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殤之泣 第一章 魔君之子

作者 ︰ 殺人VS跳舞

當!!!

一聲嘹亮的鐘鳴,在九幽山九座俊峰中縈繞開來,余音裊裊,連綿悠揚。

在飄渺峰山麓處的廣場之上,一道少年的身影正朝早已聚集在廣場中央的各峰弟子緩緩走去,當听到遠處傳來的鐘鳴聲,少年的身體似乎微微一顫,臉上瞬間凝滯的神情如同听到了來自地獄里的催命長鈴一般。

「時間到了麼?」少年眉宇間噙著一抹陰霾喃喃道。

少年大概十五,六歲,相貌俊秀,郎目如星,臉龐堅毅,只是在少年那閃爍著矯捷光芒的黑眸中,卻有著在同齡人中難尋的成熟和滄桑。

天際間宛如花瓣一般的雪花絮絮飄落著,而少年依然面無表情,直到步入人群,腳步才稍稍放緩。

「快看,那不是夏宇帆那個小魔頭嗎?難道他步入納精期第八重了?」

「就算步入納精期第八重,他照樣是一個野種!」

就在少年剛剛走入,那原本聚集在廣場中央的人群開始了一陣騷動。

「小魔頭?野種?」這落入耳中的話語也讓少年那張清秀稚女敕的小臉瞬間凝滯旋即停住了腳步。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略帶著鄙夷稱呼,不知道已陪伴了多少年了,只是每一次听到,在他的心口都如同被萬根針刺一般。

少年緩緩抬頭,犀利的眸光如同一把利刃冷冷掃過眾人,可是不遠處的人群除了投來了鄙夷和冷漠的眼神外,見到少年靠近如同見到溫神一般,連連避開。

「哼,這些人還是這副尖酸刻薄的死樣。」少年暗罵道,眸光中卻泛起了一抹苦澀,雖說在少年的眼神中有著那份異于常人的成熟,但是一張清秀的小臉依舊稚女敕。

舉目掃過四周,少年漆黑的眸子最後落在了廣場一處角落,卻在同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胸口散向全身,「當年我的娘親就在那里死在我面前,還有那個笑聲,那個如同夢魘一般的笑聲。」

清秀的雙眸中開始泛起道道血絲,少年攥緊雙拳,試圖努力去平復著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腦海中,幼年時不完整的記憶碎片開始浮現出一道娟秀的人影。

那是他的娘親,一位如同仙子一般美麗的女人,卻在十多年前的那個黑夜中,混身沾滿鮮血的對他說了一句「孩子,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不管遇到什麼挫折。」

說完後,那個漂亮的女人就走向廣場中央,和一個他只見過一眼的黑衣男子,緊握雙手任憑天空中落下的一道道雷電擊打在身上,一直到灰飛煙滅。

而就在二人消失後,一陣狂笑聲開始縈繞在他的耳邊,那個猙獰笑聲曾經讓他在無數的黑夜中如惡夢般的驚醒。

天空中飄落的雪花開始變得如同鵝毛一般掉落著,少年稍稍回神,伸手探了探掛在他脖頸上的一塊玉牌,這是他的母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冷眼掃過眾人後獨自朝一個角落走去。

天地之間一片潔白,少年孤落一角的身影更顯得孤單和寂寞,或許他討厭寂寞,但卻常常與寂寞為伍。

清秀的小臉微微抬起,少年攤開手掌,伸入懷中模了模,這里有著他的師傅在出發前送給他的一顆下品靈石。

這枚靈石雖說只是下品,但是對于他這次沖擊築基初期卻有些很大的幫助,只是現在還是納精期第九重的他,還不具備開啟儲物袋的靈力,他只能把這枚「沉甸甸」的靈石揣在懷中。

他深知,今日前往這「星落大陣」中修行,是因為這陣法之中有著強于外界幾倍的天地精氣,在這樣的陣法中修練,可以讓自己沖擊築基期事半攻倍。

這一次,他不容許自己失敗,一定要築基成功,對于身負血海深仇,從小飽受了這一雙雙如同針刺般的眼神長大的他而言,或許只有築基成功,才是對這一雙雙冷漠眼神最有力的回擊。

天際間的白雪依舊簌簌落下,聚集在廣場中央原本還在唏噓人群,也因為少年的出現,開始出現了短暫的沉寂。

在廣場的某處角落,兩名身披黑色披風如雕塑一般早已站立雪中的男子,當看到少年時,二人那原本凝滯的神情也開始出現些許的波瀾,細細打量,其中一位年紀稍長,大約三十歲左右,雙眼深邃,劍眉入鬢,另外一位,二十出頭生得一張玉面,只是在那雙眸之間卻是透著一股淡淡的邪氣。

此二人,修為已達築基期,正是為今日「星落大陣」開啟,前來護法。

「夏宇帆!他怎麼也來了,難道這小魔頭已經到達了納精期第八重?」

探著少年緩緩移動的身影,青年男子那略帶邪氣的眉宇微微一皺,喃喃道。

「應該不止第八重!」

就在青年男子說話的同時,身旁的一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已經微閉雙眼,第一時間放出的神識,已然落在少年身上。

「納精期第九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半年前我見過他一次,當時他的修為是納精期第七重!。」

中年男子收回了神識,只是睜開了雙眸時,那瞬間凝滯的神情和青年男子並無兩樣。

「什麼!你說這小魔頭達到了納精期第九重?就是說這小魔頭只用了六個月直接從第七重突破至第九重?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小魔頭三年前才被玄靈子師叔用抽魂剝魄**抽離了身上的魔性,這魔性和靈性同為一根,短短三年時間,能從一個普通人修練到了納精期九重……這……」

