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煦染認為自己並不是個有耐心,有愛心,寬大為懷的女人,但不知為何,從嚴家大宅回來後,她似乎沒有那麼討厭嚴暄了,腦海中光盤的景象依舊在清晰盤旋,只是心中的某一角卻不時的松動著,漸漸破裂。
舒煦染其實並不想和嚴暄同床而眠,只是在看到其他房間塵封的白布時無可奈何的走了回去。這個男人絕對是有備而來,整個海景別墅幾十個房間,他卻只讓管家收拾了兩個出來,孩子的臥室還換成了格外迷你的寶寶床,這算是斬斷了她全部的退路。舒煦染自嘲的笑了笑,回到嚴暄的臥室,他們兩個人又不是第一次,干嘛還這麼做作的找其他房間……
男人月兌了長褲和上衣,緊身的四角褲隱約勾勒出他宏偉的下半身,結實有力的長腿慢慢走到床邊,對著在翻文件的舒煦染指了指自己纏著紗布的胸膛,「我沒法洗澡,你幫我!」
電話剛剛接通,女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程希低沉的男音便匆忙的傳了過來。
「今天去追Minu的時候摔了一跤……只是擦傷而已。」舒煦染不著痕跡的收回手,卻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
「等一下!」舒煦染連忙叫住背影格外偉岸的男人,「如果我不配合你打算怎麼樣?!」
「那你想知道什麼呢?」男人拉著女人兩雙冰冷的小手,抬頭望著她,古井無波的雙眸帶著不言而喻的溫和,似乎無論舒煦染問什麼問題,想要了解什麼,他都會把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她看。
帶血的紗布被女人三兩下撥了下來,露出有些猙獰恐怖的三道傷口,槍傷刀傷各異。怪不得今天她總是在嚴暄的身上聞到血液的腥味,舒煦染的眉頭不自覺的緊蹙著,就好像這傷口也落在自己身上般感同身受的疼痛著。
「那可說不準了。」男人瀟灑的笑了笑,又做苦思狀的擰起了眉頭,「或許是無限期延長這個契約,也或許是把該告訴你的事情永遠封印起來……門外那麼多保鏢守著,還怕你溜走不成!」
舒煦染狐疑的蹙起眉,打理得格外精致的指甲慢慢嵌進掌心,「嚴暄父母早就去世了……而且是車禍去世的。為什麼他們的病例會在我爸爸那里……其他的呢?還有其他東西嗎?」
「現在想想,以前我是待你太好……以至于讓自己失去了很多做男人的樂趣。」嚴暄勾了勾性感的唇瓣,走過來撫了撫女人的長發,「又當老公又當爹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我要好好享受自己應得的權利和義務。」
男人挨著方形浴池的一側坐下,結實的手臂隨意搭在池邊,帶著幾絲玩味的欣賞著舒煦染窘迫的模樣,倏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來吧!洗干淨點兒。」
「你自己洗吧,我要累死了!一會兒穿了褲子再出來,我幫你換藥。」「是啊……」
「舒伯伯實驗室的一個保險箱被我打開了……另一個我再繼續想辦法。」
女人疲累的坐在床邊,伸手模到自己的手機,解鎖一劃,便看到了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程希打來的。折騰了大半天,也一直忘記看手機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查到了什麼事情。
男人有幾分擔憂的看了看舒煦染擦傷的手肘,由著她離開了。
舒煦染嘆了口氣把平板電腦扔在床上,慢條斯理的環住胳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可不想伺候你!」
舒煦染向衛生間的方向望了望,緩緩走出臥室。
那角時厭。「剛剛才發現你胳膊受傷了,也不舍得讓你繼續幫我洗澡了……我自己洗頭發淋浴很麻煩的。」男人低低的抱怨了一句,眼神卻滿載著心疼,「怎麼弄的?」
男人輕輕的笑了,淺淺的梨渦在唇邊若隱若現,好看的雙眸滿載著縱容般的柔情,「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只是突然想到了……便感嘆一下。」舒煦染故作輕松的說著,「好像除了一些所有人都能看到表象,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嚴暄眸色一凜,又不著痕跡的暗下心神,「車禍失血過多而亡,我記得很早以前便告訴過你了。」
「還有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水。」程希的聲音漸漸變得空曠,像是換了方便說話的位置,「病例寫得龍飛鳳舞,我也看不懂,那瓶藥水有什麼用也暫時看不出來……我想找個可靠的醫生做鑒定只是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
