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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葉晴特制的驅蚊藥水,唐柒等人終于得以輕裝上陣,不用在大熱天里,還要像顆粽子一樣裹得嚴嚴實實,但潛水服可以不穿,長筒登山靴則必須穿上。
寧非似乎對地理知識很有見地,他說像這樣的闊葉雨林,除了要防備蟲類叮咬外,還要特別留心別踩到了沼澤地,那些污泥因為長時間的發酵囤積,往往容易滋生大量肉眼所看不到的寄生蟲,有可能你前腳才剛踏空,後腳就跟著被吞噬掉。
他以前服役的時候,曾在越南那邊打過伏擊戰,就親眼見到越南人利用地理優勢,將一支小隊騙進了大沼澤,有人走在後頭,因為發現及時,單單只前腳陷進去一點,但被人拉著拔出來後,整條小腿已經被蛀空了,遇到那種情況,其實,不死比死還要難受。
唐柒一開始原是想找個理由推月兌掉的,等他說完這話,立馬乖乖妥協了,甚至在換鞋的時候,她還特意將褲管扎緊一些,生怕走著走著,有不知名的蟲子鑽進去,隨便幾下,就把整條**給啃光了。
花了近半個小時整理行囊,很快,所有裝備都打點完畢,寧非見天色不早,便吆喝著余下三人趕緊出發。
內神山所在的這條峽谷著實怪異,外圍怪石嶙峋,地勢頗高,中心位置卻是一塊潮濕多雨的綠洲,終年蟲蟻雜生,不見陽光照耀。
在這樣的密林里行走,自然要事事小心,剛開始還好點,外圍樹木都比較疏松,空氣雖然渾濁,但至少能夠形成對流,可越往里走,情況就越不妙了。
層層疊疊的樹影交織在一塊,黑壓壓的,像一塊發霉的裹腳布鋪陳在頭上,周圍氣溫很高,空氣潮濕異常,走沒幾步,身上一下子就汗透了。
悶熱的氣氛似乎特別能消退人的積極性,就好比唐柒,她初時還饒有興致地跟葉晴聊著天,寧非問話,她也會應幾下,但沒過多久,就只剩下邊走路邊扇風的力氣。
「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一直在走下坡路?」抬頭望了望天,葉晴忽而頓住腳步問道。
她對空氣的感知力素來都很敏感,照理說,如果是在同一水平線上行走,濕氣的變化程度應該不會很大,可這一路走來,周邊濕氣濃度始終居高不下,甚至還在無形之中逐漸加重。
這讓她不由得懷疑,難道這片峽谷,整體構造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會嗎?」。唐柒模模頭,弱弱地道︰「怎麼我感覺不出來的?」
姓慕容的少年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勾勾望著天,沒有說話。
倒是寧非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半晌,才點頭道︰「沒錯,看來我們確實是在走下坡路!」
他說這條峽谷的岩壁斷口很少,看起來並不是由風力雕琢而成的,而是某種地質運動,比如地震或是火山噴發所導致的自然景象。
只是話剛說完沒多久,他又搖搖頭補充一句︰「不對不對,你們看這里,如果這條峽谷是由地質運動等內力因素所形成的話,裂縫應該是倒V狀才對,但這里的斷口,卻明顯呈現出一個正V形,也就是說,它的形成並不是受到內力因素的影響,而是外力因素所導致的?」
寧非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睜大雙眼,自言自語地說︰「天啊,那到底該是怎樣一股外力作用,才有可能雕琢出這樣一個地理奇跡?隕石撞擊,還是星球踫撞?」
唐柒有些不明所以,問道︰「如果這些都解釋不通的話,那你們說,這條峽谷有沒有可能是西王母為了建造自己的地宮,用仙力直接撕裂的?」
話語一出,余下三人都沉默了。
她這個問題,注定得不到確切答案。
葉晴只知道,內神山一行,有可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復雜許多,甚至于,她感覺西王母的地宮就好像是一個局,一個明知道危險重重,自己卻又不得不以身涉險的局。
理由很簡單,因為活佛說過了︰只有在那里,她才有機會見到那個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她的師父,蕭然。
繼續向前趕路,這時候,葉晴等人已經逐漸深入雨林地區,原本還能看到星點光芒的領域被徹底拋在腦後。
所有人同時打起手電筒,見腳下盡是潮濕的爛泥與盤根錯節的樹擘,如怪物的觸須四處蔓延,時不時有蜘蛛、毒蜂、蠍子或毒蛇等蟲類爬過,聞到藥味後,又識相地爬走了。
除了有泥地埋伏,附近地區的石頭也都長滿了青苔,他們四個走起路,基本上都是一腳一個陷坑,還好事先做足了準備,有長筒登山靴的保護,才不至于摔了個狗啃泥。
