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路。」花艷骨淡然道。
「還問小姐芳名?」男子猥瑣一笑,地撇子一般看著花艷骨。
「」花艷骨忍。
男子繼續道︰「姑娘不如嫁我罷!我名薛蟠,家中無妻妾,看的姑女乃女乃生的標致,多與是配我!」
花艷骨已經被這個薛蟠快要雷死了。丫的人家姑娘生的漂亮都是要跟你配對的?
後轉眼一想,抬起眼瞟了瞟二樓處的靠窗位置,眼中涌出淚水,柔弱道︰「你可不知,我家那口子就在樓上!千萬別是讓他看到!回去又對我不好!整天兒養個三兒四兒的!我遲早不跟他!」
听到此話,這薛蟠兩眼放光,心中的男子主義立馬充滿胸腔,色心起,拉住花艷骨的玉手,討好道︰「好人!你且等哥哥把你搶來跟我過!」說完就沖著身後五六家丁呵斥道︰「走!」不舍的看了一眼滿是委屈的花艷骨,道︰「且等我下來給你報仇。」花艷骨可憐兮兮的點點頭,用帕子擦了擦淚水,嘴角益起一絲微笑。
看著呆霸王薛蟠帶著人馬上樓砸場子的架勢,對著身後發呆的小菊淡然道︰「起轎。」
小菊微微發愣,好像還沒有從花艷骨剛剛演戲的場景緩過神來,看著坐進轎子里的花艷骨,立馬說道︰「走!」萬一那個薛蟠發現自己打的是賈府夫人,姐姐怕是跑都來不及
一行人遠遠駛去,坐在轎子里的少女微微笑著,好心情用手捋了捋如墨的發,一身白色錦衣越顯的她嬌媚無比,宛如仙人
當天在京都謠傳起了一個驚天新聞,幾乎讓所有金陵城的百姓樂不思蜀茶後閑談。
版本有很多,有人說當日薛蟠和賈府里的王夫人廝混,不想年少被拒絕,一氣之下命人拆了赫赫有名的食府靈香樓。
有人說薛蟠喝多時遇到一個白衣仙子,勾去了三魂六魄一不小心就誤闖了王夫人的包房,被王夫人罵的狗血淋頭。
有人說那白衣女子生的本就是天仙,這薛蟠好死不活纏上仙子,罪無可恕。
有人說親親正正看看了那仙子,听說是柳花巷子赫赫有名的姑娘
總之,是掀起了軒然大*,好不熱鬧!
每月十五都是花艷骨特定的登台演出日。
今天恰好是十五。
青樓內從白天起便有不少達官貴人預定好了座,二樓貴客房更是炙手可熱。
夜晚,花艷骨懶懶的伸展了一個腰身,倚在梨花木躺椅上打盹,今日的她並無半點裝扮,卻特顯出水芙蓉之態,謫仙飄渺之姿。微微打了一個哈欠,就見小菊打開門說道︰「姐姐,人都到齊,媽媽問接下來的事」
花艷骨點點頭,拿起一旁的書籍,起身說道︰「備一把古琴,叫樂師隨意演些文雅的曲兒。」
「可還有?」小菊只覺得花艷骨今日準備太過簡單,繼續問著。
她微微一笑,搖頭︰「充足了,去罷。」
小菊點點頭,心想姐姐要她做的定然就是對的,也不多問就忙去準備。
夜色朦朧,良辰美景。
當花艷骨一身雪衣如夢如幻出現在舞台上,手捧著一本雜侃書籍如露亦如電對著所有人微笑時,場下一片寂靜。
沒有人明白今天為何和上次表演不同,沒有歌舞沒有驚艷,她就這般素白如水站在這里,身姿消瘦如同一株綠柳卻極有堅不可摧的韌勁,對著所有人微微而笑。
半響,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寂靜。「歌舞做罷?!老子花錢欣賞歌舞!這不是坑人嗎!」
一听此話,台下不少人就像炸開鍋的螞蟻一般,紛紛指指點點,少許不滿。
花艷骨好似絲毫沒有听到那聲音,繼續微微笑著。
楚娘兒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只身上了台,笑顏如花望著台下三千看客說道︰「眾位稍安,今日不賞歌舞!卻是那吟詩作對時,有幸的騷雅文客富貴之人皆可和我們艷骨女兒來對詞作詩,一賞才華。」
「」台下之人立刻熱鬧起來,不少人都自認才華絕然,八斗之才,看著台上含笑而立的女子,一時來了興趣。
一個身穿橙色富貴錦衣,卻有著明顯病態模樣的公子,微微咳嗽了一下,便吸引去眾多視線,只見他從一把古紋椅上做起來,神色傲慢說道︰「我來罷。」
花艷骨靜靜打量著男子,含笑點頭。
「正是嚴冬,不如在下以‘花’會友,欣賞花容一覽花朝月夕如何?」橙衣公子負手而立,臉上蒼白不減,卻也算的上一風流人物,君子謙謙之態,看的出來絕對是一個騷文雅克。
花艷骨流雲袖微微一揮,舉止大雅道︰「請。」
橙衣公子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想了想很快就說道︰「萬木悠寒,孤根取暖,前村深雪,一只花開,素顏悠然,風遞幽香。」
「好!好好!」詩詞剛落音,就听不少人心中似乎也和橙衣公子一並燃起一絲共鳴,不少人笑看台上的花艷骨,等著她接招。
她微微一笑,心中的唐詩宋詞如同潮水般涌出,想了想,橙衣公子贊頌的莫非就是梅花了,自己還是決定用陸游的《梅花絕句,二》,道︰「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遲。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此時這首詩的意境恰好,出身苦寒,含笑冰雪,期待盛開,這是含苞之梅,她在陰暗潮濕的泥土中,腐爛了根,紅了芳華,真正的淒艷風骨,入木三分。
一首詩作罷,所有人都睜大眼不可信的看著花艷骨,只覺得這女子一身雪衣獨佔天下之資,當真風華絕代。
橙衣公子一怔,隨即贊許的點點頭。坐在座位上,與身邊一灰衣僕人說著些什麼,只見灰衣僕人一溜煙就跑不見了。
花艷骨含笑而立,靜等下一個對手。
只見一個油頭滑面,身材肥碩,身穿秋黑深色錦衣之人站起身,猥瑣一笑,露出滿嘴黃牙說道︰「我來罷!可請娘子與我一並吟詩。」
听到此,台上之人眉頭微皺,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無人得見,花艷骨靜靜打量著猥瑣男子,見他坐在離自己較近的位置上,倒是有錢有勢人,卻也是被酒肉掏心之人。厭惡由心底逐漸升起,她面上鎮定自若,含笑道︰「請、」
「鋤禾日當午,清明上河圖。起舞弄清影,王朝干紅酒。同室操干戈,彎弓射大雕。青梅騎竹馬,遍地插楊柳。」男子話音一出,幾乎大多歡客共同哄笑,少數惜花之人面上微微變色。
這幾句話無疑是讓台上的她受辱的,要是以前的晴雯定會氣死,或者說無論古代哪一個女子,包括在無臉無皮賣身之人都會難堪異常,可是她不,她是花艷骨,開在懸崖邊上的艷骨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