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會來,失去了就別迷茫,做人總得有準備,總不能赤luo果的等著敵人的到來,呵,這準備麼?亂世最不缺的應該是…
「這就是福星鎮了。」
「嗯,進去吧。」
想要建立自己的一方勢力,就必須要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而這里….
幽冥抬頭望著眼前被稱作福星鎮的小鎮,兩邊路旁不是綠草茵茵,反而是白骨累累,入目可及的城牆是一片灰暗,就連城門也是如死血般的暗紅,曾經繁華異常的福星鎮現下早已被人改名為腐腥鎮,俗稱死亡的召喚之地。
跨入虛掩著的城門,灰蒙蒙的四周,與城門外的碧海藍天是一天一地的反差。破敗的街道,殘亂的屋檐瓦梁,零散的站著、蹲著或躺著些孤老殘弱的人,走在街上迎來些少許疑問的眼神,畢竟像他們這樣穿著上等絲綢的人是不屑于踏足這里,更別說是帶頭在前那個少年,只見如玉般雕砌的臉上,一粒紅恰巧的點在了額頭,如果細瞧便能發現,那是一朵妖異的紅蓮,給少年增添了幾分魅惑的氣息,這少年便是女扮男裝的幽冥,跟在身邊的自然是剛認主不久的小狼。
這些人中大多是年過枯槁的老人,多已自暴自棄頹廢不堪,看他們的眼神便知是在等待死神的召喚,這外界還有什麼能吸引的了他們的注意力呢,難聞的腐臭氣味時不時從空中鑽入她的鼻子中,早已入秋得天卻仍是漫天的蠅子在他們的周圍撲扇著翅膀,越往里走,人越多,腐臭的氣味更是濃重,從中還夾雜著作嘔般的腐爛腥臭味,對于這種味道幽冥本是平靜的眼中出現了波瀾,這味道,十分熟悉,因為曾經的也在她身上出現過,那時她與蚊蠅為伴,這是腐肉的味道,而不是先前那些植物垃圾該有的。
走到街道盡頭是一座還算大氣的宅院,瞧著府門上勉強還算是掛著的牌匾,一邊已滑落,搖搖欲墜的牌匾上刻有城主府三字,這就是曾經的城主府啊。還未入內,便已听到些痛苦的申吟聲,更有些哀嚎清晰的越牆而出,幽冥將手中骨扇打開,輕輕搖擺,看不出臉上的神情,一臉平靜,步履輕松的踏入宅院內。
「哈哈,爺要是死了,不知道閻王收不收,哈哈哈」一陣狂笑後如破敗的風匣子,呼呼的喘著氣,只出不進。
不用上前去看,也知是時日無多。滿屋子的人頭顫動,空氣渾濁不堪,放眼看去,都是些少小青年,大都在13、4歲,面黃肌廋,裹著些碎布條子,遮蓋自個的身軀,而剛剛大笑的是靠在角落里的一位魁梧的大漢,滿臉的絡腮胡子,一把大刀此刻也正立在他的身邊,給人一種彪悍的感覺,但此時卻只能躺靠在那听天由命,看似是患了惡疾,而這大廳中與他癥狀像似的人是舉不勝舉,這空氣不流通,環境惡劣,飲食與衛生更是得不到改善,生病也是一個傳染一個,活活等死。
這些早已接受命運安排之人,個個死氣沉沉,有外人進來也是一副好死不死的模樣,更別說抬頭一看,被外界拋棄之人誰又對他們有所念想,人人都知這腐腥鎮是將死或已死之人呆的地方,也是各種霍亂的源頭,外面的人是不允許這鎮上的人出現在其他地方的,更別說來個郎中給他們看病,就連親屬也是有多遠離多遠,更有的還是家人偷偷模模的將疑似得了霍亂的人丟棄在城門外,所以,這里還會有什麼人來打亂他們的生活,有,也只能是那些不甘而去的孤魂才會停留在此久久徘徊。
呵呵,這腐腥鎮看來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福星鎮啊,幽冥嘴角不經意間輕揚,手中的骨扇也是一轉,看來,很合適,不管是人還是地。
「小…少爺不可」本想阻止幽冥往前走的小狼卻只能無奈的看著她跨過了腐爛的門檻,瞧著她小心翼翼的邊走邊看,甚至有時會偶爾的蹲下,拉起其中的一只小手,凝神片刻之後再陸續的往後慢慢的挪去。
「少爺」小狼看著前方停停頓頓的身影,也一避一閃,艱難的來到了她身側,看著此刻認真做事的幽冥,小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面色也越來越凝重,畢竟這里是霍亂的初始地,一搞不好兩個人的性命就會丟在了這里。