唐柒走得氣喘吁吁,一邊擦汗,一邊開玩笑地說,等到了晚飯時,一定要出去打點野味開開葷才行,她這些天光啃濃縮餅干,半塊鮮肉也沒嘗到,再這樣下去,整個人都快變濃縮肉干了。
可這樣的地方,除了數不勝數的蚊蟲蟻蟥,哪里有什麼端得上餐桌的食物。
唐柒說不怕,她跟姑姑去過廣東,見那邊的人連爆炒蠍子、油炸螞蚱都敢吃,這里毒蛇滿地跑,隨便逮住一條,拔了毒牙拿來烤,味道應該還不錯。
寧非笑笑,說好啊好啊,最好香味能把附近的野獸引來,那樣才夠熱鬧。
唐柒一听,原本還躍躍欲試的小臉頓時又垮了下來。
「沙沙……沙沙……」
隱約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走動。
葉晴剛意識到,一路上始終都沉默寡言的慕容無敵卻率先開了口︰「前面這片林子有古怪,大家最好小心點。」
說完,他緩緩將手伸向自己背後的長盒子。
事實上,從第一次踫面,葉晴就注意到了他身後這個長長的樟木盒子,原本以為里面會是放了什麼稀世奇珍,沒想到最後拿出來的,居然是一柄油黑色的桃木劍。
那劍近一米多長,通體黑幽幽的,面上似乎還雕刻著不少符咒銘文,密密麻麻,如蚯蚓般,看起來十分詭異。
被少年握住以後,劍刃開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光,那光是暗紅色的,像濃郁的血,正一點點往外淌著,卻怎麼也流也流不盡。
他奇怪的舉動讓另外三人也跟著停了下來,仔細傾听,剛才明明還隱約可聞地沙沙聲,卻又忽然沒有了,空氣中壓抑著一股沉重的氣氛,閉上眼,只能听到彼此「噗通」、「噗通」的心跳。
寧非比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繼續前行,走沒幾步,那股沙沙聲便再度出現了。
「到底是什麼?」他皺著眉問道。
一言落罷,林間突然有風吹來,黑暗中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起,無數葉子在半空翻飛不定,唐柒抬起手電筒左右一掃,就見一截粗壯的樹根從地下伸了出來,迅猛有力地朝著眾人所在處橫甩而去。
慕容無敵想也不想,直接挑著木劍迎敵直上,似是察覺到主人身上的殺意,桃木劍通體泛著刺眼的光,就听唰啦一聲,半截樹根被它攔腰砍下,那樹根收勢不住,重重地甩出老遠,沿路嘩啦啦掃掉不少落葉,最後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才遲遲停定下來。
不等唐柒拍手叫好,又是一截樹根從地下伸了出來,來勢洶洶,力道十分驚人,而之前被砍去半截的那一根,仿佛不甘示弱,也借著反彈之力甩了回來。
慕容無敵面色不變,一柄長劍被他舞得順風順水,幾乎在同一瞬,數道紅光齊齊閃過,跟著又听 幾聲,那些樹根就好像切蘿卜似的,分割成好幾塊,隨意攤放在泥地上。
「喂,臭小子,你還好吧?」見慕容無敵持劍走了回來,唐柒望他一眼,隨口問道。
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呼吸略有些喘,額前依稀起了薄薄的一層汗,顯然在對戰當中,雖沒受什麼傷,卻也耗了不少氣力。
寧非想不懂剛剛背後偷襲他們的,到底是什麼玩意,拉著唐柒問︰「科學一點回答,你最好不要告訴我,先前那些就是鬼魅!」
「當然不是鬼啦!」唐柒嘿嘿一笑,接著道︰「那是樹精。」
「樹精?!」寧非一頭霧水,旋即賞了她一個爆栗,道︰「唐柒同學,老師希望你科學一點,少忽悠人,要用科學的角度看事物。」
顯然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葉晴淡然開口︰「那確實是樹精。」
樹精跟樹靈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樹靈僅僅只是低等植物依靠天時地利修煉出魂魄,初步擁有近似于人類神智的一種生靈,它們不能行走,不能遠距離捕殺獵物,但樹精不同,它們可以說是升級版的樹靈,已經能夠獨立行走,樹干枝條甚至還能主動攻擊對方,往往出其不意,一招斃命。
寧非雖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里卻仍滿月復疑團。
——比如,樹是怎麼修煉魂魄的,又是怎樣擁有神智的?還有,它主要依靠什麼自由行走,又為什麼要主動攻擊別人?
不等他把這些問題一一問出口,慕容無敵手中的桃木劍卻又猛地迸射出一團紅光,紅光中只听幾下細細的銳響,如同子彈劃破長空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就近在耳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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