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暄的側臉滿載著陰郁,而舒煦染,完完全全的看在眼底。
「不想說?不想說就算了……」舒煦染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從男人的臉上移開視線,再抬眼眸便揚起了狡黠的光芒,嚴暄不想說到底是因為什麼?舒煦染不敢猜,也不想猜,她可以用自己的辦法知道,不強求他。
「煦煦,嚴信還有一年就該上小學了,我想……送他去軍營。」男人清澈的嗓音在安靜的走廊中顯得格外空曠,就像把石子扔進湖水中般,在舒煦染的心頭激起無數的水花。
「程希你記著,今天晚上九點前,如果你不來,這個房間會有其他人進來……比如吳導演。嚴暄現在已經不再幫我了,如果你不要我,那我只好自己去謀生路,總要有個事業作為依傍,否則宋天意,活得太可悲了。」
「程希,你听姐說……」舒煦染的手指慢慢探上程希白淨的臉頰,手下觸及到得肌膚盡數是冷的,眼楮若有似無的瞄了瞄坐在一旁的嚴暄,那個男人卻依舊是氣定神閑的樣子,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打算。舒煦染不敢確定到底是誰指使的李鴻琴,而嚴暄又不想解釋,一下子,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程希了。
「姐,孩子出事……是不是因為宋天意的姐姐?」程希的聲音有些哽咽,眼楮不敢去看嚴暄的神色,便一直定在舒煦染的臉頰上。
舒煦染的眸子慢慢斂起,從一個人口中問出真話,她知道這是自己此刻最需要的技能,因為馬上,她就要去找李鴻琴問真話了。
嚴暄的笑容恍然變得高深莫測,望著舒煦染的眼神也變得充滿欣賞贊嘆。他一直喜歡舒煦染的聰慧,現在看來,這份聰慧依舊不減,無論她是不是能將過去的事情記起來,都沒有差別。
嚴暄調了大量的人手護著嚴信的病房,並且囑咐四周的黑衣人,除了醫生和護士誰也不許進去。嚴信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而他,現在要帶著他的煦煦去開開眼界,舒煦染的弊病就是善良,若是她能將這份善心選擇性的使用,就不會將不該留的人留在身邊,更不會對宋曦心慈手軟。
「丫頭,我對宋天意的態度完完全全取決于你。」嚴暄笑了,唇邊淺淺的梨渦漸漸變得苦澀,他低下頭去,連忙將此刻的落寞遮掩,「如果你生在古代,說不定會是個武則天一樣的人物……不,你應該是孝莊太後,武則天不如你善良。」
舒煦染看著自己弟弟神色變得復雜,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的緊緊蹙著眉頭。恍然轉過身子看著嚴暄,嘴唇不自覺的動了動,「姐夫,求你幫幫宋天意,她不能再被公司雪藏了……她喜歡演戲,她想要大紅大紫,我知道因為她姐姐,你現在已經不想再做她的後盾了,但千萬不要堵死她的路,求你。」
「你給我听著!無論是哥哥出事還是嚴信出事,都與宋天意無關!我和宋曦之間的事情,也絲毫不會影響到你和宋天意!現在立刻……去找那個丫頭,把你的心意告訴她,姐不要你為了我妥協,那沒有必要,我不能陪你一輩子,能陪你走到永遠的只有你的愛人,懂不懂?」
「煦煦,我以為這次的事情會讓你的憂患意識有所提高……」嚴暄去拉舒煦染的手,卻被女人狠狠的甩開。
舒煦染的話語鋒利又直接,就像是刀子般迅速剔除了程希身上所剩不多的保護色,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宋天意清秀漂亮的臉。
舒煦染不知道嚴暄要帶她去哪里,車速飛快,在一間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的別墅群停下。四周的別墅都是黑著燈的,只有最中間的樓王燈火通明。
「憂患意識我有,但不可以委屈我兒子……」漂亮的眼睫慢慢垂了下去,在眼瞼上留下一片青色的月影,男人的大手輕輕探上女人的發頂,寵溺的揉了揉,在他眼中的舒煦染,永遠都是十八歲需要保護的模樣,和嚴信差不了多少,對于孩子最好的保護就是讓他成長,對舒煦染最好的保護便是讓她了解到自己的苦心……
「嚴總,您這招真高,看透了程希的感情,利用宋天意逼著他求你,只要他求了你,女乃女乃的事情就肯定作罷。不得不說……或許表面看起來,我和宋曦之間斗得不可開交,不過我們這些行為在嚴總您看來,是不是格外可笑?你冷眼旁觀,把所有人掌握在股掌之中,其實道行最高的是你!」
這樣的弟弟讓舒煦染心疼,她看得出,這個小子是喜歡宋天意的,否則在提及宋曦的時候,又為何會用宋天意她姐姐這樣的稱呼……她不能看著自己的弟弟錯過愛人,無論他愛的是誰,她都不可以做程希的絆腳石。
