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變數雖小,卻不得不除。
逍遙宗兩位尊主先是神識籠罩整個天玄劍門,防止有紙符飛出傳訊,並牢牢監視金鐘良,之後的事情,便只能等待時機了。若沒有故意使用勾魂曲,先天靈種對下種之人是不會有感應的,而且由于長期以來神魂上經過本命火淬煉,日夜加深的影響和烙印,先天靈種還會對下種之人不由自主地產生愛慕之心。
而這一次他們一行人,皆是逍遙宗身份,並且上次那靈種見過的三人均未出現,因此他們倒不擔心會驚動先天靈種,只是先防範了金鐘良。
卻沒料到,蘇寒錦亦是個例外。
她並非從前的媚娘,她雖然擁有媚娘的身體,卻有自己的靈魂。她雖然同樣是修煉欲女心經,但因為獲得傳承的途徑與其他靈種不同,一開始並沒有接受煉器之術的傳承,最重要的是她的本命火變了異,並且在吸收了死域里的天火之後,更是徹底地改變了。
她的神魂清醒地告訴她,遇到逍遙宗的敵人,產生的不是傾慕之情,而是身體里本能的恐懼。
大典結束之後,就是三日流水宴席。滄海界奇珍異果,高階靈獸烹制出來的美味食物,再配上瓊漿玉液,這等有利于修行美酒佳肴,前來觀禮的修士們自然不會錯過。
雲海上面的陣法雖好,但蘇寒錦若是一直待在上面,就十分的引人注目了。而且那雲海陣法是借助的護山大陣的力量,天玄劍門如今最厲害的陣法大師也無法做到將兩者完全相連,因此那雲海之陣也僅僅只能維持四個時辰。是以晚宴開始之時,玄青便上去雲海將蘇寒錦領了下來,兩人一道回了玄月島。
逍遙宗的那幾位強者實力非凡,神識更是極為強大,玄青知道渡劫期修士的真正實力之後,此時看著頭頂的結界,他便覺得怎麼都不保險,因此也不敢問得太多太細。
「你感覺到了?」玄青問道。
「恩,是他們。」蘇寒錦點了點頭,逍遙宗來者不善,她眉頭緊鎖,手指牢牢按在劍柄之上。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玄青神情肅穆,眼楮里是濃濃的擔憂。如今天玄劍門僅有玄玉璣是渡劫之境,祖師爺留下的劍訣又能夠再次傳承,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天玄劍門不出百年,定能站在劍道巔峰,哪曉得這時候偏偏就對上了逍遙宗。
要命的是他們現在即便是指出逍遙宗是邪魔歪道也不會有人相信,而逍遙宗那幾人實力高強,僅是渡劫以上的大能就來了兩位,他也怕對方一怒之下痛下殺手。
玄青越想,臉色就越發陰沉,他在屋內走來走去,結果就听蘇寒錦道︰「我先去禁地。」
禁地里寒潭中的密道通往界湖,如果逍遙宗再用什麼曲子來查探,她在界湖那邊,總能逃月兌。只要不露出破綻,逍遙宗應該不會在天玄劍門借機鬧事。
玄青亦是想著禁地有祖師爺的劍意保護,並且還有重重禁制,也算是天玄劍門最為安全之地,因此便點頭同意,兩人便一道進了禁地之內。
與此同時,逍遙宗依舊帶著斗笠的男子,手中的毛筆微微一彈,便有一滴墨汁落到桌上,那一滴黑墨瞬間穿透桌面,在地上也留下一個花瓣型的印跡。
「喲,有人入了禁地。」他自從進入天玄劍門,便對那處禁地十分好奇,因此一直有關注,此時見到有人進入禁地,便出聲問道︰「天玄劍門里禁地有什麼?那兩人這時候進入禁地,行跡實在可疑。」
「回稟尊主,那兩人是天玄劍門長老玄青和他徒弟玄錦,玄錦乃天玄劍訣傳人,據說禁地之內有凌天寒的傳承,能夠讓她更好的領悟劍意,因此他們經常出入禁地,並不算奇怪。」一人恭謹答道,那人穿著天玄劍門的弟子服,此時卻是跪在逍遙宗兩位尊者面前。
方羽絡一手托腮,柔柔笑道︰「靈種即便與天玄劍門有關,也斷然不會在劍道上有太高的造詣,不過,他們會不會將那靈種藏在那禁地之中?」
因為欲女心經的關系,靈種都只能通過吸食陽元進階,劍道上自然難以悟出精純劍意,也就更不可能成為凌天寒的傳人,因此方羽絡倒是沒有懷疑那兩人,只是也將注意力放到了禁地之中。
「那禁地有結界,似乎還挺厲害。」方羽絡在試探了一下結界之後,收起了先前的輕視之意。只是等她想要出手破界之時,就感覺到絕壁之上大道無情四個大字金光一閃,讓她登時收回神識,接著有些心驚地看了一眼斗篷男子。
