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飛秀 第六十九集 女巡按現身王府

作者 ︰ 心雨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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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心雨︰眼見的,畢竟都是浮在表面的東西,只是表象,未必是本質;而事物的本質是要用心去探究的。

第69問︰心雨的文章里總帶著一絲傷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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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潞安王府花廳,寬敞明亮、擺設豪華。

一群容貌姣好、略施粉黛的妙齡少女正輕歌曼舞︰淡紫色羅裙略瓖銀絲邊際,旋轉舞動間,如盛開的紫羅蘭,花瓣上還略帶瑩瑩水珠;水芙色薄紗系于腰際勾勒窈窕身姿,長長的秀發垂于腰際,隨著變幻的舞步輕盈飄灑。

正座之上,方桌之前,端坐著年近半百的老王爺,正眯著眼楮有一搭、沒一搭地欣賞著眼前的歌舞。正座之後,兩名年輕侍女,一個垂手靜立,隨時候命;一個有節奏地緩緩輕搖著半人高、顏色鮮艷的羽毛扇,為王爺送去清風。

老王爺身旁,站著師爺于百之,此刻他正殷勤地為王爺剝荔枝。那是南方官員剛剛孝敬來的新鮮荔枝,深紅色的外殼里,晶瑩透白的荔枝肉,香甜可口,絕對是荔枝之中的精品。

潞安王剛剛把一顆于百之剝好的荔枝捏在手上,還沒來得及放進口中,就有府上一個家丁飛奔進來跪地稟報︰「王爺,八府巡按文必正到了!」

此話一出,潞安王手上的動作立刻僵住了,他抬眼望著家丁,大吼了一聲︰「停。」歌聲頓止,舞女們都停了下來,原地垂手而立。

潞安王心疼地望著手中的荔枝,那汁水已經留得滿手皆是了,他以極快的速度將這顆荔枝扔進了嘴里,一邊品嘗一邊含糊不清地問︰「你說什麼?誰來了?」

那家丁並不慌張,只低頭重復道︰「八府巡按文必正,已經到了王府門口了。」

老王爺微微撇了撇嘴,輕蔑地一笑,轉頭望著于百之,言道︰「嘿嘿,這就到了?」

于百之趕緊放下手中的荔枝,拱手言道︰「哎呀,王爺真是料事如神啊,那學生這就去迎接?」

潞安王長嘆了一聲,朝著下面听命的舞女們輕輕擺了擺手,女孩子們便識趣地退了下去。潞安王又把目光收眼皮底下的荔枝上,懶得言語,只在鼻子里發出了「嗯」的一聲。于百之听了,轉身出了花廳。

身後的侍女機靈地湊到桌邊,準備為代替師爺為王爺剝荔枝,誰知潞安王不耐煩地一擺手,讓侍女退下,自己拿起一顆紅艷的荔枝,仔細地看了又看,笨拙地十指開動、哆哆嗦嗦地剝了起來。

這一顆荔枝還沒剝完,就見門口的家丁一聲高喝︰「八府巡按到!」緊接著,自己的師爺于百之引領這三個人走進了花廳。

老王爺一見,果斷地扔掉了手中的荔枝,朝著背後一伸手,身後的侍女趕忙將手帕送到王爺的手邊。王爺接了過來,一邊悠閑地擦拭著滿是汁水、黏膩膩的嘴角,一邊冷眼觀察著走進來的這三個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英俊少年,頭戴官帽、身著大紅色官袍,身姿挺拔、神態自若。潞安王知道,這便應該是那個處處和自己作對的八府巡按文必正了。

老王爺不禁眯起了眼楮,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任由那蓬松的錦帕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他用一種異常嚴厲的審視目光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巡按大人︰劍眉微挑,眉宇間帶著懾人的威嚴;眸如明月,閃著熠熠的神秘光華,于平靜之中暗藏深邃;目光犀利,直逼過來,不見絲毫的畏懼;紅唇明艷、貝齒潔白,紅白對比恰好如同桌上鮮紅外皮已剝開一半、露著女敕白果肉的荔枝。

這位巡按大人昂首跨步,走進花廳正門後便止步,端起架子環顧花廳。巡按身後,一側跟著一位氣質儒雅的書生,手舉明黃的聖旨;另一側,垂首低眉立著一位品貌超群的美男子,英姿健碩,身背包裹。老王爺揣測,這可能便是那巡按的師爺和隨從侍衛了。

