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去看了泰囧,回來晚鳥……
據說明兒末日捏,安陽此刻下起了大雪,外頭,天還是紅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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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白晝頗長。
瑯雲蘇醒來之時,天際已經微微露了些白光。
脖頸處挨了手刀的地方還有微微的痛意,瑯雲蘇伸手揉了揉,待感覺好了些許後,才掀了被子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剛抬眼想要細細打量一下這間屋子,外間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應聲推開。
瑯雲蘇本想倒下裝睡。可是,既然她剛醒人家就進了來,分明是知道她這邊的情況而為。橫豎是躲不過的,還不如早些面對,看能否找到些許破綻,逃出生天。
這樣一想,瑯雲蘇反而鎮定了,剛剛伸出床榻外的一雙秀足趕忙收了回來,重又抱著被子靠床坐著。腦子里則飛快的在記憶力搜尋幾年前的那場綁架。
可是,盡管瑯雲蘇已經費盡了力氣,卻仍舊尋不到以往的細枝末節。無它,因為前世她也不過是被一不肯透露姓名的蒙面俠士所救。而那串珊瑚手鏈,大概就是他留下的唯一信物。可是,直到死,瑯雲蘇都未曾再見過那名男子。
瑯雲蘇不過是思考了片刻,等她回過神時,先前推門而入的人已經到了里間,直入了她視線內。
卻是一位一身暗紫色束身長衣長褲,紅色雲紋壓邊,身高接近七尺的女子。
可是,這樣逼人的身高,這樣一張帶著英氣的臉龐,瑯雲蘇卻並不陌生。
謹衣!
可是,謹衣不是楚容哥哥的貼身婢女?此刻不是應該在東宮之中,怎麼可能會在這里?而且,她前世雖未見過救她之人的容顏,卻絕對能分辨得出那人絕非她的楚容哥哥。
可是,謹衣卻出現在了這里!
到底怎麼回事?
瑯雲蘇想努力有許多疑問翻出,他本想直起了身直接問謹衣這些問題。可手才撐上床板,卻又適時想起,這一世,她還未曾見過太子楚容,更遑論他的貼身婢女了。自己這樣冒冒失失,恐怕會惹來不少麻煩。而且,現在情況未定,既然自己已經無生命危險,那麼,等等也未必不可。
思及此,瑯雲蘇點了點頭。將腦子里急躁的思緒丟去之後,鎮定地對上了謹衣的眸子。
謹衣雖曾听說過瑯家小七天不怕地不怕的威名,卻畢竟未曾真正見過。而她蘇醒之前,確實是被人綁架的,此番卻不驚慌,亦不著急。這份淡定和勇敢少有女子能有。
于是,謹衣反而在瑯雲蘇不慌不忙的注視之下頓了下步子,待察覺過來自己的失誤之後,她努了努嘴笑了笑,才繼續朝瑯雲蘇床畔走過來。
邊走,邊沖著瑯雲蘇柔聲說道,「雲蘇姑娘可算醒了,可是急壞我們家主子了!」
「哦?」瑯雲蘇裝作疑惑地應了一聲,然後裝模作樣地伸手模了模還有些酸痛的脖子,疑聲道,「姑娘,我不是被人打暈了麼?為何會好好的在這里?」
瑯雲蘇本就比謹衣笑了4歲多,現下這副好奇寶寶的模樣,不由得就勾起了謹衣的憐愛和疼惜。她笑了笑,坐到床沿上,溫和的眸子細細看著瑯雲蘇閃爍的雙眼,淺笑到,「是的,雲蘇是被人打暈了。不過,雲蘇姑娘福氣,正好踫上我家公子出門,便出手救下了您。」
謹衣本就一直在看著瑯雲蘇的眼楮,知她心里還有疑問,便不等瑯雲蘇再次出口詢問,率先回答了她,「今日相爺與飛雲將軍沈傲天的義女成親,府上賓朋定然不少。主子怕這樣將您送回府上,會惹來諸多麻煩。便預先派人告知了相爺,今日一早,等雲蘇姑娘醒來,便將雲蘇姑娘送回府上。雲蘇姑娘不必擔心受罰。」
這樣啊……
瑯雲蘇听罷,在心里拖長了聲音念了一句。
想到謹衣服侍的那人,還有謹衣嘴里一句一個雲蘇姑娘,一口一個相爺,想必,還沒見面楚容哥哥就已認識了她?如此,瑯雲蘇心里一喜,便急不可耐地問她,「姐姐,你家主子可是識得雲蘇?不然,怎會知曉雲蘇的閨名?」
「撲哧……」
不想,謹衣還未回答她,便先被她的樣子和語氣逗得笑出了聲。等稍微淡定了些後,她才執起瑯雲蘇的手,笑著說道,「雲蘇姑娘的名號在姜瀾城中可是無人不知的。況且,我家主子與相爺也算同朝為官,自然是相互熟知的。」
哦!
