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嫡 第二百零一章 各異

作者 ︰ 夏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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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就好似在看戲一般,那羅氏更是嗤笑著搖著手帕,看著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謝玉娘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她自然是要高興的,而她身邊的史清振也是難掩愉悅,畢竟這一次事情過後,那史清名多少會受到些影響,自己許能從老夫人那里多討些權來,哪怕只是一個莊子也好。

支系來的幾個代表老爺也都是神色各異,他們開始犯愁,這二房的謝玉娘一倒,他們該拉攏哪個,史清名那兩個妾室想來不易扶正,畢竟身份在那擺著,不過那宛氏膝下有個寶順哥兒,許就能把持些也說不定。

不,她好不容易才從個庶女爬到這史家二房主母的位置,為什麼還要回去受那份苦,為什麼今天站在這里被斥責的人是自己,明明都是庶女,為什麼那史四娘就是比她命好。

不,她絕對不能失去現在這個位置,她已經不想再回去受那份苦了。

「從前我便听老人說過,說福禍無眼,為人自招,如今瞧來,此話當真不假。」賈斯平听了她的話,狠狠的閉上眼楮,他簡直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她,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來便是如此吧。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為什麼這女人居然還這般自私,這般傻,她難道不知道此時已經晚了嗎?她這樣說,就已經算是在眾人認了自己不檢點,那些人一直沒有阻止,便是在瞧她的笑話,她為何還不明白,此時早已覆水難收了。

從前在謝家時,她的天真善良,現在的自私自利,從前來史家時,她哭著喊著要跟自己在一起,死也不要嫁給史清名,說什麼富貴榮華能幾時,難得此生真心人,卻最終沒能逃掉,送上了花轎。

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才能混進史家時,三番兩次要帶她逃離這里,可她卻推三堵四,還讓自己幫她做這個做那個,現在想想,當年的玉娘早就變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自己從前當真是糊涂至極,竟然會憐惜愛慕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賈斯平嘆了口氣,玉娘,你真是可憐又可悲,這是我幫你最後一件事,你就是我的劫難。

「賈某只是愛慕于謝氏玉娘,並非與謝氏玉娘私通,為謝氏玉娘所為許多錯事,也皆為愛之深切,賈某心知她膝下無子,故而擔憂地位動搖,這才做出了那些事兒,乞丐也是賈某一人所尋,已經打發往百里外,尋來一問便知,至于這孩子,則是因為賈某見謝氏玉娘面容苦楚,為月瓊小姐的嫡長憂愁,便悄悄尋來人牙子,趁著府上人沒留意,于上元節將其拐走。」說完這一切,賈斯平深深嘆了口氣,續道︰「關于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李某願意一力承當。」

見賈斯平當真一力承當,謝玉娘則滿目欣喜的看著謝家長子,「大哥,你看,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那謝家長子立刻瞪了她一眼,冷冷呵斥道︰「閉嘴,你還打算丟臉到什麼時候。」

而其他眾人則是面色各異,史四娘臉色很是難看,老夫人則松了口氣。

小舟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便暗暗蹙眉,連羅氏與史清振都撇嘴兒,顯然是對這結果很不滿意。

只是為什麼?

難道這賈斯平說一力承擔便可以讓謝玉娘安然無恙不成?

這大元難道沒有王法了?

雖然她並未翻閱過多的元朝律法,但也知道這罪應當依據定下了,畢竟人證物證都在這里,她謝玉娘應該是主犯,而賈斯平則是從犯。

可是,瞧著眾人的反應,小舟知道自己一定是哪里想錯了,于是又凝眉思索起來,這才啞然明白過來,自己是想法的確太過單純了。

因為這賈斯平認下了全部的罪,那就是小廝犯錯,所以即便是大家都知道這謝玉娘有錯,為了史謝兩家的面子,也不能將她送官,因為很多時候,人治要大于法治。

今日這史家所發生的事情,必定是只在這史謝兩家之間互通,絕不可能讓任何人將這丑事給泄露出去,如今只要這謝玉娘一口咬定自己沒做,那賈斯平又一力承當,這史老婦人必然要賣個人情給謝家,謝家便是不想再要謝玉娘,也會為了謝家的面子,將人領回去,甚至這謝玉娘還會留在史家,許只是被打發到莊子上,根本不會出現。

小舟咬牙,她明白這謝玉娘怕再也沒機會爬起來,只是再等她到莊子上再整治,必然要比此時麻煩上許多,因為這死愛面子的老夫人,必定是要善待謝玉娘,恨不得她長命百歲平平安安,以表示史家仁義。

