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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從根源上解決,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化解的方法。」阿斯特拉擰眉嘆氣。
于晨將杯底的女乃茶一口氣喝掉,有些氣急道︰「我們原本還抱著僥幸思想……可是很顯然,這件事的起因並不是你得罪了哪位冕下的問題。」
在場的人神色隨著他的話凝重了起來,呂樞銘輕叩了下茶幾,「反叛者……」
現如今,反叛者的存在已經不是什麼大秘密了,至少在上層社會,只要是稍有腦子,對時政有所關注的人,都琢磨出了端倪。
其他事還是未知,但顯而易見的,冕下成為了那些反叛者的目標。
而冕下中最危險的,就要屬唯一的女性冕下蘭澈溪了。
克萊本嘆息,語氣有些沉痛道︰「這樣的事一出,有件事已經可以確認了……」
「冕下中,出現了背叛者。」
蘭澈溪驚愕,「怎麼可能!?」
不是她將冕下的品德看得多高,而是她難以想象,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利益能夠打動一位冕下。
他們本來就擁有著世界上最好的。
「不會錯的。」阿斯特拉捏了捏眉心,「能知道那件事情的,只有冕下、古代智腦的主腦和長老院的二十一支柱,很顯然,後兩者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收買的。」那是大聯盟的支撐,若是他們都被收買了,反叛者根本不用這樣大費周章,冕下就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若是不知道那件事,反叛者不會知道這種在外人看來可笑的‘逼婚’行為可行,也不會知道那些冕下會願意配合。」呂樞銘淡淡道。
于晨一拳打在沙發上,「那些蠢貨,被人當刀使了還不自知。」
蘭澈溪幾人知道他說的是那些跟著起哄的冕下,心中只覺得無奈,沒辦法,冕下中有政治素養,看得到大局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即便有,以冕下這種自私成性的生物,不到危及自身的時候,肯定會選擇明哲保身。
克萊本看了眼自己的手,抬頭道︰「我們想辦法幫你找一下事情的源頭,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蘭澈溪點頭,呂樞銘也跟著道︰「一有情況我們就會通知你,你要注意一下他們對你家族出手。」
那些冕下不會正兒八經出手,關鍵是數量多,聚沙成塔,蘭澈溪再能耐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尤其是,若他們沒猜錯的話,有科研院的阻擾,這件事政府十有八九會選擇袖手旁觀。
知道蘭澈溪忙,他們也沒有打擾太久,阿斯特拉走在最後,似乎有什麼事打算說,蘭澈溪也配合他。
「這次的事情你失了先手,想要扳回來是難了。你若是信我的話,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你一定要選竟軒冕下。」阿斯特拉沉聲道。
「因為他愛我?」蘭澈溪皺眉,林肆的身份對其他人是秘密,對其他冕下卻不然,林肆那樣對自己的感情不加掩飾,阿斯特拉知道也不奇怪。
但是,據她所知,阿斯特拉可不是那麼感性的人。
「不是。」阿斯特拉搖頭,遲疑了下透露道︰「他是唯一一個你選擇後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冕下。」
蘭澈溪不明所以,阿斯特拉道︰「你不想被變相當成生育機器吧?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成為試驗品吧?」
兩個問句,讓蘭澈溪瞪大了眼楮,心中驚疑不定。
「而且,林家的勢力在整個大聯盟都是屈指可數的,林玉瑾是長老院二十一支柱之一,林旭陽是長老院成員,林靖文即將成為長老院成員,林謙是華夏洲板上釘釘的下一任洲長。還有同樣是長老院成員的佟醒,她是林肆的親祖母,不會對林肆的事置之不理。還有佟華容,林肆的親姑姑,別看她目盲,手腕可不低,整個佟家的勢力可被她抓得牢牢的。」
「再加上蘭家、蕭家、梁家,你祖父在軍部的余威、你外公的人脈,你祖母的手腕,你幾個舅公的名望,還有你那些身居要職的堂兄表哥們。」
「這些加起來,到時你做出了選擇,那些冕下才無話可說。」
「還有林肆……我了解得不多,但他的經歷絕對不簡單。一定程度上,政府和軍部會忽視你的意願,卻絕對會賣他的面子。」
「我目睹過克萊本對亡妻的深愛,可以看得出,林肆對你的感情絕對不比他少。」
「所以他一定會不遺余力地保護你。」
「這樣才算萬無一失,你能在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不用為他人的錯誤付出代價,也不用為過後那些冕下可能會有的不滿怨憤犧牲什麼。」
「同樣,以免夜長夢多,這次冕下的騷動越早平息越好。」
阿斯特拉一口氣說了很多話,最後,猶豫了半天才道︰「即便你不喜歡林肆,在反叛者被消滅前,為了自己的安全也要選擇他。在這之後,是選擇分手、解除婚約還是離婚都是你的自由。」
說到最後,他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了,他的性情一向正直磊落,說出這種「過河拆橋」的提議,還真是為難他了。
