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何處 第二章

作者 ︰ K.Q

凌亂的發絲,沾滿初晨的雨露;彎彎的柳眉,立挺的秀鼻,櫻桃般的紅唇抿嘴緊閉;無暇的鵝蛋臉上,落滿了細小的塵埃,透過早霞的光暈,顯得異常光滑而又剔透。

「恩…」微顫的睫毛,象征性的抖動了幾下後,緩緩張開,茫然的瞳孔,「怎麼?」她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清澈的雙眸緊盯著伸出的雙手,迎著陽光透過枝葉斑駁的灑在身上,樹影隨風晃動,徐徐清風吹起了她藍色的寬大水袖,這…凝視會兒這四周的景物,只見是平坦的草地,鳥兒時不時鳴叫歡悅,然而自己是從那麼高的懸崖…懸崖?

完全回過神來,她用一手抵著額頭,一手靠著邊上的樹木慢慢的起了身,低垂的頭,黑色秀發如瀑布般瀉下,狠狠眨了幾下視線略微模糊的眼楮,才緩緩的抬起來,仔細的環視起四周,發現只是在一片茂密森林中,而身上的粘稠感現下才略微察覺,待看到不遠處泛著漣漪的河水時,不經猜測難道是這河水救了自己一命?但…自己不是從懸崖上掉下麼?有河水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沒死還說的過去,可這懸崖呢?難道奇跡般長兩條腿跑了?或是我這一摔,跟孫悟空一樣一個筋斗翻出了十萬八千里?

「啊嗚!」

听得一陣異動響聲,緊接著便是從腳跟部一股酸麻感襲身,待她緊皺眉頭看去,好家伙,原來是從武當偷出的小獸,這家伙竟然也沒死,現下四肢抓地,弓著背,咧著張還沒長齊牙的虎嘴,一口就咬在了腳的跟部,使勁的左右搖晃著虎頭,發現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它身上後方松開了嘴,幾聲啊嗚聲後,便四腳朝天打起了滾,我說,孩子,你這是演的哪門子戲。

等等,這…白色褥襪,雖然沾滿了黃色的土壤,但確實是白色的褥襪裹著小腳,目光一寸寸的往上移,越移越心驚,天藍湖色薄裙,縴細的十指,這寬大的水袖,天啊!我在做夢麼?我的手不應該是布滿老繭麼?我不是該穿著夜行衣麼?

「走開!女乃貓!」此時的幽冥跌跌撞撞的晃了幾子,略顯踉蹌地跑到湖邊,未至湖前便被裙擺打滑了腳,生生倒在了湖側,不顧身上的疼痛,雙手抓住湖邊的雜草借力一個向前,當看到湖面上的倒映時,驚住了雙眼,不敢置信的顫著手看著倒映中的她,雖不是絕色,但白女敕如玉的臉蛋上,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輝的眼楮,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抿嘴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隨波蕩漾著別樣風情神韻,如一朵新生瓊花,令人迷醉。

「哈哈,賊老天,你是想讓我借他人之身,親眼看看那唐門是怎麼覆滅的麼,哈哈~」雖是激動的看到這張動人的面容,但內心隨之而來的是興奮,對,她很是興奮,以至于笑的異常詭異。

只听得細微的「 嚓」一聲,幽冥雙眼厲芒一閃,側過頭面對密林中某一方向道︰「何方宵小,鬼鬼祟祟,出來!」

等待多時不見其蹤影,幽冥靜心聆听四周動靜,突右手悄聲拾起地上石子,一個使勁便瞧著石子猛地朝有細微聲響處飛速襲去。

「啊喲!」當听到這慘痛的吆喝聲時,幽冥早已站在其跟側,跨出一只腳便將正要起身而逃的老婦踏住︰「說,誰!有何目的!不然我殺了你!」

「箐…顏,小小姐…」只見幽冥腳下的老婦像似受了什麼驚嚇般,顫抖的抬起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道︰「小小姐是老奴啊!小小姐」老婦一身粗布麻衣,一頭銀絲下是布滿溝渠般褶皺的臉,只見她爬起身子抓住幽冥的另一只腳,顫顫巍巍的繼續道︰「小小姐啊,您這回是失去了什麼啊,為什麼連老奴都忘記了,小小姐,是老奴無能,老奴愧對小姐的在天之靈啊,是老奴該死,老奴該死!」說完便狠狠的對著自己的臉不停的扇著,不多時一張本就消瘦的臉上此時已布滿淤青,嘴角隱約有鮮血溢出。

