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我沒好氣的跟江湖日報的馬主編嚴正交涉,討了我應得的銀兩,又答應了出五萬銀子與寶意老和尚修繕達摩祖師的金身。
寶意老和尚未作挽留,且十分大方的送了我一張半決賽之後的座椅套票。
鍵下生風在一邊看的是一頭霧水,也不管他,見了錢貨兩訖,顧自一路擠了出來。
三個時辰之後,我歷經千辛萬苦回到了杭州,逆著人流行走,若是無我這般氣力,那是想也不必想了。
進了富貴當鋪,銀子嘩啦啦一陣亂響,想不到這當鋪居然也可以當當銀子。
山一樣的數百萬兩雪花白銀,依舊沒能好轉我的心情,與天地斗,天地不理會你,與人爭,人家扁你,與皇帝鬧情緒,那是叫造反吧。
出了富貴當鋪,抬頭看了看天色。
左右已是晚了,還是先查驗一下俺那間豪宅之後再做道理。
這個已經屬于俺的院落,位于杭州城繁華地段的後街,十數丈的院牆雪白,粉牆內外綠柳成行,一對石獅分列黑漆大門的左右。
上前推了宅門,黑漆大門吱呀一聲敞開,待跨步進了門廳,又自身後轟的緊閉。
這宅院已是某千戶大人的私產,沒有那張黃紙地契,旁人就算累折了腰也推不開門,不得進來。
繞過眼前精美的石雕影壁,一座江南園林似的建築靜靜的沐浴在夕陽之下,閃閃金輝。
轉過池塘假山,從抄手游廊過了正廳,後進已是內宅,花木扶疏,老樹青藤,當真幽靜的所在。
內宅再後,已是院牆,遠遠的可以听到大街上的嚷嚷叫賣聲音。
院牆靠左,花木掩映著一道圓月小門,莫非這內宅之後還有空間?
我好奇的推了角門,眼前果然又是一個小巧的院落。
院落左邊是幾個丈許長,三尺寬高的木槽,里面盛滿花花綠綠的顏色,木槽之上的橫桿穿著布匹,一端展開浸入了木槽的顏色之中。右首是三五架木制的機具,紡線織布一應俱全,居然是一個織造的場地。
正張望間,正對著小院的一扇門簾布一挑,兩個身材窈窕,眉目如畫的美女,走了進來。
「啊!!」
「啊!!」
我和那身材惹火浮凸有致的美女齊聲驚叫。
「大!!!」
「秦夢瑤!!!」
也不知道是該悲該喜,我手上新得的這戶房子的後院居然是租給了師妃暄做店鋪。
「你怎麼在這里?」
「你怎麼在這里?」
我又是與秦小姐來了個和聲,眼中心下各是驚詫……
「喝口水吧。我的相學還真的準,你是個有運氣的人呢。先跟你說說材料的事情,然後咱們再談談房租可好?」師妃暄引著我在院中擺著的幾張竹椅上坐下,言語間卻起了沾某千戶大人便宜的心思。
我剛只說房子是得了任務獎勵雲雲,喝了口茶水,問起材料來,「那材料是不是有人在賣了?」
「沒錯。一束北冥玄蛛絲,叫價十萬兩銀子。我本是尋賣主問問哪里得的,他卻不說。」師妃暄在旁邊的竹椅上坐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一束絲,做得幾件?」十萬兩,銀子這東西又不能換燒餅,數字罷了。
「與合浦鰲龍珠粉一樣,都是點綴之物,卻不可或缺……听你的意思,是要出銀子買下了?」師妃暄眼泛桃花,有點驚喜莫名的樣子。
「買什麼買,十萬兩他有嗎?別是听成了十兩。」一邊紡線的秦夢瑤同學很幼稚的使出了激將法,嘁,不想想俺是什麼人。
「原來是十萬兩,那算了。」跟我斗法?再練練吧,薄臉皮的小丫頭。
「別鬧了,到底能不能買下了,等人走了卻不好找。」師妃暄有點心急的催問。
正糾纏不清的時刻,簾布閃動,又是兩個漂亮妞來了後院。
暈了,這是莫不是盤絲洞?貌似還差三個。
卻是不認得,只看著右邊的絕美,左邊的冷艷,有點眼花了。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學,靳冰雲。旁邊的是我下屆的學妹,綰綰。」師妃暄起身介紹新人認識,「這個面目模糊的就是咱們鋪子的房東,過氣山賊。」
我倒,難道我從網游里直接穿越進黃大的武俠同人嗎?三個慈航靜齋的,和一個魔宗傳人混在一起,這世道真的變了嗎。
靳冰雲冷著一張臉,只字不語。綰綰同學卻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過氣山賊,你好。」
好熟悉的聲音啊,就是面目不似,沒有俺們家的漂亮,莫非……俺從來不做一些莫明其妙就裝b的事,徑直開口問道,「你姓張?」
「你怎麼知道的?」綰綰同學驚的退了一步。
「當然知道了。」我很痛苦很敏銳的察覺到,俺的第一撥房客,馬上就要開始白吃白住的幸福生活了,「昨天晚上我還看你在擺弄游戲頭盔,怎麼不知道?」
「呀,是沈哥哥。」
綰綰同學忘情之下,居然撲上來抱著我又笑又跳,看的慈航靜齋三人組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我從綰綰的香肩處擺了個苦笑的臉色出來,「師妃暄同學,房租的事情不必談了吧……一會你就拿了銀子把那北冥玄蛛絲買下了,算做見面禮好了。」
綰綰這才發覺不妥,羞得滿面通紅,急忙忙跳開躲了靳冰雲的背後,連頭都不敢再抬。
「呵,那就把銀子拿來吧。」
「你就是綰綰的房東?」
明朗的師妃暄和冷艷的靳冰雲同時開口,問的卻不是一件事。
花銀子買通關節的小事先放在一邊。
在隨後的一個時辰里,慈航靜齋三人組因了綰綰學妹的人身安全的緣故,一連串多達三百個的審訊式提問接踵轟來,各色問題里居然還有些甚為敏感的地方,搞的千戶大人很尷尬,綰綰同學很害羞,遠遠的躲出了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