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這樣不好。您還是用儀器吧！」一旁的白衣天使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
劉副院長瞥都沒瞥她一眼，竟然閉上眼，開始細細的品味。
白衣天使見自己的提議被無視，于是抬頭狠狠瞪了程聞歌一眼。
程聞歌感受到了眼刀子的力量，卻抬起頭沖她甜甜一笑，白衣天使出招落空，郁悶後退兩步，依舊緊緊盯著劉副院長。
劉副院長皺著眉頭，又聞了半晌，才睜開眼，看著程聞歌道︰「你沒有明氣？」
程聞歌本來漫不經心，猛听了這話，陡然就張大嘴，許定看出她沒有明氣是因為她沒有辦法啟動安全膠囊，以及在叢林中摘不下來棕青樹的葉子。旁人若是不知情的就算是通過車內監控錄像看到了她的表現，也只會認為她是嚇得懵了。
而這個劉副院長又是通過什麼得知她的身體狀態的呢？
血液真的可以聞出來？
她將信將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超月兌出了她能理解的範圍。
不過好在程聞歌已經查過明氣這東西的來源，對于她來說，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明氣這東西除了能讓人身體好點之外，也沒有其他用途。而她身體的廢柴，這是華州大學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程聞歌點點頭，確認的同時她就發現了周圍的幾道目光，懷疑、不屑、同情……
同情、不屑她明白，懷疑她什麼？
程聞歌也有些吃驚自己能清晰的辨認每種不同的情緒，她腦海中已經轉了幾轉，突然想到許是自己能殺了野豬讓人有些懷疑。不過她既然有電鞭和匕首，這個懷疑應該會很快消除。
果然如此，盯著她的懷疑的目光消失了。
程聞歌打了個呵欠，側頭往懷疑的方向看過去，隊長和兔子，哪個？
程聞歌低頭扯了扯嘴角。
這幅小媳婦的委屈模樣很快就引起了各種同情，然後她迅速的感覺到鄙視的目光又少了。
「莫非是因為沒有明氣，所以受了傷才沒有感染病毒。」劉副院長突然抬起頭，怔怔望著天空。
程聞歌听清楚了，她沒有感染病毒，心底里雀躍起來。
若是前幾天听到這個說法，她一心想達到體操三節然後做醫師，這對她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但是現在……
嘿嘿，明氣什麼的，她才不稀罕，她有《銀針九變》！
「她被野豬咬了真的沒有被感染？」隊長確定性的追問。
但是劉副院長卻恍如未聞，眼珠子盯著天空，額頭一綹不知多久未曾洗過的頭發斜斜靠在眼角邊上，仿佛要瞧清楚頭頂上有沒有臭氧層的破洞。
隊長上前一步，伸出手來要推他一把。
一旁的白衣天使趕緊制止道︰「何隊長，劉院長正在思考問題，還請您不要打擾他。」
何隊長無奈，轉身看了眼程聞歌，對護士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有任務，就先走了。」
程聞歌看了眼七十八度角仰望的劉副院長，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清醒，若是一高興，把她拉過去做實驗就更悲慘了，她趕緊上前拉住隊長的衣袖道︰「帶我一起走，反正我都沒事了。」然後可憐兮兮的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干。
何隊長皺了皺眉頭，看了眼被程聞歌拉著的地方。程聞歌趕緊松手，然後狗腿的撫平褶皺。
何隊長輕咳一聲，作為同事，自然是知曉這個劉副院長的怪癖，程聞歌是自己帶過來的，要是被拉去魔化院，出來的時候保不準就月兌了一層皮。可若是帶走人，這人發飆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何隊長思索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麼，他點點頭，「跟我們一起走。」
程聞歌高興的奔過去，那護士趕緊攔著何隊長道︰「何隊長，這可是劉副院長要的人……」
何隊長冷冷掃了她一眼，淡淡道︰「人是我帶來的，自然也得我帶走，況且這世界上沒有明氣的人不是只有她一個……」
程聞歌對這個言外之意打了個冷戰，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這些沒有明氣的人會遭遇一場莫名的災難呢？
不過這個時候想別人也是沒有用的，她自顧不暇。
程聞歌跟著何隊長走遠，等到人越來越多，樓房越來越密的時候，何隊長站定腳步，對程聞歌道︰「你走吧。」
人背著手就往前走，沒有再多看一眼。
兔子回過頭對她揚了個笑臉，就和另外幾人迅速跟上，他們的速度很快，幾秒就消失不見。
程聞歌抿著唇沒有動，片刻後笑了笑，有些溫暖，不知什麼東西觸動了她的內心，胸口中突然對力量有種難解的渴望。
汽車站就在前面幾步遠，這個何隊長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把她送到了這里，不然她說不準找個半天。
程聞歌上了去貿易中心的懸浮公共汽車，安然無恙的到達。
「喂，到了，下車了。」程聞歌是被人推醒的。
今日的事情太多，她的精神明顯疲乏。
程聞歌站起身，伸了個小小的懶腰，然後發現車上已經沒有別人，而剛才給她提醒的年輕女人也離開了。她趕緊站在門口處，白光一閃，落在地上。
面前是一座龐然大物，一眼望不到邊，也望不到頭尾。
銀白色的金屬建築似乎和九天相接，最頂端白雲裊繞，如同仙宮。隱隱約約似乎有音樂飄來，飄渺而難以捉模。程聞歌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讓人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在自然的偉力面前，人類是如此渺小，但是在整個人類的力量面前，個人的力量又是多麼的可笑。這是科技的力量，已經能把滄海變成桑田。
能來到這個時代，看到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已經別無所憾。
程聞歌疲懶的胸膛中，突然也不知從哪里生出來一些雄心壯志。
總有一天，她也能，也能，也能……
也能什麼？
程聞歌打住自己心中的想法，突然笑了起來，她大踏步走向貿易中心。
也許這個地方，就是她希望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