除了當中一張雕花大床,二十幾步見方的地方,拋開斑駁的牆壁不算,只剩遍地盈寸的積塵。
果然有人。
雕花木床之上,仰臥一人,在身上披了一件破爛的灰袍,閉目不動,仿似掛了一般。
「敢問這位兄台,您還健在嗎?」我肥著膽子,上前施禮搭訕。
卻見此人,欠了欠眼皮,昏黃的目光掃了我等一眼,並不答言,合上眼楮又是睡了過去。
開玩兒是不?哥們我也是定期沖月卡,按時繳話費的,如此怠慢于俺,當真不怕我去投訴不成?
「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敢問……」
打鐵的勁頭上來,我撇了趙圓圓同學不管,就這麼一聲接一聲的問訊。
「王動。」床上之人,似乎不勝攪擾,終于無奈開口。
「你……你說什麼?你叫王動?你真是王動?」我听得「王動」這個名字,直接激動到不可言表,「偶像啊,真的是你嗎?天吶,來來來,稍後再困覺,握個手先。」
我迫不及待的掀了王動身上的破棉袍,抓著王動的雙手熱烈的晃動。
「師哥,何故如此,這王動又是誰?」趙圓圓同學也是愕然,渾然不知俺這三千丈的熱情從何而來。
又是一不讀書的女小白。
這王動簡直就是我一生中最最崇拜的偶像了,在俺心中,王動的近期偶像排名甚至高過了燦爛可愛的鈔票,溫良賢淑的美女,唧唧歪歪的某處……
「王大哥,您等會兒再睡,跟俺聊幾句好不……您說您是用一種什麼樣的理念堅持以床為家,堅持不言不動的,美食美人真的對您沒什麼吸引嗎?您是怎麼做到比樹懶還木,比樹懶還懶的呢?您知不知道您在外界的擁躉們,若是排成縱隊已經可以填平大西洋了?您知不知道學術界早已認定,您就是近代環保主義和古代養生學說的奠基人,您……」做為星球人類環保與健康事業的狂熱支持者,遇到了偉大的前輩先驅,俺這樣的情緒還算是理智的。
若是換了安祿水同志,沖動之下一把掐死偉大的環保先驅,估計都有可能。
「第七進院子里,養了幾只雀鳥,你去殺殺看,若是覺著滿意,可否讓我安睡?」以王動大神的耐力修養,貌似也抗不住冒牌粉絲的熱力,徑自掏了交換條件出來。
「告辭。」我麻利的拽著仍舊愕然的趙圓圓同學,直奔後院,那傳說中養著雀鳥的地方。
關于偶像嘛,見了、模了、聊了也就罷了,還要如何?難道還要把偶像疊巴疊巴揣兜兒里帶走不成?公眾人物也有私人空間,何況,人家還指了一條明路出來做交換,夠意思了。
「山賊師兄哦,小妹怎麼覺著,你的行徑越來越詭異了呢?沒什麼吧。」去後院的路上,純真的小妞頗有點擔心,女敕白的小手仔細的在我額頭上模來拭去,「果然有些熱了,師哥,我這里還有些驚風散,專治神智不清、口眼歪斜、神經性抽搐,小妹與你服下些可好?」
一句「我靠」尚未出口,撲拉拉一只白鳥呼嘯而下,待到頭頂,白鳥一搬尾舵,振翅頻頻,懸在了半空。
「山賊弟兄,得知你與趙小妹跳崖未死,心下莫名,嘆天數之不公,奈何。若是當真未死,切不可回歸浮雲,上百號小弟正列陣預著堵截于你,甚之,慎之。另,若是被我猜中,搶了我西門王的跳崖奇遇,切記大大分一杯羹出來,不可藏私,切記。」
赫然竟是西門劍客的飛鴿傳書。
「傳書收到,吾兄妹二人平安,得西門兄掛念,感激涕零。某男某女以蒼猿飛抓之便利,半晌後復歸崖上,正逃亡于莽莽深山,並無跳崖奇遇,西門兄不必掛懷,待風平浪靜,再會于江湖,不亦快哉雲雲。」這山莊太小,貌似裝不下四個人,我以提高生活質量為由,婉言謝絕了西門劍客。
哦?飛鴿傳書都可抵達,那就是說這里不是任務場景咯?如此廣闊的莊院,怎麼不見半個玩家尋來至此?莫非……
想到這里,更是心熱,催的腳下生風,直奔七進院落奔去。
長草之中,幾只毛羽華麗的孔雀,正悠然自得的梳理毛冠,間或低頭伸頸,取一點草籽食用。
就是這個了吧,「圓圓師妹,為兄在這里與你把風,上去做了它們,~~~」
「山賊師兄,這麼可愛的雀兒,如何下手?」趙圓圓同學的愛心,又不合時宜的泛濫了。
「這哪是什麼雀兒,是妖,妖孽懂不懂?你看它們哪里象只雀兒,有這麼大的雀兒嗎?听話,去掛了它們先。」
趙圓圓同學一擔雙鉤,依言跳將過去,大開大合,鼓起勇氣打殺雀鳥。
一擊之下,那孔雀眼白一翻,登時中招斃命,再揮了幾鉤,眼前的孔雀被坎離梅花鉤盡皆放倒,只留得一地凌亂羽毛。
「好漂亮啊。」純真的圓圓少女,撿了一支翎羽在手,把玩不已。
「還多的很呢……師兄我卻憂慮小妹,恐玩物喪志,其余的且放在師兄這里保管吧。」
這東西只顯示了一個「仙雀羽翎」的名字,再無多余內容,好在可以疊加收存,那就順手收集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