「夠了!」幽冥看著其此番作為,心里無端的生出一絲疼惜,想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好了,對于以前的事我全記不得了,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吧,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多多少少都好!」幽冥其實沒將下半句說完,多少都好,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與我何干,對我不利的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哎哎哎…」老婦听得連聲點頭,並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眼楮像似仍不能接受事實般看著幽冥,愣住好一會兒方才接受事實,頹廢的坐在一邊像似幽魂般述說著。

….……

听完老婦的話,幽冥有點不可思議,魂穿?想到這具新的身體,或許是娘親的在天之靈想讓自己全新而活,娘,孩兒會好好活下去,不管是誰,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我這條命是死是活,要自個說了算,那些想要我命之人,我會些將他們一一送入地獄,我死也要求得一片安寧!

這個叫箐顏的小丫頭也是個可憐的主,與自己年齡相仿,本該常歡父母膝下的年紀,正是花樣年華,卻被她親爹那幫三妻四妾賣進巷子里去了,好不容易遇上個情郎,一心待嫁,卻被無情的拋棄,再無求生之念投湖自盡。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手不自覺的握拳,消瘦的手上青筋盡顯,眼中是她掩藏不了的仇恨,這恨不知覺的將她上一世也一並帶上,但跪在地上之人並未發現她此時的異常。

幽冥略微緩和下情緒,暗嘆耐力真是差,這麼沉不住氣了,這可不像往常的自己,對了,方才听得這身子貌似還有些隱秘,連這具身體的本尊都不清楚,想罷便盤膝而坐,運氣內視丹田,只見體內脈絡清晰,如透明水晶般剔透無暇,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脈絡韌性極高,骨質上隱約有一層紅色不明物質附著,幽冥也沒細瞧,當視線徐徐而下,發現丹田上一片清明,卻有一些零散如白雲般的氣團分布四周,巡視完畢,收氣睜開眼眸,蝶翼般卷翹睫毛一眨一眨間也掩飾不了黑眸中的不解與好奇,這身子實在是奇怪至極,但不管怎麼樣,實力才是王道,有實力才有話語權,得趕緊將閻王索和花落練上手,最值得慶幸的是這身子還是個孩子啊。

「青嬤,您也起身吧。」說著便將喚為青嬤的老婦扶起,小小的身子抬頭凝視著對方的眼眸不解的道︰「青嬤,您方才為什麼說我又失去了什麼?」

「小小姐,您難道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了?」青嬤雖信了幽冥的話,但心里仍然帶有點希翼,但在幽冥眼里她再次看到的是一雙果真不知的神情後,才完全收起那點最後的希翼緩緩道︰「小姐在臨終的時候告訴老奴,小小姐有異于常人,不管今後發生什麼都不要老奴插手任您發展,所以…這才會睜著眼看著小小姐投了湖,可不想那湖竟然是個活源,小小姐經過地下暗河方才來到此地,老奴…」說著便開始哽咽起來但仍舊艱難的道︰「可老奴真是恨自個,我真是個老糊涂啊,真怕小小姐就此隨了小姐而去,老奴該死,該死,老奴怎麼就那麼死腦筋,小小姐那可是投湖啊」說完在一旁老淚縱橫起來。

看著青嬤這般失態的模樣,心中本有百般疑問,想問又不想問,暫時將疑問放在心底,既然來到這里,不妨走一遭,這世界,只要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必除根。幽冥的眼中絲絲冷意迸出,希望都別犯我手上,話說那巷子可是個‘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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