沒錯,文秀身邊的正是劉飛和李皓軒,而此刻三個人也終于見到了那個屢次陷害巡按的潞安王︰正座上的老王爺身著深色圓領窄袖袍衫,暗繡騰雲祥紋,腰束寬帶,系著一塊潤白玉佩,手拿純白錦帕,鎮定端坐,手指上的大大的墨綠瑪瑙的戒指格外顯眼。

他雖是年近五旬,但卻面色如春曉之花,紅潤而帶著勃勃的生機;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只是眼楮略小,且時常眯作一條細縫兒,並從細縫兒中流露出輕蔑的眼神;眼角諸多刀刻一般的皺紋,實在暴露了真實的年齡;嘴唇微厚,狠狠地朝下撇著嘴角,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此刻,文秀的心情略有些激動,望著眼前這位神情高傲、態度冷淡的潞安王,她不禁回想起了之前大家遭遇的種種險境,其罪魁禍首便都是眼前這個人了。他竟有如此膽量、如此手段,幾次三番謀害朝廷命官!他竟然可以公然抗旨不尊!他竟然可以置滿城百姓生死于不顧!他竟然可以如此心狠手辣,專橫跋扈!

一想到這些,文秀心中便憤憤不平,貝齒不禁咬得更緊了,要不是劉飛事先囑咐文秀不可魯莽行事,她現在恨不得沖上去揮拳痛打這位王爺一頓方才解氣。

「小不忍則亂大謀,各位一定要以大局為重。咱們此次洛陽之行,首要目的是讓那潞安王開倉放糧、救濟災民!絕非報仇雪恨。姑娘可要時刻謹記這點啊!」這是臨出發前劉飛在文秀和李皓軒耳邊反復強調的話。

其實今日,劉飛也是第一次見到潞安王,而此刻劉飛的心情則是異常的悲痛,他甚至低著頭不忍多看潞安王一眼,生怕招來眼中那絕對不可在此時流下的男兒淚。

他與文必正朝夕相處的那些點點滴滴,至今仍是歷歷在目;他們曾經躊躇滿志的那些秉燭夜談,至今仍回蕩在耳邊。他們曾經相約同赴洛陽,共面艱險,同仇敵愾;他們也曾經相約,定要開倉放糧,賑災救民,實現自己寒窗苦讀時所立之志;他們還曾相約,閑暇之時,要同游八府,吟詩作對,共賞大好河山;他們甚至還曾經相約,若將來劉飛膝下能有一女,定然要嫁小寶為妻……

可那個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如今為人所害、含冤而去,想來怎能不叫劉飛心痛不已啊。只是此時此刻,他必須將此錐心之痛深埋于心底。

劉飛早知道自己一見那潞安王便會抑制不住地憶起文必正,勾起一番心痛來,他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只是沒想到這痛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深,果真是稍微有些防不勝防啊。

看來感情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像幽靈一樣,它會靜靜地潛伏,悄無聲息,一旦看準出沒的機會,便又神出鬼沒,讓人揣摩不透它的行蹤。

與文秀的氣憤與劉飛的悲痛相比,李皓軒的心中則又多了幾分愧疚和責任。就是這位潞安王的爪牙讓自己身中劇毒,這才逼得兄弟們為潞安王所控制,險些鑄成大錯。如今在文姑娘的幫助下,自己劇毒已解,且兄弟三人改邪歸正,李皓軒暗下決心,這次定要幫助這位巾幗女俠放糧成功!

此時,文秀收回目光,利落地一抬手,接過了師爺劉飛手中的聖旨,高高舉過頭頂,神色嚴肅,美眸如劍,只盯住潞安王,緩步來到花廳正中。

「潞安王接旨!」劉飛面沉似水、朗聲言道。

潞安王這才嘴角微動,雙眉皺起,不情願地撇下手中的錦帕,起身從正座之上走了下來,他的師爺于百之緊隨其後。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潞安王仰面朝天,並不正眼看著文秀,只盯著頭上的房梁,口呼「萬歲」,跪倒在地。身後的師爺、侍女也隨著「呼啦」跪倒一大片。

見整整一屋子人跪拜在自己面前,文秀略略有些飄然,美眸中銳利頓減,嘴角一撇,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仰著著小臉兒,一下子信手打開了聖旨。然而當她低頭一看,卻有不禁雙頰通紅,原來自己的聖旨居然拿反了。

旁邊的李皓軒也不敢笑,只得緊閉著嘴唇,一動不動,拼命壓制著自己即將失控的笑意。而劉飛則輕嘆了一聲,臉色驟變,立刻緊張了起來,剛剛還算平穩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暗中責怪,這丫頭怎能如此得意忘形呢?