瑯雲蘇捏著下巴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心里卻在月復誹謹衣,什麼同朝為官嘛……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呢!
不想告知她楚容哥哥的身份麼?
她便偏要問問,「姐姐,可否告知雲蘇你家主子的名號?日後雲蘇也好當面謝謝你家主子。」
謹衣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呢!
她看著瑯雲蘇凝眸想了想,直到,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她才道,「這個嘛……雲蘇姑娘回相府應該便知道了罷。主子不願多說,謹衣也沒有辦法。」
哦。
瑯雲蘇這才作罷,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
畢竟,楚容哥哥是當朝太子,身份著實尊貴。依照楚容哥哥溫潤謹慎的性子,怕是擔心嚇到她罷。她雖說一直跟諸葛玥和郁允文混在一塊,但他們畢竟不是天子門楣。
這樣一想,瑯雲蘇便輕松了許多。
謹衣也不再多說,起身幫瑯雲蘇收拾。
不多一會兒,便收拾妥貼了。等瑯雲蘇跟著另外一個小婢子出門的時候,馬車也已經備好了。
太子的車攆自不是一般人家可比。
同樣大的馬車車廂,卻是兩匹馬車拉韁。紅木制的名貴屋架,通體明黃的火雲紋錦布裹身,竟連車頂都是四角琉璃瓦所成,還由兩輛白馬同時拉韁。
這樣的馬車,無論走在哪里,都無疑是引人注目的。
瑯雲蘇雖說不是第一次坐太子的車攆,但這次又與以前的許多次都不一樣,自然開心極了,連兩次被綁架的不同狀況都不曾再理會,在馬車車廂里樂得直打滾。
而剛剛的那座宅子里,瑯雲蘇房間的隔壁,傳來了一陣聲音,卻是謹衣和楚容。
「瑯家小七可好?」楚容一面執筆在宣紙上寫字,一面向剛剛進門的謹衣問話。
「回主子,雲蘇姑娘並無大礙。相爺那邊也仔細交代了。只要六王爺不露出破綻,定然不會有問題的。」
謹衣望著自家主子低頭寫字的認真模樣,長長的睫毛因為窗外破曉的光芒,和旁邊明黃的燭光的映照,似乎鋪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澤。英挺俊美的輪廓,也因為他的動作而若隱若現,無形中似乎有股魔力,讓人移不開眼。
謹衣正看得出聲,楚容卻忽然放下了筆。
知道楚容望向她,謹衣才察覺自己的無禮,趕忙挪開了視線,急急忙忙道,「可是,主子,雲蘇姑娘的反應太過淡定,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妥似的。」
是的,瑯雲蘇的那個目光,完全不想是個被綁架的人該有的。
楚容听罷,沉著眉思考了幾分鐘,轉而溫柔地笑了笑,「瑯家小七自幼便是此等性子。兒時在父皇面前都鬧過脾氣的。她昨日那般鬧著從瑯相的成親禮上哭著逃走,心情原也不好,自然沒太多心思分過來。」
說起瑯家小七。所說已經多年未曾再見,腦海里有的還是她兒時的嬌俏模樣,楚容的臉上還是浮現了繼續疼惜和憐愛。
謹衣似乎知道主子的心事。不過,礙于主子的安全,卻不免又多提了幾句,「主子,雲蘇姑娘這邊不曾有問題。那麼,六王爺那里呢?」
「無妨。小七不過是誤闖了九弟的馬車,六弟綁走小七不過是為了探得九弟的行蹤。現今知道其中原委,自然不會再說此事。不然,他自己也月兌不了干系。而那個將救下小七,將她放在路中間,故意讓我救下他的俠士,自然,也不會透露半分。」
「嗯。」謹衣听罷楚容的分析,緩緩點了點頭。
主子心思縝密,他說無妨,便必定是萬無一失的了。
見主子又執起了比寫另外一副字,謹衣便不再打擾,徑自傾身開門出去。
只留下楚容與一室的光輝同處,遺世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