「凌天寒。」男子左手手指輕叩桌面,發出咚咚的聲響,「凌天寒嫉惡如仇,誅殺魔修千萬,斷然不會容忍一個魔頭躲在禁地之中,暫時不去管他們。」他右手執筆,在空中揮毫潑墨,一個仇字竟然成了實體,黑色的仇字上面涌出無數血水,他伸手一戳,字便化成了血色流沙。
「天玄劍門,凌天寒。」男子咬牙切齒地道,聲音里有濃濃的恨意。
……
蘇寒錦與玄青進入禁地之後,蘇寒錦便直接進入了寒潭泡著,玄青見狀便道︰「希望不要出什麼差池。」這禁地乃祖師爺當初親自設下,想到祖師爺的威能,玄青心頭便輕松了許多,他正色道︰「有祖師爺庇護,不管什麼妖魔邪道都傷害不了你,放心。」
這等盲目崇拜自然不會讓蘇寒錦真正安心,只是她亦點了點頭,本來想說寒潭底下有密道,她可以躲到界湖那邊去,然而此時對這里的結界頗不放心,雖說有凌天寒的禁制,當初玄如墨不也能夠進出,所以她便沒有開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玄青此時倒覺得蘇寒錦處境還算安全,他便有些擔心掌門玄玉璣了,那逍遙宗女魔頭看起來對玄玉璣頗有興趣,當初雲海界合歡宗的惡名他是知道的,合歡宗魔頭的手段也是多種多樣,他想到這里,便更加擔心玄玉璣被陰,因此叮囑幾句之後,又匆匆離開了禁地。
待玄玉璣走後,蘇寒錦仍是沒動。當初在青莽山,她修為頗低,在金汐兒面前會覺得心悸,亦能感覺到金汐兒他們的窺視,只是之後修為進
階,在紅楓林反倒感受不到了。然而先前遇到那逍遙宗的幾個強者之時,那種心靈深處的恐懼感再次出現了。
既然能夠感受到恐懼,或許也能感應到他們的窺視也說不定,抱著這樣的想法,蘇寒錦先是凝神感應了一番,待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這才潛入寒潭底部。
等到蘇寒錦潛入寒潭,旁邊石雕一般的江雲涯睜開眼,看著寒潭內漣漪一圈一圈的蕩開,他眸中那片深藍之海里,也有了淡淡的漣漪。那寒潭冷入骨髓,他浸泡在里面,哪怕體內的血液沸騰的熱,卻也無法阻止體外的冷。那她的身體,為何能經受住寒潭的冷?
他們談話之時,並沒有避諱他。
因此江雲涯也知道,她一直忍受著yu火的折磨,備受煎熬,他知道自己有多痛,此時,卻想象不出,她到底有多痛了。江雲涯靜靜望著那寒潭,握劍的手,捏得更緊了。
……
蘇寒錦順著寒潭底部往登天池過去,等到了登天池之時,她也沒有貿然出去,而是祭出分身,小心翼翼地到達荷葉掩映的水面之下,用神識偷偷打量四周,結果這一探,還真讓她怔住。
鮮有人煙的界湖,此時竟有人聲。
「在這里守了這麼久了,好無聊。」那聲音分外熟悉,等到響起所屬何人之時,蘇寒錦頭皮一麻。
那是金汐兒。當初他們再次返回紅楓林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天玄劍門的人,只不過他們接到紙符之後便匆匆離開了,並沒有在這里仔細搜索。而金汐兒他們在天玄劍門的人走後,將這里的每一寸草皮都仔細翻了一遍,順著一些血跡追到了界湖,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蹤跡。
師尊他們去了天玄劍門,而她與行千山則留在了界湖,至于白婉,已經通過界湖去了被妖界佔領的青莽山,到底情況如何,現在還弄不清楚。
「無聊?」行千山聲音輕佻,語氣曖昧至極,「不如我們來做點兒有意義的事?」
「別。」金汐兒一口回絕,「別以為自己心法進階了就得意忘形,我只是懶得浪費力氣。」
「是嗎?那可真遺憾。」
……
這邊兩人還在對話,蘇寒錦卻是心頭打鼓,幸得她沒有貿然出去,否則被人抓個正著,她自然不敢再出去,只能返回池底。于是,便呆在這密道之中?天玄劍門與界湖相隔六萬里,按理說不管什麼密道也不可能如此近,這應該是凌天寒所設的陣法,連通了兩個遙遠的空間。
蘇寒錦如此想著,豈料沒等多久,那金汐兒閑著沒事竟然開始彈琴,金汐兒柳琴琴弦本就不凡,那琴聲使得她體內心法瞬間有了反應,蘇寒錦無奈之下只能往回走,待到徹底听不見琴聲之時,她也差不多返回了寒潭。
冒出水面之時,蘇寒錦發現江雲涯正坐在寒潭邊,她一抬頭,就與他四目相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