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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醉花陰,楚衍便與月驚澶立下了戰約。半個月之內,月驚澶必讓衍字軍在陌上寸步難行,亦必將瑯雲蘇劫走。
如若這兩件事情有一件失敗,衍字軍在陌上的一切行動,月驚澶都再不過問。
若,兩件事情他月驚澶均做到了,那麼,衍字軍軍餉的百分之五,楚衍名下那四座城池賦稅的百分之十,楚衍雙手奉上。
至于瑯雲蘇嘛,月驚澶則有意避開了。也許是知道,挾持瑯雲蘇,根本不過是找一個與楚衍單獨相談的機會。挾持瑯雲蘇,不過是為了替扶泱太子楚容求證,這個女人,在楚衍心里到底佔據何種地位。為何,他願意為了她,放棄苗疆那幾位幻術師。
當然,關于苗疆的幻術師,楚容富有這麼大的興趣,這又是月驚澶所不能理解的。
只是,這個好友至交的心思一向很難看懂,他便也不曾妄加猜測。反正,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生死,與共。
當然,這一切,楚衍卻能看懂個一二。畢竟,此番成立衍字軍,太多人注意了。
想要一舉將他勢力肅清的,不止楚容一個。
只不過,這一切,又這麼容易麼?即便,一場大火,已經將他殺個措手不及。可畢竟,既然選擇了陌上這片土地,他便又為之一戰的決心。
如果說,這一場必不可少的戰爭,先前還要擔心瑯雲蘇的安全的話,那麼,在流雲告知瑯雲蘇已經跟著楚容離開之後,他楚衍便省了許多心。雖說,內心真心不好受。只是現在,真的不是計較兒女情長的時候,楚衍也只能將心里的其他念想盡數壓下。
吃過一次虧,當夜,楚衍就親自寫下戰書讓人快馬加鞭送給了月驚澶。這樣,驚鴻門與衍字軍為期十五天的仗,就真正打響了。
為了避免擾亂軍心,楚衍極力將衍字軍所受襲擊之事壓了下來,只對外宣稱衍字軍遭遇大火,死傷慘重。衍字軍戒嚴,將士們全部出不去,自然,到底情況如何,也無人知曉。
消息傳出來的時候,陌上的百姓雖有震撼,但並未懷疑這其中的蹊蹺。
瑯雲蘇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晌午。不過,楚衍和楚容兩人向來不大和,她便沒有過多打听。
只是,有些東西,不是你不想听,便听不到的。
日中時分,楚容正幫雲蘇打點午膳,打算陪她一起用膳,卻此時月驚澶來向他報告衍字軍的最新境況。
月驚澶本是急匆匆的沖進楚容的房間。剛張口,卻見瑯雲蘇也在這間房子里,只好皺著眉頭看著她,欲言又止。
瑯雲蘇明白月驚澶心中的顧忌,輕輕放下了碗筷,「唔,好久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這一下,竟吃的有些撐了。楚容哥哥,我出去走走,正好看看這園子里可否有並蒂合歡話。」
說罷,瑯雲蘇便起了身。
「嗯?」楚容輕輕蹙眉,旋即又松開,低低哼了一聲。
輕輕的帶著些微不悅的語氣詞輕飄飄的說出口。瑯雲蘇回頭,不解地看著他如微風拂過的溫柔臉龐,以為他不過是擔心她的安危,「放心吧,我不會走太遠的,我只在這園子里……」
卻話都沒有說完,手臂被他輕輕一扯。
「哎!」她驚呼一聲,下一瞬,就被他扯到了懷里,全然不管還有月驚澶這個旁人在。他仍舊凝著一抹讓人舒適無比的淺笑,「驚澶,有什麼事便當著小七的面兒說吧。」
……
瑯雲蘇心下震撼,立馬轉頭,看著楚容。卻仍是他一如既往的微笑。說不高興絕對是假的,這一句話,可就意味著她瑯雲蘇與楚容二人之間再無什麼生分可言。他這是真真切切的將自己的實力都曝光在了她面前,毫無保留。這一小小的舉動,比前世提前了兩年。
怎能不開心,怎能不感動?
不過,有月驚澶在場,她也不好表示什麼。只脈脈含情地瞅了楚容一眼,便飛快垂下了頭,將瞬間就被羞紅了的一張小臉給收了起來,必讓旁人笑話。
……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之間的事情有第三人在場的。不過,既然他都發了話了,倒也確實不應該有所顧忌了。
「太子,楚衍那邊已經將所有消息封鎖住,此刻衍字軍亦處于全軍戒嚴中。不過,我們昨日燒得是衍字軍軍營的北邊,他們的兩座糧倉已經毀于一旦了,我想,就算陌上的百姓無人知曉,衍字軍軍內,也必然軍心大動,士氣大減。若我們再想辦法將另外兩座糧倉燒了。急缺軍餉,又無軍糧,哼……」月驚澶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故意不再說出口的話,瑯雲蘇懂,楚容也懂。
話音剛落,月驚澶微微偏過頭看楚容。
急缺軍餉?又無軍糧?