小舟轉頭看向那上方的祖宗牌位,慢慢向上看去,阿娘,那上面當真是那樣好嗎?為什麼你那麼想要立在那里,那史清名許掛著名負心薄幸之名,可是阿娘,既然知道史清名無心,何以……

心底重重的嘆了口氣,她若是讓她謝玉娘逃了,要怎麼對得起死去的人,血債血償,理所應當。

花,斗香斗艷更斗春;

茶,斗色斗味更斗奇;

人,斗智斗勇更斗狠。

史家眾人面面相覷,謝家長子端茶輕抿,顯然是想都想等著對方先退讓一步,好有台階可下,老夫人看著謝玉娘,重重的嘆了口氣,心說這人一送走,這與謝家的關系可就變的有些棘手了,等這次的事兒平息了,看她怎麼收拾那幾個小東西。

「三嬸嬸冷嗎?」。就在眾人不知道當如何,要看老夫人與謝家長子意思時,小舟忽然靠近了羅氏,然後這般說著。

史清振嗤笑了聲,顯然是瞧不上小舟,甚至因為他與羅氏靠的比較近被小舟蹭到了衣袖,還拍了拍衣袖,小舟楞了楞,羅氏立刻剮了史清振一眼,道︰「有塵外頭拍去,也不怕嗆著孩子。」

說著拍了拍小舟的後背,將她攬入懷里。「嘖嘖,嬸嬸抱著,不冷了吧。」

「嗯,好暖。」小舟乖巧的點點頭,然後說道︰「阿娘說,小舟出生的時候吹著風,所以比一般人要怕冷,听大夫說,若是小舟不是足月生的,怕就早夭了呢。」

「哦,還有這事兒?」

「嗯,不足月的話,身體很弱的。」小舟咬字清晰的說著,那羅氏則眼兒一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表情怪異。

「等等。」見老夫人要讓人將謝玉娘帶下去,大事化小時,羅氏忽然撒開了小舟,站了出去。

老夫人臉色一變,「老三家的,有什麼不能等客人都走了再說嗎?」。

「老夫人啊,這事兒可不是咱們做媳婦的不懂事,著實是有些蹊蹺啊。」羅氏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讓她閉嘴,什麼也不要說,但是她卻偏偏要裝作听不懂其中的意思,繼續說出來,讓那謝玉娘知道得罪她羅氏是個什麼下場。

老夫人猶豫了一下,如果此時再讓羅氏離開,旁人支系一準當他們嫡系有鬼,用力閉了閉眼楮,老夫人最終還是抬手示意那抓著謝玉娘的兩名小廝先退下。

「老三家的,你倒是說說,這能有什麼蹊蹺。」

「回老夫人,媳婦兒只是忽然想起個事兒。」羅氏沖著謝玉娘冷笑了下,謝玉娘抖了抖,她有些驚恐的看著羅氏,感覺羅氏那嘴張開時,就好似阿鼻地獄的銅門,有萬千妖魔鬼怪涌出來,叫囂著要將她撕扯成碎片。

「說起月瓊這孩子吧,好似只在娘胎里呆了七個月吧,可當時瞧著倒是像個足月的孩子,也不像旁的不足月的孩子一樣體弱多病,當時媳婦只是覺得這是祖宗保佑,現在再想起來,怎麼就這般的……嘖嘖,讓人覺得不舒坦呢。」

這話一出口,整個祖室的人臉色都變了,那謝玉娘更是抖了起來,後退著跌坐在地上,口中一直喃喃著︰「你胡說,胡說。」

小舟看著幾近癲狂的謝玉娘,心底一聲嘆息,仿若千年。

這謝玉娘其實不過是個苦命之人,她有著和小舟一般的境地,無母,又備受欺凌,上天給了她一個知心之人,她卻在享受了榮華後,背棄了自己的知心,也因此錯過了那平淡卻可以幸福相守的人。

所謂命中只有八合米,走盡天下難滿升,她卻偏偏一直與史四娘相比,最終釀出惡果,可憐又可悲。

史四娘看向羅氏這邊,目光卻落在了小舟的身上,她方才便注意到了這孩子的舉動,必然是這孩子說了什麼,不然依著羅氏那本事,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兒來。

像是察覺到她的注視,那孩子抬起了頭,與她對視。

觸及到那雙眸,史四娘頓時怔住了。

那孩子的眼楮里為什麼有那麼的無奈。

她有什麼不願為的,又一定要為的。

也許瑾秀猜不出,但她史四娘可不傻,便是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做到的,也能猜出這事兒並非是無意撿到信箋那麼簡單,她做這麼多,不就是為了看到現在這一切嗎?還是說她猜錯了,這孩子想要的是旁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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