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艷骨微微一笑,有些妖嬈。
看著身邊走過的一個身著桃紅色棉褂子,面容較為清秀的少女,和一個長的有些五大三粗的男子牽手而過時,饒有情趣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心想原來古代也有小情侶。隨即挑了挑眉,眼中透出好奇的光彩。
只見他們二人手中拿著粉色的蓮花水燈,將燈芯點燃後,女子眼眸微閉,像是許了一個願望,素手將蓮花燈輕輕放進水里,任蓮花水燈飄飄浮浮在水面帶著願望一起遠航
二人幸福相依,女子臉色羞紅的趴在男子的胸膛處,男子傻傻一笑。似乎是注意到了花艷骨的目光,看了過來,在看到花艷骨的臉龐時微微一怔,後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一抹幸福的弧度似花朵般綻放在嘴角,為五大三粗的輪廓添上了一抹柔色。
花艷骨淡淡看著,隨後轉過頭去,望著明湖邊的一株梅花,眉宇間妖嬈的霧氣散去,掛起淡淡的笑,如同晨露般柔和溫潤。
心想世間最幸福的事情不過就是這樣,你愛的人經得起一切誘惑去愛你。
「姑娘,我們爺有請。要姑娘多等了。」一個男子說道。
花艷骨回頭,看著身後的男子,家僕打扮,一身紅色襖子,整整齊齊穿戴在身上。人生的精精神神,有些粗礦,跟花艷骨說話時,畢恭畢敬,目光一直放在地下徘徊並沒有看著花艷骨的臉龐。
花艷骨點點頭,心里開始揣測這般有恭敬有禮的僕人,該是誰家大戶出來的?
二人一起隨著男子來到一處船上,只見那船十多米高,床身上精雕細刻著不少花卉鳥蟲,美輪美奐。船身極大很寬,雖不是富麗堂皇,卻也算的上出類拔萃,絕對不似花船,因為並無歡歌笑語。花艷骨眼中充滿笑意,這個主人倒是極有意思,他應該買一只比這個船更飛閣流丹,精雕細刻價值不菲的船,卻硬是隱藏了光芒,賣了一艘中等檔次的船只。有意思,想必是個人物。
花艷骨笑著想,該不會是那賈史王薛中的某一個吧?想到此花艷骨眯著眼楮細細觀察這一切,只听身邊的男子卑微謙和的走在船門前的簾子,說道︰「主子,人帶到了。」船身里的身影揚起手微微揮了一揮。身邊的男子極有眼色退下了,順便帶走了小菊。小菊有些不情不願,抬起頭看了花艷骨一眼,全身擔心。花艷骨沖著小菊笑著點了點頭,小菊扭捏著隨著男子離去。
現在船身上就剩下花艷骨一人,還有隔著簾子看不真切的男子。
氣氛突然有些凝固,只听簾子里的男子慵懶軟語道︰「屋里來。」
花艷骨挑了挑挑眉,毫不猶豫就揭開簾子走了進去。
空氣里有微微龍蟠酒的味道,只見榻上臥躺著一個男子,一身青衫如墨的青竹蟒袍,腰間系著碧玉紅帶,眼眸如玉,泛著淡淡的溫柔色,現在正一手拿著盛滿龍蟠酒的白玉酒杯,一手提著青花白瓷壺,嘴角泛起醉態,將手中酒一飲而盡,晶瑩剔透的甘露順著嘴角流到了白玉般的頸間處,無限誘人。
「醉酒消愁愁更愁。」花艷骨淡淡說道,徑自走到椅子前坐下。
拿著酒盞的手明顯一頓,如玉般剔透的眸子看著淡淡笑著的花艷骨,似乎有著一些不明的東西在男子眼中徘徊,突然間男子一笑,聲音依舊暖如春風道︰「為我來首斷腸曲,可有雅興?」
花艷骨眼中蔓延出妖嬈的霧氣。
挑了挑眉,嘴角勾起,道︰「有幸。可以仙器伴奏?」
男子起身做起,筆直修長的雙腿盤坐著,如玉的手指將青花白瓷壺高揚,一飲而盡。醉醺醺的抬起頭看著花艷骨,臉色掛著溫柔的顏色。卻見他手中多了一物,不知從何處拿來的笛子。
笛子通體碧玉,上面刻有五抓龍紋,精雕細琢。
花艷骨見狀微微一笑,果然是大人物。這男子手中的笛子所用的碧玉本就不是凡品,在見上面刻有龍繪,便知此人定和皇家有關聯。
「選曲。」男子說道,便將笛子放在嘴邊,隨時吹奏。
花艷骨嘴角揚起,淡淡道︰「《終身誤》。」
男子溫柔的眸中透出好奇的顏色,正在迷惑不解這首為所未聞听所未听的曲子時,卻見花艷骨徑自月兌上的白狐裘,擱在一旁。清聲吟唱道︰「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男子微微一愣,眼眸中有著看不懂的情緒,斜睨了眼花艷骨,笛音自笛孔飄出,如同拂袖牽纏,玄煙如幻之音,碎傷流離,低吟淺嘆
笛音蒼涼,女音縴柔,一張一弛,兩種音符,一種共鳴,古軒美卷,亦然天成。
音符猶如黑夜里展開的透明花朵,環繞蔓延在一起。到底是彈指之間,魂醉與間,枯柳江畔,繁華搖擺,幾時方休。
一首《終身誤》被二人演奏的酣暢淋灕,聲聲如同掉落的淒楚花朵,無邊苦海,呼之欲出,眾人憐惜。
二人卻不知,二日起,這明湖中就被人傳出有九天弦樂降落人間,聲聲斷腸,欲罷不能。
曲閉,男子嘴角含笑看著花艷骨,溫柔的星眸里是一片溫暖的花海,他道︰「當九玄天籟之音。」
花艷骨笑,點點頭,認可男子的話,卻並無多言,靜如處子。
男子看著花艷骨,突然說道︰「你可想出了那地,來我府里。」
花艷骨怔住,對上男子如玉的眼眸,定定看著,臉色沒有絲毫情緒。在看清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郁色時,搖了搖頭,笑道︰「想必以公子身份,美眷如珍,風雲娉婷,楊柳多姿絕不在少,我一介青樓木魚,怎奈何都配不到公子的身份。」
听到此,男子突然笑了起來,饒有趣味的抬起如星眼眸看著花艷骨,夸獎道︰「真是明珠般聰明的人兒,只可惜生在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