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一共六個,我注意看了,蘭老師的獎杯是最多的。」
貴族包廂中,侯翔承數著茶幾上的獎杯樂滋滋道。
這次除了冠軍獎杯外,蘭澈溪的《樂園頌》獲得了陶賽斯獎(陶塞思是大聯盟歷史上著名的抒情樂曲作家,以能帶給人美好的心靈感受聞名于世),《尋找阿蘭貝爾》獲得司戴娜獎(以哲理音樂聞名的作曲家),《小丑之死》獲得索尼安獎(以現實隱射音樂聞名于世的作曲家),《復仇者的怒濤》獲得易列安獎(以音樂的感染力、深度內涵聞名于世的作曲家),同時,《復仇者的怒濤》還獲得了**音樂大賞。
可以說,這五個獎項的分量都不輕,一般作詞作曲家獲得其中之一就已經是大有收獲了。
林肆這時候已經平復了心中的激動,卻仍舊用亮晶晶的目光看著蘭澈溪,眼底的溫柔能溺死人。
蘭澈溪也由他,眼底流轉著淺淺的柔和光芒。
眾人不著痕跡地用眼神交流,大抵能猜到林肆可能終于修成正果了。
簡楊和曲東然、蘇洋洋對視一眼,紛紛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外面現在肯定有記者蹲點,我們要不要從特別通道出去?」曲東然看了下時間,抬頭問道。
眾人跟著看向蘭澈溪。
蘭澈溪點了點頭,「也好,懸浮車可以留在這里托物流公司送回來。」
她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沒有意見,大家收拾好帶來的東西,侯翔承和司憶幾個練習生一人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獎杯跟在其他人身後,其他練習生還在旁邊護著。
蘭澈溪月復誹,那獎杯又不是用玻璃做的。
這時候的會場人已經不多了,遠遠的,能夠听到門口處的喧鬧,估計是那些被媒體記者堵住的音樂人和歌星在接受采訪,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蘭澈溪等人繞過大廳進入了專供特殊人士出入的特別通道。
「我以為特別通道就是那種最能只能兩人並行的陰暗地道。」關郁張望著眼前明亮寬敞,拱門型的通道說道。
慕閣翻了個白眼,「電影看多了,你確定你說的那種通道那些大人物會願意走?」
「也是哦。」
「這里有些陰冷。」
听到余弦憫的話,林肆轉頭看向蘭澈溪,見她露出的手臂果然已經浮起了雞皮疙瘩,皺了皺眉,邁前一步站到了風口。
「你們看,前面有一群孩子?」許藝突然喊道。
「大概是工作人員的孩子或那些小貴族吧。」
「許藝你太好笑了,說人家是小孩,你自己還不是差不多大。」
「呃……我忘了,沒辦法,作為一個心理早熟的孩子,我有理由忘記生理上的枷鎖……」
「扯淡吧。」
他們的聲音不小,前面那群孩子可能听到了,紛紛回頭看過來。
「叔叔。」就在這時,一個清亮柔和的童音傳了過來。
「是叫誰?」眾人愣了。
他們往開口的那個男孩看去,再順著他的目光轉頭——
林肆!?
「林肆,你佷子?」司憶月兌口問道。
林肆皺眉想了兩秒,好不容易才認出那小鬼是林侗,回想起方冠軍的那些話,心情一下子不好了起來,回神就听到司憶的問題,立刻用眼刀刮了他一眼,然後下意識看向蘭澈溪。
蘭澈溪疑惑地回視,隨即忍不住暗自皺了皺眉,她發現林肆的眼中有心虛和恐慌一閃而逝。
「你怎麼在這里?」林肆的語氣是再明顯不過的敷衍,以及只有蘭澈溪能夠听出的焦慮。
林侗低眉順眼道︰「我朋友的祖父參加了這次的索納蘭大賽,我受邀過來觀看。」他從小就知道這個叔叔不喜歡他,卻不知道為什麼。
林肆點了點頭,就沒有下文了,明顯不太在意他的回答。
「那我去找我朋友了,叔叔再見。」見狀,林侗識趣地告辭離開了。
林侗回到朋友身邊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們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工作室的眾人都發覺了林肆和林侗談話時語氣的微妙,更何況林肆從頭到尾都沒打算介紹佷子給他們認識,也沒打算把他們介紹給佷子。
這是什麼情況?
