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嫡 第二百一十六章 岔子

作者 ︰ 夏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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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當真是好啊,當真是好個屁啊!」站在矮牆殘垣邊的小舟彎腰撿起地上斷裂的紅綢,聲音急轉,厲聲呵斷了那老工匠的感慨。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一時間甚至靜的連風聲都沒了。

三尺本是興奮的看著自家郡主又做出了讓人驚嘆的事情,感覺就好似自己所為一般,還未及跟那些工匠炫耀,便听到小舟的話,頓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自己家郡主一向文秀溫婉,怎麼可能說出那等粗俗之語。

丟下手中紅綢,小舟走過來,指著巨弩說道︰「內部關卡不嚴,導致剛柔難濟,長矛破紅綢,紅綢才會斷裂,且這巨弩前後比例不準,遠山也歪斜,巨弩車輪有偏差,弩車身重量也非小舟所說的分量,可見根本並未雕琢。」

一干工匠面面相覷,起初他們的確為了趕時間並未精細此事,也只覺得這郡主是弄小孩兒的玩具,也沒怎麼上心,只是因為她的地位擺在這里,才勉強為之,沒想到郡主居然一一點出。

「拿出你們的本事,別搞那些陽奉陰違的把戲,每做出一樣東西,便要對得起你們王府工匠的名聲。」將雙手攬入袖中,小舟將一眾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後,又道︰「還有勞諸位費心,再加以改良這弩車以便小舟能再約定之時能用上弩車。」

說完後,小舟便離開,她並不擔心這些工匠會將圖紙泄露出去,只是……

看著天邊的晚霞依依不舍,小舟慢慢抿緊了嘴唇。

女乃女乃,千帆答應您,無論千帆以後做了什麼,經歷了什麼,千帆的心,都不會動搖。

然,此生改過前世錯,一世不再承欺。

一聲鳥鳴,思緒萬千頓時消散,小舟渡步往房中走去,三尺連忙跟上。

「王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白林將方才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依著您看,郡主她……」

在定安王爺身邊的桌案邊,站著的是一名留著八字胡的儒生擱下了手中筆,在他面前展露的便是那白林口中所說的那名書生。

定安王爺將畫像拿起,仔細端詳了一下,確定自己並未見過此人,便示意白林來瞧瞧,「來瞧瞧這是不是你所說的那個學生。」

既然是書生,為這一屆科舉而來,喚學生也顯得比較合適,畢竟這書生身份尚未明朗。

「看什麼啊,您倒是說句話啊,郡主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瞧著都不似個女乃女圭女圭。」白林心生煩躁,一把將那畫像扯去,丟在一旁,滿臉急躁的,幾乎臉要撞到定安王爺的臉龐上。

定安王爺抬手蓋住他的臉,用力一推,推的他向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不過因此察覺出自己的失態,方才那般可以說是大不敬了,便腆著笑臉上去,道︰「王爺別惱,小的知錯了還不成嘛。」

這口氣就不似是個知錯的人。

定安王爺搖搖頭,月復語自己當真是把這群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給縱容壞了,于是出口說道︰「本王瞧著郡主所言甚是,你還是改名叫做白綾的好,整日不安生,弄的大伙見你就跟見那白綾似地。」

定安王爺也只是戲言,白林也知道,卻還是裝出一付驚慌失措的模樣,「王爺使不得啊,這名兒是娘生爹起的,哪能改了,再說那白綾白綾的,就跟個娘們似地,傳出去沒準還得害的王爺您面上無光。」

「少耍嘴皮子。」定安王爺笑著搖搖頭,根本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猶豫了下,白林面色略微沉下些,說道︰「可是王爺,白林也是擔心,這郡主實在是有點古怪啊,感覺上根本就不像是個孩子,從前卻並未听人提起過,這郡主就好似忽然冒出來的一樣,白林也是當真的擔心。」

「嗯。」定安王爺不痛不癢的應了一聲。

白林是真急了,這王爺怎麼就沒察覺這郡主不對勁呢,剛想再開口,站在他身旁的胡勞之伸手將他扯到一邊去。

「老白啊,這事兒還用得你說?咱們王爺心里跟明鏡似地,那郡主的確不似尋常孩子,不然也不會當咱們郡主不是。」胡勞之的聲音滿是戲笑,顯然是被白林方才所言的狼狽給逗樂了。

被胡勞之一扯,白林不但不領情,還「啪」地一聲將胡勞之的手拍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剛開始的時候誰說的,結果還不是你先跑去。」