「嫌亂就站回去,別跟過來礙手礙腳。」幽冥抽空的抬眼望了望此刻被自己說的臉紅的小狼,環視了一周後繼續道︰「如果不覺得礙事,就幫我看看這百來號人里面有沒有剛剛咽氣,但身體還沒涼卻的。」
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小狼還是慢慢的開始認真的查看起來。而此時宅院里尚有點力氣的人,則是無力的抬起頭或者靠著牆壁慢慢的支撐著耷拉的腦袋,好奇的看著他倆,健康的人少見,何況是如仙謫般的人物。
「少爺!!找到了,這里這里。」
沒過一會兒,便傳來小狼興奮的聲音,幽冥瞧著離自己十幾步之遙的人,只見他此刻興奮的拉著那已咽氣少年的手,舉著示意著幽冥。
「怎麼?這會兒你不覺得髒了?」
「額」還沒反應過來的小狼無辜的用另一只手模模頭後,然後再撇一眼旁邊青紫色的少年尸體,感受著他手里尚未褪去的體溫,方才驚覺的扔下手臂,慌張的跳到了幽冥的身旁,換來了幽冥的一陣鄙夷。
「少爺,您這是要做什麼啊?」像似做錯事得小狼唯唯諾諾的伸過腦袋,一張帥氣的臉湊在了離幽冥一公分的位置,仔細的看著幽冥蹲在地上擺弄著少年的尸體。
幽冥也習慣了小狼這性子,再加上他的認主,也自然的放松了對他的警惕,任由他與自己如此靠近,甚至可以說是臉貼臉了。她蹲著身子,用扇子挑開少年的衣服,看了看他身上清晰可見的胸骨,還有消瘦的臉頰,用手仔細的翻開他的眼皮子,打開他的下顎逐一的查看,得出來的第一個結論便是被餓死的,其他的還要細細的查看才行,正在她想如何做的時候,左右側目時,看到了那絡腮胡子時,雙眼一亮,有了。
「怎麼了?少爺?」小狼順著幽冥的目光奇怪的回頭問道。
「沒事,現在」幽冥一切都查看的差不多後,站起身子來,拍拍手,對著近距離發問的小狼,邪惡的說了句讓他驚叫的話語︰「幫我弄張干淨的桌子搬到外面的空地上,還有記得,幫我把他抬道桌子上去。」說著素手一指地上少年的尸體。
「不要啊」在小狼鬼哭狼嚎般的吼叫聲下,幽冥信步走到大漢身邊,蹲下問道︰「壯士不介意我借用你的大刀一用吧?以後自然原樣贈還。」
絡腮胡子听了話,也只是無力的睜了下眼將幽冥瞧上了一眼後,便不再答話。
「既然壯士做聲,那小子便算你應允了。」說完站起身操起大漢的大刀,食指劃過刀鋒,「 」的閉眼傾听手指彈過大刀的聲音,睜開雙眼,暗贊聲好刀便听一聲 嚓聲,方才完好無損的刀面,現已是分了兩半,惹得剛閉上眼的大漢又硬生生的睜開了雙眼,怒視了幽冥一會兒,便又是頹廢的卸了身上的最後一身勁道,像似隨時都可能去了地府報到,他被幽冥這麼一氣,算是離閻王的步子算是又進了一步。
而幽冥則像個無事人樣的拿著那片折斷的刀片,來到門口,正想踱步而出的時候,轉身背對著光迎著眾人說了句︰「接下來的事情,我保證是在場的任何人都不願意見到的,所以…」還沒說完,幽冥便在幾雙疑惑的目光下將還算完整的大門用勁道給合上了,透過門板對著里頭繼續道︰「希望你們做人不要太好奇。」
她說完轉過身子,就瞧見一雙幽怨的眼楮直直的盯著自己。
殘破的府主門前,一張少了半條腿的木桌上,擺放了先前那位少年的尸體,而木桌的殘腿上疊放了好幾塊大石,沒有辦法,這已經是小狼能找到的最好的桌子了。而幽冥靜靜的站在桌子旁,神情嚴肅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少年,嘴巴微微張了幾下,像似在對少年述說著什麼又像似在自言自語。當小嘴閉合時,就見她一手拿著刀片一手比劃著少年的身子,那麼茲的一下,便染紅了早已褪色許久的桌面。同時又惹起另一聲刺耳的尖叫︰「少爺!」
看來剛剛認主的小狼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不知道是福是禍呢?或許以後他會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