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溫柔的撫模著白卉的雙頰,輕輕的喚醒白卉,白卉敲敲沉重的頭坐起來,坐在床上點燃一支煙,一只手扶著頭,昨晚的酒精似乎還是在麻痹著神經。舍友們還在呼呼大睡,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如果你想哭,我就陪你哭,但是你不要這樣忍著,我看著很心疼,我不介意你為了別的男人哭,我只要你開心,只要你開心,讓我放手都可以。」
「小卉,我愛你。」
「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要告訴你,不管什麼時候,我永遠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出現,即使你不需要,我也會一直守著。」
昨晚的記憶似乎就只剩下齊燁磊和劉鑫說過的這些話,交替著在腦中回響,震耳發虧,整個腦袋像地震了一樣頭痛。白卉皺了皺眉,又敲敲頭。
「白卉,燻死了!」舍友呢喃了一聲,翻了個身。
白卉伸了伸僵硬的腿,爬下床,穿上睡衣,來到陽台,把煙抽完。
「起來沒?吃早飯。」白卉給劉鑫打電話。
「嗯,早就起來了,等你電話呢。」
「嗯,那我收拾一下。」
「我在樓下等你。」
掛了電話,白卉開始刷牙洗臉,但是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似乎一直都在回蕩,怎麼揮也揮不去。「小卉,我愛你。」
白卉搖搖頭,強迫自己把那個聲音搖掉,不要去想。既然選擇了劉鑫,那就全心全意的愛他吧,齊燁磊,再見了。
白卉收拾好走下樓,看見劉鑫一臉不自在的站在那里。「你怎麼了?怎麼這種表情!」白卉問他。
劉鑫沒有回答,側了一,白卉往劉鑫的身後一看,齊燁磊站在不遠處,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一如白卉喜歡的樣子,顯得格外陽光,跟昨晚那種落魄一點都不像,好像渾身充滿了力量,白卉的心咯 一下。
「吃早飯也不叫我,我特意早早的起來在這兒等著呢,我來的時候這小子還沒到呢。」齊燁磊壞笑著走過來。
「你……你怎麼來了?」白卉一時語噎。
「哥哥跟妹妹吃個早飯也不行啊!」齊燁磊作委屈狀。
「呃……行……吧……?」白卉被齊燁磊弄得一頭霧水,但是齊燁磊的「哥哥、妹妹」讓白卉心里一顫,有些不舒服。
「這才像話麼!」齊燁磊壞壞的一笑,一手攬住白卉的肩,一手勾住劉鑫的脖子走在他們中間,「走,今天哥哥請客!」
白卉和劉鑫都被齊燁磊搞得莫名其妙,一時間腦子反應不過來,只得跟著齊燁磊走。齊燁磊表情僵硬了一下,在他的手攬住白卉的那一剎那,渾身像觸電了一樣,有些激動,又有些自嘲,這個動作是他已經期待了四年的,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白卉是別人的女人的情況下,但是很快恢復了笑容,把他們帶到他的大奔前,然後打開前門,護著白卉坐進去,然後下巴一揚,示意劉鑫坐到後面去,劉鑫雖一百個不願意,但是看白卉也沒說什麼,就乖乖的坐到後面了。
「說吧!想吃什麼!」齊燁磊發動了車子。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白卉反應過來。
「你別這麼凶,」齊燁磊又開始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白卉,「咱們就像小時候一樣,我是你的磊哥哥!當哥哥的就得保護妹妹,現在我妹子交了男朋友了,我這個當哥的不得好好給妹子把把關!萬一這小子欺負你怎麼辦!」
「萬一這小子欺負你怎麼辦!」這句話讓白卉感覺好像真的又回到小時候,只要有人欺負她,磊哥哥一定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沖上去的人。
白卉咧嘴笑笑,「好!磊哥哥,現在妹子不想吃早餐了,麻煩磊哥哥把我們送到電影城,我們想看電影,然後哥哥就別當電燈泡了,自己買點早飯回去吧。」劉鑫在後面偷笑。
「哪有大早上不吃飯看電影的!」
「現在都9點了,不算早上了,好了,出發!」
