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煦染走出宋曦的辦公室,在關上門的一剎那,眼淚也跟著滑了下來……她的眼楮中突然出現了哥哥的笑臉,都是她失憶以後才有的光景,坐在秋千上遞過來的女乃茶,還有兩個人在廣式早茶的大快朵頤……徐贊的世界倒塌了,她的世界也不是那麼完整。舒殘顎
terry的木質地板走廊,映出了舒煦染寥落的背影,她多想一切都可以再向後倒一些,那麼她或許不會讓徐贊把車鑰匙轉交給舒煦陽,他更不會出車禍……
嘟噠,嘟噠……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
舒煦染很快便趕到了醫院,是距離出事地點最近的仁心醫院。都已經立春了,怎麼天氣還是這麼涼……
icu病房的門外,徐贊正坐在椅子上哭,漂亮的小臉被淚水蓋了一層又一層,嚴暄抱著嚴信站在門邊,程希則是一句話不說的通過不大的一塊玻璃看著icu里面的情景。
舒煦染面無表情的走過去,輕輕坐在徐贊的身邊。
「哭成這樣像什麼話,舒煦陽還沒死呢!」舒煦染吸了吸鼻子,咬著唇瓣不讓眼淚流下來,一時間,這一片就仿佛被積雨雲覆蓋,陰翳難寧。
「大夫說他或許挺不過今晚了……」徐贊抽噎著說道,手掌的溫度也變得格外冰涼,「舒煦陽不能死,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和他說呢……」徐贊像看到浮木一般的渴求著舒煦染,被她抱住後眼淚更像斷線一般,奔流不停……
「姐,醫生說讓我們找人去出事地點喊喊魂,現在……情況比較危險。」程希身上的警服還沒有月兌,在醫院這種地方便顯得更加凜冽。
「我找人過去吧。」嚴暄輕輕說道,將孩子放在地上。眼神擔憂的望著舒煦染看似平靜的臉孔,這個丫頭的心里早就該滴血了吧……
舒煦染知道,如果醫生讓你把生命寄托給神靈,那麼或許就是徘徊在生死邊緣了,可是這樣的話不能說,她也不會說,她相信哥哥會醒過來,肯定會醒過來。
icu本來就是不允許家屬進去的,嚴暄雖然動了些門路,但進去的人太多對其他病人也是一種影響,所以只有舒煦染和徐贊換了隔離服,跟在護士身後。icu是整個醫院中很難感受到生機的地方,沒有人,只有機器不斷運轉的滴滴聲……舒煦染和徐贊相互挽著彼此的胳膊,兩個人的手都是冰涼的,隱隱的在發抖。
「舒煦陽家屬,就這兒了,十四床。」護士聲音尖細得可怖,帶著橡膠手套對最靠里的床鋪一指,轉身去檢查其他病人的情況了。vnlh。
徐贊在看到舒煦陽的一剎那就轉過頭去捂住了嘴,大片大片的眼淚已經吞沒了她的聲音。
「乖,別哭。」舒煦染擁著徐贊溫柔的說著,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應該不是她溫潤如玉的哥哥。未著寸縷,只在重點部位蓋了一條毛巾,身上的大部分位置都纏著紗布,尿管垂在床邊,頸間的呼吸機和吸痰器疲憊的發出嗡嗡的聲響,讓人的頭皮一陣發麻……13774397
「護士,為什麼不給他穿衣服呢?」舒煦染有幾絲著急的說道,他的哥哥一向愛美,要是醒來知道自己這副模樣,肯定會不開心的。
「你看這屋里有哪個病人穿衣服?」護士嘆了口氣,就像對眼前這種慘烈淒楚的情景習以為常,「都需要物理降溫,一會兒要在腋下放冰袋,穿著衣服不方便。」
「……」舒煦染沒有說話,自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心頭一涼,轉頭對著徐贊說道,「你先出去,會被他這副模樣嚇到的……」
「我不走,我要陪著他。」徐贊抹了抹眼淚走過來,眼楮中的淚光也閃耀著堅定,無論舒煦陽變成什麼模樣她都不怕,她都會陪著他,愛著他……所以她不會走,絕對不會。
徐贊走到床邊拉著舒煦陽的手,伏在他的身邊低喃,「你要快點醒過來,我要說的那句話,一定要讓你親耳听到。」
徐贊的眼淚滴在了男人的眼皮上,晶瑩如珍珠一般璀璨,舒煦染吸了吸鼻子,就這麼看著徐贊和舒煦陽低聲說話,自己的心頭似乎被揉碎了般的疼著。她不會讓哥哥白白躺在這里,該討回來的東西,她會奮不顧身的討回來,無論是對宋曦,還是……對嚴暄的女乃女乃。
舒煦陽的狀態很不好,生命體征極其微弱,只要看著這樣的哥哥,舒煦染便感覺心頭悶悶的,堵得難受,酸澀喘不過氣來。沒過幾分鐘,護士便將兩個人轟了出去,icu很快又恢復了毫無人煙的寂寥,透著蕭索……
徐贊和舒煦染一前一後的走出來,兩個人面無表情的摘下口罩,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徐贊,你今晚先回去休息吧……我守在醫院。」舒煦染淡淡的說著,不著痕跡的抹掉滑下來的眼淚。
「我要守在這里,我想陪著他!」徐贊吸了吸鼻子抓住舒煦染的手,「不用擔心我,我什麼都不怕,真的!」