二人互視了一眼,不由得都倒吸一口涼氣,畢竟眼前這位少年只用了六個月便已步入納精期第九重,其修行天賦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對于沖破納精期第七重達到第八重的難度,恐怕沒有人比這兩位已經達到築基期的男子更為清楚。

當年中年男子用了整整五年時間才突破了納精期第七重,而青年男子在九幽宗年青一代里可算得上天賦異稟,八歲開始修行的他,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就已經修行到了築基初期,但是突破納精期第七重時,也用了整整三年。

今日前往飄渺峰的各路弟子,都是在十六周歲以前步入納精期第八重的修為,可謂是九幽宗新銳中的精英,但是這些天賦異稟的弟子突破納精期第七重時最短的都用一年以上,。

努力平復著臉龐上詫異的表情,青年男子接著說道︰「不知道玄靈子師叔給這小子服下多少靈丹秒藥,想當年小魔頭那個不要臉的娘親,和那魔界的魔頭冷傲天苟且,生下了這個孽種,並引來十六年前,魔君冷傲天到我九幽山來大開殺界,十六年前我還未入宗門,但是我的二叔,雲繚峰下一名記名弟子,就是死于那場殺戮中的。」

話到此處時,青年男子的臉龐開始變得森然,漆黑的眸子開始爬上了一層層血絲。

「雲天師弟,此事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而且掌門師伯曾下令,關于夏宇帆的身世誰也不許提及,若是誰對夏宇帆出手報復將以門規處置。」中年男子稍稍擺手勸阻道。

「不提!林鑫師兄你以為紙能包得住火嗎?全宗上下都知道這個小魔頭是一個野種,難道你不記得了當年我們有多少同門師兄弟,慘遭那魔頭的毒手了,幸虧最後那靜玄宗宗主宮字雲前輩,用這個小魔頭當人質,逼得那老魔頭和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飄渺峰自盡,否則我月之國的修真界就全數毀在那魔頭手上了。」

頓了頓青年男子接著說道︰「雖然那魔頭被逼自盡,但是那麼多雙眼楮見證了這血債,豈是這樣就能算數的。」

听著雲天那略帶激動的語氣,林鑫的神色凝重,十三年前魔君冷傲天血屠九幽宗的畫面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記得當時冷傲天和九幽聖女自盡時這小魔頭就在他們身前,雖然一路的成長有著玄靈子師叔的教導,可是周遭們門師兄弟卻一直把他當成一個異類來看待,他也一直隱忍著,這種忍耐力換成如同你我這般年紀的成年人,也未必能做到,加上他現在這恐怖的修行天賦,若是有朝一日……」

話到此處,林鑫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只覺得後背之一絲絲冷汗已經滲出。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緩緩朝二人身後靠了過來。

「我們今天只是來為星落大陣開啟護法的,剛才雲師兄的話語,我可以當沒听到,但是我不想在听到第二次。」

身後傳來的聲音頓時讓二人面色一凝,二人連忙轉頭,只看到身後站著一個十**歲的女子,女子一身粉色裝扮,高挑的瓊鼻,不施脂粉的玉面晶瑩如玉,身才窈窕,宛若仙子。

看到女子,雲天神情尷尬,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原來是詩飛雪師妹啊,今天你也被……」

不等雲天把話說完,女子一雙美眸冷冷掃過二人,只是稍稍點頭,轉身走開。

「哼,這妮子佔著被內門長老收為弟子,居然如此不把你我放在眼里。」

看著詩飛雪遠去的背影,雲天冷冷一哼,曲卷的手指緊緊一攥,傳來了一陣陣骨骼挫動的聲響。

廣場之上,正當人群還在用各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著角落處那名孤獨少年的背影時,這時一聲宛如銀鈴的輕喚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宇帆哥哥。」

尋著聲音的出處,一道娟秀的倩影正快步朝少年走了過去。

倩影是一位正值花季的少女,生得膚如凝霜,一雙美眸更是如星如月,行走之間當微風拂起少女身後那三千青絲時,映襯著一席紫裝,宛若幽谷中一朵含羞待放的百合花,如此年紀已經這般美麗,若是長成,定將傾國傾城。

少女一直走到少年身前才停住腳步,甜美的俏面之上,那原本還在綻放的笑容突然收斂,凝起一雙美眸緊盯少年那清秀的臉龐細細打量起來。

片刻後,少女嫣然一笑道︰「納精期第九重,宇帆哥哥,你果然沒有失約,成功突然破了納精期第七重。」

「不就是區區的納精期第九重,對了,婉兒你現要可是內門弟子,築基期啊,排輩份我應該叫你師兄了!」

輕輕拍落少女肩上的雪花,夏宇帆原本冷漠的臉龐閃過一抹壞笑。

少女名叫韓夢婉,有著不輸于夏宇帆的修練天賦,和夏宇帆一樣都師從于玄靈子門下。

剛滿十三歲那年,少女以納精期第八重的修為進入「星落大陣」中修行,隨後更是一舉突破了築基期,震驚了整個九幽宗內門,同年被內門長老選為關門弟子。

廣場之上,少女似乎看透了少年心中所想,粉女敕的俏面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緋紅,柔聲道︰「從入門那天開始,我也不曾叫你過師兄,一直叫你宇帆哥哥。」

稍稍沉寂,少女靈動的美眸輕輕一閃指著不遠處輕聲道︰「對了,今天我是和雪兒師姐一起過來的,師兄也好久沒見雪兒師姐了吧。」

「她?」

順著韓夢婉指向的方向,夏宇帆探向了不遠處的詩飛雪,只是當二人的眸光不經意對接的時候,詩飛雪卻慌忙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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