齊燁磊看白卉回過頭去不再理他,只好乖乖的向影城出發,但是一路上都在盤算著怎麼樣才能不讓他們把他甩了,白卉和劉鑫心里卻在想,為什麼昨晚齊燁磊還是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男人看了都心疼,今天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但是不管怎樣,這樣的齊燁磊還是讓人心情愉悅,面對這樣的齊燁磊,白卉覺得不那麼沉重了。
到了影城,白卉和劉鑫下車,齊燁磊也想跟著下車,白卉瞪了他一眼,齊燁磊又乖乖的把放在車門上的手拿下來。
「好啦,你回去吧,謝謝磊哥哥。」白卉笑靨如花的對齊燁磊說。
「嗯,我看著你們進去,你去吧。」齊燁磊嘴上這麼說著,腦袋里還是在飛速的轉動,想著各種可以留下來的借口。
「不用了,還是我看著你走吧。」白卉絲毫不讓步,繼續笑靨如花的看著齊燁磊,語氣卻是不容辯駁。不管是怎樣的齊燁磊站在自己身邊,都是一個危險的種子,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地、開花。
齊燁磊看白卉那麼堅定,只好道個別開車走,白卉看著齊燁磊的車開遠了,才拉著劉鑫走進影城。
「咱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劉鑫提議。
「我早就餓死了,快點快點,找個地方先吃早飯。」白卉撅著嘴,捂著早就抗議的肚子,小跑了幾步。劉鑫看著也有可愛的一面的白卉,笑笑,跟上去。
「去吃三明治吧。」劉鑫指著一家西餐店說。
「不要不要,吃燒餅也比那個強。我想吃豆漿油條。」
劉鑫怔了一下,他一直以為豆漿油條是他這種普通人才吃的東西,白卉吃的應該都是特洋氣的西餐,第一次約會吃的就是意面,第二次是牛排,第三次是披薩,反正很少吃中餐,原來是自己的自卑把白卉神化了,其實白卉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會哭會笑會撒嬌,只是又比普通人出色了那麼些許。
「發什麼呆了,快走啊,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特好吃,都這個點兒了,不知道收攤兒了沒,快點,沒準還能趕上呢!」白卉拉著劉鑫開始跑。
「我以為你不吃這些東西。」
「不吃哪些?」
「就是像豆漿油條這種。」
「為什麼不吃啊?」
「咱們每次約會你都是吃西餐。」
白卉呵呵的笑了,「我就是喜歡吃西餐的環境,安靜一點,說話方便,可以多坐一會兒,才能好好的了解你,我對你的了解還是太少,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月多一點點。」
「我還以為你只吃西餐呢。」
「我又不是老外!總吃那個會變成大水桶的,那時候就沒人要我了!」白卉憨笑著看著劉鑫,平時看他那麼精明,腦子也有堵塞的時候。
說著說著,小攤兒已經到了,店主正打算收攤,看見白卉來了,又把收拾了一半的東西放下,給白卉炸油條。
「小卉,男朋友啊?」店主大叔問白卉。
「對呀!」
「小子!有眼光啊!找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大叔又跟劉鑫說。
「大叔!應該是小卉有眼光,我是潛力增值股!」劉鑫壞笑著說。
「小卉不缺潛力股哈哈。」大叔哈哈大笑起來,「小卉有好一陣兒沒來了,最近忙什麼呢。」
「大叔,你這兒太遠了,跟你說了到我們學校旁邊擺,我天天來!」
「呵呵,不行啊,你們學校旁邊的地盤已經都被別人佔了,在這兒也挺好。」大叔憨憨的笑。
吃過早餐後,兩個人又回到影城,買了兩張票,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電影,劉鑫有點興奮,從在一起開始,除了每天一起吃吃飯,還沒做過什麼正兒八經談戀愛應該做的事兒,就連拉手,劉鑫都沒敢,他怕白卉拒絕。
本來劉鑫想買個愛情片,還能借這個機會至少先把拉手搞定什麼的,白卉說愛情片在這種地方看太浪費了,等過段時間在網上看就行,沒什麼感覺,最後買了個3D的動畫片,劉鑫拿著動畫片的電影票,無語……白卉還真實讓人琢磨不透。
