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一個大包就甩在了幽冥面前的桌子上,瞧著氣呼呼抱拳坐在一邊的小狼,還有這散亂一地的外衣、肚兜、褻衣,呵呵,這小子還當真去把紅秀坊內,不管恩客還有花娘、小廝的衣服全給拿來了啊,嫌棄的捏起桌子上的一件黃色繡有牡丹的肚兜提到小狼面前咧著嘴道︰「諾,這是誰的?哈哈…」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臉,嘖嘖嘖,昨天怎麼沒發現這小賊長的還不賴啊,瞧著年紀應該與自己相仿,只見他兩手捧胸,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楮,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女敕的嘴唇,還有白皙的皮膚,只是此刻俊朗的臉上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一身黑衣,想必今早肯定是雞飛狗跳外加許多光溜溜的赤條吧,想著那個滑稽的畫面,愣是這冷淡的性子也被沖淡了不少,紅霞紛紛的臉上梨渦越發的誘人。
「臭婆娘,這些」小狼白了她一眼,沒好生氣的繼續道︰「是不是可以抵消你的冤氣了?」瞧著她俊俏的小臉蛋,腦海不知覺就出現昨天那一幕,著肌膚柔潤的後背,輕輕側目回眸,觸及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眸,該死的,什麼時候我也這麼下作了,狠狠暗罵了自己幾句,但也沒能消退臉上可疑的紅暈…
「哈哈,瞧你這小賊,有賊心沒賊膽是吧,咋昨晚就沒順溜的那個啥…」幽冥瞧著他不自然的神態自然就以為他還在回味昨晚的艷事,還來勁的用眼神瞅了瞅他的,曖昧無比的道︰「看了不少,可有長進?哈哈…」
「好你個娘們,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你欺人太甚!」
偌大的屋子,都能听到他跺腳而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還有他的大嗓門,幽冥饒有性子的摳摳耳朵,斜睨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指將晃在自個鼻前的手排開,「去去去…又沒強迫你,激動個啥勁,又沒讓你殺人放火,再說就算殺了人又如何,別在我屋里頭瞎嚷嚷,免得有些人又可以亂嚼耳根子說我勾搭什麼野漢子了,壞我名聲,拿去~~」
幽冥將桌上的卡片啊銀袋啥的通通都往他懷里扔,邊扔邊道︰「等會兒拿著這些錢,幫我做點事。」
「名聲?你還知曉這理?這些給我做甚?」昨天讓做那事後的小狼,再也不會相信面前這個玉面狐狸了,名聲?搖搖頭,也沒具體看她丟給自己多少銀子,就往銀袋里裝,反正少了自個貼就成,邊裝邊跟著幽冥來到書桌前,看她攤開宣紙正想提筆的時候,卻見她白了自己一眼,用嘴努了怒桌邊上的硯台,還真是把自個當主子使喚自個了是吧,罷了,看她能使出些什麼ど蛾子的東西來。
幽冥提筆略微一思索,就奮筆疾書,還未卸去的男裝,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脖間滑動,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
她畫的入神,他則看的入神,看她亦是看它,可後面不管小狼怎麼看,都看不懂她畫的是何物,形狀怪異,就那針瞧著吧還能繡繡花,但目光一轉就直接搖頭否定,他還是比較能接受她拿來害人,而不是坐在一邊安靜的繡繡花,其他的東西,發釵不像發釵,鐲子不像鐲子,歪著個脖子,越看越歪,磨著硯的手也自發的慢了下來。
「恩?」提筆蘸墨的幽冥總覺得不自在,一抬頭,瞧著離自己只有1公分的大腦袋,惡狠狠的運勁給在自己身側的小狼一腳,「你是要我蘸墨畫呢,還是我將你腦袋擰下來拿你的血水作畫?」惡狠狠的瞪著跳開老遠的小狼,這臭小子,敢佔老娘便宜。
而莫名其妙被狠狠踩了一腳的小狼,抱著腳,嗯哼幾聲,眉頭緊皺︰「臭娘們,老子稀罕佔你便宜了,踩的腳都快廢了!」
「沒有?沒有你挨我脖子朝我吐氣做甚?」
「脖子?」早已跳出幽冥的勢力範圍的小狼,看著小臉氣白的她,目光落及桌上的硯台,還有那畫了一半的圖紙…再轉念一想,額頭黑線密布,難怪方才看著看著便覺得有陣陣幽香往自己鼻子里鑽,想著又紅透了臉,人也極不自然起來。
「給我滾一邊去,窗口站著。」
「又沒什麼關系,反正…」看著繼續認真作畫的幽冥,他還是很自覺的挪步到窗口邊挪邊唧唧嗚嗚地道︰「反正你穿著男裝,說不定吃虧的是誰。」
‘咻’的一聲,小狼看也沒看就那麼一接,俗話說的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接著個硯台,黑了他自個一身。
而畫好稿紙的幽冥,將筆往桌子上擱好,伸了個懶腰, 嚓 嚓轉動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櫻桃小嘴朝未干的紙上輕輕一呼,正想喚其過來接圖走人,卻見他神情專注的瞧著窗外。
「看什麼呢?」幽冥拿著圖紙走了過來,將圖紙往他懷里一送,也學他往外看去。
只見紅秀坊外,里里外外圍滿了人,怎麼方才自個沒听到這麼大的喧嘩聲,不知是哪家的大財主大晌午的天來逛這花樓,一眾家僕兩隊排列開,一書童模樣的侍者牽著匹白馬,她沒能看個清,從這方位只能看見一大一小兩轎子頂,還有隱隱約約的花花衣裳,怎麼?還拖家帶口的?
