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聞歌下午時分準時到了教室，卻驚訝的發現教室里面空無一人。
她這才醒悟過來，體訓課應該有專門的訓練場地。搜尋有限的記憶……沒有。
這不禁讓她冒出一頭冷汗。
體訓課訓練地點都不知道，她是怎麼達到體操二節的？
不，也許是覺得無關緊要，所以這記憶沒有傳送給她。
程聞歌急匆匆出了門，見到旁邊的高三十六班坐滿了人，李老師姍姍而來。她趕緊頓住腳步，恭恭敬敬側立一旁，等到李老師過去。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早就見著這個問題學生，不動聲色走近，肅然道︰「我記得你們班下午是體訓課，你怎麼還在這里？」
程聞歌抹了把汗，顫巍巍回答︰「我……忘記在哪兒訓練了。」
十六班的同學早伸長脖子等著老師，對于程聞歌這個另類自然不陌生，此刻耳朵尖的早听了個一清二楚，四下里一傳，頃刻間程聞歌的事兒就人盡皆知。
「那個留級生……」
「不就仗著她老爸……」
「體訓課她不都在宿舍睡覺麼？今天怎麼……」
「如果今年再不能畢業，听說就會被學校清除出去……那大概是聯邦有數的非大學生了……哈哈……」
「真不明白聯邦怎會有這樣的蛀蟲……」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教室內傳出。
程聞歌低頭紅了紅臉，突然很惱恨聯邦教學模式，呸，隔音措施太差，有朝一日勞資若有出息了，把你這間學校都給拆了重建，保證進了教室比入了審訊室還保密。
她眼神微微一眯，只覺得右手癢癢得厲害，偷眼看過去，喲，今日出門竟然還帶著那條電鞭……
程聞歌打了個呵欠，抬起右手去捂嘴巴，鮮紅色的鞭子紅燦燦從手掌中垂下，睜眼的瞬間，她無意望過十六班。
眼神掃過的地方霎時一片寂靜，鮮明的白眼瞬間對準了桌子底下，只隱隱約約還有幾聲冷哼傳出來，卻是看不到人。
程聞歌看了眼手中，趕緊把電鞭藏起來。
這真是習慣成自然……
她真不是故意的。
李老師瞪著這個公然眼困的學生，還拿出了電鞭來威脅其他同學，不由一種強烈的責任感涌上心頭，她長嘆一聲，醞釀了下情感，嚴厲道︰「程聞歌，學校給你破例一次，讓你復讀高三，可不代表你就有第三次機會，若是……」
程聞歌趕緊打住道︰「老師，您看還有這麼多想同學等著您了，若是您因為我這個不成器的學生耽誤了其他學生的學業，那我真就是罪該萬死……您能告訴我訓練室在哪兒麼？」
李老師轉念一想，有道理，才說了地點，程聞歌就嘿嘿笑了聲「謝謝老師。」頃刻跑遠。
李老師愣怔了半晌，突然想起這個頑劣不堪的女生竟然說了聲「謝謝」，頓時大驚失色，按照以往的記錄，今日遭殃的是誰？
程聞歌上了懸浮車，把整個高中部轉悠了一圈才找到地方，原來訓練場地正位于和大學部交接處，僅僅隔著一條三十米寬的河面，一東一西。
高中部訓練場分為十個室，每個室足足有四五個教室大小，程聞歌跑錯了兩三個室，才找到十七班。
室內地板上鋪了一層白色地毯，踏在上面軟軟的，程聞歌有種躺在上面睡一覺的沖動。
而白色地毯之上，面對面站著兩行學生，此時此刻都齊刷刷望著自己。
程聞歌的到來引起了全班的轟動。任程聞歌再淡定，在那些看猴戲眼光的注視下仍舊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體訓老師皺著眉頭看著姍姍來遲的程聞歌，因為此女頑劣不堪，又有些後台，身體也是公認的差，所以學校對于她的體訓課就是睜只眼閉只眼，上高中這兩年多，除了開學第一堂來過，他實在不記得和她有過任何交集。
「我不是看錯了吧！」一個女同學夸張的揉了揉眼楮，肘子輕輕一撞旁邊的女生輕聲道，「那是你姐不是？」
程美鑫冷哼一聲，收回快要月兌臼的下巴，不耐煩道︰「那麼多廢話，我們再來。」
也不等那女同學準備好，往那女同學雙臂抓去。
那女同學猝不及防，被抓個正著。程美鑫毫不客氣伸出右腿一掃，那女同學就一倒在地上。
那女同學卻沒有任何惱怒，只站起身拍拍笑道︰「美鑫，你越來越厲害了，只怕快要達到六節了吧。」
程美鑫露出微笑，矜持道︰「應該就是這幾日了。」
程聞歌接受著全班的矚目，好在最後體訓老師總算緩過神了，他一整臉色，結束了全班的竊竊私語，肅然道︰「程聞歌，你來遲了。現在迅速去換衣服歸隊。我們要繼續訓練。」
這話說得……到好似程聞歌日日訓練一般。
程聞歌望了望兩行白色運動服的同學們，去哪里換衣服？
體訓老師看著懵懂的程聞歌，再一掃她手中電鞭，有些頭疼的指了指一側。
程聞歌趕緊過去，里面分了男女，女的那邊有二十個隔間，入門口處還有一排嵌在牆內的小櫃子，都在左側角貼了個名字。
程聞歌靠近了一行行看過去，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嶄新的箱子，沒有一絲陳舊，一看就知道從來沒用過。
沒發現鎖孔，真糾結。
程聞歌遲疑了下，把手指頭伸過去，放在那名字上面。
沒反應。
她又把手指頭抬起，掃過櫃子每一處去感應，也不知觸踫到了哪里，叮一聲，門開了。
程聞歌從里面拿了一套運動服出來，在隔間中換了衣服，又把那電鞭放在小櫃子中回到外面。
體訓老師有些為難看了看兩行訓練的隊伍，最終指著唯一空出來的一處道︰「程聞歌，你和墨琮對戰。」
啥？
隊伍騷動了。
程聞歌擰不清這是為嘛，只發現有些眼神似乎挺是幸災樂禍。
她望了望隊伍空缺處，第一個位置只有那墨琮一人，此時此刻右腿高抬成一條直線，輕松按壓在自己臉頰，听到體訓老師的安排，他的臉上依舊一片不屑。
程聞歌走過去。
體訓老師抬手看看通訊器，下達指令︰「十分鐘對戰，輸的人繞著訓練場跑二十圈。」
什麼！
程聞歌頓時石化了。
她是不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