「宋天意的事,確實是我降服程希的手段,但最重要的一部分你卻沒有猜到……」嚴暄笑了,淡淡的苦澀過後便是豁然,「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你瘋了吧!他還是個孩子!」女人的眉頭高高挑起,目瞪口呆的彈了起來,在該玩的年紀好好玩,在該學習的年紀好好學習,這是她對于孩子的期待……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
嚴暄牽著舒煦染的手走進去,大門很快便被推開,屋內人影淙淙。
「開吧!」男人的薄唇微微掀起,舒煦染只感覺身邊的男人都與平日里不同了,現在的他像是撒旦般恐怖。
「嚴暄,你……」舒煦染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對上男人了然的雙眸,帶著笑意卻格外自然的神色,微微點點頭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了。嚴暄的態度完全由舒煦染的態度決定,如果這個丫頭都可以把宋天意和宋曦完完全全的分開來看,那麼他也會如此。
舒煦染需要成長,嚴暄便會幫她。言傳身教便是最好的課程……男人的手輕輕松開女人的柔夷, 亮的皮鞋輕輕踩進帶著霉味的小屋子。
程希的頭慢慢垂了下去,不再看嚴暄那格外冰冷的眼眸,就像虔誠的信徒一般等待著他的答案,幫或者不幫……
「無論到哪里,你都要學會游刃有余……」男人淡淡的一笑,唇邊的溫度卻變得極冷,「煦煦,從一個人的口中問出真話,我教你怎麼做。」
「你幫了他,程希應該不會再抓著女乃女乃的事情不撒手了,他一向是個懂得感恩的孩子。」舒煦染慢條斯理的說著,視線順著弟弟跑走的方向越飄越遠,或許在這件事情之前,程希的目標還是要做個清正廉潔的警察,但當他開口去求嚴暄的那刻起,他應該知道自己該用什麼來回報。
嚴暄的話讓程希如釋重負,面帶感激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家姐姐,飛一般的跑走了……
「老板。」一個個恭敬有禮的問好,而嚴暄卻像是聞所未聞一般的拉著舒煦染從人群中走過。zVXC。
「老板,人在這兒!」小嘍指了指眼前的一個鐵門說道,從口袋中拿出一大串鑰匙,打量著嚴暄的臉色。
舒煦染還沒來得及起身,他便大步流星的走過來,蹲在地上仰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姐姐。舒煦染心頭一緊,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程希。
「程希,快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會看著辦。」
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直直的撲到了舒煦染的鼻腔,她連忙伸手捂住口鼻,嚴暄卻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手指從唇邊拉了下來。
「哥哥出事,是因為宋天意她姐姐,嚴信出事,應該也是因為她吧……」程希慢條斯理的說著,神情忽然變得淒楚糾結,就像是在暗下決心一般。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黑道老窩?舒煦染視線範圍內的人盡數穿著黑色衣服,有的在抽煙有的在擺弄著手中的木棍槍械,一股刺稜的寒意將她的身體貫穿,但卻並沒有將自己的恐慌放在眼底。「人,我們已經審了很多次……可總是問不出該問的。」小嘍又道,手腳麻利的打開了鐵門。
「我知道了,你先去找她吧。」嚴暄面無表情的低喃,大手輕輕攏過舒煦染的肩頭,聲音卻依舊來自寒冬臘月,冰冷至極。開她以再。
這里的地下室很大,一個一個房間都是黑漆漆的。舒煦染不禁打了個寒顫,只感覺陰風陣陣,幾乎要將她的身體打穿了。
「人在哪?」嚴暄面無表情的低聲說道,一個小嘍般的人物便弓著腰在前方帶路。
舒煦染不知道嚴暄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跟在男人的背後一起到了地下室。
話還沒說完,寂靜的走廊中便傳來了腳步聲。舒煦染循聲望去,看到的就是程希狼狽的模樣,炯炯有神的雙眸早就沒了往日的神采,飄忽得沒有焦距。
嘟噠,嘟噠——
男人的腳步聲不慌不忙,他此刻的動作似乎被放慢了無數倍,然而動作越是慢,越會讓人感到緊張恐慌。
不好意思親愛的們……今天過兒有事情文文更得又晚又少,人家改天補回來……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