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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盒子的手握緊,指關節泛白,她心中清楚在這方面,自己遠遠不及史四娘,所以,此事當依著史四娘的主意才是,在某些時候,她必須舍棄一些原則,適者生存,僅此而已。
「瑾秀,你自己好好的想想,我先帶這孩子出去見見她爹爹。」史四娘與瑾秀這般說著,便沖小舟使眼色,示意她跟著自己走。
小舟便連忙上前來推著環車,史四娘肯說那樣的話,可見其所站的位置,只是說那話的時候,聲音里有些玩味,顯然是跟姬廉戈承二人熟識。
「怎麼還不出來?」
此時在園子外,姬廉戈承二人是相視一望,姬廉努力努嘴,示意二人要尋的人,必定就在里面,剛要邁步進園子,戈承便扯住了他,道了句︰「大人可曾憶起,這園子里住的是哪家的姑娘。」
「當然是史四……」姬廉話說到這里,本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哼」
戈承見姬廉將腳收了回來,便不由抿嘴笑了笑,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兒,又恢復如常。
關于史四娘,戈承並不怎麼熟識,只是來時姬廉便一路跟他說起,這史四娘與姬廉年歲相差不多,史四娘根本不似一般女子,性格潑辣,總有些稀奇古怪的主意讓他吃虧,不過他一直覺得男子不當與女子計較,這才一直沒跟她計較。
還一再叮囑他,莫要跟那史四娘多說話,來到這,把小舟接了就回去,別跟史四娘有交集,以免被佔了便宜去。
說的好似那史四娘是吃人的惡鬼一般。
其實,關于史四娘與姬廉之間的事兒,曾經也有人與他說過,說當年史家出事,史家老太爺被貶到了池苴縣,也便是在南奔臨近的地兒當個沒什麼實權的官兒。
當年尚不及弱冠的史清名也便是在那里遇到了李氏蘭娘,李家才與史家結親,後來,老太爺去世,史清名中了榜眼,後面的事兒也便成了這般。
當年史四娘與史清嚴、史清振三人卻並沒有跟著去,而是隨老夫人留在了都城,史老夫人動了很多手段,招攬了許多人脈,可以說是散盡家財為了史家重振做準備,事實證明,也確實用到了。
說起史四娘與姬廉之間的恩怨,那絕對的孽緣,事情要從這二人小的時候說起,姬家容我貌肖其母,兒時更是跟個漂亮的雪女圭女圭一般,那時候的姬廉又很是安靜懂事,不吵不鬧的,也不頑皮。
故而總是被人錯以為是個女女圭女圭,那史四娘則反之,一身女孩子的打扮,卻脾氣跟個男孩子一般,爬高上低。
孩童之間的品級牆體都是模糊的,也沒什麼人當真覺得他姬廉是太師家的孩子,故而什麼讓著他,這史四娘更甚,一開始一直懷疑姬廉是女孩子,便一直罩著他,後來知道他是男孩子時驚訝的說不出話,還慫恿其他女孩子一起,將當時還很弱小的姬廉給按在了地上,扒了褲子來看。
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他也是從子固那得知的,這姬廉便是此時這般天人,兒時所受到的驚嚇和打擊,卻也是根深蒂固了。
史四娘出來時,姬廉眉頭一鎖,他剛才分明讓那丫鬟只請小舟出來,怎麼連史四娘也出來了。
戈承一挑眉,看的卻是那環車。
「今日姬某是為了……」
「行了,我知道侍郎大人的意思,只是今日大人想來是帶不走這孩子的,倒不如明日再來,許還有些驚喜也說不定。」史四娘根本不容姬廉說完,便截斷了他的話。
「姬某今日便要帶這孩子離開這里。」姬廉嗤笑了一下,那意思便表示,讓孩子在你們史家一個晚上,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你還是趁早放人的好。
這座都城中的人,有哪個不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這史四娘也算是其中翹楚,所以史四娘便是此時待這孩子不薄,難免一時薄情,為了利益將這孩子出賣掉,所以多少還是有些危險。
「哦?」史四娘顯然是早料到姬廉會這般說,所以姬廉話音剛落,她便接著說道︰「這意思便是說,大人對這孩子的疼愛,已經到了連這孩子呆在自己家里,跟著自己小姑姑也不允許,這般作為,難道不怕旁人誤會,作侍郎大人有什麼意圖?」
姬廉剛想繼續反駁,戈承便一把拉住了他,然後對史四娘作了個揖,道︰「那便有勞史四姑娘了。」
