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用雞湯做的底,又加了干貝火腿提鮮。另外還加了雞肉絲,蛋皮絲,口蘑絲,木耳絲,火腿絲等其他八樣材料,名字就叫九絲湯。」林鈺笑道,「做起來倒還好,其實難得是刀工,因為只有切得足夠細了才能入味。」
听得林老大夫喜歡,白緋若忍不住表功道,「那些這絲那絲可都是我切的,我刀工不錯吧。」
林鈺也不跟青春期少年爭,只笑著道,「大伯大娘也嘗嘗別的菜,都算是我拿手的菜。尤其這道酸辣魚片,做的軟女敕柔滑。五福也不錯,是分別用了海帶,蛋皮,白菜,豬肉,豆腐皮卷了五種不同的餡料,有甜有咸,五福俱全。」
這頓飯的結果是除了這林鈺和青青算是喝多了,其他人都是吃撐了。林鈺對古代的廚具爐具以及食材調理有著這樣那樣的不滿,自覺地今天做的菜只能算得中等水平。但是原住民們可沒有現代那麼豐富的吃的條件和花樣,自然覺得每道菜都新奇不已。林老夫人愛吃胭脂藕和魚片,林老大夫作為中醫挺愛揚州干絲,白緋若和林筠屬于青少年,喜歡高熱量的炸雞柳和肥而不膩的五花肉。加上滋味出奇鮮美的火鍋,造成的後果是,吃撐的所有人當天晚上沒吃飯,還吃了兩粒助消化的丸藥。
總體來講,這一天過得還是很成功的,林鈺作為廚師,沒有比看到食客滿意更讓她得意的了,而切整個搬新家的過程也沒有啥讓人不高興的意外發生。頭一次在古代睡在自己的房子里,所以這次林鈺沒被迫天不亮就起床,而是一直睡到了八九點才起床,還是被青青叫起來的。
「這麼早喊我做什麼?」林鈺揉著眼楮坐起來,「有錢有閑,多睡會不好嗎?」。
「起來了,我約了任牙婆上午過來,雖然你說添什麼下人我說了算,你也要參與一下吧。而且你也得學著怎麼挑下人。」青青最擅長的就是家務管理,在這方面屬于權威。
林鈺想想也是,自己雖然不大想嫁給古代人,但是青青還是要嫁人的,管家挑人這種事還是要學一下的。再說了,萬一雇來個自己橫看豎看都不順眼的人,怎麼相處?
兩人簡單的吃了個早飯,沒多久任牙婆就到了。這位任牙婆是官府里掛著號的牙婆,大概四十多歲年紀,穿著青襖褐色裙子,梳一個簡單利落的發髻,戴著兩支光面銀釵。她相貌挺尋常,大概是花了一點淡妝,但是看著很干淨利落,也不凶。反正這位任牙婆和林鈺想象中那種化濃妝會騙無知少女的人牙子完全不同。
其實也是林鈺誤解了,那種騙取無知少女進青樓的可惡牙婆也有,但是在官府掛著名的官牙子是不會這麼做的。他們的職業似乎更接近于人力資源中介公司,主要為富貴人家提供優質的服務人員,有時也兼做下媒婆。
林鈺和青青早就商量好了,找兩個本分的丫環,兩個媳婦,一位全灶,一位要比較擅長針線,都要求死契。說起來也好笑,林鈺這個穿越黨不會太會針線,可青青這個本土人還不如林鈺呢。林鈺好歹會繡個十字繡,青青連在衣服上縫個帶子都勉強。
大概是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青青今年虛歲十八歲了,能看得懂篆字,雙手都會寫字,畫幾筆畫也難不倒她。不僅僅是才女,青青管家還是把好手,據說還是前朝香之國手的後人,會調香。所以,她不會針線女工也不會廚藝這些傳統的古代女子該會的也是很正常的。
言歸正傳,眼下任牙婆正坐在下首呢。詢問過兩人的要求後,任牙婆嘆了口氣,「我看府上也還寬裕,房子也不小,不如多請幾個人吧。」
「這話倒是奇怪,我們請那麼多人做什麼?」青青听著任牙婆這似乎意有所指的話,覺得挺奇怪。
「兩位總知道,今年九月十月連下了好幾場大雨吧。」
「自然是知道的。」要不是那場大雨,林鈺也不會莫名其妙的遭了那樣一場禍事。
任牙婆嘆口氣道,「兩個月幾乎沒幾個晴天,眼看地里莊稼就要收了,全淹壞了。眼看就要到年底交租時候了,賣兒賣女,自賣身的都多了。有幾個女娃子長得挺俊的,我也是看著可憐,怕被人糟蹋了,中錢少收點也行。」
青青和林鈺交換了個眼神,青青笑道,「既然如此,任媽媽你就把人帶過來。我們的情況你也看得挺清楚,都是姑娘家,自然不會糟蹋人,至于有那老實听話的,多買兩個也不是不行。」
「那老身就代她們謝謝了,實在是怪可憐的。她們爹娘賣的急,偏這兩日也沒什麼好人家要人,要真賣到青樓實在可惜了。」任牙婆起身謝過兩人後又道,「我听人說要糧食要高漲,兩位姑娘也多儲存點糧食為好。今年上半年整個北方收成就不好,今年秋天又是這麼個光景。」
「多謝任媽媽相告了。」林鈺笑道,「明兒上午還是請任媽媽帶人過來我們瞧瞧,如今我們沒人做活計也不方便。」
「這個兩位姑娘自然放心。」任牙婆笑道,「整個北城我可是最有聲譽的牙婆了。」
任牙婆告別了沒多久,林鈺和青青正準備出門買些日用品,又來了一位客人。
「小白?你怎麼來了?」林鈺有點兒吃驚道,白緋若算是在游學中,似乎還是個太學生,並不是可以每日閑逛的。
「我剛接到父母的消息,他們打算來京城,讓我去雲州會和。」白緋若一臉煩惱的樣子,「她們去天山那邊玩了,剛去沒多久,怎麼突然想到來京城。問題是他們也不知道我在京城,叫我去雲州,多遠啊。送信過去吧,信送到了,我早就到了。」
「那你還是跑一趟吧。」林鈺听了心下嘆氣,想起自身免不了有點傷感。「不過勞累些,不過這一路安全嗎?」。
「走大路的話也沒什麼問題。」白緋若也嘆氣道,「我已經決定過去了。不過走前總要跟你們說聲的。我不在的話,也別惹事,張婉兒那種人,稍稍忍讓些也就過去了。」
「你看我是那種計較的人嗎?」。林鈺笑道。
白緋若想起昨天切菜切得比練武還累,點點頭,「不像,你根本就是。」
林鈺氣結,半響才嘟囔道,「我不理智,難道青青姐不會攔著我?」
看看清秀文雅的溫青青,確實不像是沖動的人,白緋若覺得也放心了,又閑話叮囑幾句離開了。他走的的確挺急,沒想到這小子雖然有點叛逆還挺孝順的。
「白公子人不錯啊。」青青轉頭面對著林鈺,笑著道,「你真的不和張家計較?」