「听話,你今晚先回去,等哥哥出了icu,有你陪他的時間……」舒煦染扳著臉說道,又緊緊握著徐贊毫無溫度的小手,「先回去洗個澡,換換衣服吧,要漂漂亮亮的見他啊!」
徐贊點點頭,重重的吸了吸鼻子,「我回家洗個澡就回來。」
「程希,把嚴信帶回家吧……用不著那麼多人在這里守著。」
人都散了,便只剩下舒煦染和嚴暄。空蕩蕩的走廊漸漸變得安靜,家屬們都找地方去休息了,而舒煦染卻遲遲沒走,坐在深藍色的塑料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女人只感到肩頭一熱,身體便被男人緊緊的箍在懷中。一股熟悉好聞的味道撲進舒煦染的鼻尖,帶著灼人的溫度,「你也走吧,今天麻煩你了。」女人的話格外疏離,就像面對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只要想到嚴暄的女乃女乃企圖殺了自己,只要想到這個男人像瘋了一樣凌虐她的一天一夜,她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態度了。
男人面無表情的打量著舒煦染的側臉,伸出手指抹掉她掛在臉頰上的淚水,手勁更大,讓她完完全全的靠在自己懷中,「到樓上去吧,我定了個vip病房,你先去睡一會兒,舒煦陽有了動靜我去叫你……」
女人搖了搖頭,雖然她現在很累,可是頭腦卻格外清楚……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一切,就這麼出現了,像是晴天霹靂般。明天一早,她就要去半山公路了,在離開之前,她想要多陪著哥哥一會兒,因為未來的事情,有的時候真的是無法預測的。
舒煦染和嚴暄靠得很近,男人鼻子尖的聞到了女人身上傳來的膏藥味,大手輕輕撥開舒煦染的長發,愛戀的將手貼在她的脖子上。廣遞跟有。
「脖子不舒服?太累了嗎?」嚴暄的大掌在女人的頸項間輕輕揉著,幫她放松了大半的心神,如大提琴般低喃的聲音格外悠揚動听,輕而易舉的安撫著舒煦染的情緒……
「徐贊都告訴你了?」嚴暄輕聲問道,看著舒煦染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
「抓到人的事情也告訴你了?」舒煦染又點了點頭,神情復雜得很。
「包括那個人的口供也告訴我了……是嚴老夫人,雇用他來給我的車子動手腳。」舒煦染側過頭,欣賞著嚴暄眸子中一閃而逝的復雜難耐……
「不要多想,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舒煦染笑了笑,不自覺的將神色飄到走廊外面昏暗的天際上,「畢竟你女乃女乃……與你無關。我也問過宋曦了,她說是她雇人來害我的……」
「宋曦應該沒有那個壞心眼,主意肯定是我女乃女乃出的,那個女人充其量只是執行而已……」嚴暄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動聲色的將舒煦染的柔夷握在手中,「不用怕,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呵……我一點也不怕,知道為什麼嗎?」舒煦染低頭笑了笑,如蟬翼般的眼睫不自覺的眨了眨,嚴暄並沒有護短,他也從主觀的角度分析到了事情的因果和嚴老太太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驀然低喃,「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嚴暄的心頭一緊,把舒煦染的身體緊緊的擁在懷中,「你可以害怕,在我面前你可以膽怯,天塌下來我都幫你頂著,所以你可以怕……」
這個男人的懷抱帶著不言而喻的溫暖,或許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喜歡去熟悉的地方,總是貪戀熟悉的味道,等仔細想過來,才發現一切都只是習慣作祟,她真正喜歡的,或許只是這個男人在她身邊的習慣而已……不過從現在開始,舒煦染想要牢牢的抓住他,宋曦要的是嚴暄,嚴老夫人要的是她可以離開嚴暄,那麼她偏不要這些人稱心如意……她會把這個男人牢牢的拴在自己身邊,牢牢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今天,我想讓你抱著我……」舒煦染抿著唇說道,閉上眼楮窩在嚴暄的懷中。
等到嚴暄去接電話的時候,才輕輕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私人教練發了條短信,按照她的蓮花跑車的相同配置再準備一輛跑車,她明天……有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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