姬廉看了戈承一眼,見戈承在沖他使眼色,示意他看一直沉默的小舟,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若是此時方便離開,這孩子一定會開口,此時不開口,必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想來還是不能說出口,再結合方才史四娘的話,「倒不如明日再來,許還有些驚喜」可見。
「既然如此,那這孩子便還請史家代為照看一晚,明日晨起,姬某再登門道謝。」
史四娘笑著搖搖頭,好一句「登門道謝」啊,這一句話說的,可算將這孩子與史家的關系撇的干干淨淨,索性是自己,若是換做了老夫人,听著這跟掌史家臉一般的話,怕早就一肚子的火兒了。
姬廉與戈承走的時候,小舟本意是想送一送,史四娘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小舟有些不解的看著史四娘,史四娘放開了手,小舟也便沒再去送。
史四娘這般做的意思,小舟其實是清楚的,只是很無奈,因為她不可能永遠依著史四娘所想,留在史家,為史家的榮耀辦事,且與姬廉斷絕關系。
史四娘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又放開了手。
隨後,小舟回房便開始準備,她隱約可以猜測出史四娘的打算,卻又不敢確定,雖然覺得有些卑劣,卻也是最好的法子,甚至可以說旁無選擇。
待小舟做好一切,那擺放在梨花圓桌上的餐食早已涼透,窗外也升起了一輪圓月。
小舟模了模茶盞,便立刻縮回了手。
走到窗邊,小舟看著夜晚的星空,此時的史府很安靜。
翌日
「舟小主子,舟小主子快醒醒,二房出事了,四姑娘讓您去瞧瞧。」
天還未亮,便有人舉著燈籠在走來走去,照在窗紙上,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伴隨的便是嘈雜的喧嘩聲,小舟昨夜晚睡,被吵醒時便不禁凝眉,坐起身揉了揉眼楮,外面的藍蝶以為她還未起身,便又喊了一遍。
二房出事了?!小舟這才猛地一個激靈。
連忙跳下床榻,甚至連外衫也未來及套上,趕忙給藍蝶她們開門,藍蝶幾人也是有些著急,施了禮,趕忙的開始給小舟梳洗。
小舟則趁著這個時間,問了藍蝶,這二房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事情的經過是什麼。
這一問,小舟當真是有些發懵。
史四娘與下人通奸,且被捉奸在床,此時已經被押到了祖室,等著查明真相。
小舟用力的閉上了眼楮。
其實這結果,她早就知道了,依著這史家與謝家的平衡關系,若是只是一些小事,兩家為了面子,想來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終不了了之。
所以她才要打破現在這種平衡。
既然沒有,那便只能給她安個莫須有的罪名,這般雖然卑鄙了些,但她還當真是想讓這謝玉娘嘗嘗這被冤枉的苦楚,就好像當年她陷害阿娘,讓阿娘在花宴上失禮,最終落得被趕回娘家一般,讓她也知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在這個重視名節的時代,謝家棄車保帥是必然的。
「舟小主子是沒瞧見,那二房鬧騰的,謝玉娘啊,一下子跑出了兩個拼頭,一個是咱們府上的小廝,一個是她從謝家給帶來的,那小廝啊……」藍蝶說到這,便是撲哧一笑,隨後便又繼續說道︰「那小廝就是上次來咱們這打探環車的那個,我當時就覺得他不對勁,沒想到,居然是謝玉娘的拼頭。」
藍蝶是越說越起勁,小舟則慢慢瞪大了眼楮,听著藍蝶的敘述,想來那與謝玉娘在一張床榻上被人看到的小廝,便是史四娘讓瑾秀所做的事兒,
卻不想本是為了造成了謝玉娘與人通奸假象,結果竟然將那真拼頭給扯了出來。
若按照藍蝶所說的來看,那謝家帶來的小廝,跟謝玉娘可能已經好了許多年,許是從在謝家便已經暗生情愫,後來謝玉娘被嫁給史清名為妾,他也便跟了來。
此次見到謝玉娘那般,竟然在明知道被發現的話會讓二人為世人所不容,卻依然大聲斥責謝玉娘,可見這小廝是當真的喜歡著謝玉娘。
嘆了口氣,若她沒猜錯,謝玉娘身上那相思玉佩的另一半,應該就在那名小廝的身上,而且這件事兒,史謝兩家,必然都是知道的,那史清名從一開始就戴了綠帽子,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史謝兩家卻都裝作沒瞧見,便是為了維護這兩家之間的平衡,此時卻被自己無心插柳給捅了出來,假的成了真的,真是有些諷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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