而此時的文秀尷尬至極,迅速將手中的聖旨顛倒過來,心跳也驟然加快了一倍,她偷眼看了看跪在面前的潞安王,見他低頭跪倒,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心里這才踏實一點,轉頭送給劉飛一個抱歉的眼神。

劉飛氣得七竅生煙,雙眉鎖得更緊了,心想,這個時候哪里還有閑情逸致來道歉呀?還不趁著別人尚未發覺趕緊宣讀聖旨要緊?這個丫頭簡直是沒輕沒重。他此刻真是後悔讓這丫頭來冒充文必正,後悔帶她如此迅速地出現在王府。

文秀調整了一下心情,略略清了清喉嚨,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驚聞河南水患,百姓流離失所,朕心甚痛。著河南各州府開倉放糧、周濟災民。特命八府巡按文必正赴洛陽主持賑災事宜,各官員務必鼎力相助,若有阻撓,定嚴懲不貸。欽此。」

此時的花廳里安靜異常,只有文秀山泉般清爽的聲音回蕩空中。聖旨的內容是劉飛早早讓她背好的,還好,打開聖旨的那點小插曲沒有影響到她今天的發揮。一番朗讀,鎮定流暢,這多少又讓劉飛踏實了一些。

聖旨宣讀完畢,潞安王等人起身,雙方相互抱拳行禮,簡短寒暄。

「文大人這一路上,真是辛苦啦!」潞安王眉頭微皺,表情夸張,假惺惺地關照著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文必正」。

文秀淡然一笑,輕抬手腕,微微一擺,不卑不亢地昂首言道︰「不辛苦,下官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解難,何來辛苦之說呀。」

潞安王見文必正應對從容,雖然面帶一絲笑意,但卻似乎對自己的關心並不領情,自是心中不滿,只微微頷首,瞬間收起臉上所有的和善,低頭不語。

劉飛暗挑眼眉,見局面有些尷尬,趕緊殷勤朝著潞安王和他的師爺一拱手,微笑著言道︰「哦,師爺劉飛參見王爺。」說著又一轉身介紹著李皓軒,繼續言道︰「這是我們文大人的隨從。」李皓軒不願多言,只紅著臉也拱手施禮,畢恭畢敬的樣子。

潞安王頭也不抬,只在鼻子里發出「嗯」的聲音。

劉飛也不在意,踱步至李皓軒身邊,指著他身後的包袱繼續言道︰「這里還有皇上御賜的官印,請王爺查驗!」李皓軒一听,這就要從身後取下包裹。

于百之見巡按的師爺劉飛如此的謙虛有禮,趕緊轉頭望著潞安王,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潞安王懶洋洋地眯起眼楮,假裝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一邊欣賞著自己手上的瑪瑙戒指,一邊微微頷首。于百之會意,趕緊上前阻止了李皓軒,滿臉堆笑地言道︰「啊,不用不用啦,劉師爺,你太客氣啦!」

劉飛恭敬地一笑,拱手言道︰「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于師爺吧?學生劉飛可是久仰您的大名啊!」

此時的劉飛小眼楮瞪得溜圓,眼中閃出幾分興奮與期待,這個諂媚的表情讓旁邊的文秀差點笑出聲來,活月兌是前世他們這樣的少男少女們見到自己的偶像時才有的模樣。

于百之听了這樣的奉承,倒是不動聲色,只笑著言道︰「啊,劉師爺過獎了,你劉師爺不也是名聲在外嗎?」。

劉飛忙搖了搖頭,謙虛地言道︰「哎呀,學生這點小名氣如何能與于大師爺相提並論呢。想當年王爺求賢若渴,听說也是三顧茅廬,才請得于師爺這樣的諸葛賢才出山相助,一時傳為佳話啊。對不對,王爺?」言畢,劉飛又轉頭殷切地望著潞安王。

盡管只是幾句阿諛奉承,只是借著自己的師爺來抬高自己的老套路,但潞安王偏偏生來就愛听這些,于是滿足地仰面而笑。

兩個師爺,幾個回合下來,屋子里剛剛被文秀弄得僵持的氣氛頓時緩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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