「修的胡言。」胡勞之老臉一臊,呵斥的聲音多少有些氣短,看看定安王爺,定安王爺正看著他,這更讓他漲紅了臉。

「勞之只是一時……一時……」一時了半天,胡勞之也未能尋出合適的措辭來。

其實當初得知史姓的郡主要入王府的時候,他是第一個提出絕對不會拿這個史家來的郡主當主子來看待。

但是誰曾想到,他竟然是這幾人中最先遇到郡主,又最先幫著郡主說話的一個。

「那孩子訓斥你們的倒也對,你們一個個都是跟著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沙場上也都是不拘小節,所以你們便是沒什麼禮數,本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這孩子所言,其實也並無道理,你們這般直率,若是讓有心人給捅到本王那佷兒耳朵里,怕又是一番麻煩局面。」

莫說久遠些的,單單是前些日子陳煜見到官家少爺調戲良婦,將其痛打一頓,便已經是個麻煩事情。

這些事情不難猜測,其實早就已經到了盛帝耳中,只是那盛帝詳裝不知,他也假裝不明,只是為了平衡君臣之間的平衡。

其因,君臣無一不明,也無一不為之。

可是此時不同,經這孩子一提醒,他才愕然驚醒,自己此番作為,只是當那孩子為自己最疼愛的佷兒來看待,可是這佷兒卻已經成為地帝君,那龍椅的魔力驅使下,早已不是當年撲在在懷中哭訴的佷兒。

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忍讓,便是不想與其沖突,可是帝心九重,根本不可能信他定安沒有爭雄登位之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防備與試探,其實早已讓他的心扉涼透,只是一心念著當年,這才忍下。

此時這孩子這番一提醒,其實就是在告訴他,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他定安王爺是盛帝的叔叔沒錯,但也同樣是這定安王府的王爺。

「王爺?」

「呃,早就告訴過你們,還是早些去的好,現在勞之與白林二人都在那孩子手上落了下風,你們幾個還不去請安,是不給她面子,還是不給我定安面子?」

眾人聞言,面上不知道是該沉還是該笑,一個個紛紛說回頭便結伴去給郡主請定省。

這般說著的時候,忽然听到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麼坍塌的聲音。

一眾人面面相覷,隨即便邁步外出,想要瞧個究竟。

循聲到了地方,眾人看到一眾工匠正在推著一個巨大的,奇怪的東西,看著形狀有些像是車子,但卻無頂無邊,只是奇奇怪怪的形狀堆砌在上方。

問了才知方才的經過,定安王爺眼楮一亮,疾步走到坍塌的殘垣邊上,仔細的撫模檢查了那被穿透的鐵板。

眼中頓時滿目驚喜,又詢問了工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工匠說的有些含糊,卻也勉強將其中的原理說了一遍。

這一下連同王爺身後的幾人也都歡喜起來,畢竟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人,也早已習慣了沙場,甚至對他們來說,除了呆在沙場,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要存在,所以在猶如困在籠中的老鷹一般的他們,被迫離開沙場許久,忽然見到這般神兵利器,自然是驚喜的緊。

「郡主人現在在哪里?」定安王爺覺得自己需要趕緊的見見這孩子,立刻,馬上就要見到,因為他現在幾乎壓抑不住自己要了解這一切的。

「回王爺話,郡主她已經回去了。」中年工匠這般完,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口說道︰「小的們有不情之請,還請王爺能……」

「直言便是。」定安王爺抬手示意讓那中年工匠直說。

這些工匠都是他從邊疆帶回來的,一個個都是知根知底的,雖然只是工匠,但也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能讓他們為難的事情,他還當真想听上一听。

「回王爺話,咱們這些個人年歲都不敵壯年,且這工藝絕非一時便能趕制,若是延誤了郡主與王爺您的賭約,還請王爺能給小的們美言幾句。」中年工匠作揖說道。

他們其實也不是怕郡主,只是有些擔心郡主不再尋他們來定制這奇怪卻很有威力的東西,如果讓旁的工匠搶了去,他們怕是睡都無法安穩。

「這東西,還沒做完?」定安王爺面色如常,聲音中的驚訝卻難以掩飾。

這能穿透鐵板,還能將矮牆刺穿的東西,居然還未完成?

這孩子到底想要做出的是什麼東西?

工匠將郡主方才所言的話說了一遍,定安王爺便出口吩咐,讓他們仔細些,按照郡主所言制作,晚一些沒關系,可不能出了岔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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