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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拉,夏佐他這幾天有過什麼動靜嗎?」。
蘭澈溪的話有些含糊不清,阿斯特拉卻听懂了她的意思,看了她一眼,緩緩道︰「之前夏佐的父親‘誤食’了塞瑟爾菇,雖然當時很凶險,但搶救之後就沒有了生命危險。他也騰出了空,一直都在不遺余力地煽動其他從那片驚險混亂中抽出身的冕下,想要將之前還在準備期的‘逼婚’計劃繼續實行。」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蘭澈溪眼中的光芒漸漸幽深。
「你看出來了吧,這是武力鎮壓。」頓了頓,阿斯特拉又補充道︰「也是殺雞儆猴。」
蘭澈溪沉默良久,輕聲道︰「我們去探望一下他吧。」同為冕下,算是秉承人道主義吧。
另一邊,朱諾都快要瘋了,「林肆,你之前說不會傷害到冕下本人的,卻轉頭就做下這種事,你到底知不知道適可而止四個字怎麼寫的?」
林肆舉起一杯紅酒安靜地看著,聞言沒什麼情緒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太不識抬舉了。」
朱諾瞪大了眼楮,「你明知道的,像夏佐這樣年輕的冕下有多大的價值,而你卻差點殺了他。」
「價值?」林肆嗤笑,「能高過整個大聯盟,整個穆塔爾嗎?」。
「你也說了是差點,你應該感謝我手下留情了。」
想到那個夏佐的企圖,林肆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
過去的經歷導致林肆的想法非常實際,不是必要的事情,他永遠不會出手干涉,哪怕有些事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只有很少吃虧的人,才會對吃過的虧耿耿于懷。也因此,很多官二代富二代的心眼都不大,一點委屈都受不得。別人眼中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在他們眼中或許就成了天大的事情。
林肆吃過的虧不少,有的時間太久忘了,有的反擊了回去,有的一笑泯恩仇了,有的正在策劃回擊中。
他不愛吃虧,但也不會隨便生閑氣折騰人。
所以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林肆是個很大度、無害的人。
夏佐這個情敵很礙他的眼,但還沒有到讓他除之而後快的程度。
但千不該萬不該,夏佐不該妄圖以那種卑劣的手段得到澈溪。天知道,當時他差一點就控制不住直接將他腦部的骨骼都磨碎了,那樣的話,他活下來的幾率就五五對半了。
朱諾沉默了很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因為林肆所擁有的力量,他們雖也對他忌憚,但從來沒有這樣心驚。
林肆一直都是有些冷淡的,他的眼楮似乎倒映不了任何事物。他不是沒有在乎的東西,那些血脈親人和兄弟哥們在他心中還是有分量的,但都不是執念。
但蘭澈溪不同,他對她的愛已經深到有了執念,即使他自己還沒有發現。
在林肆心中,蘭澈溪的分量太重,重過了大聯盟,重過了穆塔爾。
將蘭澈溪護在心上的林肆,所做出來的事是這樣的瘋狂。
——冕下的存在是雙刃劍,身份、地位、利益、感情,只要能夠籠絡住他們,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這是大聯盟第一任議會總長說過得話,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很明顯,林肆目前的命脈是蘭澈溪,若是不想這個冕下之中為最的凶獸暴走,蘭澈溪就不能有什麼事。
林肆聞言扯了扯唇角,他自然知道朱諾的意思,其實他一直都這樣,只是過去沒有發生讓他需要這樣做的事罷了。
蘭澈溪換好外出的衣服從家里走出來,林肆剛好迎面向她走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你要出門?」
蘭澈溪穿著一件櫻花紋灰色薄毛衣,下面是淺藍色緊身牛仔褲,腳下蹬著一雙白色高幫鞋。
蘭澈溪在家時很少穿褲裝,通常都是寬松的長裙、披肩、女圭女圭衫,目前這一身明顯有些不同。
蘭澈溪點頭,抬手將頭發松松地挽起。
林肆稍稍想了下,就猜到她要去的地方了,「你是去探望夏佐吧,我們一起。」他可不敢放松對她的保護。
蘭澈溪神情一頓,眨了眨眼楮,「你和我一起去?去看夏佐?」
林肆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確認,蘭澈溪有些汗顏,拜托,作為凶手,你敢再若無其事一點嗎?