再回到臥室的時候,男人還沒有從浴室出來,但是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那就別進來!」男人冷笑著轉身,拎起睡衣和換洗的內衣褲向浴室走著,末了還淡淡的補了句,「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我也不打算配合了!」
「里面有什麼?」女人放低聲音問道,手指下意識的攥住了走廊窗台邊的欄桿。
「出了什麼事嗎?」男人不著痕跡的將藥膏擦了上去,卻不刻意去看舒煦染緊繃的表情,一派自然,「只要出了什麼事情便習慣性的握拳,指甲又總是留得這樣長,傷了多少次還不長記性!」
「哼!這可是你自找的,」舒煦染本應該驕傲的不接受男人的威脅,不過仔細一想,她似乎也沒有戰勝嚴暄的可能性,干脆能屈能伸點兒吧。學著男人的模樣冷笑出聲,挽了袖子慷慨赴死般的走進浴室。
「那這個呢?」嚴暄攤開女人縴細的手指,掌心正中還隱隱的冒著血。
「你父母是怎麼去世的啊?」女人突然開口問道。
「你這點兒小勁兒就像蚊子叮一樣……」男人舒服的嘆了口氣,指著自己胸前依舊掛著鮮血一道傷口,「子彈打進去都只是有一點點疼,更不用說你這個小拳頭了……」嚴暄捉起舒煦染白皙的手,玩味的笑了笑。
打開浴池上面的水龍頭,看著涓涓涌動的水花慢慢沒過規定水位線,又手腳麻利的摁開了按摩功能,設定好時間……再轉身時,嚴暄正在反手夠著系在背後的紗布結,舒煦染愣了愣,走過去替他解開。男人雖然說要享受自己的權利和義務,可是接受起來卻依舊比較笨拙,多年下來的習慣似乎怎麼也改不掉,嚴暄更習慣去照顧舒煦染,而不是被她照顧。
「先把另一個保險箱打開,這些沒有頭緒的東西再放放吧。」舒煦染愕然的說著,很快便掛了電話。
「進去吧!」女人指了指冒著熱氣的寬大浴池,又目瞪口呆的看著男人在她面前褪下內褲扔在地上,尷尬的將臉別過去。
女人扯了浴巾倒上沐浴液,用力的搓著男人像汗血寶馬般緊實的肌肉,雙手並用的使了全身的力氣,可是幾分鐘過去,舒煦染非但沒有虐到嚴暄,自己反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你身上的全是狗肉嗎?怎麼就不知道疼呢?!」
「行!你最好不疼,從明天開始不用輸液換藥了!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能復原!」嚴暄雖然無恙,可是舒煦染的胳膊早就要廢了,將浴巾沖著男人袒露在水中的偉岸扔過去,頓時水花四起。
男人從浴室中走了出來,隨性的甩了甩濕漉漉的短發。拿著本是為他準備的藥膏和紗布蹲到舒煦染身邊,輕輕挽起了她的袖子。
「嚴暄……」女人突然緩緩開口,伸手抬起男人優雅的下顎,「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這麼不了解你!」
「……」男人沉吟了一會兒,還是緩緩的吐出幾個字,「嚴暄父母的病例。」
女人無奈的癟了癟嘴,用平板電腦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嚴暄啊嚴暄,幾年不見你倒是越發的厚臉皮了!」過去幾年的婚姻生活中,嚴暄一直是不喜歡給妻子添麻煩的那種好男人,從來不要求舒煦染洗衣做飯伺候他。至于洗澡,除非是傷筋動骨實在動彈不得了,無論身上有大傷小傷都會自己來,就算有時候舒煦染大發善心要幫他,男人也會說「不用,自己可以」……那麼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男人,現在竟然要求舒煦染幫他洗澡?!真不知道他是轉性了還是突然懂得生活情趣了。zVXC。
把手機扔到床頭櫃前,坐回床邊,思緒卻變得格外難以安定了。舒煦染記得嚴暄在很久以前便說過,他父母是出車禍的時候失血過多而去世的,照理說這樣的病情也沒有什麼異樣,她父親為什麼要開一個保險箱來保管這兩份病例呢?
「怎麼突然提到他們了?」男人尷尬的笑了笑,慢慢站起身坐到舒煦染旁邊的床上,大手輕柔的熨帖著女人的肩膀。
「只是想到我媽媽的時候又驚覺你也沒有媽媽……只不過我媽媽是自己離家出走,而你父母是迫不得已。」舒煦染隨口胡扯了個理由,可她又怎麼瞞得過嚴暄的眼楮。男人狐疑的挑了挑眉,神色漸漸變得復雜,舒煦染不可能平白無故便提到他的父母……這其中,必有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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