這八個字,忽然讓瑯雲蘇心內一驚。
確實,前幾日,楚衍和宋遇白就軍餉和軍糧這一事件在軍營里商討了良久。可惜的是,一直都不曾想到一個好的解決方式。
此刻,竟然听到月驚澶竟然用這樣卑鄙的方式去脅迫楚衍,無辜殘害衍字軍士兵們的生命,閬氳不免眉頭緊蹙。
頭微抬,下意識的去看月驚澶。卻正好,恰逢月驚澶抬頭看著楚容。瑯雲蘇與他的眼神不期而遇。然後下意識地躲閃,視線落即他臉上那一條長長的刀疤,忽然只覺得這個刀疤異常猙獰,異常刺眼。
猙獰,刺眼?
瑯雲蘇渾然不知自己這樣的反應有什麼不適。她亦渾然不覺,昨日,他還覺得打敗了楚衍的英勇神武的月驚澶,此刻不過是告知了她他襲擊了衍字軍,他讓衍字軍舉步維艱,那個英勇神武的形容詞,便這般快速的變成了猙獰和刺眼。
待她思緒從月驚澶的刀疤上收回來的時候,耳邊,是楚容好听得宛如山泉水般沁涼的人心的聲音,只是,頭一次,瑯雲蘇在其中听到了幾分狠心,「不!九弟的性子我明白,他絕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此刻再去燒那兩座糧倉,勢必是自尋死路。不過嘛……」楚容眼里閃過一道精光,「兩座糧倉,絕對不夠衍字軍一萬五千多人食用十五天,他絕對會派人外出購糧。若我們能截住這些運糧隊伍,便不怕他不投降!」
「可是,這樣動作太大,不會傳到別人耳朵里麼?且,南門外,還有兩萬禁衛軍駐扎,他麼會坐視不管?」
瑯雲蘇直覺這其中不妥,不吐不快。
倒是惹來楚容的一聲輕笑。
「傻瓜,我能明目張膽的來,便是做足了準備。南門外的兩萬禁衛軍,若是要管,昨天便可有所行動,完全不用等到現在的。」
「哦……」瑯雲蘇拖長了聲音應了一聲,仍有些似懂非懂。
這次,楚容卻不再過多解釋。
月驚澶听得楚容說的一番話後,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太子,連你也這麼想,那我這件事情便是做對了的。」
「哦?什麼事?」楚容不解,但卻是興致勃勃的在等他解釋。這個月驚澶,能在驚鴻門最是混亂的時候月兌穎而出,一舉多的驚鴻門的盟主之位,。又在驚鴻門岌岌可危的情況下轉而投奔扶泱,苗疆,西寧三國,且還與這三國相安無事。這其中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為人處事之中的,又不可謂不陰狠,不毒辣。
對付楚衍,對付衍字軍,他也絕對會有令人聞風喪膽的辦法。
當然,不光楚容好奇月驚澶的大笑,瑯雲蘇也同樣好奇,她與楚容一同扭頭看向了忽然出聲的月驚澶。
卻在听得了月驚澶大笑了一聲,而後見他順手拖了一把圓木凳子與楚容相對而坐,兩只胳膊大剌剌地擺在了圓木桌子上,聲音里都是得意洋洋的,「從楚衍以來陌上,我便派人潛進了衍字軍軍營,衍字軍的軍需,我月驚澶早就一清二楚。知道會有這一戰,這一個月來,我已經陸陸續續的將陌上幾個大糧號的糧食都受夠了個干干淨淨。如今,新一季的水稻也還要半個多月才能收上來,在陌上,他楚衍根本無半分可購之糧。」
就算衍字軍的軍餉暫時還夠,可買不到糧,再多的銀子又有何用?
這便是月驚澶一早便打好的算盤了。
「你確定,所有糧食已經收購完了?‘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馬虎,楚容自當關心。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月驚澶挑眉。
「好!」
這當真,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吶!
楚容一激動,隨手輕輕推了推懷里的瑯雲蘇。
瑯雲蘇看楚容陡然變得雲彩飛揚的眼角眉梢,知道他此刻心情大好。便隨著他的意思起了身。不過,不知是坐久了還是怎麼了,剛起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覺便猛烈而來。
幸好她及時用手扣住了桌子,才不至于狼狽跌倒。
「怎麼了?」楚容見狀,也趕緊伸手攬住她。
瑯雲蘇搖搖頭,示意他別擔心。
楚容也以為她不過是坐久了,猛地起了來,血液不流通才導致頭暈眼花的,便也沒有在意。再說了,此刻他整個人都被月驚澶說的話振奮到了,哪里還有心思細細去分析瑯雲蘇此時的不對勁呢?
于是,楚容只幫瑯雲蘇倒了杯溫水喝下,便喊著月驚澶進了里間。
那里有衍字軍確切的軍事布防,也有衍字軍里頭所有營房的分布情況,兩人興奮地商量怎麼對付衍字軍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