看完電影已經中午了,白卉從頭笑到尾,全場就劉鑫一個人什麼都沒看進去,當大家都笑的時候他就僵硬的扯扯嘴角,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做那麼浪漫的事那就太不浪漫了,所以今天的拉手計劃又失敗了。從在一起的這麼長時間里,劉鑫一度恍惚的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初中,談個戀愛連拉手的勇氣都沒有。
白卉抱著爆米花的大桶,擦擦笑出來的眼淚,「你都沒怎麼笑啊。」
「我笑了啊。」劉鑫說,「原來你笑點這麼低啊。」
「你不覺得咱們這個年齡看動畫片最能找回童真的感覺嗎?這是最快最直接的辦法。每次只要一上映動畫片我就來看。」
「那,你以前都跟誰一起來啊?」劉鑫小心翼翼的問。
「偶爾跟海瑤和石蕊她們,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來的,她們不愛看。」
「那,跟齊……」
「沒來過!」白卉打斷劉鑫,曾經,跟齊燁磊一起看電影,是白卉的夢想。
正說著,看見一個t恤牛仔褲,高高的跟電線桿子一樣杵在影城門口的人正四處張望,手里拿了一大把電影票。
「你也改行當黃牛啦!?」白卉蹦蹦噠噠的繞道齊燁磊身後走從後面拍了一下齊燁磊的肩膀。
齊燁磊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是白卉,趕緊把票藏到身後,然後特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個動作跟他特別的不相稱。齊燁磊的出現讓劉鑫感覺本來就郁悶的情緒又加上了糾結,好像被扔到了北極,從骨子里透出冷。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拿來吧!」白卉轉到齊燁磊身後搶過一大把的電影票,竟然把今天所有的電影都買了一遍,而且是所有場次。「你買這麼多票干什麼啊?」
「我就是走了以後突然也想看電影,就又回來了。」顯然齊燁磊不會撒謊,編了個這麼爛的借口。劉鑫有些釋然又有些得意的笑了,他知道齊燁磊是想找他們,所以買了所有的票,很顯然他真的沒和白卉來過,否則他一定知道白卉來是看動畫片的,感覺自己好像終于勝了一局,心情大好。
「撒謊都撒得這麼沒水準!」白卉瞪了齊燁磊一眼,「算了,拿你沒辦法!一起吃飯吧!」
「啊?」劉鑫表示抗議。
「走了走了!吃飯去!好餓!早上都沒吃!」齊燁磊一邊推著白卉的背往前走,一邊回頭朝劉鑫做了勝利的手勢。
「哎呀,我們早上吃完就看的電影,現在才過了兩個小時,我不餓。」白卉回頭做無辜狀的跟齊燁磊說。
「啊?」這回輪到齊燁磊啊了,然後劉鑫走到白卉後面朝齊燁磊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妹子,你不能這麼對你哥,把你哥餓壞了誰保護你呢!」
「有我呢!」劉鑫趕緊接茬。
「我就是為保護我妹子不受你欺負而來的!」齊燁磊假裝憤憤的說。
「我還怕你欺負我家小卉呢!」劉鑫說。
「我家小卉」這四個字讓齊燁磊的心緊了一下,但是沒有表現出來,還是可憐巴巴的求白卉說,「小卉!走吧走吧,中午吃得飽飽的下午才有力氣玩兒啊!」
「下午我們還沒想好怎麼安排呢,沒準兒還回宿舍呢。」
「別呀,你們好不容易約會一次,別看個電影就回呀,下午怎麼呢也得去游樂場吧。」齊燁磊一听下午白卉有可能回宿舍,也不在乎她是在跟誰約會了,只要能多跟她在一起一會兒,別的都無所謂了。
「游樂場?小孩子啊?我都這麼大了,算了。」白卉撇撇說。
「你看電視上一般人們約會不都是去游樂場麼,誰說只有小孩子能去了。」
「去吧去吧,我也想去。」劉鑫也跟著附和。雖然去的話有齊燁磊這個跟屁蟲,但是游樂場也是增進感情的好地方,尤其是坐個摩天輪,也許就能拉白卉的手了。
「那好吧。」白卉看劉鑫也想去,就同意了,她本以為齊燁磊在的話劉鑫會尷尬,竟然也有兩個人意見統一的時候。
齊燁磊呵呵的笑了,笑得很開心,讓白卉也跟著動容。以前面對齊燁磊的時候,齊燁磊表現出的濃濃的愛,讓白卉感覺總是喘不上氣,現在面對這樣的齊燁磊,讓白卉感覺很舒服,心里一個沉甸甸的擔子好像也放下了。她喜歡這樣的齊燁磊,快樂的、開心的、沒有負擔的齊燁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