她掃了眼周圍,確定沒有人後,壓低聲音道︰「動手的人是你還是你手下?」
「我親自動的手。」
「你就不擔心夏佐認出你來?」
林肆伸手幫她將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放心,他認不出來。」他雖然不在意,但目前正是特殊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佐雖不能拿他怎樣,給他找點麻煩還是能的,若是因此分薄了他的心神,影響他保護澈溪就糟了。
——林肆忽略了一件事,夏佐可不是他,在自己臥室床上被無聲無息地碾碎了全身的骨骼這種可怕的事,他在知道凶手後,比起報復,大概更想離他遠遠的吧。
哪怕夏佐的性格再怎麼強勢不服輸,再怎麼有能力,也不能改變他從出生起就一路順遂的人生。不要說是林肆,就是蘭澈溪在處世經驗上也要甩過他幾條街。
至少蘭澈溪若是遇到這種暴力對待,她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摒棄無用的恐懼,理智分析看待這件事,力圖找到解決的方法。
夏佐還不至于嚇破了膽,但走出這段陰影所需的時間肯定不會短,不短時間的低迷是無法避免的。
與阿斯特拉四人會和,看到在預料之外的林肆,四人的神色微微一怔,隨即變得有些古怪。
倒是林肆,一臉氣定神閑,一點也不像是半途插入的人。
因為有傳送台,他們到達中心島也是一眨眼的事情,走出傳送樓,阿斯特拉直接從微空間取出一輛懸浮車,作為前往中央大醫院的交通工具。
可能是因為對林肆不熟悉,幾人並沒有交談,氣氛也透著一股凝滯沉默。
蘭澈溪約莫知道埃斯特拉幾人這個樣子的原因,卻沒心思去調節,也覺得這個時候開口有效果的可能不大。
不管是坦蕩的阿斯特拉,溫厚的克萊本,冷淡的呂樞銘還是浪蕩的于晨,他們都不笨,多少都能看出這件事中有林肆的影子。
因為是為大聯盟總部的官員服務的,中央大醫院的一切設施都盡善盡美,又因為要服務于長老院,中央大醫院有些類似于療養院,面積自然也要更廣闊。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利用導航進入了專門服務于冕下的區域。
一進入,他們就看到了一些熟面孔,同住在江南道,又有內部普及資料,即便沒見過也是認識的。
一眾冕下互相問候,期間,蘭澈溪和林肆受到了不少矚目,一者誰都看得出這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和蘭澈溪有關,二者兩人作為貴族出身的滿值冕下,本身就受到更多關注。
「夏佐的情況怎麼樣了?」克萊本因本身的性格,在圈內和誰都能說上兩句話,這時候自然由他開口。
亞德里恩,一個女圭女圭臉的冕下開口回答道︰「不太好,呃……我是說他的情緒。」
眾人了然,默契地沒有繼續問下去。
雖然夏佐的情況比較嚴重,但以中央大醫院頂尖的醫療環境、技術和人才,治愈自然不是問題,但被打擊的心靈就不是那樣容易痊愈的了。
「那我們可以進去看他嗎?」。瞥了眼斜對面不斷有醫生護士進出的病房,阿斯特拉問道。
亞德里恩剛要說可以,突然被人扯了下,看了眼蘭澈溪,夏佐的好友黎旭堯有些為難道︰「那個,桑榆冕下……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眾位冕下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男人嘛,都是愛面子的,更不要說是在自己心儀的女人面前了。如今正是夏佐最不堪的時候,自然不會想讓蘭澈溪看到。
林肆挑眉,突然拉起了蘭澈溪的手,快步往病房走去。
眾人一愣,等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轉身想要去攔。
「等等……」
「你要做什麼……」
「竟軒冕下……」
林肆對那些冕下的聲音置若罔聞,直直地跨進病房。
猜出他們的身份,醫生和護士趕緊讓路,看到身後追來的其他冕下,紛紛低眉順眼地避開。
——冕下之間的事前,可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
這樣一來,病房中央的骨療艙就沒有遮掩地出現在眼前,夏佐的身體被固定在其中,只有腦袋露在外面。
听到喧嘩聲,夏佐抬眼看過來,剛好看到被林肆牽著走過來的蘭澈溪。他愣了下,隨即臉色難看了起來,目光陰鷙地射向從後面追上來的黎旭堯。
黎旭堯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怵,無奈地攤了攤手,看了眼林肆道︰「我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你?怎?麼?不?去?死?」充滿怒火的話從牙縫中擠出,可見夏佐對自己這個樣子被蘭澈溪看到有多麼生氣。
「冕下,冷靜,您這個時候可不能動氣,會引起肺部震蕩的。」旁邊的醫生這下沒辦法裝鴕鳥了,一個個沖上來圍著骨療艙操作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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