可他也實在想不到其他方法了,有腦子的都知道蘭澈溪在反叛者中是香餑餑,處境之危險已經是岌岌可危的了。阿斯特拉是人,再怎麼高尚都會有私心,思來想去,在違背原則和好友的安危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目送如同犯了什麼大罪的阿斯特拉離開,待他的身影消失,蘭澈溪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
回到家里,她一口氣灌下一杯濃濃的檸檬汁,顧不上嘴里酸得倒牙的難受勁,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下來。
今天接收到的消息太驚人了,從阿斯特拉他們透露的話中,這次突發事件想要挽回的可能太小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縮小犧牲。
顯然,阿斯特拉的提議是對她最有利的。
但是……可能沒有意義,可能是天真、死腦筋,為了自己的目的,蘭澈溪什麼都可以利用,但感情除外。
不管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在她心中都是神聖而需要小心翼翼珍藏的。
林肆對她的感情,她可以不予回應,卻無法將之當成工具利用。
今天的于晨有些反常,按蘭澈溪對他的理解,發生這種事情,不論玩笑還是真的,他都會提議讓她選擇嫁給他的。但他沒有,從頭到尾都沒有。
可以想見,這事的嚴重性的確如阿斯特拉說的那般不能等閑視之了。乃至于,于晨在這事上根本不敢開玩笑。
蘭澈溪靜靜地靠在沙發椅背上,眼楮微微閉著,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另一邊,林肆有些氣急敗壞,以他對情報的敏銳度,自然在安琥和安珀一次次匯報上來的情況中發現了不對勁。但他卻總是找不到關鍵,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
這一刻,他得出了和蘭澈溪相同的結論,有關于冕下,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深呼吸好幾次,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掙扎,最後林肆還是撥了一個通訊號。
「嗯,你居然會主動找我?」林玉瑾輕柔中帶著絲沙啞的聲音緩緩地響起,他手捧著一個精致的魚缸,背景是雅致舒朗的廊下,長身玉立地出現在跳出的虛擬屏中。
「……曾祖父。」林肆干巴巴地喊道。
「乖,找我有事?」林玉瑾笑容清淺,眼角眉梢透著如水般的溫柔。
林肆擰了擰眉,「我想知道百年會議的存在意義。」他想過了,他和其他冕下之間,真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只有這個他還沒有參加過的會議了。
百年會議,是冕下的內部會議,顧名思義是每百年舉行一次,任何理由都不能缺席。他原本以為這個會議只是為了冕下之間多交流、避免平日沖突,為了「混臉熟」而存在的。
目前看來,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林玉瑾捧著魚缸的手微頓,語氣平淡道︰「我听靖文說你喜歡上了桑榆冕下,看來是真的了。」
林肆不說話,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毫不掩飾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堅決。
「百年會議啊,那是冕下傳承的延續。」林玉瑾也不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慢悠悠開口道。
林肆心里咬牙,就知道這老頭看著好說話,其實最是難纏。
林玉瑾微微仰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更深,溫和道︰「傻小子,你著什麼急?放心吧,最後抱得美人歸的只會是你。」
林肆很聰明,雖然不明白原因,但他還是听出了林玉瑾的話意,面色一變,「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林玉瑾嘆了口氣,「傻小子,如果不想以後後悔,就牢牢的抓住。」
「老頭,我的事情你別管!」林肆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人能夠算計得到,愛情卻永遠算計不到。」
「你說的那些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歡的人誰都不能勉強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林肆眼中的光芒亮得懾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
「你也就這樣,難怪沒保護好曾祖母。」最後,林肆語氣輕蔑地留下這樣一句話。
話音剛落,虛擬屏已經在空中消散。
林玉瑾神色淡淡的,這孩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氣急了就愛戳人心窩,他模了模胸口……
只是,阿雨,怎麼還會痛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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