還沒等她瞧出什麼花樣來,便听得門外一陣焦急的聲音隔著老遠便道︰「小小姐,小小姐…」
恩?是青嬤,是什麼事情讓她這麼慌張的找自個?
幽冥安靜的靠在窗口,神情凝重的看著青嬤開了屋門快步走到跟前,剛想開口,卻突然止了嘴。
瞧著她氣喘吁吁,發絲凌亂的模樣,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卻又不想讓外人知曉,剛好這圖紙自己也急著要趕出實物來,看著小狼指著他懷里的圖紙道︰「將這幾張圖紙送到鎮上最好的工匠手里去,記得要快!」
看著傻愣不走的小狼,幽冥蹙眉不悅道︰「怎麼?還不走?」
而然,小狼也知曉她倆必定有事商談,但還是對著幽冥抱拳相向,收起方才的玩世不恭,嚴肅地道︰「如若有需要之處,盡管出言相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完轉身便走,卻未瞧見幽冥復雜的神情。
小狼一走,青嬤便立馬開了口道︰「小小姐,趕緊更衣隨著老奴出去避上一避,可好?」
「這是為何?」
「小小姐,老奴不會害您,趕緊換了這身衣裳,隨老奴走。」
青嬤不知該怎麼開口告訴她實情,但當務之急必須支走小小姐,看著還是不動的幽冥,她只能自己來到衣箱前替她先準備著,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小小姐,快快更衣,就當老奴求您了。」青嬤將準備好的衣裳遞了上來,可一頭霧水的幽冥瞧著這衣裳,再看看神色復雜的青嬤,不為所動。
「到底是何事?」
「小小姐,求您別問老奴了…」
「不告之真相,為何離開?難道是?」還未等幽冥轉身瞧樓下望去,便見去而復返的小狼開門走了進來,「怎麼?你也想…」還未等幽冥造反兩字開口說完,便見小狼悠然自得的關上房門,坐在桌子前給自己倒上杯水道︰「圖已經送了,但…」往自己嘴里送茶的同時,看了還在一邊焦急的青嬤繼續道︰「或許你真該听她的,換身衣裳離開這里,不然…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哦?呵呵,那我倒是真好奇上了,到底是何事讓你倆如此驚慌著想讓我離開?可我偏偏就喜歡給自己挑點事情做做。」幽冥听完斜嘴一笑,也坐了下來,盯著小狼繼續道︰「不知兄台可有興趣加入?」
「呵呵,如此甚好!」早就猜準了她不會就此溜走的小狼,舉杯相敬。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待她,如此急著趕回來想要幫著她,只是怎麼想就怎麼做了。
一旁的青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著他倆,你來我往的一來一去,這兩人算是達成協議留此觀望了,他行,但小小姐不行啊。
「小小姐,不可,萬萬不可啊,主子,求您了!」
幽冥站起身子一把扶住就要跪下的青嬤,看著她認真的道︰「青嬤,我知曉你疼我,難道你真心想看著你家小小姐就這麼窩囊的活下去麼?不管你在怕什麼,但,我來了!」說完便接過她手里的衣裳,轉去屏風後未听見身後的腳步聲,便再出一言道︰「如若真心待我,何不信我?快快替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