簡楊和曲東然幾人對視一眼,心中疑惑,的確有听過林家有個一直沒進入社交界的孫輩,但沒听說過他和林肆的關系這麼差。
幾人心中狐疑,卻礙于林肆此刻身上的低氣壓沒有發問。
而且,這種有可能涉及家族陰私的事,還是少點好奇心為好。
林肆此時面色鎮定,心中卻慌了,他敏銳地感覺到,澈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澈溪什麼都沒說,他不論是安撫還是試探都會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一路沉默,受兩人影響,工作室的其他人也不敢說話,只低著頭用眼神交流。
大約十分鐘過去,已經能看到通道的出口了,眾人紛紛在暗地里松了口氣,連林肆也是如此,可能是受氣氛影響,總覺得原本寬敞的通道都顯得壓抑起來,讓人覺得喘不過氣。
只有蘭澈溪,神情始終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出通道,夜風帶著夜市小吃混雜在一起的香味向他們吹來,侯翔承伸了個懶腰,「肚子好像有些餓了,蘭老師,回去後讓佩佩給我們做夜宵吧?」
他意在調節氣氛,蘭澈溪也不想因自己讓大家不快,笑了笑正想答應,就發現林肆的身形突然僵住,目光直直地往前方看去。
蘭澈溪狐疑地看了過去,發現林侗就站在那里,而在旁邊,一個溫婉柔麗的女子正蹲著和他說著什麼。
林肆的眼楮危險的眯起,目光森寒地看著那個女子。
可能他眼中的情緒太過強烈,女子似有所感地看了過來,蘭澈溪發現,她的身形同樣有一瞬間的僵硬,還微不可查地晃了晃,似乎想要躲避,路燈有些刺目,讓她有些不確定她眼中稍瞬即逝的尷尬和難堪是不是錯覺。
林侗發現了女子的目光,轉身看過來,隨即面色一變,跨前一步將那女子擋住。
蘭澈溪垂下眼瞼,那明顯是個保護的姿態。
「夜安競……林勛爵。」女子繞過林侗,來到林肆面前頷首問好。
林肆目光掠過她,看向從後面跑過來的林侗,語氣涼涼道︰「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我……」林侗低頭,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不要怪他,是我……」女子想要辯解。
「董寄珍。」林肆用厭惡到極致的語氣說著她的名字,「我不想听到你的聲音。」
後面一句的語氣極其平淡,語調輕緩,卻帶著濃重的惡意。
董寄珍的臉立刻白了,死死咬著唇驚懼地看著林肆,腳下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兩步。
林肆將視線落回林侗身上,「你現在立刻回去,我會把今天看到的告訴大哥。」語氣冷漠到極致。
「林肆,不要這樣,你知道的,他……」董寄珍的話說到一半就說不出口了。
林肆的眼神變得極其可怕,沒有一絲溫度,死寂幽深,如同看死人一樣看著她。
和她記憶中天差地別。
蘭澈溪垂眸,掩住眼底的光影。
「媽媽,你快走吧,我不會有事的。」林侗見勢不好,趕緊出聲道。
身為林家之子,哪怕只有十歲,他也看出眼前情勢的不妙。
他有預感,若是不按叔叔說的做,後果會很可怕。
他都看出的事情,董寄珍怎麼可能一無所覺,她蒼白地笑了笑,「那你要小心,回去不要惹爸爸和爺爺生氣。」
她有著太多囑咐想要和兒子說,但擔心林肆會不耐,便只好帶著擔憂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林肆冷冷瞥了眼林侗,「你自己去航艦港。」
懸浮車內,氣氛中的凝滯更甚之前,沒有人敢說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林肆側頭看著窗外,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其實卻是不敢看蘭澈溪。
他怕,怕在澈溪眼中看到拒絕,怕那雙為自己染上溫暖柔和的眼眸會一片冰冷。
直覺告訴他,澈溪可能猜到了……
蘭澈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神情與往常的淡然寧和一般無二,身側的手指卻緊緊攏在手心,短短的指甲死命地扣著。
明明很痛,卻不想松開,以免感覺到心中更難忍的疼痛。
鼻尖傳來淡淡的血腥味,林肆身體一僵,下意識就要轉身去看蘭澈溪,驀然想起現在的狀況,硬生生扳回了身體的本能。
腰間一陣猛的刺痛,知道是力道失控下傷到了筋,他也沒去在意,默默忍受著疼痛。
他的目光落到反光的窗戶上,由于夜色和路燈的掩飾,他費了一番功夫才發現可疑的血腥味源頭。
看著澈溪青筋畢現的手背,林肆用力眨了眨眼,澈溪因為自己而有了劇烈的心緒波動,他明明應該高興的,心卻痛得不可抑制。
他明明是要讓她幸福的。
明明下定決心要好好守護她的笑容的。
可是到頭來,讓她受到傷害的卻是自己。
不僅僅是這次,前兩次也是如此。
事實上,澈溪從出生到現在,幾次傷害的源頭其實都是自己吧……
腦中傳來劇烈的暈眩,林肆死死看著窗戶上蘭澈溪的身影,心中的痛苦像海浪一般將他淹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